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无责任番外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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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直接的情报上，伏特加是绝对不会出错的，因此，即使他在屋内没有感受到半点属于人类的动静，琴酒依旧相信门外确实存在伏特加口中的那个纸箱。
果真，和他的描述半点不差的纸箱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甚至有什么活物在他走近时窸窸窣窣地动了几下。
琴酒在箱子面前蹲下身来，伸手碰了碰小幅度动作着的纸箱，难得在下属面前露出了点属于黑泽阵的神态。
其实他不该这么做的，都不用说是接触纸板了，他甚至都不该在箱子面前毫无戒备、手无寸铁地蹲下——
在看到这个不知来路的纸箱，不，在得知这个确定了真伪的情报时，他就应该离开已经暴露了位置的安全屋，做好隐蔽措施前往其他落脚点，然后再派信得过的人手来处理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箱子。
毕竟，这个箱子里可能是什么人专门针对他做下的局，可能会在纸板上涂毒，可能会在纸箱内装了炸|弹，甚至可能会有什么经过实验的变异生物……
但最终，琴酒还是难得失去理智地伸手抱住了这个箱子，不顾伏特加近乎惊恐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状态，任性地亲自将它移到了屋内。
‘无所谓了，就这样吧，’动手的时候，琴酒的内心充满了诡异的平静，‘兄长的名字都出现在纸箱上了，如果真的是什么算计，那就当是我为兄长陪葬了吧。’
反正就算真的有地狱，就算他死后真的见到了兄长，也能说是单纯地被情绪波动蒙蔽了理智，那人充其量也就是骂他两句不够谨慎，怎么都算不上他不爱惜自己。
到时候只要柔下声线说几句软话，他肯定不会再同他认真计较的——
毕竟那可是心软到愿意替他去死的剑南春啊！
“退开！”既然做出决定，琴酒就没想过让手下替自己承担后果，他瞥了眼明显有些警惕却仍战战兢兢想要凑过来的伏特加，不耐烦地直接下令，“出门。”
一道做工精致的门可能挡不住里世界顶尖杀手的敏锐直觉，但绝对能挡得住某些物理性的伤害，比如爆炸，比如毒素，又比如突然袭击的生物。
确认对方乖乖出去关上了门，琴酒才从刀鞘中抽出了许久未用的刀刃，随身的匕首转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天青色的锋刃在灯光下反射出锐利的寒光，男人干脆利落又小心翼翼地划开了封住纸箱的透明胶带。
纸箱内部被人为地隔成了两个部分——
左侧是盖了黑布的笼子，不知是什么硬质材料制成的笼栅在柔软的布料下隐隐约约透出了点轮廓；
右侧则干干净净地放了封信，信的下方大概是几样猫咪玩具，柔嫩漂亮到略显幼稚的色泽在棕色的纸箱内格外鲜明。
大概真的是那位老好人留给他的猫了——
倒也确实像他的手笔，虽然这点小爱好没能表现在明面上，但剑南春确实喜欢那种软乎乎娇滴滴的小东西，力所能及之下几乎从不拒绝这些毛绒绒的需求。
直觉没有报警，目前拆出来的东西看着也没什么危险，反手还刀入鞘，男人不知是庆幸还是遗憾地轻轻呼出了口气。
‘不是他的字迹，’他有些嫌弃地伸手拎起了那封信，一边在心里带了点遗憾、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一边极小心地拆开了信封，‘让我看看这里到底写了什么——’
信封里只有一小张薄薄的信纸，在缠绕着樱花纹路的小方框内，白纸黑字地写着短短的两句话。
“你好啊，琴酒，虽然你还没来得及掀开黑布，”不同于信封上格式完美、礼节到位的称呼，落在雪白信纸上的留言着实有些潦草而随意的意味，“但我猜你应该还是会喜欢可爱猫猫的，对吧？”
“现在，能听到猫咪的叫声了吗？”他眼睁睁地看着信纸上的字被抹去后重写，“这是拼凑了你兄长最强大灵魂碎屑后勉强成活的产物，一共有三只哦！很可爱，不是吗？”
‘什、什么？’信纸上能自主改变的文字和着乍然出现的、细细弱弱的猫叫，让曾是里世界顶尖杀手的琴酒都忍不住颤了下手，‘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真的还清醒吗？’
“没有乱七八糟！而且你还是清醒的，不要自欺欺人哦~”仿佛能读心一般，在回答他的疑问时，信纸行甚至打了个俏皮的波浪号，“虽然祂们和普通猫咪一样不会说话，但掀开覆盖着笼子的黑布后，和温庭湛的任一人格有过命运线交汇的人都能听懂祂们的叫声。”
“祂们？”发现对方能读取自己的心声后，琴酒干脆直接把想问的话说出了口——既然无论如何都会被知晓，不如从一开始就大大方方，“我兄长是人类吧？不应该是他们么？”
