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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不死的天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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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奇怪的组合在高专内光明正大的溜达,自然不可避免的遇上高专的人。
“哟!惠~~”五条悟毫无隐瞒现状意识的向自己的学生们打招呼。
正在高专内慢跑的伏黑惠默默前来,看着组合奇怪的配搭:“......五条老师.....宿傩....还有....”伏黑惠看向在大热天穿得像冬季的某人。
悠仁瞬间紧张、绷紧、不吱声,他可没有忘记这身打扮的目的就是掩人耳目。
“悠仁。”伏黑惠平静。
“欸?!”悠仁瞬间不平静:“你怎么认得出是我!?”不可置信于自己的全副伪装被瞬间识破。
“哈哈哈...”五条悟大拍悠仁肩膀:“没关系的啦,反正惠和野蔷薇都知道你还活着。”
伏黑惠欲言又止,悠仁为了在高专内行动而这样穿着挺合理,但先不说本就偶尔展露无下限本性的五条悟的怪异穿着,伏黑惠看着更加奇怪的人:“......宿傩,你这是.......?”
我把一只脚架在另一腿上,肆意的坐姿另简单的坐轮椅也如同高踞王座之上:“仅仅受个伤,坐个轮椅,人之常情咳咳...”吐血、抹血、烧掉染血的手帕。
“........”伏黑惠看着这惨白的脸色确实是身受重伤的模样,他很像问‘你的反转术式呢’,但结合悠仁和五条悟的打扮,感到他们可能在玩些什么特殊的,于是伏黑惠面无表情道:“那我不打扰了。” 遂离开,念想着:‘我可不想成为你们play的一环’。
“总感觉....”悠仁抱臂,塌着表情:“他不该就这样轻易的离开?”
伏黑惠那种态度,令悠仁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五条悟开导悠仁:“安啦,惠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伏黑惠那是识时务!”我对弟弟展开说教:“多学学人家伏黑惠,别老是学五条悟这个反面教材!”
五条悟反驳:“学我成为最强才是最励志的!”
“我是说品行!” 我大骂起来:“你品行不端教坏我弟,枉为人师!咳咳咳!” 骂得我口中溢血不止。
对自己品行有一点儿自知之明的五条悟瞬间瘪掉。
悠仁拍着我背顺气:“不要生气了,你现在可是伤患,我听你的就是了。”
“学惠的话......”悠仁一手推轮椅一手摸下巴思考:“哦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正想着孺子可教,悠仁就沉下了表情,塌下了嘴角,脸色挂上一副很生气的表情。
五条悟噗呲一声大笑起来:“原来惠在你眼中就是一副随时都很生气的模样吗哈哈哈哈哈” 虽然在五条悟对伏黑惠的印象里也不算大相径庭,仅仅是把‘我很生气’置换成了‘我心事重重’。
我抬头瞧了瞧轮椅后面悠仁所谓的‘学习伏黑惠’模样的鬼怪样子,
我再次扶额。
算了......以弟弟的活脱性格,根本学不来伏黑惠的沉稳,我从小在他身边也没法令他耳濡目染.......所以还是让他保持原状吧.......只求他别学五条悟这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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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古朴的大门被五条悟打开。
门内的空间如水波动,扇出一层层荡漾的咒力气息。
门里和门外的道路并不接壤。
悬空十几米的下方是土壤而非地砖,土壤上的漆黑森林张牙舞爪的向上空伸展,其干枯无一叶的植体向上刺出或粗或细的尖锐枝杈,像是要把从入口处不慎掉下来的人捅个对穿。
“里面好大!”悠仁慎重起来:“果然因为是结界吗?”他已经知晓领域也和结界术相关,每次遇到领域都和眼前这种情况差不多。
我率先从轮椅上起身跳落下去。
“哎?!等等我啊宿傩!”悠仁赶紧抽出轮椅上挂载的一袋子手帕跳下去。
五条悟缓缓的飘落在土壤地上:“走这边。”
前行深入一段后,植被变得正常,除了没有光照外就像来到郊外的林子。我们路过一间建在丛林中的库房,我从中感受到【手指】等咒物的气息。
我瞥了一眼,那就是‘忌库’?
