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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车祸 ...

  •   终于可以出院,秦宁收拾好东西坐在床边玩手机。沈霖渊一会来接他,秦亮在家准备柚子叶和火盆说是要去去晦气。

      “秦宁。”

      “方警官,你好。”

      瘦高的警察夹着笔记本走进病房,递给他几张照片,“你被殴打的案件有进展,这几个人投案自首,说他们可以证明季鸣袭击你。”

      秦宁结过照片确认,“那晚是他们。”

      方警官喜不自胜,“那就好那就好,这下证据确凿,季鸣逃不掉。”季鸣迹斑斑,只怪自己没有能力再进一步调查,那个女生不该被这样对待。

      “方警官,谢谢你。”

      他知道调查季鸣一定会承受巨大的压力,自己都已经放弃希望,这人却为还在为他奔忙,因为他们正义永远都在。

      方敏羞红着脸,站得笔直,义正言辞,“职责所在,你要出院是把,我帮你提东西。”

      “叮”电梯门开,四目相对。

      “怎么不等我。”

      “怎么上来了。”

      沈霖渊扶着他进电梯,小心翼翼护他在身侧,当着外人这么亲密秦宁变扭得羞红了脸,“我头真的不晕了,不用这么小心。”

      沈霖渊嗯了一声,手却一点没松。

      方敏尴尬提着行李尴尬的站在最后抬头望天,到了一楼便冲冲离开。

      停车场内,同样的车牌车却完好如初秦宁眼睛一亮,“这么快就修好了?”

      “赔你的,全新,旧的晦气。”沈霖渊打开车门,护着他进去后才将行李放在后排。

      “他赔的?”

      “其他三个,听说他出了车祸,昏迷。”

      车祸!这报应也来的太快,秦宁惊掉下巴,“不会是你”手赶紧捂住嘴把到口的话吞下。

      沈霖渊拉下他的手,捏着他温湿的掌心,信誓旦旦无奈道:“放心,不是我。”

      秦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好奇道:“可你不是把他车全砸了吗,难道又买了?”

      沈霖渊耸耸肩不置可否。

      “那他怎么出的车祸。”

      “醉酒开车,撞到防护栏。和他几月前发生的那场车祸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啊!”秦宁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哒哒哒哒”

      快速、利落地脚步声打破高级病房区的平静,两名身着警服的工作人员走进医生办公室。

      “徐医生,季鸣醒了吗?”

      “刚醒,但是不要聊太久。”

      季鸣睁眼,头顶一片雪白,他试着撑起手却发现仿佛千斤巨石压身无法动弹,这是怎么了,我在哪里?

      “季鸣。”

      有人叫他名字,他斜着眼睛向下看,两个人影迷迷糊糊,用尽全力盯着好一会才看清是两个警察。

      “我们知道你清醒了,请你说下两天前的车祸情况。”

      对,我撞在石墩上,被甩出去了,我发生了车祸,那臭娘们害的。

      方敏看他没反应,重新复述,“季鸣,能不能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即使病弱也丝毫不影响他嚣张,他扬起脖子,“那臭女人害的,让我带她去兜风,是她害的我,他解开我安全带,她推的方向盘。”

      方敏翻看资料,“根据车祸后李女士抽血检测,她体内酒精浓度显示已经是中毒昏迷状态,应该没有能力做这些事。”

      “你给我去问她,就是她做的。”

      “李女士说她喝醉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那一天你在酒吧喝了很多酒。酒吧监控可以证明,而且你血液中酒精浓度已经超过醉驾标准。”看

      “醉驾”他脸色刷的一下更白了,方敏继续加力:“季鸣,你的醉驾行为严重危害社会安全,已构成交通肇事罪,你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刑事责任!季鸣心一惊,骤然狂怒,挣脱重压的束缚锤打着床铺,“那婊子骗你们的,找监控,你们去看监控。”

      “那里没有监控。”方敏一字一顿,锐利的目光紧紧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丝毫神色变化。

      这几个字不知触碰他哪根神经,季鸣如同被踩住痛脚的野兽厉声撕破了喉咙:“滚开,你给我滚出去。”

      “鸣儿,鸣儿,你怎么了。”冯母听到动静赶忙跑进来,梨花带雨又哭又闹:“是不是警察对你刑讯逼供,我马上把你爸找来。”

      季鸣哆嗦着嘴,躯干扭曲得仿佛整个人随时都要蹦起来。
      “不准找我爸,你让警察滚,让他们滚。”

      “滴滴滴滴滴”情绪暴躁到极点,心电图发出警报,医生护士奔跑而至所有人被驱赶出病房。

      四肢被人死死按住,昏迷车祸前的一幕像倒带一样在他脑中闪现。

      “季少,你不是说我喝醉了抢你方向盘吗,我再抢一次好不好。”

      “季少,带我兜兜风吧,这车好帅。”

      “救我。”

      “季少,我想回家去。”

      “季少,我不想喝了。

      一张脸紧紧贴在自己面前,“啊啊啊啊,鬼。”

      护士被他这凄惨的尖叫吓了一大跳,按住他挣扎的肩膀,“季先生,是我,没有鬼,没有鬼。”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妈,送我回家。”他用仅能转动的头颅看向四周,觉得这里一切都危机四伏,那无顾晃动的窗帘,那时不时闪烁的灯管,甚至那输液瓶中微不可闻不断下滴的液体。

      医生听到这边的动静,看他神色疯狂,不断叫嚣着这里有鬼,这里有鬼,怕他动静太大,牵扯到身上的伤,他打了一剂镇定剂,“冯女士,季先生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太适合出院。”

      出院回家的秦宁就像在坐月子一样天天被迫呆在楼上,闲来无事跑上称,看到那数字,强烈命令:“亮子,不准再给我炖汤了,你知道我长胖了多少吗?”

