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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求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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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躺床上就接到沈霖渊电话,秦打了个哈切,那头立马紧张,“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距离秦亮规定的睡觉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比监考老师还严格。”
自从脑袋受伤,医生叮嘱他多睡觉多休息,秦亮便为他制订了严格的作息时间,时刻监督。
沈霖渊低声道:“他也是为你好。”
“我可没忘你也是帮凶。”
电话另一边传来轻笑,秦宁换算下时差,“你那现在应该是早上吧,吃早饭了吗?。”
“喝一杯咖啡,一会开会,我妈让人送来一些海鲜,明天就到,你让秦亮给你做。”
秦宁一听又送吃的,抓耳挠腮,“沈霖渊,打个商量吧,我真的都好了,让你们家的人别在送了。尤其是你,特别是你,我真的不想再长肉。”
沈霖渊搅拌着杯中的咖啡,目光柔和得不像话,“没事,罗曼挺能吃的,当他生活费,快睡吧,不然秦亮又要来敲你门。”
“早安,沈霖渊。”
“晚安,秦宁。”
挂断电话,秘书敲门进入,“沈总,这是根据你的方案整理好的资料。”
沈霖渊接过,翻看到最后一页的金额,饮了一口咖啡,拿着文件昂首阔步向会议室走去,恢复了商业金童的娇矜自傲。
月色正浓,别墅内灯火通明,季鸣惊慌地环视四周,用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
“车都停外面了吗?”
“是的,三少。”
“灯线路有没有检查,备用电源准备好。”
“都准备妥当,这里的手电筒,全部装好电池。”
“电脑、电视机全部把线拔了。”他想到那经典的恐怖片,杜绝一切机会。
仆人愣了一下,今天怎么这么多幺蛾子,点头。
“还有,你今天就守在门外,不准睡,有什么我会叫你,听到我尖叫一定要来叫醒我。”
“是。”
季鸣把佛珠挂在脖子上这才敢进屋,这是他让人今天去庙里求来的。
嗡嗡嗡嗡,这是什么声音。他不敢开窗,大声问门外,“有没有听到嗡嗡嗡声音。”
“听到了少爷,空调外机声音,这也要关了吗?”
“不用。”他能听到就不是那人弄出来的,季鸣心里想。
想让我亲自来求你,做梦。都说鬼怕恶人,她来了我比她更恶就行了,对,她才该怕我。
唯一能动的右手抓着桃木剑,在一旁放了一碗黑狗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太困了,好想睡,一埋头,手一松剑便掉在了地上。
落地声让他瞬间清醒。
我没睡,我没睡,我没睡。
刚想叫仆人进来把木剑捡起,他感觉到有丝丝密密黑发缠绕在他脖子上令他不得动弹,鼻腔进入塞进喉咙,向下延伸搅动五脏六肺。
他一只手用力揪住扶手,绝望地拍打,发出声音。
手被人握住不由自主地抬起,慢慢向唇边靠近,他双目瞪圆,极力挣脱束缚他的那股力量,脖子勒住,骤然收紧,仿佛能够就听到自己颈骨断裂的声音,嘴巴大张,眼睁睁看着那腥臭的血咕噜咕噜被自己吞下。
浓烈得让人窒息,他保持最后一丝清明,拼命左摇右晃,终于连人带着椅摔倒在地。
仆人被吓醒,连忙打开门,看他双目泛白,一脸血污,唇边鲜血直流,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惊慌失措大吼道:“三少爷死了。”
瘫在地上,他没有任何反应,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可却什么都听不到。凄厉的惨叫声在他耳朵里回响,头痛欲立,连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难。
“鸣儿,鸣儿。”季母穿着睡裙一个轱辘起身鞋都没有来得及穿,进门一脚踩在地上,黏糊糊地。
“啊啊啊啊!”看到眼前的情景恐惧地捂着嘴。其他人不敢上前,直摇头。她一步一步靠近,蹲在他身旁,连人带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去探鼻息。微弱地呼吸让她舒了一口气,“鸣儿没死,你瞎嚷嚷什么。”看掉落在地上的的碗,恍然大悟,“这是狗血,不是他的,快去端水来,把他全身擦干净。”
季鸣一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佣人为他清洁完换上新的睡衣,离开这噩梦般的房间似乎才清醒了一些。
他的手指伸进喉咙,想要把被自己吞下的恶心东西吐出来,脸涨的通红,眼睛充满了红血丝,胃翻腾着,呕出的却全是清水,那腥臭和窒息感觉挥之不去。
“妈,找秦宁,快带我去,快带我去。我求他,我跪下来求他。”
“这半夜三更的。”
“不管,我不管,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嘭嘭嘭嘭。”秦亮正做着买房的美梦被一楼的敲门声吵醒,这哪个神经病喝醉了来这撒野。
秦宁也被吵醒,站在客厅窗前看,夜里黑黢黢的,他也迷迷糊糊,只看见几个人在门前晃荡。
“哥,你站在这做什么,现在是你的深度睡眠时间,快回去。”
“这些人是谁?”
“秦宁,救命、救命。”
一听这话,秦亮顿时火冒三丈,“哥,是不是那个杂种?”
