《欧菲利娅》香草摩卡樱花晋江分花

6、第 6 章

　　华丽精致，花香缭绕的镜影阁。
　　安妮罗洁坐在高高的铺着缎面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腿，看着眼前正在悉心摆弄一束玫瑰的少年。
　　“莱茵，”少女唤道。
　　莱茵停下手里的活儿，温和地说：“安妮罗洁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安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嗯……是格林希德女王让你每天送花给我的吗？”
　　“安妮罗洁小姐不喜欢么？”莱茵道。
　　“也不是啦……你别老小姐小姐地叫我。”安妮下意识地翘起粉红色的唇，望着窗外的五彩缤纷，“可是我这里已经有这么多花……”
　　莱茵很温柔地笑了起来：“这玫瑰花在别处可是没有的，安妮你没有发现么？”
　　莱茵突然改变了称呼，安妮脸上一红，忙掩饰道：“哦……为什么？我觉得它很好看呀？”
　　“这是欧菲利娅小姐最喜欢的花，”莱茵眼中闪过一丝柔情，“所以只在佩恩宫栽种。”
　　“啊~~~~~~~~那个欧菲利娅姐姐呀！”安妮微微皱了皱眉。
　　“你不喜欢她么？”莱茵突然很敏感地问道。
　　“啊——不，不是——”安妮忙慌张地解释，“只是，只是她喜欢，别人也可以喜欢呀，为什么……”
　　莱茵又恢复温柔的笑容道：“欧菲利娅小姐被看作是皇后生命的延续，所以雪弗伦宫上下对她的要求向来是尽全力满足，可她从不苛求什么，无论对谁都是亲切有礼。就算没有这个身份，她也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
　　安妮正托着下巴专注地听着，莱茵突然不说了，只是直直地盯着安妮的脸，眼中的神色——是痴迷还是沉醉呢？
　　“莱茵？……莱茵？……你——怎么了？”安妮有些胆怯，她小心翼翼地问。
　　莱茵恍然如大梦初醒一般，他轻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说道：“不——不是……”随即又用一贯的温柔笑容看着安妮：“我没什么，一时有些失神。安妮罗洁小姐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枉格林希德女王这么费心……”

　　“唔……”齐格飞在床上不安地翻来覆去，他在做噩梦，梦见巨人狰狞的面孔，梦见树上的怪物瞪着血色的眼掐住自己的脖子。“唔……唔——啊！！！！！”由呻吟转为惨叫。“齐格！齐格！——你快醒醒！”齐格飞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正对上欧菲利娅略显苍白的面孔。
　　“欧菲利娅！”他脱口而出，欧菲利娅忧虑的面容顿时轻松了许多：“齐格，你终于醒啦！你昏迷了快一天了，吓死我了……”她的话音里透着担忧，
　　“欧菲利娅，我怎么……”齐格飞还有些恍恍惚惚。
　　“你还好意思！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你以为我能追得上你么？”欧菲利娅圆瞪着一双眼，不满地说道。
　　“不是，”齐格飞打断她，“我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地方。有一个巨人和一个怪物，后来路易也来了……”
　　“你还说！”欧菲利娅插话，“你知不知道你闯入了雪弗伦宫的禁地。如果不是路易，你早被发狂的尼安德特大卸八块了！”。
　　“尼安德特？”
　　“就是那个巨人。他是姐姐任命的守林人，一般不会伤人，但发起狂来就会六亲不认。”欧菲利娅的口气仍有些心有余悸。
　　“我还看到一个树上的怪物……”
　　“什么怪物呀！”欧菲利娅不高兴地打断他。“他是人！只是做了一些事——不该做的错事，被姐姐封印在那里。也正因为这样那里才被划为禁地。”
　　齐格心里一凉，对方也是活生生的人，居然被——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涌起对格林希德女王的强烈反感。因为一个善良的人，决不会这样折磨别人，不论对方犯了多么大的罪。
　　“他做了什么，你姐姐要这样对待他？”他问道。
　　“齐格，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欧菲利娅回避着齐格飞的目光，“禁林很危险，以后不可以再去了，知道么？”
　　“……嗯”，齐格飞没有再追问。他知道即使问了，欧菲利娅也不会说的。“啊，对了！你有没有事？”
　　欧菲利娅脸一红：“终于想起来问我了。我没事，这里是我的家呀……”
　　“那就好。啊，欧菲利娅，那天我看到一片很刺眼的光——”
　　“好了齐格！”欧菲利娅气鼓鼓地瞪着他，“你的问题太多了！你怎么刚醒来就问这么多问题？你应该好好休息！不过我看你睡了很久也不用再休息了，你想去哪里，我陪你走走吧。”
　　齐格飞想了一会儿，“我想去看看安妮。”
　　“天哪！你不是才——”欧菲利娅倒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算了算了，就依你吧，不过今天不行，我去问问姐姐。你们兄妹还真是一刻也分不开……”

