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朵结香【校园gl】》向关行

6、第 6 章

　　“你还行吗？”
　　“不怎么样……”乔露就着曲顾珵给她装的温水吞了一片布洛芬，又披上她落在课室的校服外套，才觉得身心都得到了一点点恢复。
　　“你倒是还记得我有止痛药。”曲顾珵下来之前和班主任打了招呼，课也不用继续上了干脆就在乔露旁边坐下了。
　　“你上一次痛经人看着都要晕过去了，吃了药就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还记得呢。”乔露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但是精神好了不少。
　　“你们训练是不是要结束了？已经在做赛后总结了。”曲顾珵躲着阳光去瞧那群不大认识的女篮队员，看到了一个不算太陌生的脑袋。
　　“那个短头发的，我好像见过。”
　　“哪个？”
　　“就那个。”曲顾珵双手都撑在身后，懒得把手抽出来指一下，就这么凭着一张嘴去描述冯晏那个冲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头发看上去有点软，头发大概到肩膀下面一点，嗯……高鼻梁双眼皮。”
　　“哦！她就是上周说要加你的那个，冯晏。”
　　“原来是同一个人。”曲顾珵眯着眼仔细打量冯晏，随口提了一嘴，“我昨天在楼梯口捡到她的书包了。”
　　“还有，她前天把我一朋友撞了。”
　　曲顾珵就这么坐在那儿，看着不远处的冯晏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家四散开来，去取各自的东西。
　　冯晏有点紧张。她就这么朝着曲顾珵走过去，五米不到的距离她走得小心翼翼，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开口。
　　“你好。”
　　曲顾珵先打了一声招呼。
　　“啊，你好。”冯晏脸上一时有些紧张的表情被曲顾珵捕捉到，她又补充说，“前天那个被你撞到的同学没事，不用这么紧张。”
　　冯晏都快忘了那件丢人的事了。
　　“真是不好意思。”平时巧舌如簧的人对上曲顾珵的脸突然间像是卡了壳，不知怎么又蹦出来礼尚往来的一句话。
　　乔露坐在曲顾珵旁边，看着冯晏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和曲顾珵一来一回，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冯晏，你刚刚说了什么？”
　　“就一些注意事项。”被乔露一问，冯晏转过头去看她，又絮絮叨叨地吐槽起来。
　　“也不知道那高一的是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多牛逼，像是自己一个队伍一样，把着球谁也不传，被人抢了还嚷嚷，不知道把这当菜市场还是幼儿园，等着老师来安慰她，帮她把球抢回来吗？”
　　只要不看曲顾珵，她冯晏就能好好讲话。
　　看着时间差不多，乔露扒拉着曲顾珵站起来。吃了止痛药，她也没这么痛了，只是还是腿软。
　　曲顾珵扶着乔露站起来，又准备侧身去拿乔露的包。
　　“我来拿吧。”
　　冯晏抢先一步把包捡起来挂在自己肩上。
　　曲顾珵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皮肤泛着水光的女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篮球队的应该还有劲。
　　乔露一步一喘的走，和曲顾珵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待会晚餐吃什么。
　　“你别想打麻辣烫的主意。”
　　“可是我真的想吃。”
　　“你就想吧。你怎么不想想你吃完上吐下泻的样子？”
　　“好吧，那我换一个？”
　　冯晏将就着两个人慢悠悠的步子走，觉得哪哪都别扭。掏出手机来看了一圈新信息，再把手机收回去才发现已经走到宿舍门口了。
　　“冯晏，我们回宿舍了。”乔露手还搭在曲顾珵肩上，叫了她一声。
　　冯晏看着站直的乔露，没多犹豫。
　　“嗯，我把你包送回去。”
　　“谢啦。”
　　走到115门口，还没有人比她们早回来。曲顾珵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和乔露一起走进去。冯晏提着包站在门口，没进去。
　　“别在门口站着呀，进来吧。”
　　“啊，哦。”冯晏听见乔露的声音，愣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八人间里只住了六个人，多出来的空床被放了杂物，但是整理得非常整齐。
　　冯晏将包放在乔露坐的床边上，注意到曲顾珵的床就在乔露的斜对角。
　　杵在这个宿舍里，冯晏心里没来由的紧张。
　　曲顾珵去洗手了。
　　她没有安床帘，床铺一览无余，被子叠的很整齐，比标准还标准。
　　枕头旁还放了一个小羊玩偶，坐得端端正正。
　　“怎么站着？”
　　曲顾珵洗完手回来就看到冯晏站在那里盯着她的床发呆。
　　从床底拽出来一把椅子示意冯晏坐，曲顾珵走到柜子旁边拉开自己的柜门抽纸巾。
　　“不用了，我回去洗澡了。”
　　冯晏像是突然回神一样有了反应，道了别就有要走了。
　　“怎么回事？”
　　曲顾珵嘟囔了一句，没去想。
　　冯晏从115里走出来跑回自己的宿舍，一路上没停。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曲顾珵的宿舍发什么呆，心脏还跳的这么快。
　　推开506的门，宿舍里已经有人在了。
　　舍友在和男朋友打电话，嗲着嗓子撒娇，那边隐约能听见男生耐心温柔的声音，像是很吃这一套。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周六吗？”
　　“好啊，你来接我吧，我和我妈说一声就不回家了。”
　　“嗯，谢谢哥哥。”
　　舍友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像是要溢出来，看见宿舍里的冯晏，抑制不住的分享欲让她嘀嘀咕咕地嘟囔。
　　“冯晏，我男朋友真的好好呀。”
　　“嗯。”
　　“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呀？要不让我男朋友给你介绍吧？”
　　“不用了，我对男的没什么兴趣。”冯晏翻出来一件宽大的T恤，拎在手里要进浴室。
　　“哦……”舍友没有得到她理想的回答，讪讪地住了嘴。

