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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庆贺你生辰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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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演那个酒保 。」
栗雨翻了一晚上剧本、那个只有十张的剧本之后给卓旸发消息。
「行。」
栗雨真的演了那个酒保,进组前天天练凿冰,没事还给卓旸表演花式调酒。
“谁能想到这个人根本不喝酒呢~”卓旸调侃他。
栗雨拿起毛巾擦去手上的水渍,也擦了一下卓旸面前的吧台,“您的Martini。”
剧本上没有写酒保的背景,他只是一个偶尔和主角牙医闲聊几句的漂亮小角色。栗雨在心中擅自描摹他的形象:一个不缺钱兼职的大学生,同时也是喜欢观察形形色色路人的独身作家,任何人都可能成为他的素材。
卓旸那边的情况有些棘手。他每天都极度焦躁,上班时细致缓慢地拿下病人的牙齿,温和的笑容像是焊死在脸上;下班后例行用力踹一脚巷子里的垃圾桶。疯狂地换着女友。台词很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卓旸知道自己要演一个疯子,但拍摄一段时间下来他真的要变成一个疯子了。
原定的双男主改了,另一个男主换成了女孩,故事线也改了,王甲第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填不满的坑。
女孩是一个年轻富商,有一回喝醉酒被人打断了牙,找到牙医,牙医补完牙她骗牙医没有钱,只能肉偿喽。
牙医面无表情,“回家去。”牙医看出来她不是普通女孩,但她说全身上下都是A货,自己是妓女。牙医信了,即便她气质很不一般。
“你也是妓女,大家都是。”
女孩留下来跟他学拔牙,却总是闯祸,她故意给牙医惹麻烦,就是想看他生气。可是他好像从不生气,女孩跟着他进酒吧,酒保也冷冰冰的,她找到老板,最后留在酒吧调酒。
一场酒吧打戏玻璃碴子飞到卓旸脖子上,导演要求脖子缠上绷带继续拍,当时栗雨直接冲上去控制现场,王导莫名其妙给他加了一场包扎戏。
拍了两个月了,剧情面目全非,栗雨成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调酒师,他的笔记本上记满了各种人物肖像。卓旸有时候要在路灯下拍几十条走路的戏,他快忘记自己原本怎么走路的了。
突然有一天,导演说,要让栗雨做主角,女主只是他关系网中的一环,稀里糊涂的补了许多条户外戏,从天亮拍到天亮。
三个半月后,俩人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卓旸看着光头栗雨:“所以你头发为什么剃完了?”
“因为我最后得病死了,我也不知道我得没得病,有时候病有时候又是装的。”
卓旸指着自己的大金牙,“我还在愁回去怎么洗掉呢,镀上去了。”
俩人突然捂着脸一起笑了起来。
“王导很少跟我讨论故事走向,他说我演技不行,只能跟我说场景让我自己发挥,衣服也给我穿得漂亮,说有人会喜欢。”
“那我应该知道的剧情多点,他至少会跟我讲我在干嘛。”
“你说剪出来会是什么样儿啊?”
“随便吧,拍都拍完了。王导他,把我戏里穿的绿色旗袍送你了?”
“啊……嗯,他昨天又喝多了。”
“你前几天写好那歌打算什么时候发?”
“回去了就发。”
栗雨闭着眼睛跟卓旸聊天,“我还是恍惚,我昨天还在上海的地下流鼻血呢,还叫李玉,我现在都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也不敢瞎开口跟人讲话,怕人以为我是神经病。”
“咱们这次好好休息休息。”
“不行啊,我要练舞……”栗雨把光头往卓旸那边蹭,卓旸搂着他的肩膀,看着他微扇的睫毛慢慢变得平缓。
转眼又到年末,栗雨还像以往那样不停歇,国内各大台的晚会都上,此前还飞了日本和美国出席年末圣诞活动,提前录制了新年舞台。
卓旸就没这么多精力,他时常需要沉淀期,一些独处思考的时间。
“我要不要投个节目上啊?我想跟你一起过生日呢。”
“你要不要和我对唱?”
“得了吧,你跟NG靠语速都能给我送出地球。”
“第二宇宙速度?”
卓旸“噗”地一声笑出来,嗔怪道:“可怜见的,过生日还要等男朋友下班~”
“我晚上补给你。”
“呃,”卓旸语塞,耳朵:哎呀我又红了。
栗雨录完节目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半,到后台看见卓旸发消息车库等他,就招呼助理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他们非要全部嘉宾都留下来谢幕嘛?”
