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回溯改命》玖月秋叶落

19、第18章 围剿

　　【不夜天之战后，众家元气大伤，用了接近三个月的时间养精蓄锐，才再次集结商议围剿乱葬岗之事。

　　江晚吟亲眼目睹姐姐为救魏无羡而死，悲恨交加之下与魏无羡彻底决裂。想到江家的灭门、父母姐姐的惨死，他的家人，每个人的死都与魏无羡有关，江晚吟对魏无羡的恨意达到了顶点。

　　血洗不夜天时只有江家全身而退，为了让江家不被针对、也为了心中对魏无羡的恨意，江晚吟根据魏无羡的弱点拟定计划，以江金蓝聂四家为首，带着众仙门攻上了乱葬岗。

　　江晚吟虽恨魏无羡，却没想要他的命，只想活捉他，把他绑到江家祠堂，让他跪在父母姐姐面前日日忏悔。

　　江晚吟的剑对准了乱葬岗上还在保护着魏无羡、手无寸铁的那五十名老弱妇孺，把仇恨都发泄在他们身上。

　　岐黄一脉尽数被杀死，死后被投入乱葬岗伏魔洞的血池中，永世不得超生。】

　　光从文字都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一副惨无人道的画面。

　　“好啊，真是好得很啊！”温若寒的声音凉凉的，“这修仙修得好啊，不去斩妖除魔，却把剑对准了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你们四家都是好样的。”

　　温情闭上了双眼，他们这一族，怎么会落到那个地步。

　　这时，司命仙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这岐黄一脉啊，都是些医修，只救人不杀人。这样的人，身上多少都是带着功德的。杀了这样的人，还令他们再无转世的可能，这份孽力会算到造成他们死亡的每个人头上。聂明玦、蓝曦臣和孟瑶，你们三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这份罪孽。”

　　聂明玦站起来拱手问道：“请仙君解惑，聂某刀下绝不可能有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

　　蓝曦臣也站了起来：“曦臣亦然，请仙君解惑。”

　　孟瑶虽然没说话，但也跟着站了下来。

　　司命仙君把自己的茶杯重新沏满茶水，慢慢喝了口才道：“急什么，等看到你们的命轨时自会有分晓。”说完，看着这三人坚持的模样，才叹了口气道：“正如你们两个所想，以你们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做出石壁上所述之事，但你们却确实参与了。你们这两个当宗主的，无知无觉地踏入别人的圈套，成了那把对付魏小友的刀而不自知。这围剿乱葬岗啊，人家也防着你们两家呢，江金两家打头阵，蓝聂两家殿后。那五十人有什么战力可言的，等你们两家上去，人早已经被金江两家杀光了。等你们看到尸体明白是被算计了，却已是为时晚矣。那金家的人还说啊，谢谢你们两家的鼎力相助，才能铲除这些温氏余孽。这口锅啊，是死死地扣在你们两家头上，但你们又能如何呢？到了那个时候，谁又还会去在意真相如何？”

　　原来是这样吗？

　　聂明玦握紧双拳，重重地砸在石桌上。

　　司命仙君喝了口灵茶又继续道：“所以说啊，发生在魏小友身上的事，但凡你们两家有仔细去调查一番，而不是因为魏小友所修之道、那岐黄一脉是温氏之人便事先存了偏见，又只听信金氏之言不去查证，结果白白葬送了那么多门生的性命不说，还为自己身上平添了几笔孽债。虽然这些门生大多是死在魏小友和温宁手上，但他们只是犯了杀孽，罪孽是算不到他们头上的。一饮一啄,皆有来因。你们这宗主，当得过于天真了。坐下吧。”

　　三人同时行礼道谢。聂明玦和蓝曦臣都在反省自身；孟瑶却在想：这金家之事，他到底参与了几分？刚才仙君的话里，没有丝毫提及他。

　　司命仙君看着魏无羡。

　　此时魏无羡正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手中的杯子，蓝忘机握着他的手轻轻用力，魏无羡才回过神来，看向司命仙君。

