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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爱的“初体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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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她玩过哪些游戏已经忘得差不多,只记得一个——“扮家家”。我和小珠子,一个扮演“老公”,一个扮演“老婆”,“老公”是她,“老婆”是我,两人模仿大人夫妻间的卿卿我我。比如看到一个电视剧,男女主人公打情骂俏或是离别的场景,我们就照着“演戏”,连台词都是听一遍就能记得七七八八,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亲密的肢体接触。比如男主搂过女主,女主把头靠在男主肩上,这些在现在社会看来小case的事情,在二十年之前,被两个弄堂里的小女孩演绎得委婉旖旎。
      更劲爆的是,连kiss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做过。
      既然是模仿秀,就要模仿到底嘛。
      我扮演的是女主,自然要矜持一点,退缩一点,“他”吻过来的时候我的头要往后仰,要做出拒绝的姿态,“他”要强势一点,压住我,或是轻轻托着我的头不让我动弹。然后呢,然后……
      反正我没有张嘴巴,伸舌头。
      演完之后,居然生出一股自己是演员一般的“神圣感”。
      这一切大人们都不知道,在那几条七窍玲珑的弄堂,在某一个隔间或是某一扇门后,我们就这样天真地演绎了一场又一场隐秘的“禁忌戏”。
      有一段模糊到只剩几帧残破画面的记忆,我和小珠子看到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依稀在谈论一些有些羞羞的事。
      那时我十岁,顶多十一岁。
      “啊,什么呀,你们在说什么呀。”
      小男孩小女孩发出了神秘的怪笑,朝我们意味深长地瞅了几眼,在那时候的我们心里,这种事情很不得了了。
      “那你倒是说呀,你爸妈昨晚做了啥了哦?”
      那名男孩朝我们仨挤眉弄眼,很有点八卦的样子。
      那个女孩狂笑了几下,依稀记得她是很外向的性格,有一点疯疯癫癫,笑得摇头晃脑,怪叫道:“你们要看我做出来吗?”
      “你们怎么这个样子,哈哈哈……”
      细眉子细眼的女孩,头发在疯疯癫癫中散开了一大半,伸手就去解她红色背心裙的纽扣。
      她穿了一条水红色的背心裙,胸前一排纽扣直到肚脐眼,她伸手解开了靠近脖子的第一颗纽扣。
      我们屏息,尤其那个男孩,往后仰了仰身体,做出了小学男生特有的很夸张的那种神情和姿态。
      她继续解第二颗纽扣,她的表情很有几分“轻佻”和“迷醉”。
      “洛萌萌,你要干嘛!你别过来!”男孩表现得更夸张了,连续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后面的床上。
      忘说了,这是在洛萌萌的家里,她家里大人不在家,就把我们喊过来一起玩。
      我和小珠子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小脸一红,往门口的方向退了几步。
      我看了一眼小珠子,意思是“万一大人回来了怎么办?”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小珠子的个性是直接朝男孩女孩急急说道:“你们在干什么,万一爸妈回来了怎么办!”
      小珠子也为他们捏一把汗。
      洛萌萌闻言,朝着我们“鄙夷”地瞥过来,这眼神,仿佛在说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然后她又看向被“逼”到床边的男孩,换上了之前“轻佻”又“迷醉”的眼神,继续解第二颗解到一半的纽扣,此时正值刚刚入夏,她红裙子里面,是白花花的肉脯,平坦的。那时候十岁左右的□□幼女,早熟得比较少,我也是五年级才来的月事,而此时大概是我两三年级的时候。
      只听得那个男孩“惨叫”一声,倒在床上,刚要支起身来,就又“哇”地一声惨倒了,只见洛萌萌已经解开了第三粒纽扣,大半个胸口已然袒露。男孩忽然想起什么,右手往双眼前一蒙,就这样好像也不怕看到她了。
      洛萌萌看他这样,有些不满地嘟起小嘴,说:“你遮什么遮,神经病!我可要脱掉裙子咯!”
      我和小珠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毕竟我和她平时玩的那一套都是女孩和女孩扮演男孩和女孩的故事,而他俩,是真的男孩和女孩,一个女孩还在一个男孩面前要把自己的衣服脱掉。
      这,这太不像话啦!
      男孩闻言,右手遮住眼睛的手指缝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从那道“口子”中,乌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转动着。
      他在偷看——我心里惊呼。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那个男孩挺帅的,他现在满眼都是另一个女孩,有点,有点不太开心——这难道就是人性中嫉妒最早在一个孩子身上的体现?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洛萌萌扭动着身子,已经把第四粒纽扣解开了,裙子一侧的肩带松松垮垮地要滑落的样子,她急吼吼地去解最后一粒纽扣,整个白花花的身子嗖地一下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那男孩蒙住眼睛的五指缝隙几乎大成一个“洞”,他呆呆地看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在眼前的什么事物上再“烧”出一个洞,此刻他显然忘记了说话。
      我和小珠子咽了口口水,他们,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是模仿爸爸妈妈昨天晚上做的“事”吗?
      洛萌萌不紧不慢地把衣服脱下了身,只穿着一条小内裤,缓缓地走向床边……
      男孩的表情是没有表情,他已经把手拿下来了,一张俊秀的小脸涨得红红的,眼看着就要昏过去似的。
      忽然,我和小珠子一激灵,背后一阵微不可闻的悉悉索索声,我俩几乎天灵盖被一捧冰水浇了个透心凉,颤抖地喊道:“快——有人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洛萌萌和男孩听到我们的话,眼神立刻蔫了下来,仿佛在说:“拜托,坏什么好戏!”
      过了好久,也没有传来大人们开门的钥匙声,但大人们开钥匙的叮铃声,那漫长的几十秒时间,却不啻为一场噩梦,反复地出现,犹如警钟一般摇响在我童年的记忆里。
      那一天的细节都已漫漶模糊,那一次最后的画面停留在洛萌萌光着身体爬上了床,那姿态艰难又缓慢,男孩退缩到床的边沿上……然后画面就氤氲了,消失了。
      我估计后来就是,大人们回来了,把我们训斥了一顿,或是他们也觉得没有意思,就穿好衣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想来也是童年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那时候的我,小小脑袋里的思想比较“开放”。长大以后有一次妈妈说我小时候经常开玩笑说某某某(邻居的一个男生)说他是自己“老公”,还说自己“老公”多,谁谁谁是大“老公”,谁谁谁是小“老公”,说起这话来“大言不惭”。我诧异小时候的我如此天真如此烂漫,和二十多岁的我根本不是一个人。
      这一切,是怎么都变了的呢?
      童年带给我的记忆不仅有鲜亮、快乐,也有一丝阴郁。爸妈在我读初中以前,感情是挺融洽的。直到读小学我和爸妈都是睡在一张大床上,有的时候半夜里被吱吱嘎嘎的声音震醒,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爸妈又在“叠罗汉”,就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
      长大后的我,有时候也会无比天真又恶毒地想,如果没有爸妈那档子事,也不会有我的诞生,我也就会轻松很多,不用面对长大后的许多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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