栗雨在副驾驶落座,调整着位置,没有回答,撇开话头,“四十一岁的第一天快乐!”他侧着身子亲了一下卓旸的脸颊。
“走咯,回家咯,老牛带着他的草~”卓旸慢慢转动方向盘。
“去我家。”
“行。”
卓旸:小样儿,憋半个月了,我看你憋出来个什么花,一屋子蜡烛玫瑰可打发不了我。
到家门口了都,栗雨还是没什么表示,甚至快步走到他前边去开门开灯。
一进门,啥也没有。他疑惑地转身看栗雨,嗯?
栗雨被盯得头上一个大问号,“我先去、洗澡?”
“去吧去吧。”
“礼物在书房,你自己去拆吧。”
“哦……好。”
打开书房,瞪瞪立马从里面跑了出来,气得喵喵叫。一看,头上还系着大红蝴蝶结呢,蝴蝶结上挂着一张小卡片:叔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爸爸!
卓旸眼睛一下子弯了起来,抱起猫猫往里走,又退回去,不对劲,门上怎么还多了牌子——捐赠证书!
以卓旸的名义给山里的一所初中捐了栋宿舍楼。卓旸聊天的时候随口提过自己初中住校住铁皮房,冬冷夏热的。
牌子上还贴了张字条,小小的字密密麻麻:我查过你初中了,现在很大,没有铁皮房住,但是这个地方住校的小孩俩人挤一张床,卫生间还少。我知道你不缺什么,这样好像也没为你做什么,但是想做就做了。宿舍楼叫“五岳轻”,我找助理联系的监工,不知道盖出来啥样。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红布盖着的大箱子揭开——!!!!!?大冰柜!
同样有小纸条:男人,心动了吗?
????卓旸捂着脸笑,心动了心动了,谁不为便利店同款的饮料冰箱心动,落地透明大开门,还会发光。但是陈栗雨你这语气怎么回事,完全想不到你说这话的表情啊!
绕过冰箱往里走,桌子上有一些盒子,最上面的便利贴:不是你想要的,是我喜欢的。
一双定制皮鞋、一条围巾、一瓶香水。
卓旸:我也喜欢。
瞪瞪从卓旸怀里跳下去,碰掉了桌子上的一张CD,上面有栗雨的笔迹:给Z先生的礼物之一。
卓旸熟练地输了栗雨的密码,用他的电脑放cd。
是一个时长31分钟的视频,栗雨自己剪的,看完的时候,栗雨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他看不见卓旸的脸,卓旸的眼泪止不住流,栗雨只能听见轻微的吸气声。
能明白吗,这世上也是有人比关心自己更关心你,他知道你某个时刻微表情的意义,而你不用担心辜负他,因为他不是为你而活,但是他好像失去了原则,愿意失格。别有负担,只要记得你们有两个人。
视频停止了,栗雨走进去,“前辈去洗澡吧。”
卓旸扶着额头,取下眼镜揉着太阳穴,“今天不了……”
栗雨:嗯?一天不洗澡也是可以的。
“不了,你早点洗漱休息。”栗雨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一咬牙,“我好像不应该送你这个,这会让我们俩之间变得有些尴尬,就,太……矫情了,很肉麻,酸溜溜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能理解你,只是说出来不行。”
卓旸搂住栗雨的腰,在后背拍了拍,“谢谢。不要嫌弃你的细致温柔,我能感受到这是真诚。我承认我一直把你当小孩看,想照顾你,但好像我们没有差太多,其实我更依赖你吧。”
“虽然迟了,但是生日快乐!”
“零点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
“但这是我第一次当面对你说。”
“那你能再给我唱一遍生日歌吗?”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栗雨用粤语唱了两遍。
“啧你唱歌怎么这么好听,你们帅哥完全没有变声期是吗?”
“我们帅哥有没有变声期您还不清楚嘛!”
“靓仔,我订的草莓蛋糕什么时候能到啊?”
“老板稍等!我马上回来!”
栗雨出门的时候顺带把灯关掉,不一会儿捧着一个蛋糕进来,上面只插了一根蜡烛,烛光摇曳着停在卓旸面前。
“靓仔啊,咳咳,我要许愿啦。”
“哦哦!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my dear 旸~Happy birthday to you~”
在栗雨的鼓掌欢呼声中卓旸吹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