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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枪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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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你竟然能看见我!”
鬼生的俏丽,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要不是短发,完全就像是古时文人骚客的模样。
遇到秦宁质问,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他在这森林里自由自在飘荡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和人交谈。
秦宁倪了他一眼没答话快速捡起铁棒穿着鞋继续狂奔。
这枪到现在为止已经到打了三发子弹,如果和海边那款相同,这种□□装满弹夹的情况只有6粒。
昨天跑得那么急,想必程健也没有多的时间能够去补充火药,所以最多还剩三颗,只要躲过了这三颗,那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
秦宁一路跑,那鬼跟着一路漂。
“你怎么来这深山老林?”
秦宁不搭理,那鬼也不觉得受挫,依旧喋喋不休。
“那人是不是在追杀你?”
“我看他面相就不像是好人。”
“他枪法好厉害。”
秦宁继续不搭理,自顾自向前逃,前方突然断道,溪道一改流水潺潺,飞瀑直下,一个踉跄差点没刹住脚。
“这是断头路,我早就想和你说了。”
“需不需要我给你带路,我在这几十年可熟。”
看着悬崖的岔道,回望身后的追兵,秦宁终于开口。
“我想出去,我要回到主道。”
“主道?”
“就是能开车的路,那里有很多的坟墓。”
“哦哦,我知道,进山路嘛,那儿一到晚上就吵得心慌。”
“走,我带你去!”
正午的太阳晒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疼,秦宁跟在鬼身后,低头走得万分谨慎。他拿着杆子扒开草丛,时不时能看见一两条蛇爬出,似乎在要找一个更阴凉的地方避暑。
“你说那片坟墓晚上有鬼,有多少?”
“七八个,原来有十多个的,现在越来越少了。”
“这条路,今晚能不能走到那里?”
野鬼抬头看了下日头,思量下秦宁的脚程,“以你现在这个速度,子时应该能到。”
“子时阴气最旺,那些鬼很吓人的,你不怕吗?”
秦宁只是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鬼眼神躲闪,别过头去,“冬天迷路了,这山清水秀,没人打扰也挺好。”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秦宁无意探寻别人的秘密,低语道。
“是的,这里很美。”
走了好一会,身后暂时没看见程健追赶的身影,秦宁驻足,喘着粗气,扶住树干歇息。
他这片山很大,他处得这地势也很高,站在这望出去被连绵起伏群山环绕,仿佛看不到尽头,世间好像就只有脚下的土地和碧蓝的高空。
八月底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偶尔能看到那飞机就像大鸟一样在空中掠过。
阳光洒在树冠上蒙上一层金辉,灼得眼睛发酸。胸膛上的伤痕本已有些结痂,却因为奔跑再次裂开,被汗水湿透的外衫一浸润,皮肤就像被火烤一样,焦痛难忍。
野鬼见他面色通红,嘴唇煞白,一丝担忧浮现在脸上。
“你怎么了?”
“啪!啪!啪!”
秦宁接连着拍了自己的脸几巴掌提神,“热着了而已,继续走。”
沿着山脊线走向背阴面,高大的衫木陆续减少,低矮的灌从逐渐增多,没有大树的遮挡,随时可能被放一记冷枪,秦宁不敢有一刻耽搁,马不停蹄向前。
隐藏在灌从中的荆棘即使隔着裤子,那倒刺一旦缠在腿上,想要一下挣脱就得扎的血淋淋。
一道又一道的伤口,秦宁已经痛到麻木,全身发烫得厉害,血液就像在沸腾,眼前雾气氤氲,似乎马上就会有一场狂风暴雨袭来。
“刷!刷!刷!刷!”
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在灌丛里横冲直撞,跑得快极了,看不清是什么动物,但可以从那低沉怒吼判断定是一只野兽。
“遭了!”
秦宁心里咯噔一下,拼命地跑到附近的一棵树下,这树很细,但他已经来不及再往远处跑了。
他躲到树干后面,双手紧紧握着铁棒。
声音越来越近,他深呼吸一口气,别过头一看,这竟然是一只野猪,身躯大约半人高和獠牙有一个手掌长。
这野猪耳朵好像被咬伤,厚厚的毛上粘着血,黑红黑红的,已经凝结成一团。像是在山下打架失败跑回来,践踏灌丛发泄怒气。
秦宁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丁点动静,生怕引起了注意。
野猪似乎发现什么,也不继续跑了,沿着他刚走过的路嗅来嗅去,不一会竟然掉头过来,正好四目相对。
“被发现了!”
秦宁心里慌的不行,潜意识想撒腿就跑,但理智上风,自己是跑不过野猪的,只能利用手中棍棒和它拼了。
“哼哧!”
“哼哧!”
“哼哧!”
野猪兴奋地两爪刨地,那向刀锋一样锋利的獠牙泛着冷冽的光。
“快闪!”
