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狂》柚子琳

10、足球二

　　上半场的足球赛还在倒计时，目前比分还是第三普高遥遥领先，可谓第三普高的势力够强，后面可不好打。

　　廖教练打自上半场开始，就没有坐下来过，负着手，眉毛锁成了倒八。

　　“在场哪种队服是第三普高，哪种队服是我们五中？”孟泽不禁发问。

　　孟姗姗解释：“黑色的是我们五中，红的是他们第三普高。”

　　“他们打的不太行啊。”孟泽下了一个定理。

　　裁判翻着比分，三普高以20:10的分数遥遥领先。孟泽有看出原因所在，就是因为守门员，第三普高的守门员膀大腰圆，好几次踢过去的球就被他拦下。而五中的守门员是一个又瘦又高，戴眼镜的，每次拦足球都频频出错。

　　不知过了多久，裁判吹了哨：“上半场结束，比分21:10。”

　　场上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向各自教练走去。

　　第五中学的人心灰意冷向廖教练走去，超了那么多的比分，心里肯定不好受，低着头，不敢说话，“教练……”

　　廖教练看着自己的队员这副样子，心里满不是好过，喊道，“抬起头来，有没有一点精神状况！”十一名球员刷刷抬起了头。

　　廖教练叹了一口气，“这场友谊赛，你们想不想赢？”球员们没有说话。

　　廖教练扯着震山的声音：“想不想？！”

　　“想！”

　　虽然说只是一场友谊赛，但只要是披上了球服，他们就要拼尽全力。

　　“听着，你们穿上了球服，就是上了比赛，打起精神，一个两个的死耗子似的！打场友谊赛就变成这样了？”廖教练的眼睛像会盯死一个人，“下半场林邦当守门员，楚宫清换下来，换褚闲上场。”

　　楚宫清就是那又瘦又高的守门员，林邦算得上是队伍上更强壮些的男生。

　　林邦却有些不自信，“教练，我……能行吗？”

　　廖教练瞪了他一眼，“我说行，你们肯定行，休息好迎接下半场。”

　　褚闲把校裤扯下来，里面穿的就是球裤，天气冷，球员们一致都是穿黑色的那种长袜。

　　“褚老大，你看，我们班的微博。”聂里低头看着手机，褚闲凑过去看。

　　震惊！高一七班新转学生……

　　褚闲看过去，是孟泽在讲台上写题的背影。

　　“哇，这转学生可真厉害！王大嘴都没教就会写。”聂里感叹道，褚闲不经意笑了笑，下一秒手机就被抽走了，廖教练虎视眈眈的看着聂里，“替补也不要玩手机，影响队员发挥！”

　　聂里尴尬的笑了笑。

　　不一会儿，下半场就开始了。

　　“三普三普，天下无阻” “五中五中，决战巅峰！” 都对上了口号。

　　各队的十一位球员纷纷出场，气势这一方面捏的紧紧的。看台上观赛的人尖叫起来，好像有达到了九十分贝，直到五中的最后一名球员出场，场上的尖叫大了好几倍，耳膜子都要破了。

　　孟泽堵住耳朵，往白墙后面望去，一个高挑的，穿着校服外套的少年举起手，就像是在跟观众打招呼。褚闲有模有样的拉开了校服拉链，把外套一脱，往身后一甩，黑色的球服上写着白色的“11”字，他是队长。

　　孟泽正看着，褚闲扫过的眼光突然朝他这边看来，不经意对上了目光，孟泽也没有躲，只是淡淡的看。

　　孟泽前排周边的女生喊道，“褚闲在看我啊！”

　　另一个反驳到，“你放屁，他明明是在对我笑！”
　　“……”

　　褚闲的目光移开了，或许只是个巧合。

　　“我靠，老大，对面那小子人气这么高！”三普的一个队员喊道，不喊压根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三普的一个个子矮些的，外号叫“马唠（猴子）”的队员说。

　　“这本来就是他们学校，等他们到我们学校打正式赛，你看他人气有没有我高。”一个打了眉钉的高大少年说，两条胳膊上全是肌肉。

　　“老大，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他往老大耳朵里喊。

　　他的老大用粤语骂了一句，“屌/你/老母！”扇了他一巴掌，那队员捂着头，委屈巴巴。

　　比赛开始，用时为四十五分钟。

　　褚闲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还示威扭了几下脖子。

　　三普的队长，也就是他们的老大，就站在褚闲对面，眼里好像有火要烧出来一样，足球就静静的躺在白色圆圈中，全场寂静。

　　“济哥，别这样看我，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褚闲对他笑。对面的济哥不想鸟你，并对你丢了个白眼。

　　裁判把哨子含在嘴里，深吸一口气。“哔！”

