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落日染染

4、第 4 章

　　在GAT的日子虽然都是一些杂活，但是在这样顶尖的企业做事，得到的经验的确很宝贵。顾寒山不是每天都在，他几乎每隔两三天会在办公室工作一日。他的办公室我去过两次，在56楼，很大，落地窗，还有一个隔间，里面有床供他身体不适的时候休息，显然是因为他的身体情况特意设置的。
　　自从上次顾寒山在饭局上给我那个甜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关系户，人际关系方面忽然变得有些微妙。那天我正在埋头做图表，只听见办公电话响起。
　　你好，这里是GAT企划部。我头也不抬接听。
　　是我，顾寒山。
　　顾……我正要应他，看看办公室的同事，慌忙压低了声音，悄声说，我正在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促狭的笑声，说，苏亦荷，GAT不靠你运转，快，上来。
　　他带着命令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来到他的办公室，只见他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落地窗望出去，是寸土寸金的A市金融区。顾寒山见我进来，慢慢推着轮椅从桌后出来，说，小荷，我让人送了几个小甜品，就在那边茶几上，喏，吃吧。
　　我一看茶几上摆着几个精致的小盒子，顿时眼睛一亮。朝顾寒山嘿嘿笑了笑，就跑过去拆盒子。坐在沙发上吃有点不舒服，我所幸盘着腿坐在地上，反正有地毯，坐在地上高度正好，正适合我大快朵颐。
　　顾寒山在一旁看着我，抿嘴笑着，无奈摇摇头，说，小馋鬼。
　　我埋头吃着美味的甜品，感受着奶油融化在舌尖的甜蜜。
　　好吃吗？顾寒山问我。
　　我如同小鸡啄米般点头。
　　吃到满足，我才抬头看他。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毛开衫，里面有着一件青黑的T恤，配着黑色的牛仔裤，简约不凡，看起来很好看。咦，他的右腿好像要从踏板上掉下来了。
　　我蹭过去，自然而然的扶着他的脚，顺手放好。
　　顾寒山明显一怔，脸色非常不自在，尴尬地低声喝止，小荷，快起来！
　　我不知道他干嘛反应这么大，翻了一个大白眼。
　　喂，顾寒山先生，你以为我特意为你服务的吗？错。我就只是报答一下你给我准备甜点而已。哼。
　　顾寒山皱着眉看着我，半响之后才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盘腿坐在他面前，昂着头，噘着嘴，与他对峙。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伴随着秘书制止的声音，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只看到一个极好看得女人闯进来。她大方得体，气质优雅，留着很长的大卷发，精致的妆容，丝质的连衣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
　　我捋了捋自己随便扎的马尾辫，舔掉嘴边的奶油，而且盘着腿大剌剌地坐在地上，哀叹，天哪，人比人……
　　顾寒山看到她明显变了脸色，让我琢磨不透。
　　你怎么来了。他语气淡淡的。
　　女人不答他，看了看我，问，她是？
　　父亲至交的女儿，苏亦荷。
　　女人走过来，弯着腰，朝我顽皮地眨眨眼，你好小朋友，我叫任妍。
　　我懵懵的和她握握手，乖巧问好，姐姐好。
　　顾寒山似乎懒得理我们的初次相识，只是说，任妍，你回去吧。
　　任妍笑着，说，寒山，onemore chance，OK？
　　顾寒山已经面色冰冷。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令人畏惧。他闭了闭眼，深呼吸，仿佛极力压制情绪，咬着牙，说，我最后说一遍，任妍，你回去。
　　我觉得我要被这个屋里的低气压搞到窒息了。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遁走，感觉自己很多余。
　　可是任妍仿佛置若罔闻，说，寒山，那件事，我的错，但是，我恳求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心中已经脑补了一场狗血大剧。顾寒山被这个漂亮姐姐戴……戴绿帽了？！
　　我正猜测。猛然看到顾寒山的右腿开始抖动，越来越厉害。我心里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问，顾寒山，你的腿……在动……
　　顾寒山额上已有薄汗，他好像怕我会害怕，努力压制着，皱着眉吃力地说，小荷，你先出去。
　　见我愣着。他咬着牙，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弯着腰拉起我，说，乖，听话，先出去。
　　我看他的样子，心里又惊又怕。忙拾起身，快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