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明窗

3、第 3 章

　　003 尘埃落定?
　　夏至听得这声音，一时之间是又惊又喜，欢喜的是，只要两人
　　定亲，她就不必再过梦里那样的日子，这几日，压在心头的大石头也能放下了，但又有些不安，她不知自己仓促之下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吴远看着对面的姑娘，娇美动人，含羞带怯的，心中更是焦急，看到她点头那一刻，吴远恨不得立马回家，告知父母，去提亲。

　　“姑娘放心，改日我便请人上门提亲。”
　　夏至垂着头，不敢看他，只微微点头，便转身就走。

　　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听到吴远说这些话，她心中并没有欢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大概率她不会再有梦里那样憋屈的日子了吧。

　　吴家，吴大山和郑氏也在说这事。
　　“当家的，你说，咱们家夏至也快要及笄了，该定下人家了，最近，来咱家的媒人可不少。”

　　吴大山停住了手中的活计，道：“这孩子实诚，人又长得美，咱得好好替孩子捉摸，万不能轻易下决定。”

　　郑氏嗔了一眼，柔中带怒道：“你这话，说的我似那些恶毒的后娘一般，我自己生的，自然会替她筹谋。”

　　吴大山看着郑氏的娇嗔，不由地笑了，也是，自家的婆娘什么性子，他还不知道么。

　　他走过去，拉着郑氏因干活颇多而不再嫩滑的手，感慨：“孩子们长大了，咱们也老了，这些年跟着我，你受苦了。”

　　吴大山的眼里满是怜惜，郑氏年轻时就是一朵娇嫩的花，上门求亲的人可不少，嫁给他多年，忙里忙外，受累的多了。

　　郑氏自然感觉到了丈夫眼里的怜惜，她略显苍老的双眼也放出了柔和的光。

　　只要丈夫怜惜，这些苦，不值当什么。

　　夏至一回家，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她娘一脸幸福，看着她爹的眼神满是情谊。她爹更是，两人都几十岁的人了，情分依旧浓郁。

　　夏至很羡慕，一时之间，她觉得自己也不必多想，吴远不错，她也是个知足的人，不求大富大贵，这样平淡且温馨的日子，足矣。

　　*
　　果然，没过两天，吴家就遣了媒人来提亲，吴大山和郑氏坐在堂屋，听着媒人舌灿莲花，一时竟插不上嘴。

　　“这吴家小子你们也知道，村里的秀才，相貌堂堂，家境殷实，可是良配，和你们家夏至正般配，将来要是吴秀才中了举人，你们家夏至也跟着享福。”媒婆圆嘟嘟的一张脸，略显笨拙，但是一张嘴流利极了。

　　吴大山附和着点点头，郑氏也只顾着笑。
　　媒人一时之间竟没闹明白，吴大山家这是何意。

　　最后还是吴大山道：“这孩子的终身大事，咱得慎重，我们考虑考虑。”

　　媒人也是个爽利的性子，说罢，便起身道：“行，那我改天再来，你们好好商量。”

　　等人走后，郑氏不解：“当家的，那吴家家境殷实，吴远又是个秀才，我觉得还不错。”
　　吴大山自然知道：“是这个理，可孩子的事情，还得这两孩子自己看，否则，将来成了一对怨偶，可不是咱们家夏至吃亏。”

　　郑氏一想，也是，他们两口子当初就是自己看对了眼，这些年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的。大女儿春分也是，自己看对眼的人，成婚一年，即使还没有孩子，大女儿的日子也不至于难过。

　　当晚，等到秋菊睡了，郑氏把夏至叫过来。
　　吴大山佯装有事，去了屋外，女儿家的事，自己呆着也不太方便。

　　夏至意识到了什么，局促地跟着郑氏。
　　这些年，自己的孩子出落的愈发亭亭玉立。郑氏很骄傲，尤其是夏至，还未及笄的年龄，整个人出水芙蓉一般，郑氏拉着闺女的手，轻声道：“夏至，这几天是不是好多了？”

　　夏至点点头：“娘，我没事了。”
　　夏至有些难受，之前还没意识到什么，这时候 ，她才真正感到害怕，梦境中 ，她一生最幸福的时光，就是在吴家村的时候，虽说吃穿简陋，但心无旁骛，每天能安稳入睡，自从回了所谓的侍郎府，再到抬进睿王府，她再也没过上那样平静却自由的时日。

　　郑氏也是感慨，孩子这么快就要谈婚论嫁了。
　　“夏至，今天，吴远家打发了媒人前来提亲，你是什么想法？孩子，你也别有什么负担，当年你姐姐春分嫁人，娘也这样问过她，嫁人可是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了，选一个合适的，心仪的，这后半辈子才有盼头，要不然呐，这一辈子都是煎熬。”