　　欧菲利娅不在身边的日子是漫长而无聊的。仿佛又回到了初到忒撒汀的寂寞时光，每天百无聊赖地在花园和城市里乱走，因为出城必须得到格林希德女王的许可。雪弗伦宫虽然屋舍众多，但大部分好像没有人居住。格林希德女王和欧菲利娅的住所位置隐秘，据说是为了安全考虑，所以齐格一直没找到，他也不好意思向欧菲利娅询问。不过有一天，他倒是无意中看见了一个人——
　　透过敞开的大窗可以看见一个白衣身影，来到忒撒汀这些日子，齐格已经对这个背影再熟悉不过了。“莱茵？”他自言自语了一声，“他住在这里？”齐格飞的疑惑也不是没道理的，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仆人可以住这么高大且装饰精美的屋舍——那简直是一座宫殿了。
　　莱茵侧身背朝着窗户，手里握着的……像是一把长剑，他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拿着一块白绢在细细擦拭着，脸上的表情竟是异常地专注和虔诚。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剑，剑鞘玲珑剔透，剑柄上还镶嵌着宝石。莱茵擦了一会儿，仔细地把剑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突然“哗”的一声剑锋出鞘，——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晃得齐格飞几乎睁不开眼。莱茵出神地凝视着锋利的刃，脸上的表情颇为复杂。
　　“齐格，你在看什么？”欧菲利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倒把齐格飞吓了一跳。屋里的莱茵显然也听到了，于是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欧菲利娅：齐格是诧异，还有些许惊喜；莱茵是——各式各样感觉搅和在一起的五味杂陈。
　　欧菲利娅只是看着齐格飞，隐隐有些不满的样子。莱茵也看到了齐格，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的神色，但只是一瞬，他不动声色地把剑藏到身后，站直身子恭敬地垂首对着对欧菲利娅小姐。
　　“齐格，你怎么总是到处乱跑？”欧菲利娅有些不悦地说,“我都找你半天了。你不是想看安妮么？姐姐答应了，你跟我来……”她拉住齐格飞的手，似是不经意地回头看了莱茵一眼，也看见了他身后的剑，兴高采烈的表情微微沉了一下，脸色有些白。她大步地走开了，再没回头。
　　在镜影阁的门口，欧菲利娅知趣地停下脚：“齐格，我还是不进去了。”“这——”“好啦，你快点吧，安妮在里面等你呢！”不容齐格飞再多说什么，便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这次并没有很多宫人挤在内室，只有安妮一个人坐在窗边。金色的波浪柔柔地散在白色的睡袍上，配上身旁一大捧娇艳的玫瑰，就像一幅画。齐格飞悄悄走到安妮身后：“我的野蛮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安静啦？”安妮这才发现哥哥的存在，她朝齐格笑了笑：“哥哥。”齐格在她身边坐下，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怎么哥哥来看你，你一点兴奋的表现都没有，亏我还准备了很多惊险的故事要和你说呢！”安妮浅浅地抿嘴：“哥哥来看我，我当然很开心呀。”齐格心里“咯噔”一跳，他把安妮的脸转向自己，正色道：“安，你不舒服么？”安妮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累。”齐格这才想起来，治疗了这么久，安妮一定也很辛苦，他心下松了口气：“那就枕在哥哥腿上休息一会儿，我陪你说说话吧。”“嗯。”安妮顺从地躺下。
　　齐格飞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安妮背上，突然问道：“安，你觉得格林希德女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呀，这么帮我们。”安妮想也不想地答道。
　　“不是，我是说……比如——她给人的感觉是平易近人呢还是……”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她不是一直在帮你治病吗？”齐格飞诧异地问。
　　“可是我没见过她，每次来的都是欧菲利娅——姐姐。”
　　“这样……”齐格飞沉吟着，安妮却突然坐起来，正色道：“哥哥，你真是贪心，有了欧菲利娅姐姐还不够，是不是想连女王也弄到手呀？”
　　一句话差点把齐格说得翻倒在地，这种话怎么能随便乱说的！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他一把捂住安妮的嘴：“小孩子不要胡说八道！你给我好好养着，不要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安妮在齐格手中挣扎，含糊不清地大叫：“哥哥还不承认！明明就是……唔……你想——唔……放开啦！你要闷死我吗？……哥哥大坏蛋！讨厌！讨厌！讨厌！”
　　屋内一片嘈杂，门外的欧菲利娅也忍不住抿嘴笑了。

