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类》一口陈陈

12、第 12 章

　　明亮的灯光不断闪烁，便利店的招牌在黑暗中如此的显眼。透明的柜台，黑色的电脑后面，李红河的脑袋不断往下沉。

　　这周轮到她上夜班了，这个点的困意来势汹汹，只要熬过这阵，后半夜就会无比精神。这是她长期以来的经验。

　　李红河强行挣扎着眼皮，柜台上，手机里，当前最红的综艺节目，面容姣好的明星们正在里面为了一个游戏而不顾形象奋力争夺。

　　声音外放的很大，李红河借此来提神。
　　门口传来脚步声，李红河把眼睛强行睁开，因为困，双眼皮只一会功夫就变成了三眼皮。但这丝毫不影响李红河的美貌。

　　巴掌似的小脸，红嫩的小嘴艳的要滴出血来，眼角弯而佻，一眼过去，勾人心魂。但由于作息颠倒，常常熬夜，以及那一头太过艳丽的发色，脸色苍白如白纸。

　　李红河很年轻，在这里工作刚有半年。
　　她讨厌学习，她和学习就是天生的敌人。

　　父母前脚刚送她去学校，后脚她就能找到学校的围墙，下一秒就能在校门外面出现。
　　久而久之，李红河的父母放弃了，自己的女儿不是学习的料。

　　好在，李红河虽然学习不行，但是也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了消磨时间，李红河便从家来到这里，做起了工。

　　便利店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坐着收钱，不用动脑筋，不用浪费体力，虽然需要熬夜，但是工资在她期望的范畴中，她对这份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客人是对晚归的情侣，两人搂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些什么。
　　柜台上，满满的零食和纸巾。

　　李红河拿起柜台的东西，一个个的扫着价钱。
　　“138”李红河看着价钱，出声提醒。没听见回应，李红河抬起眼，只一眼，她又低下了头。
　　显然，情侣还沉浸在爱情的烦恼中。

　　女生红了脸，小声的说这些什么，手推推男生。
　　男生则一脸坏笑。
　　两人打闹好一会，李红河耐心快被耗尽。

　　“好啦宝贝，不逗你啦。”男生笑着伸手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盒子，“还有这个。”
　　李红河拿起盒子扫了价钱。
　　目送两人搂成一团甜蜜离去。

　　李红河见怪不怪，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李红河该懂的都懂。
　　加之工作中时常碰见，她也习以为常了。

　　有时候，小区里中年的老大叔半夜来买东西，那是她最害怕的时候。
　　操着李红河难以听懂的口音，不断从嘴巴里喷射出来的酒气，偶尔还有的人明晃晃的问李红河：“要不要和叔叔一起用这个？”
　　幸好，也只是说说而已。

　　每当这个时候，李红河才会想起高塔建筑的校园，远在家里的父母。
　　最新的综艺也到了尾声，李红河此刻彻底清醒过来。
　　李红河抬头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四十。

　　诶，又是不眠之夜。
　　李红河拿起手机，翻开微信，没有一个能聊天的同学。

　　自己的同学都在校园里为了分数而发愁，李红河和她们都没有话题。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意思了。索性暗灭屏幕。趴在柜台上，懒懒发呆，以消磨这漫长的夜晚。

　　透过门口透明玻璃，外面只有微弱的路灯。这时，李红河视野里多了一双黑色布鞋。
　　她抬起头，一位带着黑色帽子的老人。随后便坐直身子，目光闲着无事，也随着老爷爷随意转动。

　　老人脚步沉沉，后背始终保持挺直状态。
　　只见老人径直就走向毛巾处，拿起几条毛巾，一盒空气清新剂。

　　李红河把东西装进袋子里面后，递给老人。
　　便利店又恢复了安静。
　　李红河趴下来，维持刚刚的姿势。

　　门外更寂静了，四处无人，黑夜开始了它的主舞台。李红河趴了一会，实在无聊，便拿起手机，随意这刷着微博。

　　正在这时，路灯下有人走过。
　　可能是太过无聊了，白天看腻的人都让李红河有了新鲜感。

　　条件反射般的，她抬起了头。
　　黑暗中，老人挺直着背，拿着一个黑色旅行袋，正往小区门口走去。

　　李红河有些疑惑，这个点出去干什么？
　　随即心里又暗暗传来声音，“与你无关。”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红河转回了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李红河转回来的那刹那，黑暗中，老人的眼睛看向了便利店。
　　李红河怀疑自己看错了，又转回去，但是外面，除了路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