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小透明》进击的青鱼子

2、第二章

　　03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我被所有人遗忘了，我大声地对他们说话，可没有人听得到我的声音。我跟颜兮，跟楚南星，跟李清河讲话，可他们互相笑的很开心，直直的从我的身边走过去，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后来他们好像看的到我了，可是三个人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把我完全从他们的世界隔离开来。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疼，眼角似乎有眼泪划过，我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人在感冒的时候感到脆弱很正常，大家都会的。
　　我不停的安慰自己，可是梦里的一切好真实，好像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留下了。
　　正是因为知道关系的脆弱，所以才不敢把事情说开，让本来就摇摇可坠的关系彻底的断裂。不然这样的我，一定会被全世界遗忘掉的。
　　“哥哥，做噩梦了吗?”颜兮把热水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现在还难受吗，没关系的，都是假的。”
　　颜兮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动，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流眼泪。
　　手的力度在后背慢慢上移，最后落在了颈部，他似乎有些犹豫，手的力度有些不稳。
　　我最后借着枕头抹了把泪，想假装刚刚清醒翻过身，可是一只手落到了我的头顶，试探性的摸了几下。
　　我有些发愣，身体不由得僵住了。
　　“头发好软……”颜兮喃喃道。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把手拿走了，声音还有些歉意“对不起哥哥……一时没忍住……”
　　我只觉得他奇怪，但也没没放在心里。
　　比起之前去医院的那次，刚刚睡了一觉醒过来，身体虽然还是有些沉重但确实轻松了很多。嗓子也没有那么疼了。心情在哭过一次后也逐渐开朗了起来。
　　于是我扭头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有下次了。”
　　“哥哥……你的眼睛真的好好看。”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突然靠近我，眼睛直直看向我的双眸，“有泪的时候就雾蒙蒙的，看着就让人不忍心拒绝，挪不开眼。”
　　我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可他看我的时候很认真，还带了些难以说清的情绪。
　　“别打趣你哥了。”
　　“哥哥，”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今天上午在医院里，你拉住清河哥的时候……”
　　“颜兮，我想喝水。”
　　他愣了一下，声音有些结巴，“好……”
　　我接过热水小心翼翼的喝着，热气上浮模糊了视线，我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想说什么，他很失落？他不希望我利用感冒，去捆绑一个人的感情，因为那个人是李清河，是吗？
　　04
　　李清河和楚南星放学的时候还是来了。
　　他们两个和我们并不是一个班，但还是把我们的作业一齐带了回来。
　　“叔叔阿姨今晚还是没法回来吗？”李清河问。
　　“还在出差。”
　　楚南星一向话少，进来的时候看我没有睡觉，就直接探出手摸我的额头，他身上带着风雪的气息，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抵御即将到来的低温，但没想到他的手竟然有一丝温度，“冷吗？”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他手上的温度还是我身体的温度，触到他沉静的眸子，我摇了摇头。
　　“楚哥，”颜兮走了过来，“我哥的烧基本上已经退了，没事。你先去暖和一下吧，外面的风那么大。”
　　我脑海里浮现出上午颜兮拍掉楚南星手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的带了些笑容。
　　楚南星从床上起来，似乎是因为我突如其来的笑意，眼里有丝疑惑。
　　“没关系。”我扭头对颜兮笑了一下，“手不冷。”
　　05
　　“哥，你尝尝这个。”颜兮把肉夹到我碗里。
　　“好吃。”我点了点头。
　　颜兮有些腼腆的笑了一下，“按照菜谱做的，第一次做可能没那么好吃。”
　　“挺好的。”我喝了一口水。
　　“哥，你觉得是清河哥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
　　“都好。”
　　“果然如此。”颜兮似乎有些遗憾，“如果只能选一个呢?”
　　我顿了顿，“那……都不选?”
　　李清河笑了笑。
　　颜兮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
　　楚南星还是像局外人一样，安静的吃着饭。
　　其实在某些程度上来讲我和楚南星很像，我们都会刻意的把存在感放的很低。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依旧会让人难以忽视，而我，一旦保持沉默就没有人再来注视我。
　　“余至。”
　　李清河突然把我从思绪里叫醒，我应了一声抬头看他。
　　李清河想了想，“我和南星去你们班拿作业的时候听你们班同学说，来了一位新同学。现在那个同学应该是你的同桌。”
　　同桌?我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真的。”楚南星附和了一句。
　　我会有同桌吗?开学第一天分座位的时候，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期待。但在排位表上找了一次又一次却独独没有出现我的名字。看着周围陌生的同学开心的聊着天搬着桌子，那一刻的无助，我到现在都能切实体会得到。
　　那是我下定决心迈出透明的第一天，也是我无数次放弃的，最平常的一天。
　　后来颜兮带我到班主任那里询问，年轻的女班主任对照着班级名单，好像突然发觉有我的存在，不停地为自己的疏忽道歉，但是已经分好的座位不可能再重新调动，我成了那个在最后一排的单数。
　　只是很普通的又一次失望而已。
　　我真的有同桌了吗?
　　我的心里突然有了某种期待，那种情感很微小，但是让我无法忽视。
　　或许又是一次失望而已，但是……也是一种未知不是吗。
　　“我哥有同桌了吗?”颜兮似乎有点激动，“是个女孩子吗?”
　　“不是。”李清河。
　　“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也想知道。
　　“很高，很瘦，剃着寸头。”
　　寸头？我在心里描摹着那个人的形象。
　　应该...是一个比较随性的男生？
　　“那他....”颜兮想了想，“长得很帅吗？”
　　“还好。”
　　“还好？”李清河的还好？
　　“清河，你觉得，楚南星长得帅吗？”我问。
　　“嗯...”李清河看了楚南星一眼，“还好。”
　　“那你觉得，你自己长得好看吗？”颜兮问。
　　李清河状似认真的想了想，“还好。”
　　“那你觉得...”李清河的目光转向我，我顿了一下，还是说，“我...我怎么样？”
　　饭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楚南星也看过来，似乎也有些感兴趣李清河的回答。
　　李清河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一动。
　　“好看。”
　　06
　　没想到李清河的“还好”和“好看”竟然是反向理解的。
　　07
　　虽然前一天还是重感冒，但是第二天我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自我感觉。
　　在打了第一百次喷嚏之后，颜兮终于忍不住探头问道，“哥，你真的要上学吗？”
　　我看着他，擦了擦鼻涕，哑着嗓子道“是的，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