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初遇（回忆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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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当空，无云千里。
“再见师尊！再见师兄！”年轻的男人背着一个小行囊，笑眯眯地冲远方的两人大喊告别，阳光正好，花香轻轻过飘，此人正值最好年华，风华正茂，举世无双。这少年意气风发，正是太多太多人怎么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他的师尊白发苍苍，闻言也对他叮咛道：“注意安全，注意保暖，千万不要忘了，过得好啊！别让人给欺负了。”
苏归华像是听闻了百遍一般，大笑着将头甩来甩去的：“师尊您老就别再操心了，我哪有这么软弱？真当我软柿子好捏啊，您就放心吧。”
旁边的人笑道：“小华儿，你这次走了，还要记得多回来看看我们，别到时候见了一堆新鲜事情，把咱都给抛脑后儿了，我跟你说，那我可要跟你翻脸的了。敢把你师兄给忘了，哼。”
“怎么会忘了师兄呢？”苏归华冲他吐舌道，白嫩的脸上挤出一个鬼脸，“师兄对我最好了，师兄可千万不要忘了我才对。”
他师尊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是想说为师对你没风己好？”
“哪有哪有，”苏归华乐了，“你们俩，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风己也冲他掰了个难看的表情，本来端端正正的脸硬是给弄弯了：“就你皮，再见啦！”
“再见再见！”苏归华挥手道，“再见！”
远处的二人也在挥手，都在和他道别。
离开师门这件事，苏归华本就已经想了很久了，辗转反侧，终于提了出来。栖梧山上就如仙境一般，花是永远不败的，水也长久清澈，如梦似彩。
他很喜欢栖梧山，就像他很喜欢他的师兄风己，和他那满头白发的师尊千挚一样。但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召唤他去更大更远的世界，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早晚都是要离开他们的。
栖梧山是修练清心的，主要是为了得道飞升。那山上的弟子，除了风己，一个个都苦大仇深地抱着一大卷书在那儿伊利妈呀，和尚念经一样地读。可除了千年之前飞升的阮瑶师兄，并无再飞升的例子。
人生何其长，世界何其大，飞升何其难。苏归华一直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他想要飞升，但是深愔其难处。与其将大好年华蹉跎在这上面，他倒是愿意放下包袱，去好好看一看这大好江河，锦绣山川。
千挚师傅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总说苏归华太天真了，好好待在山上修习不好吗？偏偏要去那嘈杂麻乱的尘世。可烈女怕缠郎，苏归华天天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边，终于二人大吵了一架。众弟子都以讹传讹，不过因为苏归华人气颇高，最后倒是千挚师傅被传成了凶神恶煞，辱骂弟子。
对此，千挚师傅使出了绝招，打。打得众弟子敢怒不敢言。
但最后，还是看通，让苏归华下山了。
其实苏归华一直都不太明白自己的师尊最后是怎么想通了的，但不管如何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将包袱往肩膀上移了移，苏归华就踏着轻快的步伐下了山。若有人看到了此情此景，可是得感叹一句：啧，傻得天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股子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情况之气的样子，倒也是让人极为羡慕。
离了师门，从此就和栖梧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苏归华虽是答应了风己自己一定会回来，但也不准备再重新修道。这也是对的，否则将凡尘俗世带回了山上，怕是要使得太多弟子无法潜心修行，因而也与本意背道而驰，自然是不好。