　　比赛正式开始。

　　褚闲眼疾腿快向前一步，用右腿勾走了球权。

　　三普的队员立即喊道，“裁判，他早踢！”裁判并没有吹哨发黄牌。

　　褚闲刚一开场就往他们身后踢，也就是刚开场就示威。好几个人拦在他身前，在他们肩膀间的缝隙中，看见了他们三普的守门员。体型彪悍，外号水遁，防球贼牛逼的那个，那十个球应该都是他故意放的水，水遁扎稳马步，准备迎球。

　　褚闲却没再往前面带，后脚跟一撩，足球就往后飞，落到了楚宫清的脚下。

　　“我靠，这小子竟然后传的那么精准。”马唠骂道。

　　楚宫清用力一踹，到近球网门的季向行。

　　“直接射门！”褚闲喊道。

　　季向行愣了愣，把球踢向球门，啪的一声被接住了。

　　“我天，你前男友傻吗？不知道先沟通，说直接射门，简直就是掩耳盗铃。”王政聪在他耳旁说，幸好没喊，不然命别想要了。

　　“他有名字，他全家都是你前男友，”孟泽抱臂道，“还有他不是傻，只是在看瑕疵，万一他是黄雀在后呢。”

　　“这有什么瑕疵？”王政聪看不出来。

　　“你果然大葱。”孟泽说。

　　调整位置时，褚闲在季向行耳边说了一句喁语，“水遁的漏洞在胯/下，他长得高大，胯/下不好接球。”

　　季向行向褚闲比了个OK的手势。

　　时间慢慢流逝，五职的比分慢慢追了上来，三普以25:20的分数领先，只相差五球之差。

　　直到吹哨最后一刻，女生们纷纷下了台。

　　“哔——” 三普以30:27胜利了，褚闲和他们三普队长握了握手，但他们三普队长比褚闲握的还使劲，好像要硬生生捏断他的骨头一样，他们的老大也有个外号，叫遁山。

　　三普啦啦队队和五中啦啦队蜂拥而上，递上来的水瓶被挤来挤去。

　　“褚队！褚队！褚队！”她们狂喊，即使没有胜利也那么热情。

　　褚闲朝她们笑了笑，“不用啊，我带了水。”

　　遁山随便接过一个女生手里的水瓶，仰头喝水时，猛然看见孟泽离开的背影，遁山眯了眯眼。

　　“小孟孟，真的不留下来欢呼一阵吗？”王政聪问。

　　孟泽回了回头，“欢呼什么？”

　　遁山看见孟泽偏了偏的侧脸，“马唠，那个人的背影，你有没有见过？”他指了指孟泽那个方向。

　　马唠眯了眯眼，“我近视啊，看不见。”

　　遁山又生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去配眼镜，近视怎么踢球！”

　　“行行行，主要眼镜影响我的颜值。”马唠捂了捂头。

　　“你戴不戴都丑，别想了！”遁山喊道，唾沫星子乱喷。

　　马唠在一边嘤嘤，“脸很重要哒……我们学校的啦啦队都去给五中的褚闲递水了。”

　　“叫学校把那些递水的换走！靠！”遁山发怒道，抬眼再往孟泽那方向望去，人已经走了。

　　“哎，小孟孟，你会踢足球吗？”王政聪好奇。

　　孟姗姗边看手机边回答，“我老弟之前可会了，还得过奖呢。”

　　孟泽没说话。

　　王政聪：“那你可以去参加足球比赛啊。”

　　孟泽又没说话，孟姗姗帮他回答了，“他当然想参加，那学校不允许嘛。”

　　“为什么不允许啊？”打破砂锅问到底。

　　孟泽依旧不想说话，孟姗姗向孟泽使眼色，孟泽点点头，表示可以讲。

　　孟姗姗：“他之前不是出过车祸吗，做过手术，学校可不敢收进队里。”

　　王政聪没说话，看向孟泽。

　　孟泽小时候并没有手机平板，一有时间就招呼着村里的小朋友上学校足球场去踢足球。打自车祸过后，孟泽再也没有踢过足球，每偷偷踢那么一次，都会被爷爷奶奶骂。也只能在钢网栏外瞄上几眼，愈变愈沉默，只能每天坐在屋里，腿上放块木板，放张发黄的纸，从早画到晚，才成了一个可以画出完美圆圈的圆规。

　　孟泽回到空荡荡的教室，率先写完了上午布置的作业，时间还早就趴在桌上，明明只是闭目养神，却不料真的睡着了。

　　“褚闲，你吊打那群孙子，是真的牛掰！”聂里把手搭在褚闲肩膀上。

　　“我拼死拼命的加分，你们就活生生的给我掉了？”褚闲开玩笑道。

　　林邦摆摆手，“那是那群孙子太猛，咱就你一张王牌。”

　　聂里：“我们去冲食堂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就知道吃。”