　　夏至听了这话，闷闷的，梦境当中自己的凄苦，睿王的无情，似乎就在眼前。

　　许久，她才沉沉地道：“娘，我觉得吴远不错。”
　　郑氏瞅着闺女没有一丝羞涩的脸颊，就知道，这孩子对吴远无意。
　　但也算不得排斥，思虑半晌，郑氏道：“孩子，你年龄还小，要是你觉得不合适，爹娘再给你寻摸，咱也不要着急。”

　　“娘，不用了，就吴远吧。”夏至自然也听出了郑氏的意思，但是，自那梦里一切之后，她早已不对成婚有了期待，遇见一个人，错付痴心，满身伤痕，那样的伤痛，她不想承受。

　　吴大山和郑氏犹豫了许久，最后吴大山道：“孩子说是愿意，自然不排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相处出来的，咱家夏至实诚，估摸着还没有开窍呢，婚后，两人朝夕相处，自然就有了情谊。”
　　郑氏点点头，两人就做了决定。
　　*
　　第二日，吴家告诉媒人，媒人喜不自胜，她又有一笔银子进账，怎能不欢喜。两家的亲事，就这么订了。
　　吴远家忙着准备婚事，夏至也被吴大山两口子勒令在家养着前些日子被晒的有些许粗糙的肌肤。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夏至的心也暂时安定下来。
　　*
　　侍郎府，安姨娘真是没想到，自己养了十来年的孩子，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恶的钱氏，自从进了侍郎府，抢了大人的宠爱不说，如今发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知去了哪里，更是痛心。

　　礼部侍郎刘锦，正值壮年，身在高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后院和谐，妻妾相处和睦。哪只，竟被一个丫鬟抖露出这些腌臜事。自己宠爱了多年的钱姨娘，竟然敢偷梁换柱，把自己的女儿和一农家女互换，这么多年，自己竟然毫不知情。

　　刘锦怒极了，钱姨娘已经被禁足，但刘锦仍未解恨，这样的后宅之事，若是被他人知晓，自己这个礼部侍郎，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

　　自己的夫人和两个妾室，安姨娘貌美，钱姨娘体贴，大夫人端庄。原本，自己最宠爱钱姨娘，可发生了这事，刘锦就想起了被自己冷落许久的安姨娘。

　　身旁的侍从看着大人的脚步，就知道，这是怨上了钱姨娘，只钱姨娘生了一子一女，为了孩子的前程，也只能将她暂时禁足。

　　刘锦来到如玉院，院里的人见着大人，眉开眼笑，急忙去告知安姨娘。

　　安姨娘欢喜极了，大人已经许久不来她这里，她自然知道，这次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可安姨娘还是高兴，这次，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安姨娘哭的梨花带雨，“大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可怜的女儿，这么多年，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堂堂侍郎府小姐，却遭奸人陷害，闺女啊，娘对不起你啊！”

　　看着三十来岁却依旧楚楚动人的安姨娘，刘锦顿生怜爱之心，养了十多年，才知道自己养了别人的孩子，也是可怜。刘锦伸手，扶起了哭得身体轻颤的安姨娘，安慰道：“钱姨娘那个毒妇，我已将她禁足，咱们的孩子，也有了眉目，不日就能和你团聚，你且安心。”

　　安姨娘看着丰神俊朗的夫君，心头颤动。她顺着刘锦的手，低低福了福身子，柔声道：“多谢大人。”

　　刘锦随着安姨娘的动作，看见了她那胸前颤巍巍的一团，他心思微动，拉着安姨娘坐在榻上，安慰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安姨娘眼里差点泛出了泪珠，只她知道，今夜若是留不住大人，她往后更是没机会了。

　　她把头轻轻靠在刘锦的肩上，柔弱无骨的手若有似无地拂过刘锦的后颈，含情道：“只要大人能来这院子看妾身一眼，妾身就觉得值得了。”

　　安姨娘缠绵悱恻的目光让刘锦心中越发舒坦，安姨娘生的娇媚，一双桃花眼，琼鼻红唇，满是依恋的目光，更不说那摸着丝滑细嫩的肌肤，手上都如此诱人，更何况别处呢。

　　刘锦这些年，因着钱姨娘温柔体贴，多去他那处，这时候他才发现，安姨娘处也是不错的。

　　当夜，刘锦便歇在了安姨娘的如玉院中。

　　主院，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回禀：“夫人，大人今夜歇在了如玉院中。”

　　大夫人看着铜镜当中已经有了细纹的自己，淡声道：“也罢，钱姨娘失宠，大人总要找个去处的。”

　　大夫人身边的嬷嬷问:“夫人，若是安姨娘得了宠呢？”

　　大夫人抚摸着手头的赤金镂空步摇，“那个蠢货，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嬷嬷一想，也是，只要扳倒了钱姨娘，她家主子，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