五条悟把我们带到升降梯入口:“乘坐升降梯下去之后就是薨星宫,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电梯往下沉去,古旧的升降梯轨道发出锈铁的摩擦声响。
悠仁遗憾着没能把轮椅带下来,忽然想起来什么般,摆出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我不理解:“...我不坐轮椅,你有必要生气?”
“没生气,” 悠仁生气的抱臂:“我在,向惠学习。”
我瞬间一拳揍在小鬼身上:“别学了!给我做回自己!”
悠仁捂了捂被揍的地方,生气的表情变成了幽怨的表情,开始嘀嘀咕咕:“又叫我学,又让我别学...什么都由你说...再听你的就是傻子...”
我牙缝挤出咬字:“...臭小鬼...”
升降梯持续下行,外面轨道才设有照明,
偶尔通过的一盏盏照明灯把升降梯内的人脸隔出移动的光影,有种通向地心的压迫感使悠仁不自觉的开启话聊让氛围轻松一点:“天元......是很厉害的人物吗?”
“不知道,但应该是咒术高专的创始人...咳咳...”
“创始人?!”递给我手帕抹血的悠仁惊了:“那不是超——位高权重的人?!你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那位...先生?”
我烧去染血的手帕,顺便多拿了些放在身上备用:“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的你,还是按部就班的学当前该知道的知识去。”
话题被终结,悠仁气鼓鼓的开启下一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不再吐血的时候。”我说着废话。
悠仁扯了扯嘴角:“恢复之后开领域让我见识一下啊。”
“你想看我的领域?”我认真起来看着悠仁的双眼。
“嗯嗯!”悠仁十分期待的模样。
我移开视线:“不给。”
“什...?!”悠仁的期待被泼了冷水:“为什么不给?!”
“不给就是不给。” 我扭头,我和【我】的领域都是统一风格,省得你又说我领域像地狱。
悠仁气得捏紧了拳头,一副就要揍我的样子,最终忍了下去,抱臂扭头:“哼,小气。”
升降梯沉至最底而停下,悠仁拉开金属闸门走到外面,反身抱臂看着走出来的我:“那等我有了领域,就来交换吧。”
“交换?”我跟不上小鬼的跳脱思维,领域这种东西还能‘交换’的?
“交换着看模样,”悠仁一副自得的表情:“不然我也不给你看。”
确实会好奇悠仁领域模样的我:“........”
我唯有接受这份‘胁迫’:“那你把领域搭得好看点。” 我猜测会不会是天堂的模样,我还蛮好奇天堂该是什么模样的。
“好!”悠仁爽朗的应下,但他的这一声爽朗的‘好’成了此方空间悠长的回声,似乎传出了很远,令悠仁缩了缩脖子:“这...会不会打搅到天元?”不敢大声说话了。
“走。”我才不理会这种小事。
空荡而昏暗的拱形长廊内,悠仁和我每一步都踏出了回声。
我观察着这里的地形,目前是单向通道,还不是把悠仁甩丢的时机。
当我们走出拱形长廊,
结界撑起了这方开阔的地下空间,历尽风霜的宏伟古建筑群层层环绕而建,将最中心洞穿穹顶的巨树环绕其中。
悠仁正想惊叹一声时,眼前的人突然消失无踪:“宿傩?”
悠仁奔跑起来:“宿傩?!”
“这是什么把戏吗?!”突然独身一人的悠仁慌张的在古建筑群的层层廊道中穿越:“你在哪里?!宿傩————!”
一声声呼叫,在古建筑群中飘远,减弱至无声,似被虚无吞噬。
————
我眼前的景色一闪,突然来到一方纯白的空间。
“你终于来了,”长相如咒灵般怪异的‘人’出现:“非因无咒力而脱出因果的...不完整的,两面宿傩。”
........
平淡的嘴角,逐渐裂开弧度,
血般猩红的眼珠盯住了长相怪异的‘人’,身为人类却比之更为恐怖,眼神凌厉如刀锋像是把目及的所有物,逐一凌迟。
如立场倒转,人类将怪物,视为瓮中的猎物。
“你就是天元?咳咳...”手帕抹血的动作使气势看起来羸弱了几分,但仅仅是‘看起来’,“你把和我一起的人,送往了哪里?”
