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坦白（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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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位于市区的xx公寓。
宇都宫苏我的公寓装修风格整体简洁大方，却在细节处尽显精致。色彩搭配上，莫兰迪色系的优势被运用到了极致。
只是这里的风格和宇都宫苏我这个人不太相配。
工藤优作进门后扫视客厅一圈，没发现第二个人居住的痕迹，于是问到：“赫里尔呢，他不是你的执事吗？”
“替我去办点事情，他不住在这里。”
“坐，”宇都宫苏我抬手指了指横在客厅的灰蓝色长沙发。
“能陪我喝一杯吗？”他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出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
“当然。”工藤优作觉得依照宇都宫苏我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的计划与打算和盘托出。
这件事他估计在自己心里思量了无数遍，从没和别人说起过。因此哪怕只是简单披露一点，于他而言，可能也不太容易，是需要点酒精来麻醉一下感官。
宇都宫苏我又从另一个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放在茶几上，直接在两个杯子里都各倒了四分之三杯。
两人坐在一张长沙发上，一人占一半，泾渭分明。
他们中间隔了一百二十公分，很标准的谈判距离。
“优作猜到多少？”宇都宫苏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
工藤优作看宇都宫苏我这和从前截然不同的喝法，眼皮一跳，直觉不太妙。
不过他也没有阻止。
想也能知道，这些事情在他心里压的太久了，在终于要结束之前，想要放纵一下也未必不能理解。
“你要毁灭黑衣组织。”工藤优作平静接话。
“这不是全猜到了吗。”宇都宫苏我笑了一下，对着酒杯又是一大口，语气平铺直叙到近乎呆板的说：“我组建暗黑星，就是为了覆灭那个组织。
这次回到日本，是因为时机已经成熟了，如果计划能顺利进行，我就能一举击溃组织。”
“为什么要做这些？”
工藤优作非常清楚宇都宫苏我不是正义感那么强的人，当然，他自己也不是。
他们两人在某些方面很像，都属于有选择的拯救旁人的人。如果没有人对他们求救的话，他们是不会主动凑上前去的。
那不叫帮助，叫多管闲事。
但如果他们主动伸出手了，那就一定不是出于对他人苦难的怜惜，而是因为自己的心意伸手的。
因此，宇都宫苏我之所以会选择对付组织，绝不会是因为什么打击犯罪行为，保护普通民众那类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是因为……无聊罢了。”宇都宫苏我摇摇头，这么回答。
工藤优作直觉他说的是实话，可又觉得这句话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字面意思。但既然宇都宫苏我不想多说，他就也不会再多问。
呵，成年人的社交，总归就是你进我退，无论什么都会小心的留下余地，讲究的就是一个分寸感。
宇都宫苏我拿来倒酒的杯子不算小，但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的杯子已经空了。
拿起酒瓶，倒酒，继续喝。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太过一气呵成，让工藤优作都没来得及提醒他一句少喝点。
工藤优作低头看看自己杯子里还有一多半的酒，叹气，喝。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宇都宫苏我一边喝酒一边顺从最表层的心意想着，熟练的压下心头泛起的那股子违和感。
他垂下的眸子，里面溢满了铺天盖地的无望和眷恋。
工藤优作没看见他眼中的情绪，但近乎本能的察觉到了宇都宫苏我的情绪有异，他有心询问，可开口说的却是：“少喝点酒。”
“不。”
宇都宫苏我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态度，更别提这样生硬的拒绝工藤优作的话。
十年的算计，让他早已习惯了在一切事情上暧昧不清。
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宇都宫苏我想，这都是最后一面了，我为什么不能任性一点。
“你不要管我了，优作，你回去吧。至于工藤新一，我会在事情结束后放他离开的。”
宇都宫苏我抬起头直视工藤优作的眼睛，他苍白的脸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泛起一丝不健康的红晕，眼角也染上了一抹绯色，和眼下妖冶鲜红的泪痣相互映衬着。
“Fran，别任性。”工藤优作想抓起他的手，宇都宫苏我却像被烫到似的，刚被碰到手背就猛地挣开了工藤优作的手，还反应很大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或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宇都宫苏我刚站起身就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眩晕，同时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着茶几的方向倒去，幸好被及时站起来扶他的工藤优作一把揽住了腰抱进怀里。
工藤优作就着这个拥抱顺势吻了吻他的额头，说：“都告诉你了，别喝那么多酒。头晕吗？”
宇都宫苏我：“……”
他少见的有些怔住了，半天没个反应。
“你……”
“不喜欢？”宇都宫苏我被工藤优作抱在怀里，感受到工藤优作说话时胸口的微微颤动。
“不是！可是……我……”平缓疏离的声音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工藤优作感觉宇都宫苏我的反应有点不对，于是问：“你觉得我昨晚是在骗你？”
宇都宫苏我不说话了，但工藤优作从他的神情中得到了表示肯定的答案。
