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雁无归时》洋芋秧秧

41、种田文里的老攻（3）

　　下雨天，整个院子内都是水，家里的鸡缩在屋檐下，我也缩在屋檐下。鸡看看我，我看看鸡，我猛地一个健步上前，抓住了一只花毛大公鸡，掂了掂，最少三斤重。
　　“你小子，嘴馋了？”老娘拿着簸箕，在堂屋里摘豆角，看见我捉鸡就笑。
　　“把鸡肉放豆角，洋芋去炒，边上贴上玉米饼子，这样一锅炖出来，肯定好吃啦。”我笑眯眯计划着下午的菜谱。
　　小北走过来，从我手上拿过鸡准备去厨房宰杀。
　　回头问我“放粉条不？”
　　“要要要”我忙点头。
　　小北也点点头，拎着鸡走了。
　　我开心的坐在老娘身边，帮忙摘豆角。家里的豆角长的很好，个个都有巴掌长，颗粒饱满。趁着有空全部摘出来，晒成干，冬天里炖肉非常好吃。
　　“巧哥儿最近没来找你们？”老娘问。
　　“没。”
　　“听说定下了镇上杂货行的二公子。嫁过去也好，吃穿不愁，又住在镇上。巧哥身体健康，眉心痣那么红，肯定一年就能怀上，三年抱俩，好福气还在后头呐！”
　　我想了下巧哥大着肚子，手上拉着一个小孩子，感觉特别不真实。毕竟巧哥看着娘了点，爱哭，爱撒娇，可是跟男人也没什么两样。又想到，还好小北是夫郎，不会怀孕。
　　“哎，也不知道你的哥儿在哪里，眼瞅着也到年纪了。”老娘叹口气说“咱们家的条件，一般心疼哥儿的怕都不肯把孩子嫁过来，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
　　“我还不想娶呐！一个人自在！”我笑眯眯的说。
　　门口雨幕里，走来一个穿着蓑衣的身影，走近了 ，蓑衣底下传来含着哭腔的声音。
　　“表哥——”
　　是巧哥来了，他苍白着脸，站在篱笆外。
　　“快进来！等会儿得了伤寒可怎么办？”老娘忙招呼着，崴着脚就想去拉巧哥，我一把按住他，自己拿了廊下的斗笠朝头上一盖，冲了过去把他迎进来。
　　“孩子，怎么了？告诉姑姑。”老娘心疼的帮巧哥摘了斗笠蓑衣，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姑姑，我有点事情，想跟小北哥谈谈。”巧哥执拗的看着老娘。
　　老娘抬头看我，我点点头，去厨房找小北。
　　外间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小北的耳朵，他却依然当没听见一样，翻炒着锅里的鸡块。
　　“小北，你去看看巧哥。”
　　我站在厨房门口，挡住了光线，小北的铲子顿了顿，给锅子里加了水，盖上锅盖，才不紧不慢的摘了围裙。
　　“没什么好说的。”小北与我对视，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
　　“别凶他。”我叮嘱道。
　　小北和巧哥去房间谈了什么我们不知道，只知道后来巧哥也没留下吃饭，穿着蓑衣又冲进雨里走了。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小北又上了我的床，急切的将我按在身下亲吻。我隐约猜到点什么，但选择了沉默。

　　秋天的时候，镇上杂货行二公子，敲锣打鼓的迎娶了巧哥。
　　那天我看着巧哥儿一身红衣，衬着眉间痣越发动人，他的长发挽了起来，戴着凤冠，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拐子岭。
　　后来听说他与二公子相处久了，感情也好了起来，甚至把杂货行的生意做到隔壁镇去了，都说他嫁了个好夫郎！
　　我没有多少心思去关心那个远嫁的小表弟，因为老娘病倒了。

　　秋日里一场雨，得了伤寒。镇上的大夫也都不知请来过多少次了，只开了些草药，一日三顿的煎着，病情却总是反反复复。
　　我的话又少了起来，终日皱着眉头。家里的存银全部拿来给老娘治病，牛也卖了。
　　小北开始跟着猎户上山打猎，他失忆前应该有点功夫在身上，打猎比经验老道的猎户还要厉害，从没有空手而归过。

