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朵结香【校园gl】》向关行

4、第 4 章

　　“顾珵，老师又找你去什么事呀？”有好奇的同学上来问，毕竟曲顾珵是被班长当众通知叫去办公室的。
　　“又是那些废话呗。” 曲顾珵摆了摆手，掏出桌兜里周六发的试卷开始挑着补。
　　有一些老师对她好感不错，允许她迟交甚至缺交，但是有的老师还是铁面无私，说不通融就是不能迟交漏交，不然就告诉家长。
　　曲爸曲妈还是老一套思想，孩子怎么玩都可以，只要成绩拿得出来，不要被老师投诉就行。假如老师真的一个电话打过去，她接下来一个月都没办法请假回家休息了。
　　挑了一张全是实验题的化学卷，曲顾珵有百分之八十的肯定这是今晚要收的卷子。
　　果不其然，她写了四分之一就有科代表带着化学老师的口谕来收作业了。
　　“等等，你先去后面收，我下课了给你交过去。” 曲顾珵毫不避讳地在老师的小助手面前补作业，但是化学科代表也只是说了一句：“快一点，老李什么脾气你知道。”就乖乖去收后面的作业了。
　　教化学的老李明年就退休了，本来不该让一个这么老的老师带高三，怕身体受不住。但是老李就是犟，说自己带了二十几年高三，退休前为什么不能继续带，拍着桌子和级长在办公室里吵了一架，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老李虽然脾气不好规矩还多，但他的课确实上得好。曲顾珵也只能老老实实按时交作业。
　　赶在科代表去办公室前把作业交上了，太过仓促只能期望老李不要一份一份批改。毕竟她的化学比起数学，确实不怎么样。

　　因为高一高二也已经回校了，校园里没有前一个月那样冷清，尤其是宿舍区格外吵闹。
　　晚修结束后，大部分高三的同学都还留在课室里，有的是在自习，有的是在贪图这份安静能够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情。
　　冯晏是后一种。她凭着三分激情和找不到好剧的悲伤，硬生生自己把周末没做完的作业用一个晚修做完了。她正需要自己找点事犒劳一下自己。
　　“不回去？爱上学习了？”另一个同寝室的同学难得看见冯晏这个点还在课室里，问了一句。
　　“歇一会，做作业上头了，有点晕。”冯晏回了句玩笑话，掏出手机点开了某视频软件。
　　虽然找不到长的电视剧，但是娱乐生活还是很多样的。
　　刷了两三个恋爱分享视频，冯晏那颗短暂枯萎了三个小时的心又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我先回去吧？快查寝了。”
　　“行。”

　　两个女孩子十指相扣地在镜头前向观众朋友们分享了自己成功向父母出柜的好消息，满脸的笑意像是要溢出屏幕。
　　冯晏没舍得关掉还剩两分钟的视频，就端着手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哎哟！”
　　看到视频结尾，还没来得及发一条祝福的评论，冯晏就猛地在楼梯口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手拽住快要摔倒的无辜同学，冯晏连连道歉，当她从下到上检查了一遍那位同学，抬头就看见那个同学身旁站着曲顾珵。
　　“安安，你没事吧？” 曲顾珵也没想到自己让孙安莹站在楼下等自己一会都能被撞，连忙跳了最后几级台阶跑到好友身旁。
　　冷皂味因为运动带动的风一股脑钻进了冯晏的鼻腔中，凉得她舌根也发涩。
　　“没事。”孙安莹被撞了就要疼得掉眼泪，但还是憋了回去。
　　曲顾珵知道她娇气，就是个不能碰的瓷娃娃，安抚了几句：“没事啊，不疼就没事。疼我就带你去医务室。”
　　冯晏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曲顾珵安慰那个娇滴滴的女生，没插上一句话。
　　“真的太不好意思了。如果需要去医务室，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冯晏见两人要走，还是追了上去。
　　曲顾珵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罪魁祸首，看到短发女孩脸上不作假的歉意，回了句：“没事，她也没摔到地上，就是撞了一下，没事的。”
　　还不等冯晏做出什么回应，她就先搀着孙安莹往前走了。

　　“还有没有不舒服？不舒服我来背你。“
　　冯晏定定站在原地看着曲顾珵弯下她纤细的腰将女孩背在背上，双手勾住女孩的腿弯稳稳地向前走。
　　“下次别呆呆地站在那儿给人撞了，闪一下会不会？“
　　“知道了……”

　　最后一丝皂香飘散，冯晏也不再听得见前面两个人的对话。她恍然间想起来前几天那个满是肥皂泡的梦。
　　刚刚近距离接触之后，她突然发觉曲顾珵似乎比她个子还要高……
　　回到宿舍再掏出手机，冯晏已经没了发评论的心思，简单洗漱就上床了。
　　睁开眼是蓝色的床帘和白色的天花板，闭上眼是曲顾珵把娇滴滴的女生背起来细声安慰。
　　冯晏也不知道自己在心慌什么。
　　女生之间背一下哄一下也很正常。你还不确定，人家是不是和你一样，更不确定，那是否是她的女朋友，有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冯晏挣扎了好一会。
　　入梦前，她只记得眼前闪过了那张在昏暗路灯下柔声细语的担忧的脸。