苏归华在山下随便找了一家小客栈，将临走前师尊和风己塞给他的大把银子，他将一整个银块放在柜台时，老板娘的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她连忙收了银子，满脸堆笑，客气地对他道：“这位小道长，这边请。”
“多谢。”苏归华额首道，跟着拿了钱殷切得不得了的老板娘来到了一个门前。
老板娘交给他一个钥匙：“小道长啊，这是这件房的钥匙。我们晚上是有晚饭提供的，您是我们的贵客，到时候直接给楼下的小儿看这个钥匙就可以了。”
苏归华点点头，接过钥匙。那女老板笑得脸都挤在一起了，退后离开，走廊的尽头还可以听见她兴奋的大笑：“哇哇哇！终于捞了个大笔！”
他闻言无奈地笑着咬了咬头，啧，旋即转手将钥匙插进了门里，一扭，木门吱嘎着打开了。苏归华进了门之后，四处打量着周围的场景。房里有一张小床，窗边点了几根小蜡烛，门旁有一盏油灯，应当是照明用的。
苏归华在床上坐下，那木头发出沉沉的声响，是旧了许久没有人修。他的手轻抚着那皱巴巴的白床单，心中有不确定，但更多是一种兴奋。
这就是他梦中所神往的世界！
他轻轻趴倒在床上，揉搓着薄被，乐滋滋的。
闭上眼睛时，他想，等会儿下楼去用晚膳的时候，厨子会不会做桃花酥呢？
洞窟内，黑暗无比。一排红发人围坐在一块月光般雪白的石头周围，尸体上坐着一个青年。他双手垂在身侧，盘膝而坐，头沉着，仿佛在听什么其他人听不见的。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乌紫色衣服的人，此人脸上带着狐狸面具，双手举过头顶，念叨着不知道什么诡异的巫语。
青年低着眸子，让人看不清眼底的颜色，只得见那霜雪般的白发从他头上披到了肩膀，和座下那些红发人截然不同，显得格格不入。
“怪哉怪哉，”那人道，“情何怪哉。数人奇哉，心境同哉。取脏予我，里哉里哉！”
所有人都是那么的虔诚，闻言如拜神般深深磕下头。
白衣青年无动于衷，接受着这古怪诡异的洗礼。乌衣人递给他一个水晶球，青年接过，里面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红衣男子躺睡躺睡在粗糙烂制的被窝里，蜷在一块儿。
注视了半晌，他终于开口了：“这就是我的脏人？”
乌衣人点点头。
他艰难地道：“那......为何是一个男子？”
乌衣人只是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不喜男子，”青年无语道，“为何他是我的脏人？”
“此乃天命所意，”乌衣人嘶哑地开口道，声音如兀鹫般盘旋在洞穴里，放大了好几倍，“天命不可违。”
青年叹了口气：“罢了，行吧，男的就男的。”
他再次看向水晶球，啧了一声：“还好长得不丑，否则我也太憋屈了。”
须臾又补充了一句：“还挺好看的。”
屋外传来叩门声，苏归华睡眼惺忪地拉开门，只见那女老板道：“小道长，没打扰到你吧，就想着楼下膳食房开饭了，过来叫你下去。”
苏归华没料到自己一睡就已经到了晚上，道：“有劳了。”
那女老板便转身扭着腰肢离去。苏归华坐到了铜镜面前，看着自己乱得一塌糊涂的头发，嘿嘿傻笑了起来。他拿过梳子，将发簪取下，缓缓梳过。
待梳洗完毕，他便披上了裘衣，本是冬天，晚上了肯定很冷。
楼下灯火通明，黑夜与白昼无异。
栖梧山上这个点早就已经宵禁了，所有弟子都在卧房里自行修习，根本没有这么热闹。苏归华第一次有自己认认真真地在活着的感觉。
他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独自品着早已摆好的接客茶。小二过来时，他便按女老板所说的，给他看了房间钥匙。
小二更是那笑容满面，道：“小客官，今晚咱小店是准备了上好的桃花酿的，您可要尝尝？”
苏归华颇为感兴趣，便点点头：“尝尝吧，其他菜就要这清炒豆荚和炖狮子头吧。”
“是是是。”小二恭敬地笑着退了下去。
不久，一小壶酒就被上了上来。小二道：“小客观，这就是桃花酿了，其实关于这酒还有一个典故。可不就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嘛。据说，喝这个酒，就可以遇见自己的良缘。”
苏归华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圈这个白玉小酒壶：“遇见良缘？”
“桃花呀，”小二道，“桃花运，帮客官早日遇见自己的命定之人，就当是讨个吉头了。”
“多谢。”苏归华自己甄了一杯酒，静静尝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带笑的声音：“这位道长，可带我共饮一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初遇（回忆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