说时迟那时快,它张开血盆大口,怒吼一声,向树干冲来。
秦宁借机快速闪开,野猪就一头撞在树上,
喀嚓,一声闷响,树干弯曲,野猪估计被自己撞得眼冒金星、头脑发晕,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秦宁快速跑到另一棵树下。
猛烈的撞击又来了一次,秦宁再次躲过,但是后背也受到这冲击的影响。
接连失败这猪气急了,前肢发狂似的刨地。
见它如此狂躁,自己也没力气再跑,得另想他法。
在这耗的时间和精力太多了,还有个危险跟在身后,得尽快解决。
把铁棒抛在树杈上,他扒着树枝刚爬上树,顷刻间,一股巨大力量把树干撞得左摇右晃。
这次野猪学聪明了,这次没用头,而是跑过来把整个身体的重量砸在树上砸在树上。
秦宁这次就没那么轻松,一条腿没站稳直接掉下去,要不然他反应快,紧紧抓住树干,整个人恐怕都命丧猪肚。
“哼哧,哼哧,哼哧!”
那张凶恶的大嘴伸向他悬空的脚怒吼。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躲了过去,猪开始喀嚓喀嚓地用獠牙掘着树干,发出令人恐惧的声响,企图把树弄倒。
秦宁趴在树杈上,平摊着身子,趁着它埋头苦干,找准目标一棒戳向它受伤的耳朵。
野猪皮糙肉厚,平日就喜欢打滚蹭树,磨皮,增强防御,攻击其它地方全当给挠痒。
耳朵果然是弱点,这才一击,就开始鲜血长流。
“哼哼哼,吼吼吼,哼哼哼!”
被疼痛刺激,野猪发狂,龇着牙冲他咆哮。
秦宁抱着双手握着铁棒,身子倾斜得更低,平静的看着,既不恐怖也不惊慌,乘它再次撞来的间隙,竭尽全力杵在野猪双眼眼中间的上方。
这是猪身上最薄弱的部位,如果这铁棒能够再尖锐点,很可能直接致死。
没死,但这痛苦这估计要了野猪半条命,“嗷嗷嗷嗷”直叫唤,却还不甘心想要继续撞树。
秦宁再次扬起棒子,野猪立刻向后退几步,冲着他“嗷”了一声,便嗖地跑开,飞快地钻进了树林,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
危机总算解除,秦宁松了一口气,无力地瘫倒在树上。
“咳咳,咳咳!”
喉咙涌起一股血腥味,牵连背部都隐隐作痛,一捂嘴,才发现手掌沾满鲜血,皮开肉绽。
鬼见他终于能喘息,扭着手指,怯生生仰头问道:“你没事吧?”
“还行,死不了。
“撕拉”一声,秦宁就着破烂的衬衣角扯了块布条,一圈圈缠在掌心。
野鬼见状更是愧疚:“对不起哦,没法帮你。”
秦宁牙齿咬着布条一端打结,含糊道:“遇到畜牲怎么能怪你。”
“我真没事。”
“那你休息会再走吧,我去看看那坏蛋走到哪了?”
“谢谢。”
秦宁闭眼假寐,刚才的眩晕已经消失,现在全身上下蔓延着无力,连撑开眼皮这种事都变得异常艰难。
我还能回去吗?
不想动了。
真的好累。
沈霖渊,你见到她了吗?
与此同时,几辆黑色吉普陆续开上山。
山路崎岖坎坷,再好的车也开得跌跌撞撞。沈霖渊坐在前排,一手拉扶手,一手握对讲机,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对讲机突然传出警方指挥员的声音。
“马上到达目的地,程健极度危险,极大可能持枪,立即检查防弹衣!立即检查防弹衣!”
沈霖渊和方谬对视一眼,双双套上防弹衣。
“注意,优先解救人质!优先解救人质!”
“是!”
“是!”
“是!”
“现在熄火,下车!”
“行动!”
一行人端着手枪,从道路两侧向前包操。
沈霖渊跟在方谬身后,只见坡顶上一两银色的面包车卡在树上,一旁就是山崖,摇摇欲坠。
“秦宁,秦宁。”沈霖渊心一慌,抢先跑出一步立即被方谬拉回。
“小心点,你看。”
斑斑血迹滴落在沿途,已经变黑,应该是才留下不久,还未被尘土覆盖。
后车门已经打开,前窗碎玻璃留下一个暗红色手印。
不远处的坟墓杂草从生,宛若无人问津。
方谬扒开杂草,墓堆在最左侧,几根残存的红烛棍暴露这里也有人拜祭。
“就是这里,爱子程强之墓,你说的果然没错。”
沈霖渊点了点头,跟着血渍的走到小沟渠,灌木条上的挂着的一块破布引起他的注意,这是一块米色的布料,布条的暗纹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秦宁的衣服,他从这跑进山。”
“昨夜他呆在这里半山的破屋。”
警方负责人也没细问他如何知晓,向后做个手势只见两个警员分别牵着两条黑背走来。
他才说:“我们马上带警犬搜山,沈先生你怎么打算?”
沈霖渊将布条凑在黑背鼻尖,摸了摸它的后背,狗跨过沟渠跃跃欲试才收手。
“我会和直升机从上方寻找,尽最大可能缩小搜索范围。”
“好。”
队伍就此分开,日暮西沉时分,山谷中回荡起响亮而沉闷的枪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