　　“冯晏！冯晏！”
　　一大早被人焦急地叫醒着实能把人吓个半死。
　　冯晏刚坐起来还没缓过来就被人拉开床帘。
　　“怎么了？”用手抹了把脸，冯晏一脸懵逼地看着舍友踩在梯子上露出的脑袋。
　　“还有十五分钟就上早读了！你怎么还没起？”
　　“啊？”愣了两三秒，冯晏终于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多么紧急的情况。
　　“卧槽！”在床上一通折腾地穿好衣服，两步就顺着梯子跳下床去洗漱。
　　宿舍离教学楼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跑着去也要六七分钟，更别说又要下五层楼爬三层楼的，冯晏脑子里的混沌全被吓跑了。她虽然不爱学习，但是不代表她不害怕班主任的念叨啊。
　　今天早读是英语，陈女士一定会提前到课室准备。
　　班主任陈女士是一个非常能说的中年妇女。她把这个班每一个学生都视作自己不成器的孩子，被她叫去谈话没半个小时都结束不了，以至于15班的学生都非常听她的话。至少是不敢在她面前明着兴风作浪。
　　但是也很少有其他科任老师去找陈女士投诉。因为投诉一次，后患无穷。
　　陈女士在教育完学生以后会和那位投诉的老师不断对接追问，直到获得那位老师对学生的长期正面评价才会满意地罢手。
　　冯晏一路狂奔冲进教学区，书包没好好背着，敞着拉链提在手上，很轻易地在上楼梯的时候甩了一地的杂物。

　　“卧槽……”听着早读的预备铃响起，周围的同学更加快了步伐。挤在人群里，弯腰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冯晏纠结了两秒钟，决定把书包先丢在这，早读中间再溜出来捡。
　　反正好几次都看见有迟到的同学把书包藏起来绕进厕所。等大家都开始读书了，再从厕所出来假装中途上厕所躲过级长的检查。
　　书包在这放着应该不至于被人捡了去。
　　手一松，书包一丢，冯晏继续挤着人群往上跑。
　　到底是运动天赋好，踩着铃冲进课室，算是赶上了。
　　早读到一半抽了张纸借口去上厕所，回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东西已经被人整整齐齐收进书包里了。
　　帮她捡东西的好心人似乎还有点整理癖，把她书包里的试卷和书从小到大按顺序排好，皱的也给捋平了。
　　冯晏拎着书包趁陈女士不注意溜回了座位，继续有模有样的读单词表。

　　曲顾珵值日结束后去洗了个手，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她在楼梯口收拾好的书包被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捡起来了。
　　她看见这个书包的时候，书包里剩的东西没多少，掉在地上的书也干净到连名字都没写。
　　那个女孩站在一楼低头看着书包里面的东西定了好一会。
　　“难道少东西了？”
　　曲顾珵反正今天也值日，就当做是巡堂，慢悠悠地一边走一边看。
　　那个女生虽然看上去疑惑，但书包好像确实是她的，拎起来就打算走了。曲顾珵看见她抬头才认出来是昨天撞了孙安莹的那个。
　　看着冯晏从后门溜进课室，曲顾珵还顺便记了一下课室的方位。
　　看样子是15班。
　　虽然不喜欢早读，但还是要回去意思意思，曲顾珵回到课室老老实实拿出书跟着录音朗读。
　　她的口音非常地道，大约也和看电影多的缘故有关。虽然和课本配套的美式英语有些许不同，但是也十分悦耳。
　　3班的同学高一的时候总忍不住夸她，现在听多了也习以为常了。
　　但还是有新同学在这个夸赞期内。
　　“顾珵，你真的没有什么留学经验吗？”乔露坐在曲顾珵后面，听她读书听得格外清楚。
　　“真没有。”曲顾珵稍稍往后仰，小声地回她。
　　“那你的口语也太好了吧……”
　　“你多看电影，也能成。”
　　曲顾珵还挺感谢这个班里面的同学都单纯且善良，听孙安莹说她们班，每天都跟宫斗似的，去一趟办公室被人看见都要以为你是不是去讨好老师了。更别说成绩好的同学，更是每时每刻都被人盯着或模仿或挑刺。如果你说真没什么学习方法，别人还要给你扣一个自私不愿分享的帽子。
　　孙安莹样子看着乖，成绩也是中上，被同学问了好几次，差点要哭着找曲顾珵。
　　曲顾珵没办法，只能教她：“下一次别人再这样问你，你就说是和我一起学的，让他们有事找我。”
　　后来，找孙安莹的人真的少了，找她曲顾珵的人却多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夸张的时候一天能有二三十个陌生人加她微信。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这么好学想自己好，还是见不得别人好。
　　曲顾珵感叹了一番，突然想起来一个事。
　　说起来上周六好像有个人加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