　　“魏小友，你也应该明白了吧，你身上也带着因这五十人的死而产生的罪孽。”

　　“是的，我知道。”魏无羡不敢看温情温宁两姐弟，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司命仙君，深吸一口气才道：“他们本不应该被困在乱葬岗的，更不应该为此而丧命。是我，是我私心瞒下了温情温宁对江家的大恩，又自大的以为自己能护住他们……”

　　司命仙君点头：“是的，魏小友，虽然他们并不怨恨于你，但孽力不是那么简单计算的。如果你公开温情温宁为江家所做之事，那么岐黄一脉就会有另一个可能。就因为有这个如果，你多少沾上了些罪孽。不过在这件事上，温氏姐弟也是默认不往外透露的。所以你身上的罪孽并不多。”

　　“温宁、温姑娘，对不起……”魏无羡站起来冲温宁温情致歉。

　　温宁忙扶起他：“魏公子、魏、魏公子，不是的，你、你不用道、道歉的。”

　　“好了，魏无羡。”可能是因为石壁所述他们未来的关系，温情直接唤起了魏无羡的字，“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们之间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拖累了谁。你这人什么毛病，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没听仙君说，我们自己也没往外说吗。我们一脉治病救人，图的又不是别人的回报。我们一族都是俘虏，阿宁死了，剩下的那些人又能活多久？你庇护了我们两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

　　魏无羡被说得一愣一愣地，半天才回过神来对温宁说：“温宁，你姐姐好厉害。”

　　温宁点头：“嗯，姐姐很厉害。”

　　温情白了他们一眼。

　　聂怀桑往前面挪了挪，怎么感觉后面也坐了个大哥。

　　“接下来才是本君想说的重点。”司命仙君的声音把众人的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这五十名有功德之人被杀，死后还被扔进那什么血池不得超生。他们死后所产生的怨气是非同寻常的。如果在别的地方还没那么棘手，偏偏他们死在了那个怨气冲天的乱葬岗上。导致的结果便是加快了乱葬岗上怨气的滋生速度。这是第一次，人为的为乱葬岗怨气爆发的来了个大提速。”

　　“第一次？！难道后面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温若寒不可置信地问道。

　　司仙仙君笑着点头：“有啊，没办法，尔等世界之人都非常爱作死呢。”

　　仙君的话让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时温情站起来行礼问道：“敢问仙君，石壁上说我的族人都已魂飞魄散，那这次天道回溯，他们……是否也能回来？”语气带着点忐忑。

　　听到温情的话的众人也都看着司命仙君。

　　司命仙君点头肯定道：“自然是一起回溯了的，只是毕竟是魂飞魄散过的，身体较之以往会弱上许多，神魂也不稳定。回去后，你要多为他们固魂凝神吧。”

　　温情一脸喜悦：“是，多谢仙君。”

　　【江晚吟冲进魏无羡居住的伏魔洞要活捉他，却不想魏无羡在他面前受万鬼反噬、被咬成了齑粉。】

　　“阿羡！”江厌离眼睛圆睁，一脸不敢置信。她的阿羡怎么可能死得那般惨烈，连尸体都没留下。

　　“死了吗？也好。”魏无羡一脸平淡，仿佛石壁上说的不是他自己。

　　“魏婴！”蓝忘机本就因石壁上所述而痛心，但魏无羡此刻面对自己死亡的平淡口吻却让他担忧不已。魏婴现在就心存死志了吗？

　　魏无羡却一脸奇怪地看着蓝忘机：“怎么啦，蓝湛？”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痛心、担忧、不知所措。蓝忘机这人严肃内敛、不苟言笑，只怕长这么大都没有过如现在这般情绪外露的时候。

　　福至心灵，魏无羡突然就明白了蓝忘机所想，不由笑着轻轻撞了他的肩一下：“想什么呢你，蓝湛。我说的是石壁上那个我，那个失去所有的我，又不是现在的我。虽然没有那份记忆，但我能想象得到那份绝望。”

　　蓝忘机摇头：“你并没有……”，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没有什么？怎么不说了？”魏无羡歪头看着他。

