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到父母相识前（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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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我有种预感，当苏樱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时，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同一个空间，不可能有两个我。
我一边读书，一边抽空偷偷去看苏樱 。那天的恶言相向让我无法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钱包里那张合照，被我拿在手上看过无数次，苏樱笑的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
高三第一学期结束，我依然是年级第一，其实现在对于我来说，学习，考试，考大学都变得无所谓了。曾经那么认真的对苏樱，对王梦，对丁冬说好了一起考大学，现在四个人却再也没有一起相聚过了。
王梦找老师调了座位，离我远远的，丁冬也跟着搬走了，追着王梦而去。
我不再跟身边人过多交流，每天只是麻木的上课，做卷子，考试。然后期待着每一个月放假的那两天。
放假了我就打车去苏樱家附近，一待就是一天，在附近开小宾馆，50块钱一天。
这天，我又坐在苏樱家旁边的沙县小吃店里，刚吃完一笼蒸饺，就看到已经六个月的苏樱挺着孕肚，拖着行李箱离开。
她要去哪里？她妈妈为什么不跟着一起？
我匆忙付完钱，眼看着苏樱上了出租车，身边却迟迟没有其他车辆可供我跟上。
我正在着急，身边传来一阵摩托车轰鸣声，伴随着一声调笑。
“年级第一，需要坐车不？”是那个坏学生，他今天没有穿校服，就一件黑色马甲，已经十二月，他也不觉得冷。红色头盔朝我递过来。
“你有证吗？”我踌躇的问他。
“啧！有有有，你坐不坐？”坏学生不耐烦的回到 。
我戴上头盔，不再耽搁，跨上了坏学生的摩托车后座。
“抱紧老子，不然等会儿飞起来你要摔出去。”
坏学生哈哈笑着说 。
“就你废话多，快点跟上。”
“得令！”
坏学生一加油门，改装过的摩托车飞一般冲了出去，我吓得没有犹豫就抱住了他的腰。很硬，好像还有肌肉。
坏学生做跟踪这一套好像很有经验，往往上一秒看不到苏樱的出租车了，下一秒又能看见车屁股，总是维持在一个不显眼的距离。
车开了半个小时，去到了火车站。
等坏学生停下车，我立马头盔一摘扔他怀里就冲向检票厅，抓住了即将进去的苏樱的手腕。
“你去哪里？”
我气喘吁吁的问苏樱。
苏樱有点诧异我怎么会出现，片刻后又看到身后还有其他排队的人群在议论纷纷，忙拉着我走到一边花坛前停下。
很久没有面对面说过话了，她瘦了很多，肚子却圆滚滚的，裹在羽绒服里面，小脸尖尖，下巴藏在红色围巾下面。
“江归雁，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还在生气。”苏樱像是放下什么一般，淡然的看着我笑着。
“你要去哪里？”我还是这样问她。“你现在肚子这么大了，身边没有人跟着怎么行？你妈妈呢？江鄢呢？”
“可以不要提他们吗？为什么你总是认为我没法照顾好自己呢？江归雁，在认识你之前的十六年，我一样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樱，我只想你好好的。”
“你说肚子里是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可我觉得，那是我的宝贝啊！他现在经常会踢我，你知道吗？他是我活下去的勇气。他每一次踢我，都是在跟我打招呼，告诉我'妈妈别怕，我在呢！我永远陪着你'”
苏樱说着，泪水毫无声息的滑落，打湿了红色围巾。
“我妈在隔壁市帮我买了套小房子，也给了我很多钱，以后就当再也没有母女关系了。”苏樱的声音不像以前一样，那时候是含着蜜糖，现在是落地有声的珠玉，清脆有力。
“江鄢呢？”我还是固执的问，我那个渣男父亲，难道就这样一走而丢了吗？
“江鄢，他应该有光明的未来，不能被我牵连。”苏樱说着，擦擦泪水，上前拥抱了我一下。
“江归雁，以后我的孩子就叫这个名字吧，真好听。不是占你便宜哦。刚好都姓江。谢谢你，江归雁，谢谢你一直惦记着我。也只有你来车站送我。”
苏樱拖着行李箱走入了候车室，我站在玻璃大门外面，望着她缓缓消失了的身影 。
……
“江归雁，我很感谢你曾经对我的关怀。你要我打掉孩子是为了我好，对不起，辜负你的心意了。”
“江归雁，我第一次见你时，你站在讲台上冷着脸说你是江归雁，我就在想 ，这个同学看着可真可爱。如果我将来有孩子，应该也是长这个样子才对。好看，漂亮，又带点臭屁拽拽的劲儿。”
“江归雁，你要好好读书啊，带着我的份。”
“我爱江鄢，你可能无法理解。可我这辈子只会爱一个江鄢了。恋爱脑也好，愚蠢也罢。爱情如果有理智来决定，那还是爱情吗？”
“我决定，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谁都不能夺走他。我会抚养他长大，看着他健健康康，开心快乐的活着。”
“江归雁，你走吧。”
……
1993年6月，我结束了高考，走出考场的刹那，身形一阵恍惚。
坏学生，后来知道他叫陈晨，只不过还是习惯了喊他坏学生。
坏学生守在考场外，看见我随着人流出来，手上捏着一支桃子汽水，开心的在人群外向我挥手。
“走啊，考完了，请你吃肯德基去。”坏学生大笑着喊道。丝毫不在意身边人群投来的视线。
“再见——”
我张嘴吐出两个字，身影开始模糊，我眼睁睁看着坏学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最后是他丢下了手上的桃子汽水，拼命迎着人群逆流而来，伸出手，妄图拉住我的画面。
桃子汽水在地上滚了几圈，被人群踢来踩去。
……
彼时，X省妇幼医院里面，护士把刚出生的孩子抱给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樱看。
“男孩，七斤二两。”
苏樱的泪水颤抖着滑下，浑身被汗水湿透，扭着头看了一眼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
“以后，你就叫江归雁。”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回到父母相识前（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