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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决裂 ...

  •   “丁迟敛,你给我带上吧。”在说完喜欢之后方奕灼又顺势地说出了这句话。
      丁迟敛:“……”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心里是这么想,但丁迟敛手里的动作却已经把耳钉取了出来。方奕灼微微弯身方便他的动作,他把头发拨到了耳后,露出了耳朵。

      上一次丁迟敛就记住了方奕灼的左边耳朵有三个耳洞,现下还看见了右边耳洞原来有四个。
      针脚对准干净的洞口,丁迟敛轻轻一用力,耳钉就穿了过去。配上一席黑色的长发,果真如同丁迟敛当初想象的那样合适他。
      丁迟敛看着那一枚耳钉如今终于落到合适的人的耳中就觉得这钱也没白花。

      一回神,丁迟敛才发现现在他跟方奕灼的距离近的可怕,因为要给他戴上,方奕灼特意弯了腰配合他的高度,现如今只要方奕灼一转脸就能跟他的脸正对着。
      丁迟敛想着,刚刚想要退开一步,方奕灼还真的如他所想的那样转过头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直线拉近,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

      太近了,丁迟敛想。
      他几乎都可以感到了来自方奕灼温热的鼻息。
      “我可以吻你吗?”方奕灼轻声问,呼出来的阵阵热气都往丁迟敛的脸上供,让他的脸不自觉地升温。
      “不可以。”丁迟敛果断的回绝,既然要拉开这样的距离,丁迟敛只能快准狠。

      可惜方奕灼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可惜地嘟了嘟嘴,直起了身体跟丁迟敛拉开了距离。却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又靠近。
      丁迟敛只觉得唇边触碰到一片柔软的肌肤,这一瞬间稍纵即逝,若果不是留在他唇间的温度和柔软。
      “既然我不能吻你,那就由你来吻我吧,我说的是真心的,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方奕灼说完笑了笑,“回去吧,记得到家了给我发短信。”

      丁迟敛浑身上下都被方奕灼撩拨地不行,直到回到家洗过澡还是觉得头顶上的一波热气没散去。
      本身他就因为自己的感情不能做到自持,可纵使他万般躲避也还是敌不过方奕灼这样的进攻。
      真是头疼。

      临到周末的时候沈岩来了一通电话,意思大概就是一起去‘醉客’喝酒。丁迟敛当时还在学校里忙,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学生在身边。
      他连忙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说,“快说。”
      “去‘醉客’,明天晚上,喝酒去!”沈岩声音里带着疲倦,像是刚刚忙完些什么。

      丁迟敛皱眉,思绪稍微发散了一下,沈岩如今的男朋友魏远就是‘醉客’的老板,他去岂不是当了别人的电灯泡。
      他虽然想去,可是当他衡量了一下利弊以后,他还不想老是跟魏远面对面呢,不知道为什么没见过几面的人丁迟敛就是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道。
      “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很忙的,挂了啊!”说着没等沈岩再说话就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这件事情没过一会儿就被丁迟敛抛到了脑后,又开始跟学生和各位老师们打起了交道来。
      等到周末的时候,丁迟敛自然是没有忘记要跟方奕灼和方知行一起回去的事情,方知行经过一个星期的养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胳膊还是缠着厚重的石膏,只是这个石膏上面多了很多圈圈划划。
      “丁老师,你看,这是要记的化学公式,我全写在上面了。”方知行坐在丁迟敛车子的后面伸出他打了石膏的那只手要给丁迟敛看。
      丁迟敛扭头,看到了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化学公式,露出了一个浅浅温和的笑容,“还不错,但每天都要看哦。”

      车自然是方奕灼开,丁迟敛只是负责把车开到他们家楼下,这几次的一来一回,丁迟敛都不需要导航就能记住他家到方奕灼家的直线距离了。
      方奕灼家距离方知行的家里其实也不算很远,周末的路上并不塞车,方奕灼只开了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方知行的家里还是之前丁迟敛记得的样子,是一片老旧的城区,方奕灼把车停在外围,三个人就步行上去了。

