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无责任番外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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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见星光的夜晚，遮蔽了立本将近一个世纪的庞然大物终于在各方势力的联手围剿中轰然倒塌，留下了满地狼藉的血腥。
正义与邪恶、禁锢与挣扎、追捕与逃窜……生死存亡、利益交锋，国家与国家间的交集向来都是兵不血刃的，等到大半个月后，温庭湛的葬礼结束，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
因为卧底身份和各种利益纠葛的关系，温庭湛的大部分档案仍处于保密期，因此，带他返乡的仪式实在算不上郑重，立本这边来送别的也多是些生前与他关系较近的熟人。
不过，这么多人里，除了华夏自己人，大概也就只有被温庭湛亲手洗白了身份的贝尔摩德、琴酒和伏特加能被允许走到秦渊他们身边了。
说实话，琴酒到的实在不算早，等他走到跑道边、能亲手碰一碰他的时候，贝尔摩德早已和这些华夏人谈过了话、告完了别，此刻正呆滞地站在不远处默默无语。
“抱歉，”秦渊一面小心地环抱着盖了国旗的骨灰盒，一面侧首向站在他身侧、眼睛直勾勾盯着盒子的琴酒轻声道，“叶落归根是华夏这边的传统，虽然湛哥没留下什么交代，但他应该还是想回家的。”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不管是碍于温庭湛的布置，还是琴酒本人明里暗里的身份与安全问题，在黑泽阵背叛自家兄长之前，他是绝不可能亲自踏足确认禁枪的华夏的。
这一别，对剑南春和琴酒而言，就是永别，连祭拜都再做不到的永别。
“……”银发的杀手嗫嚅了许久，终究也说不出个接受的话，他只最后看了眼沉睡在小木盒里的兄长，闭上眼，无声地叹了口气，“带他回去吧，麻烦你们了。”
信也好，不信也罢，终究是他黑泽阵无能，又怎么能勉强一个已经支撑到了极限、甚至一心求死的灵魂再为了他羁留他乡、有国不能回呢？
走就走了吧，反正他不会、也没时间去惦记一个死人。
“放心，华夏更安全，我们会照顾好他的，那些东西还是放在原先住着的屋子里，”紧跟着登上军机的吴颖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嘱咐些什么，但临到最后，也只是叹息一声，“保重。”
片刻之后，终于起飞的军机带起了一阵狂风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
礼物，或者说遗物都已经分发完了，华夏那边的事务也安排妥了，他的身份洗白早已彻底完成，惯常给他布置任务的黑衣组织被各国联手连根拔起，转而由他统领的暗网又已经转移到M国进入了蛰伏期……
亲眼目送着那人的骨灰盒离开立本，从机场返回、换下了黑色风衣的琴酒有些茫然地坐在安全屋柔软的沙发上，一时间竟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能做。
对里世界的人来说，死亡意味着永久的遗忘与离别，琴酒确实不太记死人的信息，但温庭湛的死亡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华夏那边的人很是过意不去地留下了他离去时那几件染了血的衣物，但现在的他实在想不出、也提不起兴致去想该怎么处理。
烧掉显然是不合适的，那么，建衣冠冢？
倒好像也没到那个地步，要真建了，他或许还得派人去那里护着——
毕竟对那群鬣狗而言，剑南春的动作再怎么牵扯不大，也实实在在够得上一句背叛了。
目光在屋内逡巡了几圈，依旧提不起兴致也找不到事情做的黑泽阵有些失落地捏了捏衣兜里的伯|莱|塔，感觉自己的生活好像莫名空了一块——
他并不觉得死去的兄长还能影响到自己，所以果然是因为黑衣组织的倒闭吗？
但被兄长护着挣脱了牢笼，他不应该为此感到高兴么？
左右没什么要紧的事要做，又是在兄长留给自己的安全屋内，权衡之下，只挣扎了片刻，琴酒就放任自己陷入了这些莫名的思绪。
“大哥，”翻了翻冰箱后，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剑南春留下的那些菜昨天就吃完了，食材也没剩多少，就只有两袋包子了——我们今天晚上吃些什么？”
“吃完了？”闭目养神的琴酒睁开眼，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他侧首看了看被伏特加拎在手里的那两袋包子，忽然就很想叹气——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先放回去吧。”
虽然是两袋随手可得、廉价至极的包子，但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就吃掉这些，之后他会后悔的。黑泽阵向来不太能理解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但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去买菜，”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呆愣在原地的伏特加，头一次觉得有个不太会看眼色的愚钝下属也不是件多好的事，见他直愣愣地要出门，只得亲自出言，“换身普通点的衣服去。”