　　蓝忘机想说他并没有失去所有，他会在的、他还在的。但想到石壁上所述之事，全然不见他的身影，他就无法说出口了。他只能希望，那是因为现在说的是江晚吟命轨的缘故。他与江晚吟的交集并不多，没有他的出现并不奇怪。第一次，他是如此的迫切，他想知道在他或是魏婴的命轨里，在魏婴遭人算计、受人谩骂时，他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看蓝忘机又摇头不说话，神情还带了些落寞和急切，魏无羡可看不得他白玉般的脸上出现这副表情，忙嬉皮笑脸地逗弄他，直到蓝忘机的神色恢复正常才罢休。

　　“咳咳咳！”

　　听到蓝启仁的咳嗽声，魏无羡忙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蓝启仁狠狠瞪了这两人一眼。

　　其他人觉得怪怪的，却又不说不出哪里奇怪，只是都为魏无羡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感到无语。这是在说他死了，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看他这模样，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忌讳了。

　　温若寒道：“真死了？！那仙君您说您见过魏无羡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小子夺舍了？”

　　其他人也在想不会是夺舍别人了吧。不过看魏无羡这性情，又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魏无羡指着自己：“我夺舍？”

　　“你不会！”蓝忘机坚定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被他这话中肯定的语气逗笑，魏无羡不由又轻撞了蓝忘机一下：“这么了解我呀，小古板。”

　　“嗯！”蓝忘机点头，想起司命仙君说过，魏婴的神魂受过伤，怕就是在此时了。

　　蓝忘机拿起一个果子，递给魏无羡：“吃。”等魏无羡接过去吃起来后，他又拿起一个，盯着魏无羡吃完就又递过去。

　　魏无羡无奈了，但也知道蓝忘机的担忧。算了，吃吧，反正这灵果吃再多也没饱腹感。

　　聂怀桑怕这两人又把气氛弄得古怪，忙插话道：“魏兄不是那种会夺舍别人的人。”

　　温宁也点头附和：“魏、魏公子是好人。”

　　魏无羡在蓝忘机的监督下边吃果喝茶边对他俩竖起大拇指。

　　“阿婴不会做那夺舍之事。”作为养大魏无羡的授业恩师，江枫眠的语气异常坚定。

　　司命仙君笑了笑：“既然都有答案了，还问本君作甚？”

　　仙君这近乎肯定的回答，让众人安心又疑惑。那魏无羡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抱山散人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某个残破禁术，却没说出口，事实怎么样后面自会有分晓。

　　蓝启仁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看着司命仙君拱手道：“仙君，虽然你说道法三千，但这怨气实在是凶险，魏婴一遭反噬便是尸骨无存。”

　　司命仙君却摇头道：“修炼本就是凶险的，修炼灵气也会有走火入魔的时候。凡人想修炼成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当然了，本君不是在说这怨气不凶险，比起温和的灵气，驳杂暴虐的怨气自然要凶险的多。但从那射日之征到身死，魏小友修炼怨气已有几年了，这怨气早不反噬晚不反噬，偏偏在乱葬岗被围剿时反噬？还是在那江晚吟面前被反噬的，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司命仙君的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江枫眠颤着声音问道：“仙君，您的意思是……是阿婴他是……”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司命仙君笑笑没说话，众人也就都明白了。

　　自|杀！！

　　即便是不熟悉魏无羡的人，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字按在他身上。这样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人，到底是经历怎样的绝望才会做出自|杀的事。

　　“阿婴！你怎么能、怎么能那般的不爱惜自己？”江枫眠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魏无羡嗫嚅着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江枫眠。自从他被接到江家，无论他再怎么调皮，江枫眠都从未如此严厉地教训过他。

　　蓝忘机刚因为魏无羡的安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温若寒冷笑地又在江枫眠心里划上一刀：“都到那种情况了，魏无羡还能怎么办？你儿子又护不住他，挣怕也是挣不过金光善那厮的。与其被俘后落在金氏手中，还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至少还能少受些折磨。”

　　江枫眠痛苦地捂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