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小透明》进击的青鱼子

3、第三章

　　08
　　我的新同桌叫夏至。
　　和我的名字就差一个字。
　　这是我的弟弟颜兮问出来的。
　　虽然半个学期过去了，但我还是和班里的人没什么交集。
　　我的位置在最后一排的靠窗，正对着后门最上方的小窗口，只要有人站在后面往里看，我一定是重度受灾区。好在我的存在感比较低，被抓住的几率很少。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担心了，因为我有了同桌，我的同桌坐在我的外面。
　　我今天的心情很好，虽然窗户有些漏风，寒风灌进来，让我还没暖和过来的身体有些发凉。
　　我裹着衣服盯着门口，期待着我的同桌能在下一秒出现。
　　可是进来的人越来越少，班里的人几乎坐齐，我也依旧没有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
　　就在我几近失望的时候，一个双手插兜，穿着校服的男生走了进来。
　　他很高，看起来将近一米九，长得很好看，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剃着寸头，校服比较宽松，衬的他整个人显得很慵懒。
　　我很少能看见男生剃寸头也能这么帅的。
　　他进来的时候显然是看到了我，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穿过同学看过去的目光，慢悠悠的走过来，右手从衣兜里伸了出来，眼里带笑，“你好啊，冬至，我是夏至。”
　　他是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一样下弯，很有感染力。
　　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吧。
　　我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你好...我不是冬至，我是余至。”
　　“啊？”他收回手，拿右脚勾出桌下的凳子坐下，修长的食指指了指我摊开在桌子上的笔记本，“这不是冬字吗？”
　　“不是。”我拿笔重新站在旁边写了一遍，“你看笔画，这是余。”
　　“哦。我文化少，不太懂草书。”
　　我能听出来他在开玩笑，可是几乎没有与外人有对话经验的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招架，只好对他笑了笑。
　　“嘶...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窗户，“昨天就想说了，我怎么感觉这窗户漏气漏的这么厉害呢。”
　　我很喜欢他说话的语调，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悠哉悠哉的，很像他给我的第一感觉，随性洒脱。
　　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确实。习惯就好。”
　　“习惯了的，就成你这样？”他有些好笑地挑眉看我，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放到了我的桌子上。
　　“试试，保你坚持到下午。”
　　“暖宝宝？”我拿过来，微烫的温度顺着手心爬进来，很舒服。
　　“谢谢。可你穿成这样，不会很冷吗？”
　　“还好，里面套得多，挺暖和的。”
　　“哦。”
　　“课间操的时候可以打球吗？”
　　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课间操的时候要跑操，体育课可以。”
　　“今天有体育课？”
　　“有，上午第三节。”
　　“好啊。”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跟我去打球吧。”
　　“...不了。”我依稀记得上一次打篮球的时候是在1年之前。
　　“那你认识顾若川吗？”他摸了摸下巴。
　　“啊。外班的人我都不认识...”
　　“是9班的班长吗？”
　　颜兮抱着书走了过来。
　　“对。你认识？”夏至转头看他。
　　“嗯。经常在篮球场上看见他。”颜兮把书放到他的桌子上，“你的书。”
　　“谢谢。”
　　“我是班长，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颜兮不知道为什么特意加重了“我”的字音。
　　夏至扫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哥哥很冷吗？”颜兮看向我手里攥着的暖宝宝，眼神似乎有些不满，“为什么不戴我送你的手套？”
　　“...忘记了，我明天戴上。”
　　颜兮没再看我，转身离开。
　　“那是你弟弟？”夏至问。
　　“嗯。”
　　夏至随意翻了翻桌子上的书，没再说话。
　　“...你不问我他叫什么吗？”
　　他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回望过来的眼里充满疑惑“我为什么要问你他叫什么？他难不成才是冬至？”
　　“啊，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我的心里竟然有些开心，因为我不能告诉他，其实在我弟弟面前，我都是一个几乎透明的角色。他是第一个，没有通过我过问我弟弟的人。
　　09
　　课间操站队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空缺，夏至和我一样站到了最后一排。
　　等到方队整完出发的时候，夏至的表情出现了些疑惑，“最后一排就我们两个？”
　　我点了点头。
　　排方队的时候是按照身高组合，我在班级里算得上中等以上。我不喜欢站在前面受人瞩目，就一直努力地往后躲，后来不知不觉退到了最后，反而成了最突出的一个。
　　最后一排，只有我一个人。
　　颜兮的身高比我稍微矮一些，又受人喜欢，老师自然就把他安排到了靠前的位置上。
　　我低着头状似无意的哈着气，但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偷偷看向夏至。我的心跳的有些快，长久以来被忽视的日常让我有些患得患失，我担心他发现我游离在班级以外，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怪人。
　　他没发现我的异常，看我给出肯定的答案之后没再说什么。
　　我反而有点没底。
　　或许只是不在意吧。
　　10
　　冬季的运动轨迹要比夏季长一些，三圈跑下来我就有些难以呼吸了。身体的疲倦倒也好说，呼吸不畅简直是要窒息的节奏。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拖拉着脚步的样子就像一只丧家犬。
　　我被我自己的描述惊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样称呼好像也...挺贴合的。
　　手臂被人拦了一下，不用想也知道是颜兮。
　　“哥哥怎么样，下节体育课要不要请假？”
　　“不用。”声音有些哑，我清了清嗓子，“体育课一般也不做什么，解散了也就是找个地方坐下而已。”
　　11
　　解散之后我正要离开，胳膊就被人拉了一下，夏至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余至，跟我去打球吗？”
　　我刚要拒绝，颜兮就走了过来，把我往后边拉了一下，夏至顺势松了手，“哥哥感冒了。”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夏至一眼，夏至眉头一皱，触到我目光后便舒展了开来，“不去吗？”
　　颜兮的力量加重了一些。
　　“不了，下次吧。”
　　夏至挑了挑眉，看向了颜兮，“要不班长，你跟我们一起吧？”
　　我看得出来夏至有些生气，但我想不明白他的火气在哪。
　　颜兮也很少表现出这种很强的敌意来，我有了朋友他难道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颜兮显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刚要说话，一个篮球就从空中划了过来，夏至伸手一拦，接住了篮球。
　　“可以啊，夏至。”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走了过来，“不是说去打球吗，怎么还没过来。”
　　“来了。”
　　“你们好啊。一起来玩吗？”男生对着我们笑了笑。
　　很清爽的气质，长得很白净，笑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心情变得很好。
　　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焦点吧。
　　“不了，谢谢。”我说。
　　“你是余至吧。”男生道，“我是顾若川。”
　　他知道我的名字？
　　或许是因为夏至的原因吧。
　　可是他不是转学过来的吗，怎么会认识顾若川。
　　我的脑子有些乱糟糟的，但还是笑了笑，“对。”
　　“颜兮不来吗？”顾若川接过夏至的球拍了两下。
　　“不了。”
　　或许...是因为颜兮吧。
　　12
　　“你弟是怎么回事？”
　　语文课背书的时候夏至转着手中的笔，语气有些心不在焉。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颜兮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这样过？这算什么答案。
　　夏至的笔在手中转了两圈，突然停了下来，“算了。当我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