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雁无归时》洋芋秧秧

38、坏学生番外：是朋友吗？

　　“哎，你听说了吗？这次考试，咱班长被压下去成了老二，年级第一是三班的那个江归雁！”
　　“真的吗？”
　　“你说他是不是暑假找了哪个厉害的补习老师？要不然高一前面怎么没考过第一，突然就顿悟了？”
　　“得了吧，人家以前虽然没考第一，但是也在年级前十啊”
　　“就是”
　　开学第一天，班上闹哄哄的，同学们都还在谈论暑假去哪里玩，谈论上次考试，新鲜横空出世的年级第一名。
　　陈晨爬在桌上睡觉，昨晚上熬夜打了一个通宵的游戏，脑子有点晕，早上想着第一天开学就不来，老班会发火，要不然他才懒得来。
　　江归雁，到处都在谈论他。考年纪第一很了不起吗？
　　哦，确实了不起，起码陈晨不行。
　　学习太他妈的难了，等他混完高中，就去进厂打工好了。反正老爸开的厂，以后不都是他的吗？老爸自己也这样说。
　　等寒假，去厂里帮帮忙，再找老爸要点钱，可以买一辆摩托车了。

　　班会结束后，陈晨烟瘾犯了。看天空暗沉沉的，貌似要下雨了吧？
　　独自一人晃到天台上，靠在角落里，从校服口袋摸出一包金沙香烟，抽出，含住，点火，吞吸。
　　金沙香烟五块钱一包很便宜，所以味道很冲，一般同学们都会抽二十块钱的玉溪香烟。但陈晨就是喜欢金沙香烟，味道烈，抽起来才痛快。
　　小时候老妈死的早，老爸正在办工厂，没人管他，把他丢在老家跟爷爷住。爷爷抽的自制的土烟，不知道谁给的金黄的烟叶，切成细丝，装在布袋里，挂在铜烟杆下面。
　　爷爷喜欢坐在门口大树下，慢慢的抽完一烟锅烟，才扛起锄头去地里。
　　金沙香烟，和记忆里爷爷抽的烟，味道很像。
　　小时候，爷爷也常说叫陈晨好好读书，将来考大学。自从爷爷死后，再也没有人叮嘱他好好学习了。
　　老爸一年到头看不到个人影，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因为陈晨跟人打架，老班喊他来的。也只不过待了短短一个钟，又开车走了。
　　陈晨攥着他给的五百块，请黄毛他们去了ktv，一晚上全花了。
　　反正老爸不是有钱吗？他也只会给钱而已。

　　“王梦，老实说，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是吧？”
　　“不，不是的……”
　　有人也上天台了？
　　陈晨侧过身子，看到铁丝网前面，站着两个人。
　　天马上要下雨了，狂风怒号，他俩来这里干嘛？
　　过了一会儿，只见女生哭着跑了，难道是表白不成吗？
　　男生站在原地，雨很快落下。这个傻子还站在雨里，不知道躲雨吗？
　　陈晨烦躁的点燃又一根香烟，看着他还呆呆的淋雨，忍不住开口奚落道：
　　“呦，搁这儿拍《情深深雨蒙蒙》呢？”
　　陈晨一边说着一边从天台拐角走出来，准备回去了。
　　那个傻子转过了身，一刹那，雨水落下的声音，风声，打雷声，陈晨都听不到了。他只听到胸腔里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
　　是他，那个刚考了年纪第一的江归雁！
　　陈晨舔了舔嘴唇，有点心痒，就跟一根狗尾巴草，在心尖上划过一样。
　　“年级第一，演的真好，是不是要跳下去找你的刺？”
　　陈晨戏谑的说完，又皱了下眉头，觉得自己太欠了，怎么能这样说话。可是说都说了，他又陷入懊恼中。
　　江归雁冷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陈晨，有点烦躁的顺手夺过香烟，放到自己嘴里，猛地吸了一口，又呛的咳嗽起来。
　　陈晨有点想笑，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吸烟都不会。
　　可是他抽烟的样子真他妈的好看，看的陈晨一阵激灵，从天灵感到脚底板都酥了。
　　低垂的眉眼安静淡漠，跟橱窗里芭比娃娃一样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皮肤比班级里女生还要白，嫣红的嘴唇叼着香烟，嘴唇微张，吐出烟圈，眼角的泪痣，像勾魂的妖精，大约是他自己先入为主，带了不一样的眼光，只觉得江归雁连抽烟都像在勾引什么一样。
　　“年级第一，马子被人泡走了？板着脸看的我都硬了”
　　陈晨说完就恨不得再扇自己两耳光，瞧瞧都说得什么胡话啊！江归雁肯定要以为他有病了！啊啊啊，他不是同性恋啊！
　　江归雁果然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陈晨，而后将抽完的香烟丢在雨地里，转身下了天台。
　　“喂，年级第一，下次想抽烟了再来啊！”
　　陈晨对下楼的江归雁喊完这句话后，又陷入自我怀疑中！啧，今天说的这几句话，没有一句像正常人说的。夭寿哦！