嗯,刚点头他就被秦亮推回房间。
“你别冲动。”
“你被别管了,我去对付,正愁找不到机会报复。”
秦亮提了个大桶,满满当当接了好水,又在厨房里倒腾,开窗对这楼下大吼一声,“你,王八蛋,FU*CK。”
季鸣还沉浸在马上就要获救的欣喜中,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桶水铺天盖地向他浇来,那叫一个透心凉,酸爽辛辣的扑面而来,完全替代了萦绕在他口鼻的血腥味。
“你秦爷爷的专门为你制作的的胡辣汤好喝吧,喝够了就给我滚远点。”
季鸣想要开口说话,但喉咙仿佛在灼烧,一个字也说不出,他拉着他妈的手,指了指上面。季母全身也是湿漉漉的,抱紧双臂瑟瑟发抖,“你们救救他吧,他真的知道错了。”
听到这里发生的动静,两边的灯渐渐点亮,三三两两的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不要脸,就是他们把小秦打了。”
“这一群人凶神恶煞的,遇到他们倒了八辈子霉。”
“轮椅上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秦亮不想引起太多的关注,“你们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拿水管对着冲了。”
季母听到这些指指点点,有些心虚,“鸣儿我们走吧,明天一早再来。”
季鸣疯狂拍着轮椅,指着门,直摇头。
“好好好,我们不走,就去车里把衣服换了,呆在这在等他们开门。”
罗曼一早过来蹭饭,看见季鸣坐在轮椅靠在门边。
“季混蛋,季混蛋。”
见他没反应,猛的拍了一下门,卷帘门哐当声响,吓得他差点蹦起来。
“鬼,鬼。”
“看你,比鬼丑。”
都不想多看他一眼,罗曼退开几步双手拢住嘴呈喇叭状,对着窗户大喊,:“秦、秦、我来了。”
秦亮正在准备早餐,抽油烟机哄哄哄地响,秦宁叼着根牙刷下楼开门,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的季鸣。
“早上好。”举着唯一能动的那支手打招呼。
这才多久没见这人就像要死了一样,路人经过,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双目通红,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双腿和手臂都缠着绷带,看着着实可怜。
秦宁没有施舍他丝毫注意力,罗曼进门后直接把门关上。
三个人喝着番茄牛肉粥,吃着凉拌海蜇皮,配着新鲜出炉的虾饺吃的有滋有味,尤其是罗曼 ,平日就是个小话唠,馋虫被勾出来,一上桌基本就没开口说话。
秦宁不想掺和季鸣那事,前两次提醒已经够仁至义尽,“亮子,我们今天出去玩吧,不开门了。”
“啊?怎么好端端的又不开门了。”这个月关门的频率有点高,好多客户和街坊邻居都以为他们两兄弟不干了。
秦宁看了眼外面,“今天天气好,一会有人会送了海鲜来,去河边找个地烤烧烤。”
“同意。”罗曼叼着一只虾饺举双手赞成,和秦他们在一起玩真的太有生活气息,好玩极了。
三人准备好,拉开卷帘门,季鸣和季母连带着保镖都站在哪里,路过的人见他们这仗势以为是来找茬的,躲得远远的,偶尔几个不怕扎堆看热闹。
秦亮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他们,手中的盆向往罗曼手里一放,挽起袖子,“你们给我滚,不滚我叫警察了。”
季母见他这凶狠样,不敢再抱任何侥幸心理,跪在秦宁面前,抓着他裤子,“秦宁,求求你,救救他吧。”披头散发,开始呜咽,“他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他现在身上都没一处好的,我只有这么个儿子。”
路人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真可怜。”
“这儿子都伤成这样了,行善积德,能帮就帮吧。”
“就是,这人也是个心硬的,当妈的都这么求了,有什么事不能放下。”
秦亮听他们这话,怒火中烧,大吼道:“你们简直在放屁,滚远点。”
一把将她拎起来丢向保镖,“别以为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我哥被你儿子打得昏迷不醒是你在哪。你疼你儿子,就欺负我哥没妈疼。”说到最后,秦亮竟然有几分哽咽。
季鸣看着眼前情况,知道绝对不可能了,咬了咬牙,对着保镖说了几句话,保镖有些为难,还是扶起他,对着秦宁跪下,“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天我没有喝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喝醉了,抢我方向盘才出事的。”
秦宁冷笑:“你是不是故意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季鸣一步一步爬向他,涕泗横流,“秦宁,秦大师,秦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眼瞎。”伸手自己掺耳光,啪啪的响,边打边说,“我去找警察认罪,我赔钱,我拘留,我让你打回来。救救我,我不想死,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害死我的。”
“我求你,我求你。”
季鸣向他磕头,要多响有多响。
路人于心不忍,抹了把同情泪,“帮帮他吧,看着可怜的很哦。”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年轻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得饶人处且饶人。”
秦宁被这群不明真相人指指点点有些难受,不想和他们多说,拉着秦亮向走。
罗曼最讨厌这种站着说话不腰疼,只会当键盘侠和嘴炮,将盆卡在腰间,抬起手,火力大开:“你,你,善良。”转向指着季鸣和季母,“他是你爸爸,她是你妈妈,你们替他去死,然后上西天,佛会感谢你。”
“人魔鬼样,什么玩意。”
“去啊,蝙蝠身上擦鸡毛--算什么鸟,嘴巴只会用来喷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