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韵映时

44、相交

　　笼罩了一整个四月的天气在四月份的最后一天依旧没能拨开厚厚的云层露出里面的一点霞彩。
　　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方知行还要去迎接他的第一次体育中考。
　　跟平常的上学日子不一样，这个考试时间定在了周末，并且他很不幸的没跟他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小伙伴分在了一个时间段。

　　他问过了丁迟敛和方奕灼，方奕灼在那一天需要去学校，而丁迟敛刚刚好在那一天也要去学校进行相关教学事宜的培训。
　　没了他哥的陪伴还有丁老师的接送，方知行只能自己坐地铁去到相关的考场。
　　出门的时候丁迟敛还在家里，但方奕灼早就已经在很早的时候离开了去了学校，望着外面的天气，乌云密布的，丁迟敛还是提醒了方知行让他出门记得带伞。

　　果真等到方知行到达考场的时候，已经下起了不小的雨。
　　操场上已经有了开始考试的学生，他们冒着点点的雨奔跑在红色的塑料橡胶跑道上，每一步都是他们努力过的证据，一步一步地踏在属于自己的跑道上。
　　方知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亢奋。

　　四周都是打散的学生，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更加能够辨别出自己学校的同学。
　　方知行把自己的书包放在跑到旁临时架起的一个雨蓬子的下面，很多学生已经提前到达开始做着热身运动。
　　整个小范围的雨蓬子里都是认识的人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声音。

　　方知行环顾了一周，锁定了跟自己穿着同一个颜色的校服的几个学生。他认出来是隔壁班的可惜都不熟，一下子那种孤独略微有些无助的感觉就从心里油然而生。
　　他叹了口气，重新戴上丁迟敛给他买的一个运动款式的绕脖子的耳机，自己找了一个角落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这个耳机还是上个月在方知行周末从外面的公共体育馆里跑完步回来的时候，丁迟敛正好过去接他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

　　自从来到这个新的环境之后，得到了方奕灼的那一句问话之后，方奕灼就很少在别的方面管过他了。
　　以前他在旧的家里住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的管束起来，甚至有时候方知行还要被方华腾使唤着去做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做的事情。
　　比如买酒买烟之类的活儿，而方华腾从来没给他钱花过，都是方知行拿自己省吃俭用的钱去给他买的，偏偏方华腾这个人喝个酒抽个烟还要买些贵一点的牌子。
　　所以方知行自己几乎存不到什么钱。

　　而如今，他新办理的一张银行卡里的存款已经直逼四位数了，就仅是这两个月的存款。
　　吃穿根本花不了他什么钱，全是方奕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网上置办回来的衣服还有吃的，有时候丁迟敛还会自己开车去超市里买很多吃的。
　　方知行本就对吃穿要求没那么高，那些衣服还食物都是给什么他就要什么从来不挑。
　　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没有能够发钱的地方了，除了学校里的午餐。有时候他会去饭堂拿着自己的碗打饭，有时候丁迟敛要是有空会跟他一起去饭堂打饭，这样一顿午餐的钱又从丁迟敛的卡里支出。

　　相较于方奕灼对他的散养，其实方知行更多时候得到的关心还是来自于丁迟敛。丁迟敛作为一名老师还是心细的，有时候即便是方知行不说些什么他都能够察觉的出来。
　　比方说，其实他早就看出来方知行其实并不喜欢他车里播放的那些节奏性较强的音乐，这也是丁迟敛为了让自己不要犯困听的歌，但他也确实是喜欢。
　　可方知行就不太喜欢，他更加偏向于舒缓性的歌曲，这样在写作业的时候能够舒缓到他的心情。

　　丁迟敛并不反对学生听音乐去写作业，他自己有时候也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播放一些音乐来帮助他更快的进入到工作中去。
　　很几次他都看见方知行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书包里拿出他那个MP3连着一根黑色的很老旧的耳机线，然后塞到自己的耳朵里。
　　还有几次丁迟敛都看到方知行把耳机塞进兜里带去跑步了，可是跑到一半着跟摇摇欲坠的耳机线总是会从他的耳朵上脱落导致他不能连贯着跑步。

　　早就在接方知行跑步回来的时候知道的丁迟敛一直没说些什么，而是在一次工作的间隙里打开了自己的购物网站给方知行挑选了一款跑步耳机。
　　这样的跑步耳机能够很好的挂在耳朵上，即使做剧烈的运动也不会从耳朵上脱落，还能随时随地挂在脖子上不用拿手拎着，想听的时候带上，不想听的时候就松开。
　　到手之后没几天，就在又一次接方知行跑步回家的时候，丁迟敛顺手就给方知行送出去了。