大局面是稳定了，但各方细分的利益都还没切分到位，他的身份由温庭湛亲自经手也就算了，伏特加这个附带的就不那么适合被人看见。
本该是他出门才更合适的，不过既然现下他没什么心情出去买菜做饭，就干脆全推给伏特加了——
这种情况下，伪装是绝对必要的。
经过了伪装好歹有个缓冲解释的余地，直接这幅装扮出门，万一给哪方抓到点把柄，他这边给点利益出点血倒都是小事，牵连到那人身后的名声、甚至牵扯到华夏那边，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索性鱼冢三郎蠢归蠢，听话也是真的听话。
此前但凡是琴酒的要求，伏特加就从没有出口质疑过半分，这次也一样——
哪怕不理解这个指令本身的含义，身材壮硕的男人也还是丝毫不问原因，只默不作声地转身，就直接换上了身不知道从哪里翻找出来的、有些滑稽的运动服，安安静静地拎着菜篮子出了门。
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方才还直起身来和下属对话的琴酒重新靠了回去。
没了旁人的打扰，那些凌乱晦涩的思绪汹涌而至，顷刻间便将男人平日里智计百出的清醒大脑淹了个彻底。
……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开锁声。
“大哥，”穿着运动服、拎着一兜子食材推门而入的伏特加，不，现在应该叫他素食蜘蛛了，甫一进门，便向着屋内大声叫唤，“门口放了个不知是从哪里寄来的纸箱子！”
“……”
喊什么喊，这种不知来路的箱子还要来问他，不应该在看到的时候就直接处理掉么？
心里这么腹诽着，难得感受到了疲惫的琴酒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衣兜里的伯|莱|塔，最后却只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并不想理睬这个大呼小叫的蠢货。
“大哥，那个、那个箱子上有剑南春的本名，”见自家大哥依旧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地闭目养神，伏特加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补充道，“而且那个箱子好像在动欸。”
“伏特加，”被左手温热着的伯|莱|塔“咔啦”一声上膛，银发杀手蓦然睁眼，那双墨绿色眼眸里暗色的情绪多得几乎要溢出来，可他的语气却温和的可怕，“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的，对吗？”
剑南春，在追悼会之后，这个代号在他这里可是禁忌的代名词啊。
“大哥，”伏特加在浓烈到近乎窒息的杀意里瑟缩了下，看了看银发男人的神情，却强撑起了点冷静的姿态，“我知道，我没有看错，我确定我没有看错。”
蠢货，琴酒在心里冷嗤一声。
“那个纸箱子上贴了张只写明了寄件人和收件人的中文单子，”见他只安静地听着没和他计较，这蠢货的胆量也愈发大了起来，“寄件人的位置上写着剑南春的本名，收件人的位置……”
“写着什么？”见人莫名开始吞吞吐吐起来，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带上了点莫名其妙的东西，琴酒不由得蹙眉催促道，“说啊，你又在瞎想些什么东西？”
作为从训练营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少年杀手，琴酒有时候是真的很难理解这些文职人员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和发散的思维，哪怕这个文职人员是跟了他很久的伏特加也一样。
另一边，被那双几乎是闪着寒光的墨绿色狼眸盯着，伏特加勉强克制着快要到喉咙口的心跳，几乎要在心里转变成一只尖叫鸡——
为什么是他啊啊啊！
虽然、虽然他的命是大哥和那位大人联手保下的，连带着之后的身份也是那位大人想着大哥才好心帮忙做的，但他真的只是个负责翻译、写文书和打杂的小弟啊！
最多就只能给大哥开开车、帮忙用电脑做点坏事什么的，甚至大哥没在身边的时候，他规规矩矩的连闯红灯都不敢，为什么现在要面对这样恐怖的杀意啊！
即便他心里清楚这点杀气根本不针对他，但这对文职人员来说也太超过了吧！？
“没、没什么，就是，那个收件人、收件人的位置，”率先否认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伏特加小心地瞥了眼自家老大愈发阴沉的脸色，见对方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并没有松口自己出去看的意思，只得苦哈哈地接下了自己开启的话题，“收件人的位置上写的是白狼。”
话音刚落，琴酒霍然起身。
作者有话说
第156章 无责任番外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