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火车诡谈（2） ...
-
褚深的手很冰，带着鱼一般滑腻感。
我还来不及细想，两个大男人，深夜在车厢内牵手行走有多么奇怪，褚深已经拉我走到了10号车厢和9号车厢交接处的吸烟区，火车哐当哐当前行，车厢内除了列车行驶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怎么了？”
我将手从褚深手心里挣开，站在原地盯着他。
褚深看我严肃的神情，竟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颇为亲昵的捏了下我的脸。
我的脸一红，有些反感的后退一步。
“你真可爱。”褚深歪着脑袋，嫣红的嘴唇动了下说“你想当乘务员吗？整趟列车都是我说了算哦。你可以做任何事情。”
我一脸看神经病的神情，大概惹恼了他。他打了个响指，从9号车厢过来一男一女，男女皆是相貌精致，身段苗条。
褚深伸手搂住女孩的纤腰，侧头吻了下去，女孩仰起头陷入深深的情欲中，环抱住褚深，发出甜腻的呻吟。
另一名男孩走向了我，背靠在黑漆漆的列车墙上，纤细的手指像表演舞蹈般，一颗颗解开衬衫纽扣，白皙柔嫩的胸膛上，两点朱红颤巍巍站立起来，若隐若现，男孩的手指从自己胸膛划过，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渴望的将手指伸向我……
说真的，即使知道自己可以喜欢男人，可这种菟丝花般，经不起风吹雨打的花骨朵般男孩，并不是我的菜。
我喜欢的，大概是像小北那般隐忍不发，又谋而后动的男人；或者像江归渝一般，包容宽和，稳重大气的男人；再者，便是严拙一样清冷孤傲的嫡仙人物……想着我略有些不合时宜的出神。
褚深看似亲吻着女孩，但是目光却一直留意着我，见我不为所动，恼火的咬了一口女孩，女孩吃痛的后退一步，又压抑着什么，跪在褚深面前。
“滴答——”
鲜血从女孩嘴唇流下，女孩的嘴唇竟然被生生咬掉了！而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发出一句痛呼。
褚深嘴巴动了动，尔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喉结滑动，分明是把少女的下嘴唇吞了下去！
我的胃里颤栗般又涌起反胃恶心感。
褚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车上还有正常人吗？
我斟酌着看着褚深说“我没有兴趣一辈子在列车上渡过。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列车该开到哪里，就到哪里，到了西安我就下车。”
“你会有兴趣的。”
褚深轻笑，活脱脱影视剧里的反派，阴冷狷狂。
硬卧房间内，其余五个乘客还在睡熟，我翻出矿泉水喝了几口，又撕开一块巧克力吞食。眼下这莫名其妙的一切都使我感觉怪异，
巧克力先苦后甜的滋味让我感到一点慰藉。
看向手机，时间显示凌晨一点十分。列车还在正常行驶，车窗外一片黑暗，甚至连建筑物的轮廓都看不清。
褚深没再来找我，不知是幸或者不幸。
黑夜总是让人陷入无边的沉寂，房间内只有我床头的一盏昏黄的灯散发着光晕。
手机依然没有信号，或者就算有信号，我知道也没用。人力如何能跟非自然力量抗衡呢？我唯一的倚仗，大概就是褚深没有跟我撕破脸皮的想法，且我会在一定时间离开这个世界。
一夜过去，天色将明，有列车员推着早餐车叫卖。我叫住列车员，看了眼卖的东西。稀饭上漂浮的米粒像一只只白花花的虫子，鸡蛋的蛋壳上还沾着毛发，馒头长出了绿毛，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早餐有问题一样。我看了一眼就没胃口，同个房间内的其他五人，却争先恐后的掏钱买早餐，稀饭直接倒进嘴里，鸡蛋一整个塞进去，馒头更是两口一个，绿色的霉菌糊满了嘴角。
我咽了咽口水，靠在自己的床上，不发一言。吃完早餐，和昨天一样，上铺的两个人继续睡觉，中铺的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又拿着报纸，坐在过道椅子上看报纸，还有一个摇摇晃晃出了车厢。
7点42分到达西安，手机上显示7点钟，只要再渡过42分钟，我就能离开这趟诡异的列车了。
小时候看过一些奇诡异谈，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叫破，只装作不知道，不要应承任何事情，就能安全脱身。
7点10分，褚深又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略矮的男人。