“按照你们人类的称呼方式，如果是灵魂的话，用他也不合适吧？”信纸上真的很认真地同他探讨起了这个话题，“祂不是能用来指代神祇吗？那用于指代灵魂不也很合适？”
“那么，我要怎么留住祂们？”定了定心神，黑泽阵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一大段叙述中最关键的问题，“或者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祂们从猫咪变成真正的人类？”
“不用啊？”信纸上的回答似乎多了点疑惑的意味，“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想要留下祂们，不管是情绪还是记忆早就已经攒够了——好像从头到尾，都只是祂们不愿意留下吧？”
“祂们不愿意留下？怎么可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琴酒的声音尖利到几近嘶哑，“已经死过一次，理所当然能换掉明面身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愿意！？”
说什么为大义赴死，说什么为家国捐躯，能活着谁不想活着啊？
这难道不是里世界所有人都期待着的、结结实实换了个身份，甚至直接换来了好几条命的重生么？
剑南春再怎么说，也是在里世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这样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他怎么会不愿意留下来啊！？
但他心里逐渐低沉的情绪却用再明显不过的存在感提醒着他，是的，对方很可能就是不愿意——
终于与光明重聚、在黑暗里沉眠的存在，又怎么会愿意这种无关紧要的机会去打扰自己好不容易才达成的完美结局呢？
无论温庭湛还是剑南春，他们向来都不看重自己、不看重生命，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值得他放弃这样美好的结局来留恋的东西吗？
“你，或者说你们人类，有两个月的时间去留下祂们，”像是看穿了他的情绪，又像是命运和他开的玩笑，信纸上的话语以极认真的口吻写尽了荒唐，“两个月后，如果祂们愿意留下，那这些备受苦难的灵魂就会接纳来自亲友同伴的鲜血和情绪，从猫咪转变成人类。”
“每只猫咪都需要三滴指尖血来变成人类，”毕竟血肉之躯，肉可以由世界意识友情提供，但作为接纳情绪媒介的鲜血，却实实在在地来自人类，“温庭湛需要的鲜血来自他的某个华夏战友、黑泽阵和温明安，剑南春的来自琴酒、尖吻蝮和某瓶威士忌，温子澄的来自华南虎、云豹和沐瑶馥。”
“某个华夏战友是谁？某瓶威士忌又是谁？华南虎和云豹又是个什么玩意儿？”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黑泽阵决定不管这是不是什么该死的恶作剧，先把眼下的事情弄清楚了再谈其他，“指尖血要滴在哪里？头顶吗？”
“某个华夏战友是温庭湛作为‘白狼’时随便哪一位战友，某瓶威士忌是从降谷零、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里随便挑一个，”信纸是真的有问必答，面对琴酒近乎质问的疑问，它丝毫不带情绪、兢兢业业地给出了该有的回答，“华南虎是秦渊，云豹是吴颖。”
“血液必须是本人的指尖血，离体48小时内都能用，滴在猫咪耳尖就行，”它甚至无师自通了人类的某些可能疑问和思考逻辑，“指尖血就是指肚上扎一下挤出来的，随便哪只手哪个手指都行，自不自愿无所谓，每个人一滴就够了，多给没用、真的没用！”
‘那真是太可惜了，’琴酒不乏恶意地在心里叹息道，‘要是多给有用的话，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把那三瓶威士忌都绑过来放干血了！’
短暂地放松了下神经，黑泽阵问出了他最害怕、同样也是最关心的问题：“那如果祂们还是不愿意呢？”
“如果祂们依旧不愿意留下，”白纸黑字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最恶毒的诅咒，“那么，在第三个月首日清晨的阳光里，这三只猫咪会在众人的注视下彻底散去，和他此前的副人格消散一样，连尸体都无法停留的散去。”
他想说荒谬，想放声大笑，想怒斥消遣他的骗子，但作为素来冷静的琴酒，他的视线依旧不受控制地投向纸面，刚好看到了那个新显露出来的、近乎天方夜谭的可笑署名——
世界意识。
在想要开口嘲讽什么之前，一股莫名强烈的直觉促使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掀开了覆在铁笼上的黑布。
作者有话说
第157章 无责任番外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