“另一个两面宿傩的容器,本在哪里就还是在哪里。”天元那不再与人类相似的方形头颅的脸前,如【两面宿傩】般生长着的四只眼睛所透露出来的,唯有平静:“我只是把想要单独见我的人,和我想要见的人,创造了机会。”
“你想见我?”我眯起了双眼,轻笑起来:“呵呵,知道我是两面宿傩,还敢单独会见我,该奖励你一句勇气可嘉。”
“‘死亡’是距离我最遥远之物,你无法以此威胁到我。”天元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不死’的术式?”我轻蔑笑道:“这世上没有无解的术式。”
“但很可惜,我的「不死」时至今天仍是无解...” 天元顿了顿:“虎杖悠仁很快就要找过来了,我劝你抓紧时间。”
悠仁可能是靠直觉找来了,我轻叹一声:“听说我遗留的躯壳在你这里,我要取回。”
天元沉默了一会儿,
“是那个孩子,羂索,告诉你的吧。”
同是千年老怪,天元与羂索相互认识,这点我倒是不意外:“正是,你和羂索很熟?”
天元对此并没有作答:“你来取本就属于你的东西,算是物归原主,我可以答应,但还需一个条件。”
敢和我谈条件,天元真该庆幸我是不完整的我,而且非另一个我,不然就算你不死,我也有兴致杀千千万万遍。
我的耐心是充足的:“什么条件,说说看。咳...”
“待时机成熟之时,我希望你响应我的召唤,前来此处阻挡羂索入侵。”
羂索会入侵这里?
我挑眉:“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
“结界内的事物,只要我去留意,皆能知晓,而全国都覆盖着我的结界。”天元淡淡道:“我,无处不在。”
能够监视整个国家,也难怪知道我和【两面宿傩】是同一个存在这件事。果然是个千年老怪,手段都是非一般人可及的。
被可能随时的监视令我稍稍感到不爽,但现下还不是发难的时候,
“条件,我答应。”我不再多言。
因为悠仁已经闯进了这方结界:“宿傩!!”
悠仁看到天元而把我拉往身后作出一副迎敌的姿态:“这是...咒灵?”
“它就是天元。”
悠仁小声:“...它...居然就是天元?”
悠仁瞬间变更态度土下座,开始碎碎念认错:“对不起天元大人我刚刚不是有意的请原谅我这个见识不广的乡下小子的胡言乱语哔哩吧啦哔哩吧啦”
我手臂爆起青筋,一把将这臭弟弟捞起来:“闭嘴!”
天元看着悠仁:“【两面宿傩】的容器,虎杖悠仁,你.....真是神奇。”
“神奇?”我和悠仁同时发出疑问。
天元虽说着感到‘神奇’,但它的语气依旧淡淡,或许是因千年以上的时间把所有的情绪磨平不再有起伏:“我指的是,因果。”
“啊?”悠仁感到这东西太玄了,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这个见识盲区的话题。
我慎重了几分:“你能看到因果?”
“只要和‘咒力’有所关联,都会沾上那层因果,我就能够‘看’到这些因果。11年前,无咒力的人,还有你,前来打破了一层因果,只因你们都是超脱于因果之外的存在,才能做到这种事情。但你是有咒力的人,你本不该脱离这层因果。”天元说着把视线转向悠仁:“‘双生’一直都是密切的关联,或许虎杖悠仁受到你的影响,我所看到,他身上的因果,将在某刻变得模糊不清。”
“呃...”悠仁完全不懂的挠脸:“这能说明什么...?”
“到那个时刻,你就会知晓了,”天元也不能对脱离的因果解析:“你只需要继续走下去。”
“.......”我蹙眉思考,这会是关系到悠仁身为「主角」的结局吗.......
