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无责任番外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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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宿主！”还没能从剧痛中缓过神来，温庭湛就听到了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啊啊啊，我宿主回来啦！”
最后关头为了防止它对自己心软露馅而被他提前赶走、始终兢兢业业等在世界出入口的小光球看到熟悉身影出的瞬间简直是弹射起步，撞在门框上时那“啪”的一声响亮得就是她听着都替它觉得痛。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系统空间霎时热闹了起来，看着满脸愧疚的温庭熹步履匆匆地迎了上去，本想先和自家主子交代两句的温明瑞瞄了眼对方当下的状态，眼明手快地停步、转身向后，开始替刚回来的人张罗起了各色药物和换洗的衣物。
“阿湛，”温庭熹把狼狈躺在地上的小妹抱在了怀里，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兄长不好，让你操心了。”
虽然他的意识在那具躯壳消散的瞬间被抽离，没能目睹自家小妹的死亡，但先不说之前血腥压抑、连梦境都带着血色的记忆，如果不是真的疼到了极点，被他小心拥着的身子怎么会到现在都还在止不住地细细发颤？
明明完好无损的内脏却似乎还在那种恐怖的高温与压力下尖叫，平稳的内力流也安抚不了经脉抽搐破碎的感觉……
痛苦的余韵透过躯壳投射在了灵魂上，此刻的她确实压制得了生理反应，却绝对骗不过熟悉自己的两位哥哥。
温庭湛感受了下自己的情况，竭尽全力侧了侧头，才勉强避开了温庭熹的视线，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点极清浅的苦笑来——又要让兄长担心了。
“别忍着阿湛，别忍着，”温庭熹抱着温庭湛的手都在颤，那双和她相似的墨色眼眸熬到通红，连说话的语调里都带了点为他自己不齿的哭腔，“你回家了啊阿湛，你已经回家了。”
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他们是家人啊！在家人面前，又有什么是需要伪装、需要忍耐的呢？
温庭湛在她哥温柔而颤抖的语调里沉默了会儿，忽然露出个清晰的笑来：“哥，温庭湛也好，剑南春也罢，我从不后悔我的选择。”
说话间，有殷红的血色由她的嘴角蜿蜒而下，顺着唇齿开合的动作，很快便染红了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薄唇。
“别说话阿湛，”在没看到人之前，温庭熹有几万句话要叮嘱她、责备她，但当真的看到了自家虚弱到面无人色的妹子时，那些话语就好像瞬间成了地上的浮尘，再分不过他的半点注意，“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向我表态，更不是安慰我，而是休息。”
“是我不好，”光顾着宣泄自己自责又后怕的情绪，半点没顾忌到小妹的身体状态，他伸手拢了拢盖在温庭湛身上的毛绒斗篷，通红着眼眶轻轻舒了口气，“什么事都能在你舒服的时候商量——先凑合着休息会儿吧。”
“抱歉，”端着汤药的温明瑞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拿着丝质的帕子沾去了她唇齿间的血迹，这才勺了一小匙棕黑色的药汁吹凉、凑到她唇边，“是我没能完成承诺——先喝药。”
“不用抱歉，你、你们，都不是什么拖累，”冰凉的手指握住了温明瑞的手腕，沉默的前暗卫很快感受到了对方力道的消退，但苍白着脸的温庭湛依旧淡淡地笑着，“你们是我温庭湛的兄长。”
是她迟到的亲人，是被孤狼亲自圈进身后地盘里的存在，是让温庭湛能心甘情愿为之赴死的人物，就像是他这一世赴死时那几个人格所想所说的——
温庭湛永远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和牺牲后悔。
所以，不需要为她难过。
被几下动作耗尽了力气的温庭湛抿着唇，手上的动作改握为搭，依旧试图用自己手臂的重量阻止温明瑞手里越凑越近的药汁——
虽然很对不起明瑞哥抓药、熬药的辛苦和心意，虽然吃完了这些中药确实能加速她身体的恢复速度，也能让她稍微好过些，但在环境绝对安全、有足够的修养时间、又不会留下后遗症的情况下，比起身上延绵的苦痛和脱力，她果然还是更讨厌药物的味道。
因为抱着温庭湛，所以对她私底下这些小动作和小表情格外清楚的温庭熹险些被这直白嫌弃喝药的倒霉孩子气笑了。
“明瑞，”见温庭湛挣扎着想要开口推拒，他干脆抢险叫住了满头雾水的暗卫头子，“你家主子现在不想喝药，你把药碗放边上一会儿我给喂吧。”