　　踩着点回到课室刚要开始晚修，冯晏就被江云萱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江云萱蜷着在座位上没劲的抖，一颤一颤的连带着冯晏的桌子也被抖得请轻轻和她的桌子碰在一起。
　　“痛经。”吐出两个字，坐在旁边的人就开始小口小口的喘。
　　“你不是平时不痛的吗？怎么痛起来了……”
　　“我……怎么知道，妈的。”难得听见江云萱骂娘，冯晏看她这样就知道不好受，“我去给你整点药。”
　　“咱们班没有，我刚刚问过了。”
　　“校医室？”
　　“今天星期一，校医室晚上休息。”
　　“我去找人借吧。”
　　晚修刚刚开始，级长时不时的在窗子外面走过，现在出去一定会被逮住问一通废话。
　　本来冯晏就没有学习的心思，将窗子拉上只留条缝免得同桌受凉，却也挡不住她习惯性的往外瞄。
　　“我出去一趟。”在那小小的缝里闪过去想要见到的人，冯晏拉开窗子探头出去瞧了一眼，没看见老师，和江云萱打了声招呼就这么轻巧地翻了出去。
　　“同学，同学。”放轻脚步追上去拽住曲顾珵，冯晏看着她转身，胸前挂着的是年级干部的胸牌。
　　年级干部？！
　　不算好学生的冯晏本能的对这个牌子产生了恐惧，要知道上一个在她们这边值日的年级干部可是抓着她晚修翻窗扣了好几分。
　　“怎么了？”
　　“那个，你还有止痛药吗？”冯晏莽撞的跑出来拽住人家，又被胸牌吓了一下，再夹着点不知道怎样的情感，突然有些紧张。“我们班有个同学痛经，呃……校医室也没开门。”
　　“行，我给你取。”曲顾珵很快反应过来，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巡堂路线，直接回了三班。
　　冯晏吊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到了三班门口却侧过身，躲在了三班同学看不见的阴影里。
　　“给你。”
　　曲顾珵从班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冯晏正在往耳朵上挂耳机，想了一下级长每个月开会都念叨的晚修纪律，到底还是没提醒她。
　　带着她晚修从对面楼逛到这里来已经知法犯法了，再加上今天也是自己值班，放人一马也不是不行。
　　“啊，谢谢。”冯晏的耳机只挂了一只，想给自己找些事做免得在别人班门口傻站着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始播放，见人出来就要把刚戴上的耳机取下来。
　　“耳机没事，今天我值班，不抓你。”曲顾珵俏皮地眨眨眼，将止痛药递过去。
　　“谢谢啊。”冯晏将悬在耳侧的手放下来又伸过去接过那盒药，“我下课给你还回来。”
　　“嗯，拜拜。”曲顾珵提前结束了巡堂，就这么进了课室。
　　冯晏走回15班的路上一路都没有遇见老师，顺利的回到座位。

　　“给你，止痛药。”
　　“谢谢啊。”江云萱脸色比她刚出去的时候还要白，冯晏任劳任怨的给她打了温水，看着她把药吃掉，就盯着药盒发呆。
　　“你哪来有药？”
　　“曲顾珵借我的。”
　　“嗯？”江云萱下巴还搁在桌面上，偏头看她，“你们俩现在进展不错嘛。”
　　“要是进展不错就好了。”冯晏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拉放在桌面的药盒，挂着的耳机一直没有播放音乐。
　　江云萱吃了药，趴在桌面上还是没什么力气的歇着，小腹的疼痛被咽下去的药和温水熨得消下去，但是心里有个角落顶起一片裂缝，细微的疼了一下。
　　冯晏终于停了玩弄药盒的手指，捡起了笔继续本早该做完的练习题。
　　“究竟为什么，数学这么难……”
　　也不知道脑子是一时混乱还是一直以来都不好使，一道基础的数列居然做了整整二十分钟还没做出个看上去合理的结果，上考场不就凉透了？
　　最后，冯晏还是放弃了自己瞎挣扎，翻去看答案了。
　　“不懂？”
　　“嗯。”冯晏没想到自己居然连答案都看不懂，就连第一小题的通项公式都和答案的不一样。
　　“我看看。”江云萱探头过去看了眼题号，就把自己三天前做完的练习题翻出来，“这个，你算错数了，你少减了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