然后又问：“你早上没听见我打电话？”
宇都宫苏我迟缓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这语言粗暴的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因为猜测到的可能而狂喜，一半在拼命否定自己的猜测。
“哈哈哈哈哈……”工藤优作失笑出声。
然后他收敛了笑意，带着温柔而认真的神色，缓缓靠近，吻上了他的唇。
宇都宫苏我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只能任由这个抱着他的男人予取予求。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先是短暂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快就迎合起来。
他愿意在这短暂的一刻，自私的放下需要在乎的一切。
他不知满足的索求着，于是工藤优作把这个吻拖的温柔而漫长。
等到两人分享完这个沾染着馥郁酒香的吻，分开的时候，宇都宫苏我的意识已经因为缺氧而有点恍惚了。
“确定了吗？”工藤优作这样问道。
宇都宫苏我：“嗯。”
“可是……”他很快又皱起眉头。
“别多想。”工藤优作用温暖的指尖抚平了他眉间的皱起，说：“早上的电话是打给有希子的，她痛骂了我一顿，然后让我净身出户了。”
“是我的错。”宇都宫苏我眼中的愧疚之情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是我对不起有希子，和你没关系。”工藤优作说：“有希子听说是你，表示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
“什么？”宇都宫苏我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太够用。
“我和有希子不是没有感情，但那并不是爱情。她说，我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你和有希子小姐？”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具体的以后再和你说。总之我们本来就不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也不是因为你才感情破裂的，你不要多想。”
“可她还是会伤心吧？”
“我倒是觉得有希子挺平静的，她骂我估计是因为我悄悄喜欢了你却没有告诉她。”
工藤优作发现宇都宫苏我又开始不说话，但这次，他只花了一秒就想明白了原因。
“喜欢听？”
“什么？”
“我喜欢你。”工藤优作虽然声音调情似的，显得有点不正经，眼中却满满的都是认真。
宇都宫苏我整张脸都埋进了工藤优作怀里。
“Fran。”
“什么？”因为整个人都在工藤优作怀里，他的声音被蒙的有点发闷。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
“我都净身出户了，现在无家可归，你能说，”工藤优作贴着宇都宫苏我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到：“比如，我养你，之类的。”说完还轻轻咬了一下他发红的耳朵，算是报了昨晚被宇都宫苏我一口咬在颈侧的仇。
为什么，这么熟练。
宇都宫苏我混乱的脑子缓了一阵勉强清醒，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被动，遂决定反击。
“好啊。”宇都宫苏我双臂环上工藤优作的脖子，侧头去舔昨晚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伤口还没有结痂，此刻被舔的有些酥麻，倒是不太疼。
“优作要做我的金丝雀吗？”
工藤优作：“……”
失算了，不小心忘记怀里这人是个在里世界也混的如鱼得水的疯批，打交道的人里十个有九个半是变态。
“Fran想把我关起来吗？”工藤优作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点求生欲比较好。
“嗯……”宇都宫苏我纠结了半晌，才不确定的说：“暂时不想。”
为什么语气这么勉强啊！
工藤优作十分合理的怀疑刚才自己要是干脆的说不想，现在自己八成就已经出现在某个奇奇怪怪的小黑屋里了。
交友，咳，恋爱需谨慎，不然一不小心就是亲人和自己双双两行泪的局面啊。
“不过，我其实有个礼物想送给优作。”
宇都宫苏我恋恋不舍从工藤优作的怀抱里退出来，走进了原本关着门的卧室。
工藤优作于是细细打量起这间公寓来。当他眼睛扫过阳台时，目光不自觉的顿住了目光。
那阳台大概有个十平米左右大小，角落里摆着一盆浅紫的竹子，蛮特别的。
中间支着一个巨大的画架，画架是原木色的，看起来挺养眼，上面架着一块七十厘米乘以六十厘米的画板，用白色的丝棉布盖了，看不清画的什么。
工藤优作原本想走近看看，不过还没来得及过去，宇都宫苏我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是什么？”工藤优作看着被搁在茶几上的盒子问。
“不如优作先猜猜看。”宇都宫苏我故弄玄虚的不肯直说。
工藤优作观察起那小盒子来，看着也就比装戒指之类的盒子大上一点，能放下的东西实在很有限，再联想一下宇都宫苏我的性格，他凭直觉猜测道：“项链？”
“不愧是优作。”宇都宫苏我眼睛弯了弯，打看盒子，从里面取出一条坠着三个方形黑钻的项链。
他动作迅速一气呵成的把项链带在工藤优作的脖子上，整个举动无比顺畅自然，显得非常理直气壮。
但是工藤优作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把项链从衣领里拎出来看了半天，终于在日光照耀下从某个角度看出黑钻里面还包裹着什么东西。
宇都宫苏我就安静的看着工藤优作很有研究精神的反复摆弄那条项链，眼看他已经发现了什么也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其实按理来说，像是钻石这样硬度的矿石，只能被打磨成型。要把里面掏空，放进去点别的东西再从外部修复好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人造钻石的话……
工藤优作思量着，又把项链塞回了衣领里。