为了不喝那口苦的，伤不管了痛不管了，连身上没半点力气都愿意忍了，可真是惯得她！
“哥！”虽然剩下的语句因着身体状况没能说出口，但温庭湛望向温明瑞的那双清透黑眸里简直写满了“饶了我吧”“球球了，快救救我”的字样。
“小将军，”到底还是不忍心，被她这么一看，温明瑞放碗的动作僵在半路，抬眼看向揽着人的温庭熹，替她求情道，“主子素来不喜药味，现下又吃了那么多苦头，这……”反正喝不喝于主子的身子都没什么妨碍，就别再用苦药来折磨她了吧。
不过后半句到底没能说出来，温明瑞在温庭熹堪称凌厉的目光中讪讪地偏过头去，面色通红地避开了对方的视线，可即便如此，他手里的药碗依旧实实在在地收了回去，没有半分再留给温庭熹的意思了。
温庭熹堪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俩前主从，原本脾性温和的人愣是被两个人狼狈为奸的默契气得冷哼一声，一副要不是顾忌着温庭湛伤势严重，就要当场拂袖离去的架势：“你就继续惯着她吧！”
“宿主，”这次，小心翼翼凑过来的是她久违的傻统，脱离了毛茸茸的躯壳后，那一小团光球并没有急着把自己变回猫猫的样子，只挨挨蹭蹭地赖在她身边，好不容易等到三个人都安静下来，就着急忙慌地开口道，“你的灵魂碎末有一小部分留在那个世界啦！你还要吗？”
“什么？！”
“灵魂碎末？”
“有什么影响么？”
三声疑问几乎同时落下，原本轻松的气氛被打破，正开玩笑般对峙着的三人齐齐转过头去，看向当场僵住的光球。
总归还是温庭湛自己的事情，多少恢复了点力气、又相对最为冷静的女子伸手捏了捏亲兄长的手臂，一个眼神镇住了前手下现结义兄长，这才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影响么？或者说得更清楚些，放弃这些灵魂碎末会对我本人的灵魂造成什么影响么？”
“没有没有，那肯定是没有的！”在自家宿主两个兄长压迫性的目光中，分不清脑袋在哪儿的系统干脆把自己甩得像是开启最高速度的钻头，怕两人无法理解，它甚至绞尽脑汁地打了个极形象的比方，“灵魂碎末对灵魂本体就像是剪下来的指甲对人体本身一样，完全没有作用。”
“就是，”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似笑非笑的宿主，在对方洞悉一切的目光中，终于撑不住变成了白毛的猫猫，扯着飞机耳向后缩了缩脖子，鼓足了勇气闭上眼睛大吼道，“就是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想要拿你的灵魂碎末做点小礼物补偿一下参与剧情的主要人物！”
啊，其实主要还是世界意识实在舍不得这个漂亮到发光的灵魂，吼完就怂，明知这几个不会对它动手却依旧不敢睁眼的白毛猫咪在心里悄摸摸地补充道，不过这点奇妙的误会就还是不要告诉宿主了比较好。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漫长到连系统都忍不住悄悄睁开了半只眼睛来观察现状。
“留给他们吧，”最后开口的还是温庭湛，不知何时悄然改变了性别、满脸复杂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是我没做好收尾，这是我该给他们的。”
从那种疼痛到失智的场景里缓过神来，温庭湛都不用细想，就能猜到那句该死的“生日快乐”会对琴酒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更何况，贝尔摩德亲眼看着他离开，沐瑶馥亲自见证他与阿玉的交换，几乎拼尽全力从华夏赶来的秦渊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所谓的死亡现场被直播了不说，还是那种惨烈到近乎离谱的模样，想也知道那个世界与他亲近的人得崩溃到什么程度了。
“真的？”小光球在原地停滞了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大家都没有出言反对的意思，欢呼一声，像是生怕他们反悔样，飞快地溜走了，“那我马上去和祂说！”
随着光球蹦蹦跳跳地飞走，它话语末那点欢乐的尾音也在空气里渐渐消散了，被打断了原本连贯的情绪和交谈，围成一团的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好了，阿湛先去休息，”最后，打破尴尬的还是温庭熹，任劳任怨的男妈妈小心地抱起了明显有些精力不济的温庭湛，“温明瑞去给你家主子做点吃食温着，有什么事等你恢复了再说。”
系统空间独立于大小世界之外自成一体，只要得到本世界世界意识的许可，随时可以插入任意世界的任意时间点，再没有什么事会比子澄的身子更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无责任番外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