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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见犹怜 ...

  •   此话一出,众人惊讶不已,齐苏幕面上并无异色,心里却打起鼓来,活了二十年,从没听过自己有婚约......

      太皇太后面上犹疑道:“信王啊,从未听你提及世子有婚约,到底是哪家姑娘?”

      “回太皇太后,是越国公府的嫡女。太宗皇帝曾与越国公庆玏定下婚约,为信王府世子与越国公府嫡女定亲。”

      这婚约竟涉及了太宗皇帝,如此一来大概只有皇上和太皇太后或是一些宫中老人知晓了,连萧贵妃和连妃都从未听人提起过。

      皇上垂眼想了想道:“朕听皇祖父提起过,当时越国公府有一独子,未听闻还有嫡女。”

      信王眉眼舒展道:“回皇上,和我们一个辈份的是越国公庆玏之子庆璇,不过太宗皇帝和越国公当年只说了信王府世子与越国公府嫡女定亲,如今信王府有世子,越国公庆璇有嫡女,和当初所言确是符合。”

      太皇太后听着信王的一番描述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对皇上点了点头,“信王此言不虚,我可作证,既是如此,皇上不妨今日把这婚事定下,我也可放心了。”

      众人听了好似有道理,又好像不是那回事儿。皇上心里嘀咕着,皇祖父当初确实没说其他的,但意指的就是信王这一辈的亲事,合着婚约还能往后延续?不过今日既是太皇太后寿辰,多添一桩喜事也是吉利,况且太皇太后都发话了,他自然要顺从。

      皇上用波澜不惊的表情掩饰了心中所想,又一脸笑意道:“就依太皇太后所言,朕明日便召人为信王世子拟旨赐婚!”

      信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越国公一家早已搬离清都,不涉皇储之争,对于想保持中立的信王府是一桩好事。其实太宗皇帝垂暮之年,越国公曾来探望,两人确有商量,日后国公府若有嫡女,便嫁入信王府。只是世事变迁,两家皆远离京城,亲事也心照不宣的搁置了。信王知道在此宴会上提起婚约,就算是太皇太后未想到,也定不会为难他。

      齐苏幕对于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猝不及防,想与信王府结亲,做世子妃的确实不少。只是一来他眼光甚是清高,若非是钟情之人,不会靠近。二来桓王和昭王夺嫡之势已然明朗,结亲之人多多少少都会选择一方靠近,这并非信王父子所愿。

      今日本以为此事可以如以往一般搪塞过去,没想到竟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婚事如此匪夷所思的定下来,而他对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却知之甚少......

      不知不觉,寿宴已过大半,太皇太后面露倦色,与皇上先后离席。殿内依旧是轻歌曼舞、靡靡之音。这时桓王身边的内侍过来传话,说近日桓王奉命整顿京城巡防兵马,有军务请教信王世子,请世子就近移步萧贵妃的云景殿。

      齐苏幕是羽林督尉,自从桓王接手城内巡防,两人常有军务往来。他与父王打过招呼,便随内侍去了云景殿,一路穿过花园小道,行至一处别致的暖阁,厅里摆着几盆盛开的兰花,正中悬着淡墨山水画,室内漫着淡淡的熏香。内侍引他入座,随手倒了一杯清茶。

      “世子,这是上好的径山茶,今年新入的,您尝尝!”内侍恭恭敬敬将茶杯递过去。

      齐苏幕点点头,内侍见他持茶杯抿了几口,便道:“世子稍作歇息,桓王殿下一会儿便到,奴先去外面候着。”

      他弯腰退出去,顺手掩上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齐苏幕只觉得精神倦怠,有昏昏恹恹之感。随后便听到女子娇娇糯糯的莺声,“世子,是否觉得身子不适,婢服侍您歇息。”

      谢池春从厅后缓缓走近,媚弱的身子靠了过来,一截白纤皓腕露出,细指攥紧绣帕掩过齐苏幕的鼻息,唇角提起一抹笑意。

      家主是萧贵妃的人,萧贵妃本想往信王府塞一位世子妃做眼线,可惜今日碰了钉子。还好做了两手准备,既然世子妃没戏,那便安插一名美妾,日后即便拉拢不成,也能随时了解王府动向。

      她本是不想来的,可偏偏今天见到信王世子,那样贵气凛然的风姿确实让她动心,可气的是他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谢池春心里压着一口气,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是清高的信王世子,只要碰了她,便会沦为裙下之臣。

      可拿捏信王世子如何容易,家主花大价钱新入一味西域新毒,与茶水或酒水相融,会抵冲药味,只要一盏茶的时间便会有朦胧阑珊之感。这时再用帕子浸入合欢,只要他吸入,便是洪水决堤般难挨,身边有美人在怀,怎会有人克制得住?