天元不再谈及因果:“有人留了点东西,让我代为转交给你,虎杖宿傩。”天元一抓,它身前的空间敞开一个小空洞,它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走上前来,递交给我:“一个巫女,留给你的。”
记忆中千年前神社中的身影一闪而过。
“.......”居然是她。我接过这个盒子,入手沉甸甸的。
“巫女?”悠仁眯眼盯我:“巫女————”
我被盯得流下一滴汗水:“咳咳...”我抹去一口血后,细想.....巫女....这个时代应该也有的.....吧......?
悠仁不好意思在天元这个高专元老面前大喊大喝,于是拔高了一点音节附耳小声:“你居然跑去神社玩了?你不是不相信神佛的吗!”说完后一脸好过分,去那么有意思的地方都不带我的模样。
我:“.......”
我松了一口气:“下次一定。”我把盒子收了起来。
“曾经最负盛名的巫女,想必已经为你带来答案。我亦是有求于她才会替她将信物转交给你,她说我所求的答案亦关乎你,但我在你身上找不到答案,”天元直勾勾的看着我,似乎希望从我身上掘出答案:“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我嗤笑道:“想从我身上祈求答案?咳咳...” 所以才模仿我当年的模样?
我内心耻笑着,连同那些曾祈求我赐予五谷丰登的愚蠢之徒,我除了擅长带来诅咒和死亡还能有什么?
“.........”我突然明白了,
“可悲。”我看着天元:“你在祈求死亡。”
悠仁瞪大了双眼。
“那我就,赐予你死。”
斩击铮铮切割,将天元的身躯化为好几段。
“宿傩!你!”悠仁捉住了我施展术式的手:“...还有这个术式...!”悠仁扭曲的唇线内牙关紧紧相撞:“....不可以!!”
天元的声音在别处响起:“现在的你,还无法带给我死亡。”纯白的空间内,天元的身影再次出现。
悠仁看着完好的天元,惊得失去了言语。
“咳咳...”拭去一口血,我在这方纯白的结界内巡视,最后视线落在某个方向:“本体,在那里。”
天元依旧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就算将我的真身粉碎,我也依旧无法死亡,而是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活着,那不是我想要的。这便是我与生俱来的诅咒,「不死」。你能带来死亡的分量,还远远不够。”天元反身离去:“答案,还需等候。”
我们被送出了这方纯白的空间,重新站在了薨星宫古建筑群入口处。
悠仁真正的感受到了,‘不死’的悲哀,那从始至终毫无情绪起伏的语调,是生者的麻木,令人人畏惧的死亡也变得甘美。
悠仁垂首敛目:“有人求生....也有人求死吗.....”悠仁叹着气。
“因为活得太长,想重入轮回吧。”反正我是无法想象记忆太多,超出千年的感受,可能天元是因此才不问世事,把自己关起来,以便让负荷的记忆按下暂停键。
我们原路返回离开薨星宫。
“对了你那个术式是怎么回事!”悠仁突然拿出审问的气势。
“...我不是说过,我的术式可以复刻吗?”
“那也别复刻这个!!”悠仁终于还是吼了起来。
我骂回去:“管它!好用就好!!”
“不好不好不好!!!” 悠仁终于爆发了,不再仍让眼前人的有伤在身,攀在我身上啃我头皮。
我........“咳咳咳!”疯狂抹血:“那我不用它总行了吧!”
悠仁终于放过我的头皮。
我加快几步避开悠仁,打开巫女留下的盒子,里面是一块刻有文字的纯黑石板。
是她留给我的‘信息’?也只有雕刻在石料上而非文书,才可以抵抗千年的腐蚀或者风化,将信息完整保留至今。
这块巴掌大的石板上刻下了几列文字:
‘蝴蝶已扇动翅膀,需继续前行,直至成为飓风’。
“........咳咳...”
我当时就觉得那个巫女神神叨叨的十分深奥,而放到如今,终于有了清晰的形容词来形容她:
谜语人。
不知所云。
悠仁还是凑过来看了,我任由他看,反正是谜语。
悠仁果然也没看懂:“什么意思?”
“我也想问。”
看过内容后,我把石板转回盒子,在悠仁看不到的视线盲区,「解」将它切成碎片挥走。
‘需继续前行’吗。
我眯起了双眼。
和天元所言的让悠仁‘继续走下去’,还有天元自身的‘还需等待’一样。
.....在未来的某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