“Fran能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像宇都宫苏我这种人，你和他兜圈子打机锋是没有用的，因为话术对于他的作用不大，只要稍微试探了，他就肯定能看出你的目的。
这样做，除了浪费时间，基本没有别的意义，不如直接打直球更有效率。
况且工藤优作也没有和宇都宫苏我兜圈子的必要，既然宇都宫苏我没有阻止他检查那条项链，那就表明他其实并不介意里面的东西被发现。
所以，工藤优作选择直接问。
“优作觉得我有什么东西想让你随身带着呢？”宇都宫苏我语调优雅，不徐不缓的发问。
想想宇都宫苏我在确定了他的心意后逐渐暴露的本性，或者说因为他不再刻意掩饰而展现出的，嗯……不那么正常的一部分，工藤优作感觉答案不是很难猜。
“定位器之类的？”
“还有窃听和录音。”宇都宫苏我果然没有隐瞒，承认的非常坦荡，只是眼睛还是很克制的观察着工藤优作的反应。
任性妄为，却又小心翼翼。
他当然能区分清楚工藤优作对他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用于安抚他的权宜之计，可是这份喜欢和纵容究竟能到什么地步，他不敢确定，所以才要试探。
况且，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与其在日后相处中逐渐被发现，还不如现在就一次性大方的展示出来给他看。
要是真玩脱了，大不了就用最开始想到的办法解决。
想把人关起来这件事，不是假的。
“该说不愧是你吗？”工藤优作语气带一点无奈和赞叹，当然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宇都宫苏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就这点控制欲而已，真的不算什么。
宇都宫苏我：“那优作生气了吗？”
工藤优作：“你知道我不会。”他的语气里满是纵容。
宇都宫苏我隔着工藤优作胸口薄薄的一层衣服，把手按在项链坠着的那三颗黑钻上，说：“这些东西的运作是依靠生物电支持的，优作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只要不摘下项链，直到我死去之前，这种监视都不会停止。
工藤优作虽然是这样想着，却说：“所以Fran是想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意思吗？”
宇都宫苏我听到这话猛然转开了头，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连平常矝贵从容的姿态也忘了维持，站起身就快步往卧室里走。
他慌张的想要逃离，却被工藤优作从背后抱住。
“害羞？”工藤优作低低的笑，拨开他的头发去吻他那段洁白修长的后颈。
宇都宫苏我感受到后颈的湿热和轻微痒意，一下子软了腿，靠着工藤优作的支撑才没有跌坐下去。
工藤优作感觉自己发现了宇都宫苏我的弱点，于是索性咬住他后颈的软肉用牙齿轻轻的摩挲起来。
又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不断从后颈传来，宇都宫苏我清晰的感受到那种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脊柱从后颈一路传到了尾椎骨。
这下他是彻底站不住了，整个身体瘫软在了工藤优作怀里。
“你……”宇都宫苏我低喘了一口气，短短续续的说到：“不害怕吗，不觉得，我……”
“Fran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宇都宫苏我知道这是工藤优作说自己并不在意的意思。
可是，优作啊。
……
他拼命压下自己心中的动摇，面上不露分毫。
工藤优作感觉宇都宫苏我有点心不在焉，低头，吻。
这次他口中加了三分力，换得宇都宫苏我又轻喘一声。
“不……优作，停一……”宇都宫苏我试图让工藤优作停止这种温柔的折磨。
现在他脑子里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没有了，只一心想逃离这种磨人的吻。
“不要了，优作，我，嗯，真的……不行……”
工藤优作停下了折磨，把宇都宫苏我转向面对他的姿势，问：“喜欢吗？”
宇都宫苏我的脸颊因为动情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红晕，身上那种矝贵疏离的气质被冲淡了不少，反而因为清透的琥珀色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而增加了一种无辜感。
挺惹人怜惜的，让人想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但更想让人狠狠的欺负他到哭出来，想让他温凉的声音染上勾人的情色。
“不，唔……”宇都宫苏我刚说了一个字，嘴唇就被堵住了。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了，反而充满了掠夺的意味，但是他没有挣扎，只是被动的接受着这种被侵袭和占有的感觉。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宇都宫苏我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是在被这个男人爱着，被这个男人渴求着。
“喜欢吗？”一吻结束，工藤优作又问了一遍，一只手还在不停的摩挲着宇都宫苏我敏感的后颈。
宇都宫苏我：“……”
“喜不喜欢？”见宇都宫苏我不答话，工藤优作开始一下下的啄吻他的嘴唇，不厌其烦的又问一遍，好像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很重要一样。
“……喜欢。”宇都宫苏我回答，声音已经微微沙哑，听起来勾人的紧。
“想要我这样对你吗？”
“想的。”
工藤优作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宇都宫苏我，好像这两个问题也让他确定了一些事。
宇都宫苏我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不是依赖，或者说不单单是依赖，还有爱意，甚至，欲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坦白（1.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