      敲门前方知行下意识看了一眼他哥方奕灼,方奕灼只是站在他身后神情淡的毫无波澜,头发散落下来散在四周,丁迟敛侧过头就能看见他耳朵上的他送的耳钉别在他的耳朵上,旁边的所有耳洞都被塞上了防止愈合的银色耳钉,有种极致别样的美丽。
      丁迟敛没由来有些走神,当初他在那所三流机构里教导方奕灼的时候他耳朵还是一片白净,整个人还有一点来自年少时候的婴儿肥,相当的漂亮可爱。

      敲门声让丁迟敛收回了思绪,这一阵敲门声足足维持了一分钟,丁迟敛都能看到方知行的手掌在铁门上敲得红了。
      里面才有一个像是刚刚起床的声音,不是男人的声音。
      “谁啊?”声音中带着些许娇柔,方知行的脸色顿时一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手也从门上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门开出了一条缝,半只不熟悉但却挺好看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
      “你们找谁?”女人的声音有些警惕。
      “我找方华腾。”方知行说。
      女人上下打量了方知行一会儿,看他的脸上带着一脸的稚嫩,还有手臂上打着的石膏,半响声音带着些许试探,“你是方知行?”

      方知行一愣,点了点头。
      随机门就开了,站在门后的是一个穿着睡裙的女人,睡眼惺忪,一看就是刚刚睡醒的状态。
      方知行盯着女人,“你是谁?”

      女人一打开门,彷佛换了一张嘴脸,“我是你爸爸的新女朋友,我们打算下个月就结婚了。”她笑着,下意识想要把方知行拉进来,余光却看见在方知行的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方知行一躲,脸上带着不可思议,他退开了一步刚刚好就站出了这个家。
      女人有些尴尬,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她目光在丁迟敛和方奕灼的脸上来回转了一个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丁迟敛的身上。
      方奕灼顿时皱了皱眉,他终于开口,“方华腾呢,让他滚出来。”话语也是毫不客气的,彷佛只是一个事不关己的人。

      女人眉毛一皱,视线终于放到了方奕灼的身上,可惜方奕灼身上的气场在他淡淡收敛着的时候就让人已经有了一种压迫感。
      无奈又把苗头转回到方知行,“知行,他是谁啊?”
      语气中的亲昵让方知行都觉得恶心。
      “你又是谁啊?”他忍不住呛了一句,“我妈呢?”

      “那个女人?”女人轻蔑地笑了一声,“听到方华腾说你走了以后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当天就收拾了东西走掉咯。”
      语气的轻松却让方知行为之一震,他无法想象他妈是真的抛下他走了,就在他住院的时候。虽说以前他妈也是对于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顾,可童年时候对于母亲的美好印象还停留在了当初方知行闹着要去公园玩的时候。
      他还记得他母亲当初也为了让他能够去游乐园玩耍,晚上去酒店里多刷了几个碗。后来方知行从母亲的手里拿到了那个珍贵的棉花糖,那是他对他的母亲最后一点的好印象了。

      “谁啊?”另外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没一会儿一张很熟悉的脸就从里面出来了。
      是方华腾,他也显然是刚刚睡醒,只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出来了。
      客厅里好不热闹,几个人站在并不宽广的一片地方面面相觑。

      方华腾一看见是方知行,眼里立刻就变为严肃,“小芳,你先回房间吧。”他把那个女人赶回了房间里,这才看向站在客厅的三个人。
      “你还有脸回来方知行,以后都跟着方奕灼算了,不管你爹的死活。”方华腾随意寻了一个沙发坐在上面,语气严肃但行为却漫不经心。
      坐下时候的余光终于看见了站在方知行身后的方奕灼,“哟,这是谁呢?方知行,原来你今天见老子还有人给你撑腰呢!”

      方知行一时间已经被很多东西伤透了,他垂着头眼眶通红,只盯着方华腾却说不出一句话。
      僵持了一会儿,方华腾又把脚翘了起来,脚尖一晃一晃的看起来运筹帷幄。
      “方知行,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到现在这么大,你说说你,我要点钱怎么了,以前你吃饭穿衣服的钱不都是老子出的吗?”方华腾说话的功夫还有心情给自己泡了壶茶,说的口干舌燥的还能喝上一口。