　　褚闲走到教室门口就停住了，孟泽趴在桌子上睡熟了，手下压着好几张试卷。

　　十几号人就没有寒暄了。

　　褚闲到图书角翻书，随便从方正的柜中抽出了一本《养猪指南》，褚闲无奈的塞了回去，又抽了一本，上头写着《如何让富婆爱上我》……

　　再抽一本，就是一本著名画家的画册，足有一寸厚，褚闲好奇，翻开第一页。一张木桌前坐了一个画画的人，地上也有一些小鸡在啄米，右下角署名圆规。

　　褚闲瞬间来了点兴趣，一页一页翻了过去，虽然都没有上色，单纯是线条的粗糙勾勒，却都是农村自然的纯朴味道。

　　翻到一页，上面画着无尽的向日葵，下面有留言：这是老家的向日葵丛，家里人说我车祸前总是坐在木栏上远望，像等什么人似的，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这回事儿。

　　翻到下一页，是一副抽象派的铅笔画，留言：我的情绪很奇怪，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却总是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些什么呢。

　　褚闲看了几眼，又放了回去。

　　后来那个向日葵的尽头没有了一个人的身影，纵使向日葵再怎么茂盛，我总能在花丛中见到你，因为你像是会发光似的，可是是不是因为向日葵太旺了，还是光暗了，我怎么也看不见你了。

　　孟泽猛的一睁眼，才发现已经上课了，数学老师正在讲台上讲课。

　　“我真不懂，你们昨天晚上作业怎么全都对。”王大嘴问，“你们抄谁的？”

　　蔡兴看向孟泽，孟泽看的有点懵，蔡兴把手掌抵在嘴边：“小孟孟，我的作业是抄你的，然后我发到同学群里了。”

　　孟泽：“……”一点都不愿意改的吗。

　　“抄谁的？要不全班罚！”王大嘴叫道。班上团结，没人说话。

　　“一人十张卷子！”

　　蔡兴：“这下完了。”

　　孟泽不慌不忙：“没事儿，晚上我写完发给你们。”

　　蔡兴很感动，“学霸，今生今世我就跟随你了。”

　　孟泽：“嗯，把我拉进群里去。”

　　孟泽说罢，又趴回去了，还是上瘾了，蔡兴发现他身后的那人也趴着。

　　孟泽趴着也会听一些课，班长都不敢这么做。

　　一假寐就到了放学，孟泽准备提书包回去，前脚刚离开座位，后面的褚闲就敲了敲桌面：“学霸，先等等。”

　　孟泽回头看他，褚闲从兜里掏出手机，把音量调大，点了一条语言，从手机发出了孟姗姗的声音：“褚房东，帮我给小泽转告一句，我今晚要和闺蜜去逛街，让他回档口啊，他有些不认路，麻烦你带带他。”

　　孟泽：“所以你不用去排练了？”

　　“你看我哪次晚上去排练过，教练也不管我。”褚闲笑了笑，把手机丢回兜里。

　　孟泽皱了皱眉，“所以？”

　　“我要打算带轩仔去吃晚饭，不勉强也可以带你去，轩仔挺喜欢你的。”

　　孟泽：“今天晚上作业太多，不打算回档口，手机给我，我给王大葱打电话。”

　　褚闲把手机递给他，“我说学霸，可以带手机就带，不用怂。”

　　孟泽一时间就忘了他的电话号码，按模糊的记忆拨了一个过去，通是拨通了，但是不是王大葱的声音，是另外一个声音。

　　对面大妈大叫一句：“喂？老公！”

　　孟泽耳膜子要破了，反手给挂了。

　　打错了。

　　褚闲在一旁偷笑，“你老婆啊？”

　　孟泽：“……”

　　孟泽也只能跟在褚闲身旁，褚闲好像有烟瘾，抽了一支烟。孟泽也是个抽烟的，有点馋，但是要保持自己学霸的形象，形象不崩！形象不能崩！

　　“哎，路痴，你来一根吗？”褚闲指尖夹着一支烟问，没有等孟泽回答褚闲就收回去了，“也是，你们学霸不抽烟。”

　　孟泽：“……”
　　对。

　　“等着啊，我给轩仔打个电话叫人送他过来。”说着，褚闲掏出手机，从嘴里抽出烟。

　　孟泽没等他拨号：“你还是先送我回租房吧。”

　　“学霸可以不吃饭就饱？”

　　孟泽嘴形微微有些笑意，“你觉得呢？”

　　“我不是学霸，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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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那个好看的哥哥怎么没有来呀。”轩仔扯了扯褚闲的衣角。

　　“他有事，回租房了。”

　　“轩仔也要回租房！”

　　“你很喜欢那个哥哥吗？”褚闲蹲了下来。轩仔却点点头。

　　褚闲笑了笑，“为什么啊？”

　　“他长得帅。”

　　褚闲就不同意了，“哥哥我没他帅吗？”

　　“都一样帅。”褚闲想了想说。

　　“哥哥有没有比他帅一点点呢。”

　　褚雨轩没有说话。

　　“褚雨轩？”

　　“哥哥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