　　方知行接到耳机的那一下眼睛都亮了，但又怕这份礼物太过于贵重，犹豫着不敢接。
　　“买都买了，我也不用。”丁迟敛说，随手就把耳机连同外包装的盒子一块儿塞到了方知行的怀里。
　　“就是有一点，在学校里面不能用，不然你给苏老师发现了没收了，我可不管你的。”丁迟敛又说，最近方知行频繁来他们的办公室，就连苏眉都知道了方知行跟丁迟敛的关系越来越好，而且也知道了方知行被他哥带走了，两个月下来方知行的气色都养的好了不少，身上的那些伤疤也在慢慢的愈合消失不见。
　　但关系好并不代表着就可以胡作非为，这也是丁迟敛作为老师的准则，哪怕在私底下关系有多么好，只要在工作上他就会一视同仁。就算是方知行做错了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教育他一通。

　　方知行拿着耳机点了点头，知道说谢谢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丁迟敛跟他非亲非故的也能对他这么好，方知行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对丁迟敛有着一定的依赖性，就好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拿了丁迟敛的礼物，方知行自然会尽他的全力做到最好。还有就是他答应过丁迟敛会努力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一定要考回一中。当时丁迟敛只是很含糊的跟他说了一下，说不定等方知行考回了一中之后，丁迟敛还能继续做他的老师。

　　耳机的质量比他任何听过的别人的耳机质量都要好，戴上了以后方知行就只觉得四周的嘈杂声响被耳机里舒缓的音乐所覆盖，让他之前那种略微低沉的感觉缓了过来渐渐趋于一种安静平和的状态。
　　肩膀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方知行整个人抖了抖，他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班里跟他玩的最好的，但在体育中考的时候不幸地被分到了在跟他错开的一个时间段里的人。

　　刘子骞抬手摘掉方知行左边的耳机，凑近的脸上是一脸找到熟人的兴奋。
　　“你这么躲在这里？”他问已经转过身的方知行，湿漉漉的天气里唯有方知行的脸看起来干干净净带着一丝不能让本人察觉的认真。
　　“哎？刘子骞，你怎么这么早来？”方知行也有些惊讶，盯着刘子骞看。

　　“不早了，你不是准备考试了？我过来给你加加油啊。”刘子骞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他脸上大大的眼睛看着方知行。
　　“等我给你加完油，你就等着我，然后给我加油。”本来上一句还是让方知行觉得有些感动的，但是后面这一句加上之后方知行就觉得他不来也行，反正跑到最后他已经会是累的啥都听不清的了。
　　“滚一边儿去。”方知行重新把被刘子骞摘掉的耳机戴回去。

　　刘子骞盯着方知行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方知行的头发后面理的很短，露出后面一截耳朵还有蜿蜒着耳朵而下的脖子后面的一大片皮肤。
　　一开始方知行转学过来他们班里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个有些安静不爱说话的人，可自从有一次调位置之后刘子骞刚刚好坐到了方知行的正后面，也就是方知行低头写作业时候露出的一小截干净洁白的后颈吸引了他。
　　他还从来没见过后脖颈这么干净这么好看的男生。

　　刘子骞算是在班里人缘比较好的存在，他跟谁能够很友好的聊上几句，也喜欢跟班里的人放学了去打篮球，经常几个人在暴晒的中午为了省出一点时间去打篮球。
　　这几个人之中他就被无情猛烈的太阳晒得最黑，还是那种冬天都白不回来的存在，经常有女生如果觉得自己黑的时候，有些男生就会安慰她们。
　　说让她们去刘子骞的身边站一站，这样就不会觉得自己黑了。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会得到一堆女生的哄笑，以及坐在后面的刘子骞的一个笔直的中指。

　　不过也是因为爱打篮球的这一点，让刘子骞在初中的时候身高就已经窜上了一大截，到了许多同龄男生不可企及的高度。
　　这也让他很快成为了篮球队里的一大主力，因为他身高高，手长脚长的。还有很多人羡慕不来的一层壮实的肌肉，均匀地铺在他的骨架四周，让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感。
　　方知行也不止一次在经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半撩起衣服擦汗的刘子骞的一排整齐且清晰可见的腹肌。

　　刘子骞虽说是班里人缘好，可是有一些人他也懒得去交涉，在没有事情找到他们的时候。以前的方知行就被他划分到这一类人的里面，反正方知行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让刘子骞找他的时候，况且虽说方知行不是冰冰冷冷，但是也属于那种比较让人觉得内向安静的人。
　　很多集体活动他都没有怎么参加，一般都只是跟着女孩子一样坐在下面看着，有时候耳朵上就挂一个破旧的不行的黑色耳机。
　　直到那一处调座位，苏眉不知道为什么把方知行调过来他们这一边了。刘子骞因为身高的原因一直都是做最后的，他坐去前面总是会挡到同学，因此久而久之，苏眉都是让他在最后一排活动。