　　今年的年，过的是最窝心的一个年。老娘草草吃了点菜，又回床上躺着了。我与小北在除夕夜里对饮，农村自己酿的柿子酒，又辣又烈。
　　“你说人为什么要有感情？总会对他人生出感情，但是有一天啊，人都会走的。留下来的人怎么办？”
　　我喝醉了，借着酒意，也不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话。
　　我靠在小北肩膀上，望着虚空，声音晦涩。
　　小北伸手搂着我的肩膀，转过头亲了下我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我。
　　我总是一边逃避和小北的感情去向，一边享受着他对我的好。有时候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渣男，给不了对方任何东西。
　　小北说“阿雁，对于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特殊的人。如果有一天你走了，我会找你，一直找下去。可你如果真的想走，也不必负担，因为我爱你，是我的事情。”

　　翻过年二月，老娘还是走了。临走前抓住我的手，满含无奈的说“我的阿雁还没娶媳妇，我真不甘心啊。”
　　我把他埋在老爹的墓旁边，修了一座合坟。坟前种了连理枝。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我对于名分上的老爹没有印象，可这么久相处下来，老娘对我的好，是真真切切的。

　　种春玉米前，拐子岭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人。他们跪在小北面前，嘴里喊着“世子，请回府”。
　　小北只关了门，将我抱在怀里，一遍遍道歉。

　　三天后的凌晨，拐子岭还在黑夜中沉睡，小北用狐裘裹着我，拥在身前，同驾一匹马，离开了拐子岭。
　　到了镇上，来不及去看巧哥儿，我又被小北打包放马车上，快马加鞭回了梁城。
　　与拐子岭不同，梁城是一座繁华的大城池，以丝绸为主要产业支柱。

　　梁王府，东侧院。
　　四时常有花卉，连地面都是一尘不染的汉白玉石砖，雕梁画栋，金堆玉砌。
　　梁王府，真真是阔气，贵气，豪气。
　　小北自回来后很忙，忙着清理内鬼，打点上下，老梁王即将归西，梁城风雨欲来。
　　小北，真名燕巽，梁王的嫡子，传说中十七岁可拉千斤弓，百步穿杨的好男儿。
　　我住在梁王府，脱下了拐子岭的粗布麻衣，过上了似乎被他包养，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是我不快乐，人真的是贱！
　　我不能离开梁王府，身边的下人个个噤若寒蝉，不肯与我多说一句话，只有每天晚上小北回来，我才能有个出气的地方。
　　小北命人找来无数珍奇古玩，戏台子，话本子，酒楼的大厨每天过来问我想吃什么，常驻梁王府。可我依然不快乐，我甚至想念老娘自己腌的酸菜，晒的萝卜干，豆角条。
　　“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又一次床事结束，我坐起身冷冷的盯着小北。他用金银财宝，一切外物，甚至用他自己的身体，都只为留住我。
　　“阿雁，这里难道不比拐子岭好吗？你不用为了几钱银子奔波，整个梁王府你要什么都能给你。”小北的眼神里再也没有我曾经以为的呆气，迷茫。
　　是啊 ！他是杀伐果决的一城之主燕巽。
　　“高楼大厦，睡不过一尺，珍馐佳肴，吃不过一肚。”我望着小北的眼睛，希望他能理解我。
　　“你是变数，阿雁，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留在梁王府陪我。”
　　小北不再是拐子岭那里听我话的小北了！但哪怕我粗暴的对待他，弄伤了他，他也沉默的忍受着，唇齿间漏出的呻吟让我又爱又恨。
　　我想不通，我不过是千里之外，一个拐子岭里面，再普通不过的农村人，为什么，小北不肯放手？
　　如果说没有动机，他一个世子，能去拐子岭住一年，跟在我屁股后面打柴采药做饭，我是不信的。只是我始终猜不透，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老梁王在一个月后去世了，小北作为新任梁王，除了稳固梁城，还需要去遥远的京都，向当朝皇帝叙职，以表忠心。
　　我被他留下来的亲兵看顾在梁王府，临走前一天晚上，小北很热烈，我都快招架不住他的热情。
　　情到酣处，小北坐在我身上俯下身，紧紧咬住我的肩膀，低沉喘息着诉说“阿雁，等我。”
　　小北离开的十天后，我化妆成哥儿，离开了梁城。
　　囚禁，强制爱什么的，我一点都不喜欢。我宁愿在野外，呼吸着自由的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也不愿待在笼子里，等着主人的垂怜。
　　既然还在这个世界逗留，那么去到处看看风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