      “你现在就为了那么一点事情要跟老子我分道扬镳?然后跟着你哥?”
      说话的语气一字一句跟刀子似的捅在人的心窝,即便不是对着丁迟敛说的,可他依旧觉得这样的话语带着刺伤人最深。
      他做了老师那么久,也都懂得什么样的话最伤人。可是今天他只是过来站着而已,完全不了解方知行家庭的事情,也无权说些什么。

      “那你自己说说吧,以后跟我还是跟你哥?”方华腾说了一通之后终于让方知行有了些许缓缓的劲头,只不过在说话的时候留意到站在最后的丁迟敛。
      他没能立刻认出来,只当他也是给方知行撑场的人,只淡淡地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方知行带了些哽咽的声音才从客厅里传来,“您不过就是贪我这张卡里的钱,对于我跟不跟你都无所谓!”说着他突然从裤兜里举起了一张银行卡。

      那张银行卡像是有什么魔法,当他出现在方华腾的视线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从那里离开过。方知行很明显也是知道了,他被方华腾打到要入院,跟他亲缘关系最近的两个人都没来看过他一眼,反倒是如今方知行才知道真正为他好的人是谁。
      方知行深吸了一口气用以维持最后的冷静,他狠狠地把卡甩到了地上,“这张卡有十万块,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些年里我哥方奕灼给我的钱我从未用过一分一毫,现在都给你了,从今以后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在银行卡落地的一瞬间,方华腾就已经扑了过去,那些尽力维持的自容在片刻崩塌。就是丁迟敛也从未见过嘴脸变得如此之快的人。
      方知行丢下银行卡之后就转身跑了出去,丁迟敛转身想追却被方奕灼以眼神制止,只好站在原地,有一些站立难安的感觉。
      客厅只剩下站着的方奕灼和丁迟敛,以及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那张银行卡的方华腾。

      方奕灼盯着方华腾,眼神在丁迟敛看不见的地方变得冰冷无比。
      “刚刚有一点你说错了。”方奕灼停顿了片刻,再次出口时候的语气冰冷到如同寒冬的冰窟,让丁迟敛也感到惊奇。
      “那些年你用来养方知行的钱,不是你方华腾的,是我妈的,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方奕灼的语气也在一瞬间变得可怖,像是雄鹰真正露出了爪牙能够瞬间将猎物刺破。
      “方华腾,”方奕灼轻声念出了他的名字,“你算个什么东西!”方奕灼启唇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从未把方华腾当作他的父亲,在他亲手毁掉自己母亲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而这样的话丁迟敛是从未听过的,他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却不能完整地拼凑出来。
      “以后不需要你,方知行由我来教,我来养他。”方奕灼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立刻拉着丁迟敛的手腕走了。
      一个家完全地散了,日积月累的血肉之情都敌不过‘钱’字。
      丁迟敛出生在有爱的家庭,自小方女士和大丁老师就给予了他无穷无尽的爱,他根本想象不到原来真的会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呢?他想不通。

      回家一趟落的两个人心情都处于低谷,被方奕灼拉出去的时候丁迟敛就看见了方知行站在了老街道的路边低着头,止不住的眼泪全都滴在了地板上,濡湿了一小片地面。
      “走了。”方奕灼松开丁迟敛的手,冷冷地对着方知行说。
      从今往后这里的一切都不归方知行管了,方知行吸了吸鼻子,拿手背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还是抬脚跟上了方奕灼的步伐。

      丁迟敛夹在他们中间的时候,不仅感受到方知行的低落,还能感受到方奕灼的不爽。原因在于方奕灼不再是淡淡地表情,他整个人现在就散发着一股,不要靠近我,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气场。
      其实方奕灼不说话板着脸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他很凶,上翘的眼尾被眼皮压实,显出冷漠的眼神。

      丁迟敛也识趣的没说话,即使方奕灼还是沉默着坐到了驾驶位给他们两个充当司机。但当丁迟敛反应过来的时候,方奕灼已经把车开到了‘醉客’的门前。
      “喝一杯?”这还是方奕灼第一次主动跟丁迟敛提起来的,即便他们两个都熟知对方是这里的熟客。
      丁迟敛点点头,也不想拒绝,正好很久没有喝酒了,可以小灼一杯。
      “我要了间包厢,去二楼吧,那里清净。”方奕灼缓缓把车停在了酒吧的门口。

  • 作者有话要说:  早已被丁迟敛忘记的沈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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