　　刘子骞也是在上课实在无聊的时候无意间看见方知行低着头在纸上写什么，而他低下头来露出的一小段脖颈就吸引了他。
　　开启第一次聊天的话题对于刘子骞来说根本不难，很快他就跟这个看起来内向的男生相处了起来，还意外的发现他性格和脾气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刘子骞自认算是比较强势且喜欢做自我决断的人，碰到方知行这个说什么都可以的人自然觉得跟方知行相处起来是最舒服的存在。
　　很快刘子骞有什么事情都会拉着方知行一起去，大家也默认了刘子骞跟方知行关系好。

　　方知行的这种好脾气体现在，虽然他嘴里跟刘子骞说着滚一边儿去，可是当他重新戴上耳机的时候脸就已经转过来面对着他了。可惜刘子骞对于方知行来说高出了大半个头，他还要仰头跟对方面对面
　　刘子骞就干脆陪着他在这里等了，反正离他考试还有一阵子。其实他嘴里说的过来给方知行加油是真，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就是不想让方知行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他知道方知行这个人对着不是很熟悉的人几乎都不怎么会说话，那么很显然在这一群他都不认识的人里面就更不可能会说话了。
　　因此他就提早一点过来了，果然方知行如他所料自己在角落里热身，戴着那个他经常看见方知行午休时候会戴的一个耳机，跟以前那个老旧的耳机完全不一样的耳机。

　　刘子骞跟方知行熟悉起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他耳朵上喜欢带的那个耳机，破旧带着年代感的耳机还有MP3。
　　有一段时间里的方知行确实很丧，刘子骞就算是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方知行的不快乐，可是方知行也没对他说半个字，他也不好问他。
　　只能经常在去小卖部的时候给他带点儿小零食算是哄一下方知行，这还是他那几个打篮球的哥儿们里面有女朋友的男生跟他支的招儿，他就一比一的复制粘贴然后笨拙地学着这些方法去让方知行变得开心起来。

　　后来他还在跟方知行一起上课的时候看见了他一直穿的长袖的袖口里面露出来的一小截斑驳的皮肤。
　　那样青紫的颜色在方知行略显苍白的皮肤上尤为明显，刘子骞差点都要没有忍住直接把人拉去旁边拉开他的袖子检查一下，还要质问一下这到底是谁干的破事儿。
　　直到再一次的开学之后，方知行难得没有乖乖的按时报到，当时苏眉还在班里问过有没有见到方知行，可就连刘子骞都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没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一阵子绝对是刘子骞见过最沉静最不爱说话的方知行，脸色差到极点，就连平时一贯的好脾气也磨掉了不少，整个人看着状态就不对。
　　刘子骞很担心方知行可是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直到方知行有一个星期都没有来上课，明明刘子骞昨天晚上放学前还见过的人，却一个星期都没有再出现。而苏眉在上课期间接到一个电话让他脸色都变了之后，刘子骞大概就猜到了是方知行的事情。

　　后来他趁着休息的时间找到苏眉问他方知行发生了什么，苏眉当然知道在班级里对方知行最照顾，同时方知行最好的朋友就是刘子骞了。
　　苏眉就简要的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在方知行回来之后多一些跟他说话，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也多帮帮他。
　　刘子骞虽然经常跑去打篮球，但他其实在班里的成绩也是在中上游，至少比一直埋头学习的方知行要好上一些。

　　果真跟苏眉说的一模一样，等到方知行再次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上就绕上了一圈厚厚的石膏，石膏上面还被方知行自己写满了一堆化学公式。
　　是了，刘子骞也听方知行自己说过他哥哥的事情，也知道方知行对于化学有着很浓厚的热爱，他也知道这家伙每天放学别人往教室外头走是因为回家或者打球，只有这家伙是拿着化学习题跑去丁迟敛的办公室里问问题的。
　　也只有唯一一科——化学，方知行比刘子骞的成绩要好。若果说刘子骞成绩较好是因为他每一项学科的分布都很平均的话，那么方知行能够达到班级的中游有一大半的原因是因为他强悍的化学实力，也就说明这家伙偏科的厉害。
　　每一回方知行的化学成绩能够排在班级第一，并且几乎跟年级化学第一的成绩相差无几。