　　当你开始留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感觉到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去食堂吃饭，他看到江归雁只打了一勺米饭，班上那些减肥的女生也只吃这么多吧？不过他有一米八吧？怪不得这么瘦。
　　每周三的下午第一节体育课，是陈晨所在的八班和江归雁的三班一起上的，每次他都看到江归雁一个人围着跑道慢跑，他不知道，他跑步的时候，旁边两个班的女生都多多少少喜欢围着操场散步，其实都在偷偷看他。陈晨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那次天台说过话后，江归雁再也没有去过天台，往日最喜欢天台安静的陈晨，突然觉得天台也没意思了，太空。
　　再一次近距离接触，还是一次月考，所有高三生全部打乱顺序安排考场，陈晨坐在了江归雁后面，整场考试下来，他都是用十分钟乱填一气，然后盯着江归雁的背影发呆。
　　为什么有人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呢？
　　乌黑柔软的头发垂在脑后，饱满的头型圆润可爱，丑不拉几的校服穿在他身上，也只是越发凸显少年人的青春朝气。偶尔翻动卷子时，手臂抬起，脑袋微动，陈晨能看见江归雁眼角的泪痣，微尖的下颌。
　　陈晨看着看着突然脸一红，脑袋埋在臂弯里，过一会儿，又不舍得浪费近距离相处的机会，悄悄把脑袋抬起来，痴痴的盯着江归雁后脑勺看。
　　只觉得平日里非常难熬的考试时光都变得温暖可爱起来。
　　月考结束，陈晨依然没能鼓起勇气和江归雁说上话。他现在觉得打游戏，网吧，喝酒，睡觉都没意思极了。
　　黄毛他们约陈晨去唱歌，陈晨坐在包厢里，一个人抽烟喝酒。想着高三第一学期已经过半，他以后肯定没法和江归雁上一个大学，这剩下的一年时间还要减去放假，睡觉，他们也不在一个班，能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可能江归雁现在连他是谁都还不清楚。
　　思考了一晚上，临近聚会结束，陈晨终于下定决心。伸手一把搂过黄毛小弟，悄声说“帮兄弟一个忙，把三班江归雁□□号要过来给我一下。”
　　总之经过一番黄毛的操作，陈晨终于拿到了江归雁的□□号，对方的网名就是一个“江”字，头像是一只大雁。
　　陈晨发送验证申请“年纪第一，你欠我一根烟。”
　　他唯一和江归雁产生交集的就是那一根香烟，他不确定江归雁还记不记得他,毕竟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等了一天，都没通过，陈晨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油锅上的铁板鱿鱼，翻来覆去的煎。
　　终于，第二天下午，他的好友申请通过了。
　　从此开启了陈晨单方面的日常打卡任务，今天食堂有炸鸡腿！拍一张发给江归雁；路上看到一只小狗好可爱！拍一张发给江归雁；教务主任今天拉链忘记拉了，拍……这个就算了。
　　江归雁总是独来独往，自从苏樱休学，王梦和丁冬也与他越来越远，他除了上学，再也没有其他朋友。
　　陈晨的出现，虽然很聒噪，但是不得不说，让他感觉没有那么孤单了。
　　偶尔也会回一两句给陈晨。甚至那一天去车站追苏樱，如果没有陈晨的摩托车，说不定就错过了。
　　渐渐的，江归雁中午在食堂吃饭时，陈晨会坐在他旁边，吃完饭有时候江归雁也会跟着陈晨去操场上打打篮球。
　　江归雁自从考了一次年级第一后，次次考试都霸占了第一名，陈晨不再当面喊他年级第一，只是私下里，还是会喊喊。每当喊出这个昵称时，他总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像是独属于他对江归雁的称呼。毕竟，别人喊江归雁年纪第一，可没见他应过啊！
　　这是整个高中时期，陈晨觉得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转眼到了高考那天，陈晨知道，以自己的成绩是考不上大学的，他已经跟老爸商量好，直接去工厂上班，从基础了解起来，各个部门轮转一下。老爸虽然一心扑在工厂上，但是对陈晨这些年也算好了，起码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给他找个后妈，生个二胎出来。
　　最后一科考完，江归雁走出考场，提前交卷的陈晨手心捏着一瓶桃子汽水，守在考场外面，高兴的喊着江归雁，他都计划好了，这次考完试，要带江归雁去他老家玩，他们可以一起去河里游泳，去镇上打游戏，去山上追野兔，也可以一起去他爸工厂那边转转……现在不用上学了，他们俩可以一整天都在一起玩，甚至晚上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也不是不行哦？
　　想着想着，陈晨的笑容咧到耳朵后面了，像个开心的向日葵，在人群里准确的锁定了江归雁，随着他转动。
　　陈晨的举起手，向江归雁呼喊，手心里的桃子汽水，那么冰，随后掉在了地上，滚入人群里……

　　“江归雁，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