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作》湖玄

14、黑市的另类通货

　　写于2022年，3月10日，12:36

　　今天干活的时候看到一个趣事。

　　话要先从行业现状说起——和网文行业一样，设计行业很依赖创意，但在急着赚钱的大背景下，产量往往比创意更重要，这也就滋生了一些不雅致的“行活”，也就是“缝合怪”。

　　唯一不同的是，设计师“缝合”的不是文字，而是图和三维模型，以此来应对不合理的设计周期，即“快周转”。

　　所谓“快周转”，究竟有多快呢？比如说设计一个学校，正常的设计周期应当是半个月左右的话，也许甲方只给两天时间。那这就已经不是设计师熬一个通宵就可以解决的了，只能求助于令人不齿的“行活”——复制现成的模型，调整，变形，拼到一起。

　　这种简单易行的流水线方式，如今已经成了不少中低端设计师的看家本领。活做得好不好，完全取决于手头现成的模型“料子”质量。

　　然而真正的“好料子”——诸如国际一流级别的素材，往往都是极度稀缺的，可以说是无市也无价。它们一般都来自一流的公司，员工都是得签保密协议的，不会轻易让珍贵的模型资源外流出去。

　　当然，有需求就会有办法。

　　年轻一辈的设计师可以借着去大公司实习的机会，提前买上几个大硬盘，伺机窃走公司里的模型数据。老一辈则在暗地里结成友谊，交换彼此公司里的机密模型，形成互相掣肘的关系，谁也不敢揭发对方，双方自然也就安全。

　　然而上述两种方法都很低效，只能在各自的小圈子里一对一展开。

　　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个奇怪的团体应运而生了——这个团体类似黑市，收集了几乎全国各公司的模型资源，但他们只展不卖，你要想从他手上拿模型，只能以同样价值的模型来交换。

　　在这里，数字模型成为了一种硬通货。

　　为了避免干扰到现实生活，我姑且把这个以物易物的地下团体简称为“雪”。

　　“雪”的规模不小，货源质量也好得惊人，但在行业里非常低调谨慎，名气几乎全靠设计师酒桌上口口相传，大约也是担心树大会招风。

　　另外，它采取的是以物易物的交换方式，这在法律上是一个非常漂亮的“非商用”擦边球，这种狡猾的智慧，不得不说，令人有点欣赏。而且这样也有助于它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存货量，依托于这个模式，它的存货像滚雪球一样，正越滚越大。

　　但对设计师个体而言，“雪”这样的交易方式实在是让人为难——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得出等值模型来换自己心仪之物的。

　　这也就导致了另一样东西的出现——二手市场。

　　很多网店蹭着“雪”的大名，出卖一些来自“雪”的旧货，虽然零散不全，却能满足不少人的简单需求。

　　然后就到今天想说的这个有意思的事了。

　　“雪”的全名其实叫“XX雪XX”，该名源自一本古代琴瑟小说《XX迷情》，取的是一位女性角色及其门派名的合称。在这个故事里，她被男主角“玉XX”设计陷害，中了迷情药，由此落入了被男主等人轮番和谐的悲惨下场。

　　然后我在网上看到一家卖“雪”旧货的店，名字叫“玉XX”——

　　没错，和《XX迷情》的男主角同名！

　　可见这个店家是有点儿文化背景的，而且还野心不小——不仅想蹭这个地下黑市的大名，还想蹭它的身子（不是）。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的精神污染……

　　但是——
　　总不能只辣到我一个人的眼睛啊，你说是不是？（手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