“乘客，怎么不用点早餐呢？”褚深挂着一如昨天的笑容。
“谢谢，我自己带了食物，眼下还不饿”我坐在床上，看褚深又想做什么。
“为了保证您的舒适体验，任何给您带来不愉快的东西都应该被修理一番。”褚深笑的彬彬有礼，黑色的铁路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这些都让跟在他身后过来的男人恐惧不已。
褚深微扭头，对身后跟着的男人说“不自己动手，是等着我亲自教你吗？”
男人走了出来，竟然是上车时摸了我屁股的那个男人！
他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颤抖着跪在地上，嘴里循环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而后魔怔一般，将自己的右手赛到嘴里，一点，一点的啃食起来。
皮肉和骨骼嚼碎的声音，窸窸窣窣，像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吞噬着一切。
鲜血从嘴里滴落，落在深蓝色的地毯上，地毯的颜色逐渐染成了黑色。
男人一直吃着，极力的朝下吞咽着。偏偏除了那破碎的“对不起”外，发不出任何其他声音。
我想闭上眼，可是褚深还在看着我，盯着我，绕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像看着一场戏剧表演。
男人最后被自己的食骨卡在喉咙，一点声息都无，颤抖了两下，不再动了。
“他死了”我说。看似镇定的我，其实放在裤兜里的手，已经满是汗意。
“没关系，这趟列车上有1265人，足够我们玩很久了。即使你将来玩腻了，我还可以补充新鲜的人进来。明星，高官，富二代，你的仇人，得罪了你的，全部都可以登上这趟列车，成为你的玩物。”褚深像一个恶魔，不停的诱惑着我“在这里，你跟我就是王，没有人敢忤逆，不用上班，不用考虑房贷车贷，不用任何成本，你只需要释放你自己的天性，帮我管理好这趟列车。你将获得永生，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人。”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显示7点30分。
褚深注意到我的动作，伸出手捏碎了我的手机。
“如果你不同意留下来，那么你将成为这车上1265人一样的玩偶，只因为我看你顺眼，给了你这个机会，做人，要懂得抓住机会，你说呢？”
褚深大概不知道，或许别人会同意，但是在我已然拥有了长生的条件下，我可以去任何世界，而不是留在这趟车上，成为像他，或者像这些玩偶一样的人类。
见识过大海的人，是不会被小溪惊艳。
褚深紧逼着我，要我给予答复。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将背包背在身上，装作自然的跨出小隔间“快到站了，我该去门口候车了。”
我一步步跨出10号车厢，满以为褚深会采用什么手段困住我，还好，也许是受到某种规则的制约，他不能对我这个“乘客”动手。
“呜——”
火车到站，车厢门自动打开，我站在门口，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一脚踩在站台上，感受到脚底下真实的水泥触感，方才回头看去。
晨曦中，薄雾笼罩，整趟火车只下来了我一个人，车门又缓缓关闭。
我看到10号车厢玻璃窗上，褚深挥着戴着白手套的手，对着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嫣红的嘴唇动了动，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下次见”三个字的发音。
列车启动，除了褚深旁边空无一人，其余玻璃窗前，挤满了乘客。
老人，壮汉，女郎，学生，儿童……所有人都拼命将脸粘在玻璃上，空洞的眼神盯着我，直到列车驶离车站，在晨雾中消失不见。
我想，我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坐火车了！
“火车马上要进站了，请不要靠近黄线。”
身旁有人拉了我一把，我离开站台，天色大亮，身后是一群活生生的人类，他们拖着行李，三三两两等待乘车。
我备好背包，离开了站台。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火车诡谈（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