      秦亮正拿着镊子对着灯一点一点夹走鸭子皮上面的残余的绒毛,计划明天炖酸汤老鸭。他偏过头,上下打量他哥:“你长胖可不怪我,怪沈哥,冰箱里全是他塞满的。你本来就瘦,长点肉也没什么不好。”

      对沈霖渊这塞东西的行为他实在是无计可施,一会儿说他外婆让送的,一会说他舅舅送的,一会说伯母让送的,幸好明天就要出国去,可以消停一些。

      罗曼从沈霖渊那知道他住处后时不时跑来蹭饭,对他们这一行传统民俗文化感兴趣极了,跑上跑下跟着秦亮送货,俨然半个小伙计,没工资包吃饭的那种。

      “秦,快给我讲讲那个,昨天电影里看到这个有点吓人。”罗曼一来就搬个小板凳撑着头靠在收银台上,等着秦老师开讲。

      秦宁从柜子里拿一个小纸人递给他,拿一把小刀划开,撑开给他看:“纸人其实是用芦苇、麦秆或者秸秆之类的做出人形架子,在糊上一层纸,画好衣服和脸。”

      罗曼拿着把玩,好奇问:“为什么不画眼睛。”

      “你知道画龙点睛吧,”秦宁见他点头继续说,“扎纸人,眼睛是不能轻易画的,画了要通灵。”见他听得认真,突然降低声音:“要是你手艺好,到了晚上,还能行动自如,跟在你身边,叫你的名字,罗曼。”

      “啊!”一听这阴沉的声音,罗曼吓得把手中纸人赶忙扔掉,见秦捂住嘴哈哈大笑,顿时明白自己被骗了,“秦,你变坏了。”

      “谁让你晚上非要看恐怖片的。”

      “秦宁在吗?”

      一个女人推门而入,一身穿的亮闪闪的,提着一个玫红色的铂金包,手腕、指间、脖子上都带着珠宝,搭配得不伦不类,反而衬的有些俗气,妆容画的再好都难以掩盖一脸倦色。

      “我是。”秦宁抬头,这人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你是谁?”

      女人赶忙上前,“我是季鸣的妈妈,秦宁我知道他对你做了错事,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救救他。他已经要疯了,天天嚷着有鬼跟着他,我找了好多人都没有办法。你最先发现有鬼跟着他,一定能对付的对吧。”说得很急切,快喘不过气来了。

      罗曼大致听了个明白,愤愤不平出口呛她:“你真奇怪,儿子王八蛋,打人,还想秦帮他,做梦,奇葩、不要脸、草泥马、帮个JB。”穷尽自己能想到的所以骂人词汇。

      季母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红,尴尬得不知道手脚怎么放,自从接回季家后再也没有人当着面这么赤裸裸的骂过她。

      秦宁强行压制嘴边的笑意,直接拒绝。

      “他外国人,不懂,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做梦吧。”

      “不要,我道歉,我没教好他,他说你看到的,那你一定能帮他。”

      季母把包中的钱全部抖出,大约有个十来万,“我出钱,请你帮忙。”见秦宁还不点头,连忙摘下戒指和耳环,放在他手中,紧紧握着,“这些都给你,求求你,帮帮他吧。”

      秦宁挣脱开,把钱和珠宝全部放回她包中,塞进她怀里,“你走吧,万事有因果,为什么会有鬼他应该比谁都清楚。”

      季母神色大变,失魂落魄地抱着铂金包趔趔趄趄向外走,自言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鸣坐在轮椅上,听到车进入大门的喇叭声,嗖地一惊,打了个寒颤,看着外面青天白日才觉得安心几分,让佣人推他到楼下。这才回家短短几日,他却像个身患绝症的病人,精神恍惚,面容枯槁,眼圈发青,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季父后来得知他的事后本是拿着皮打算来抽他,一见他这副模样,就下不了手,问他什么吱吱呜呜也放不出一个屁来,就一直嚷嚷着有鬼有鬼,外面养的果然小家子气,恼怒道:“你没杀人放火怕什么鬼。”一听他这话哆嗦的更厉害。

      “妈,人呢,来没。”他妈一进门,季鸣就立即问道。

      “没有,鸣儿,他怎么都不同意,我求他了,钱也给他了,他还是不同意。我们再找找其他人吧,其他人一定也行的。”季母觉得,秦宁的眼睛太恐怖了,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撕下所有的伪装。

      “找其他人,都找了多少个其他人,你看着满屋子的符,红线,我喝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有用吗?她还是来,她每天夜里都来。”

      季鸣嘶声力竭,他太怕了,一到夜晚他就感觉那人在他身边,贴着他、坐在他腿上、抱着他,长发拂过他的唇,冰凉的舌尖舔舐这他的脖颈,就像他平日兴奋时最爱做的一样。

      他不敢睡,一睡过去发生的事就会在他脑中不断重复。每逢那个节点,他总能听到汽车轰鸣的声音,即使家中所有的车都停在外面,仍然能够听到。

      他们都说他疯了,他知道自己没疯,真的有鬼。

      “救我。”姣好的面容痛苦万分,眼中流着血泪。

      “嘭!”烈焰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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