      谢池春见世子没挣扎,便知道药起了作用,将帕子丢在地上,玉指拨弄男人的衣襟,解开了上面的盘扣,正倾身散开他的玉革带,忽然脖子被有力的手掌紧紧锢住,谢池春狠狠跌在地上,疼得几乎要哭出来。

      “桓王派你来的?”齐苏幕只拿眼尾睥睨她一眼,眸底似冷锋般,凝着寒水。

      “是婢,婢仰慕信王世子,是婢胆大包天,求世子恕罪!”谢池春乌发蓬松,秋水眸子蒙了层水雾,玉面似粉霞蒸透了般,我见犹怜地望着他。

      男人都吃怜香惜玉这一套,偏偏齐苏幕是块硬石头,只掀了掀眼皮,“不说是吧。”

      谢池春被他眼底的寒意吓得浑身发憷,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被灌了茶水,她面色煞白,整个身子渐渐倒在地上。

      齐苏幕慢条斯理地理好衣袍,刚推开门,就见不远处望风的内侍。随即换上如沐春风的神情,询问桓王殿下何时到。内侍自然是个察言观色的,看世子心情大好忙去报喜。

      说起那杯茶水,齐苏幕开始并不知情,许是因为西域新毒,再加上茶水泡的浓,味道被掩盖太多。他喝下去不久,身体变沉,便发觉茶水有异,他用力将腰间的匕首抽出,将手腕割开一道伤口,腕间汩汩流着血,落在宽大的袖袍上。恰这时那名婢女出现,先是用帕子掩了几下口鼻,齐苏幕下意识摒住呼吸,直到她解自己腰带时,他才彻底清醒。

      齐苏幕将中衣的带子扯开,缠在手腕处,眼底浮起淡漠的轻蔑。

      桓王听内侍禀告后大喜,一路生风地行至暖阁,待进了阁门,顿觉大事不妙。世子衣袍整齐,神色冷淡,而谢池春昏昏沉沉倒在地上,旁边落着一块锦帕。

      桓王见事情败露,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一脸惊色,“苏幕,这是发生了何事?这位姑娘是?”

      齐苏幕懒得跟桓王绕弯子,“既然桓王殿下不知,不如我们去圣上面前问清楚?人证物证俱在,严刑拷打一番便能说出实情。”

      桓王一时语塞,脸色难看起来,正要开口,萧贵妃走进来,打断了他的话,“成儿,我找你半天了,怎在这里?呦,苏幕也在?”

      “贵妃娘娘。”齐苏幕拱手。

      “这婢子定是冒犯了苏幕,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本宫回去好好审问!”

      两个内侍正要过来,却见齐苏幕道:“此女心怀不轨,在太后寿宴上谋害皇亲,实该去陛下面前审问清楚,查出背后主谋,一同论罪。不过既然贵妃娘娘开口了,自然要卖个情面,娘娘不妨按律法行事,在这里杀了她,此事便不再深究。”

      萧贵妃面上的神色僵了又僵,桓王背过身去,脸黑了一半,两人心知肚明,齐苏幕指桑骂槐,背后主谋就是自己,怎么能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还是萧贵妃痛下一番决心,垂眸掩饰道:“那就依苏幕所言,来人!”

      两个内侍迅速动手,谢池春被灌入茶水,早已陷入混沌,勉强挣扎几下,浓潋的眸子逐渐空洞,红唇无力地颤抖,很快美人柔软的躯体便一动不动覆在地上。乌云遮住耀眼的阳光,屋内的光线暗淡下来,齐苏幕躬身抬手跨出门去。

      待齐苏幕走远,桓王抱着死去的娇躯,难掩痛色。这美人他向母妃讨要过多次,可母妃偏说留着有大用处。今日还答应他,若美人能留在信王府,日后每次来她宫里汇报,便可由着他来,可他还没尝到滋味,美人便香消玉殒了,桓王失声悲缅:“美人,痛煞我也......”

      萧贵妃的脸色晦暗不明,“一个女子而已,日后你若当了皇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随后又低声道:“看来信王府这条路暂时行不通,好在没闹到皇上面前,不然犯了你父皇的忌讳......”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齐苏幕也并不想将此事闹到陛下面前。不过这名女子留不得,只要她出了屋子,萧贵妃母子就有手段将白的变成黑的。毕竟是萧贵妃的云景殿,几个内侍亲眼见证他来过,若女子哭诉信王世子酒后乱来,萧贵妃和桓王帮腔,皇上不把那名女子送到信王府才怪,他可不想府里多一个内线,或是他在府里杀人,脏了自己的门楣。

      回到信王府,齐苏幕召了副将路风前来,“去查宛陵越国公府,与朝中两派是否有瓜葛?”

      “末将遵命!”路风转身离去。

      “等等,还有越国公府嫡女。”齐苏幕又补充道。

      路风询问:“殿下想查哪些?”

      齐苏幕怔了一下,“我是说主要查越国公府,越详细越好。至于那位嫡女,若是有空,顺便查了。”

      路风应下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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