　　这一点刘子骞是比不上他了，反正方知行还真是靠着一直去问问题成绩才变得跟现在一样好的。他还记得当时方知行虽然化学挺好的，可远不能达到这个强悍的地步。
　　直到这个学期一回来，他才在班级里展现出他的这种实力。
　　本以为伤到手以后的方知行会更丧，可是刘子骞却惊讶地发现从消失了一个星期之后回来的方知行莫名气色都变好了，那些一直笼罩在方知行四周的闷闷不乐之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又是刘子骞认识方知行之后的那样，平静且随和的好脾气。

　　方知行没有跟他多说，刘子骞自然也不会多问，反正以前那个好脾气软糯的方知行回来就好了。
　　只是某一天方知行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那个价值不菲的耳机，不再是那个破旧的黑色的耳机，虽然MP3还是那个老旧的MP3。
　　“我靠，这个耳机！”刘子骞凭借着手长，稍微往前靠一点就能立刻把方知行手里的耳机捞过来。

　　他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耳机，他当然认识这个耳机了，他自己也很喜欢，可惜他觉得太贵了，一直没舍得给自己买。
　　“这么有钱，买这么贵的耳机？”刘子骞说着就想要戴上这个耳机，却被方知行一把拿了回来。
　　“这个耳机很贵吗？”方知行问，眼里根本不知道这个耳机的价位，只知道这个耳机的音质跟他以前的那个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那是当然了！”刘子骞说着偷偷凑过去，眼睛里还是盯着方知行手里的耳机，他压低了声音，“谁送给你的？”
　　“你哥？”刘子骞也只是了解了现在的方知行跟他哥哥住在一块儿了，可他从来没见过他哥，毕竟他放学之后都是去操场从来没跟方知行一块儿出过学校的门口。
　　“不是。”方知行老实地回答了刘子骞的问题，却没跟他说到底是谁送的。

　　“行吧，”刘子骞也没打算多问，他又凑了过去，晒得有些黑的脸上五官是极致的大气还有锋利，“打个商量呗？”
　　以方知行对刘子骞认识的那一点尿性，他几乎是在刘子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捂紧了自己手里的耳机，眼睛是无尽地警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圆鼓鼓的护食的小鸟儿，有点儿可爱。刘子骞不合时宜的想着，唇角却勾出了一个弧度看起来像是一个狡诈的猎人。
　　之前方知行就不止一次被刘子骞这样骗过，虽然毫无恶意，可是却让方知行觉得这个人无语又无耻，那些外人口中的刘子骞统统在方知行这里都消失不见。

　　“午休的时候过来我旁边坐，跟我一块儿听歌总行了吧。”刘子骞说，他虽然晒得黑，可是却不能晒化掉他鼻梁高挺的弧度，还有一双看起来总是让人觉得真诚的黑色的眼睛。
　　方知行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在坑自己的之后才点了点头。
　　刘子骞有一部能够玩一点小游戏的MP4，方知行还挺喜欢他里面那些小游戏的，学习有时候带来的也是枯燥，偶尔在老师看不见的小角落里偷偷玩一会儿游戏也是不错的选择。而且刘子骞的MP4里面有很多方知行需要充钱才能够听得到的经典流行歌。

　　他自己也没有钱去听的，只能听那些略微小众但不需要收钱的歌曲。
　　刘子骞提议他的这个说法就刚刚好能够分享自己耳机的同时也能听到他耳机里的歌。方知行这才点点头，他把耳机戴上了自己的耳朵里转回了头，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转头之后刘子骞就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广播里出现了让新的一批考生过去准备的声音，而这也是方知行准备考试的那一批。
　　操场上的雨已经小的不能再小了，虽然天气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可是没有什么雨来进行考试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一件事情了，唯有一点不好就是连续下雨的跑道湿漉漉的会容易滑倒。
　　方知行摘下耳机放进书包里，在上场的时候刘子骞握住了他的手腕。

　　经过快一个的休息，方知行的手早就好了，如今他也能够跟他们一起尽情的穿短袖也不去害怕被发现手臂上的那些伤痕了。
　　握住的那一截手腕很细，一个多月的跑步训练还是让方知行瘦了不少，刘子骞握上去的时候都觉得这一节手臂瘦的骨头都硌他手掌了。
　　只有明显的肤色差在这里显现出来，就像是被什么黑暗的东西覆盖住了手腕。

　　方知行回头看刘子骞，脸色有些因为紧张而发白，连手腕都是冰冷的，被刘子骞温热的掌心捂得有些舒服。
　　“方知行，加油啊。”刘子骞说。
　　回应刘子骞的是很多时候会在方知行脸上露出来的，很温和的笑容，总是笑的让他的心脏一下子加速跳个不停。
　　“会的。”语气简单却带着属于他自己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