　　许久，安妮大概是闹累了，终于靠在齐格身上沉沉睡去。齐格飞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柔软的靠枕上，轻轻起身，拉好丝织的帐子，放下天鹅绒的帷幕，看着熟睡的妹妹，不知为何心里竟乱糟糟的，很不放心的感觉。他满腹心事地离开镜影阁，却看见莱茵垂手站在门外：“齐格飞先生，格林希德女王想见您。”

　　两人一路无语。齐格飞觉得有些窒息，“咳！”他清了清嗓子，“莱茵，格林希德女王……好像很重视你呀？”
　　“齐格飞先生多心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仆人，就和这雪弗伦宫里所有人一样。”莱茵轻描淡写地答道，
　　“可是上次我看见你住的地方——”
　　“那只是随心的安排，全凭格林希德女王一时的兴致。”莱茵不冷不热地说，“也许当时女王心情好，或者我做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我不记得了。”
　　齐格飞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问道：“莱茵，能告诉我关于那把剑的事么？你……好像很重视它。”
　　“没什么，那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送的，只是单纯的装饰品。”提到那把剑，莱茵的眼中浮现几丝柔情。
　　又是一阵沉默。
　　“莱茵，好像自从我们来到雪弗伦宫，就一直是你在——”
　　“也许格林希德女王认为我比较合适吧。”莱茵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答道，“对于安妮罗洁小姐的事，女王可是很上心呢。”
　　“格林希德女王对安妮照顾有加，我们记在心里，只是——”齐格抿着嘴唇，欲言又止。
　　莱茵转过身，浅笑道：“齐格飞先生完全不用怀疑女王陛下的能力，忒撒汀的统治者向来是言出必行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齐格飞低下头，低声道，他心里想着一些事，却不知该向谁说，神秘的格林希德女王，树林里的怪物，“他做了一些事，不该做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齐格飞先生有什么想问的么？”莱茵带着莫测的笑容问道，
　　“莱茵，你从小就在这里么？”齐格飞脱口而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
　　莱茵似乎也楞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一贯的恭顺答道：“是啊。”
　　“那……”，齐格飞握紧了双拳，“你能不能告诉我，忒撒汀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莱茵木偶般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表情，“嘻嘻……哈哈哈哈哈！！”他居然大笑起来，倒让齐格吃了一惊。
　　“齐格飞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莱茵的声音里仍含着笑意，
　　“……我……”齐格飞偏过头去回避着莱茵的目光，“……我只是觉得……来到这里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不对劲，格林希德女王……甚至包括欧菲利娅，也……”他低头看地，是很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自己又说不出来。
　　莱茵的表情很严肃，没有了以往的谦卑笑容，倒使他看上去更像个真人。“其实，那又怎么样呢？”莱茵轻声道，“忒撒汀变成什么样子，希露维娅小姐……我们也只能依赖她，在这样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莱茵……”齐格飞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我——我只是不放心安妮——”
　　“安妮罗洁小姐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莱茵猛地抬起头，语气也变得很激动，“齐格飞先生千辛万苦地带着安妮来到这里，现在又后悔了吗？”
　　齐格被对方突显的气势逼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为什么莱茵会对这样一句话产生如此大的反应？而对方已换上了惯有的谦卑笑容，仍是用温和而死板的声音道：“齐格飞先生，我们还是走吧，不要让格林希德女王久等。”

　　第二次来到这个阴森的正殿，齐格飞已不像上次那样胆怯与不知所措，他不回避地望着幕后的影子，并且能感到对方也望着自己。
　　“齐格飞，”希露维娅先开了口，
　　“——是。”
　　“你去探视过安妮罗洁了么？”
　　“……是的。”
　　“觉得怎么样？”
　　“……”齐格飞沉默了一会儿。“安妮好多了，我代表她以及我本人向陛下表达最诚挚的谢意，我们会永远铭记您的恩德。”齐格飞说完后，便抬起头等着对方的反应，他认为自己是说了实话。
　　“我不用你们铭记恩德，我也不需要别人的谢意，所谓的谢意其实是最无谓的东西。”希露维娅漠不关心地说——齐格飞只觉得脸上一热——“不过我要对你说，如果没有欧菲利娅通知你，不可以随便打扰她，知道么？”
　　“……是。”齐格飞紧紧攥住衣角一种很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是受人施舍一般——虽然这也是事实。可是，他还能怎么样呢？
　　“你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
　　“那你下去吧。”希露维娅轻飘飘甩出这句话，便转过身子只当他不存在。
　　齐格飞低着头站在王座下，肩膀由于激动还在微微颤抖着。终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转身向大门走去——
　　——“砰！！”正殿的大门像是被人一脚揣开，瞬间刺入的光亮晃得齐格飞眼前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遮住眼睛。恍惚中，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融入正殿的黑暗，齐格这才看清他的脸，五官间还留着未脱的稚气，眼里透出的沧桑与坚毅却如历尽磨难的成人，阴沉的表情一瞬间让齐格心里结了冰一般的寒冷。那人从齐格身边走过，看都没看他一眼。
　　紧随其后，莱茵急匆匆地跟进来，看见刚刚进来的人，慌忙道：“格林希德女王陛下，他——”
　　“没关系，你下去吧。”希露维娅倒是不慌不忙，
　　“可是他——”
　　“我说没关系，你下去吧！”女王的口气明显加重。莱茵张了张口，终于还是忍住了。他恨恨地瞪了那个擅入者一眼，不甘心地行礼离去。“齐格飞，你还有什么事么？”“——啊，没……”齐格虽然有些好奇，但面对如此明显的逐客令，他还是知趣地离开了

　　正殿的大门缓缓关上，将眩目的阳光悉数挡在外面，房间里复又变得阴沉昏暗，
　　希露维娅冷冷地看着不速之客，带着几分讥诮的口吻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呀，阿尔芒。”
　　少年只是阴沉地抿着唇不说话。
　　“快有六年了吧？——自从你们被放逐。”希露维娅的声音轻快，却是寒寒的。“那时你还是个小娃娃呢！哼！”她轻轻笑了一声。“怎么现在你又回来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和艾玲应该是终身流放，永远不得回到都城吧？”
　　“妈妈死了。”低沉的回答，却是无尽的悲伤。“我要救她！”少年的泪水随着这声叫喊一起飞了出来。
　　“艾玲？……”希露维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诧异，随即又变成冷冰冰的戏谑，“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救她么？”
　　“我不知道，”阿尔芒颓唐地摇摇头，紧咬着嘴唇哽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求你救救她！要我做什么都行！！”他沙哑地喊道。
　　幕帘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声音。“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到的。”希露维娅很轻很轻地说。
　　“真的！我什么都愿意做！”阿尔芒带着哭腔喊道。
　　“那么……”

　　“你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哟！”希露维娅轻快地说。阿尔芒脸色有些白，他紧紧咬着牙：“我不会忘记的！”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殿。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希露维娅轻轻舒了一口气：“莱茵，你觉得怎么样？”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微弱的光线下是莱茵苍白的脸。“希露维娅小姐，”莱茵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您已经忘了答应我的事了么？”
　　“当然没有！”希露维娅轻松地说，
　　“那您为什么要答应那个人！”莱茵有些失控地喊道，“即使是圣魔之血，它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不可能——”
　　“这我当然知道！”希露维娅冷冰冰地打断他，“可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他什么呀。”她轻声地冷笑道。
　　莱茵楞了一下：“那您为什么不直接赶他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希露维娅道，“而且……”她停了一会儿，“如果是面对路易的话，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了手……”
　　沉默……许久，希露维娅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怅然地说：“莱茵，我们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值得么？自己已经失去了这么多，还要牵扯进不相干的人。”
　　（P.S这句话其实是作者写到这里是内心的真实感受呀！值得么？为了这篇垃圾浪费宝贵青春*0*||||||~~~~~55555555555）
　　莱茵低着头：“现在不是说意义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付出了这么多，只是想让最重要的人回来，不是么？”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让他们两个交手。一个是对我最好的哥哥，另一个 ……”
　　“阿尔芒么？”莱茵问道，“你真的放心那样的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妈妈……”
　　“他有愿意用生命去保护一个人，我们不也是一样么？”希露维娅反问道，“正因为如此，我才绝对相信他会为了这个人拼上自己的一切。莱茵，我不会看错，没什么好担心的。”
　　“希露维娅小姐……”莱茵蠕动着嘴唇。
　　“其实，那个孩子和我真的很像……”希露维娅自言自语地说，“同样的受人误解，被人忽视，同样的从一出生就背负不相干的罪名，同样那么深切地爱着一个人并且愿意用尽全力保护她……”忽然，她的声音又变得很冷酷，“也正是这样，我才恨他！正如我恨我自己那样……”
　　幕帘后片刻的沉寂，希露维娅似乎是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感情。一会儿，女王略微有些疲倦的声音传出：“莱茵，你先下去吧，我会履行自己的诺言，这不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不过，阿尔芒这方面，我还有些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