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宿傩，但没两面》乞吃粮

118、别想定位我

　　准备离开薨星宫结界前，悠仁重新把自己穿严实。
　　“宿傩，前几天晚上你都去哪了？”悠仁突然问起。
　　“没去哪，随便散散步。”
　　“一整晚去散步？你不用睡觉的吗？”
　　“.......”
　　悠仁狐疑地观察我神色，貌似发现了点什么：“你该不会是......睡不着吧？”虽没有看到眼下有一丝睡眠不足的乌黑，但眼白上却罕见的布了些血丝，明显是长期没阖眼的眼疲劳状态。
　　“........”我闭上了眼睛，靠其它感官继续走路，又咳出一口血。
　　“.....很疼？”
　　“不疼。”
　　升降梯上行中，悠仁用双手捧着我的脸使劲揉搓：“说实话！”
　　我烦不胜烦的一口咬住在我脸上使坏之手的两根手指：“不是疼的问题！是...”说话期间一松口，悠仁就拯救出了自己的手指。
　　我抓了抓后脑勺，也感到很烦恼：“一直咳血，还怎么睡，在房间也会吵到你。”这种好不了还一直吐血的灵魂伤势，我真是没法应付了。
　　悠仁沉默的抿了抿嘴。
　　“不会吵到我的啦，你不是说我一直都睡得很沉吗？一些噪音根本吵不到我。”悠仁嘀咕着后话：“...还说我睡得像猪一样...”
　　我搓了搓悠仁的粉发：“反正就是躺着更加难把血吐出来，几天不睡倒影响不了我。”

　　五条悟在升降梯口等着我们：“还顺利吗？”
　　悠仁抢答着高呼：“还算顺利！就是有被吓一跳，无论是被突然传送，还是天元大人的长相！”
　　“咳...”抹血的我淡淡提醒悠仁：“天元说它在结界内无处不在，高专的结界亦是如此，你说的，它可能都听到了。”
　　悠仁瞬间变成‘呐喊’名画。

　　五条悟笑笑：“总之先离开吧。” 似乎不想在这里多待，直接用苍的引力把我们送出薨星宫结界。

　　重获轮椅的悠仁把我按在轮椅上，探下脑袋对着我笑容灿烂：“躺着不行的话，坐着小憩一会儿吧！”
　　笑容的灿烂如同透过树荫的阳光，温润而绚丽。
　　我翘起了嘴角，闭上了眼睛：“就你点子多。”
　　炎热的夏阳透过树叶、透过轻阖的眼帘，映下温润如那笑容的灿烂。
　　————
　　见过天元后，悠仁回到了平常训练的日程。由于五条悟自身的时间安排很紧张，于是回到地下后就抓紧时间对悠仁展开对战实训。

　　特意逗留高专的我终于获得所需信息，准备离开。
　　此时悠仁正在和五条悟在地下训练室对练，我走之前想起悠仁送给我的东西，顺势带走。
　　————

　　我来到里梅在大学校外租的房子，一座颇有古色的雅致居屋。
　　越过庭院来到屋里，里面结合了现代的家电，但其设计上依旧是古色古香，风格统一，不显突兀。
　　确实是里梅会选的风格，还算不错。
　　但现在我最重视的事情，既不是屋里某书角堆积的大学学业资料，也不是终于获得的千年前躯体的所在地信息，而是.......

　　我交握双手撑着下巴坐着，看着被我摆放在面前桌上的，
　　一双崭新的深蓝色运动鞋，
　　即使咳血也满脸严肃。

　　绝对有鬼。
　　但‘鬼’在哪？

　　它的外在已经被我完完全全的搜查了一遍，但依旧毫无所获。
　　我也不好胡乱破坏它来探查内里，毕竟是悠仁送的。
　　那么........

　　这时候就需要动用科技的力量。
　　里梅可能还在忙着处理咒灵核心，于是我亲自联系现有属下里搞科学技术的一批人，运来各式还算便携的最前沿扫描装置。
　　我就不费时间研究这些装置如何使用了，于是交给了这些人来处理。

　　技术人员们不敢多言，使用从研究所内带来的最高级可移动扫描转置，仅仅对着一双鞋扫描，令人以为里面塞了微型炸弹，好几项扫描操作过后都识别不到有任何奇怪的东西。
　　技术人员们开始感觉他们可能是被喊来当作消遣的。
　　但无人敢吐槽，惹不起的主还在一旁盯着他们操作呢。
　　即使这位主看起来病怏怏的，但主下面还有主，一个都得罪不起。

　　嘀嘀嘀的设备声响起。
　　“卧槽！真的有东西！”某开始麻木的技术人员突然来了精神，开始对扫描设备相连接的显示屏操作。
　　“这屏蔽识别的技术很厉害啊！用我们最新型最贵的设备才识别出来！”技术人员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最后他们奉上显示屏上的三视图，表明所识别之物的位置。
　　我吩咐人拿来道具，
　　我使用一把刻刀从鞋底割开一个小口，用镊子夹出里面疑似追踪用的芯片，把这片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放在旁边某人手持的盛盘上：“查，用处和来源。”

　　——————
　　最后我接收到了一份报告：
　　芯片是卫星信号发射器，其屏蔽识别的技术超一流，来源是一家国际级别的科研公司，再背后似乎和神秘的五条家族有所关联。

　　对于正常社会来说，咒术师的世家确实都是神神秘秘的。
　　但对我来说就是图穷匕见。

　　“呵。”
　　我指间掐着这块小芯片。
　　悠仁这个臭弟弟，果然和是五条悟狼狈为奸了啊。
　　和我玩跟踪游戏居然还用上五条悟提供的‘玩具’。

　　是时候做出反击了，
　　臭弟弟。

　　我嘴角勾起的来到屋子外的庭院，闭眼感受了一下这鸟语花香的气息，然后身形一闪，从某棵树上抓来一只鸟。
　　“喳——！！”鸟儿在我掌中拼命挣扎，我把这芯片装绑在鸟爪上，

　　就让臭弟弟跟着鸟儿的路线到处飞奔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刚把东西装好，
　　“咕叽...”鸟就抽搐着停止了挣扎...然后没了动静....

　　........这小东西似乎应激过度挂掉了.......

　　“啧！”我重新取下芯片，一把火烧掉这个遗骸：“我果然讨厌这些脆弱至极的小动物！咳咳...”
　　我不得不另想它法。
　　选用无规律运动的目标是最好的，能从路线上看出是一个活动在行动不至于暴露太快，于是死物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或许，需要不那么脆弱的动物？

　　我在附近绕了一圈，终于找到合适的‘猎物’：野猫。

　　我随便买了一个项圈把芯片装进铃铛里，经过探查过后确认那是一只非家养的猫。
　　我迅速的将项圈套上野猫的脖子，看着野猫炸毛的飞奔窜进草丛里，我满意的拍拍手走了。

　　——————
　　悠仁发来了消息：
　　（臭弟弟）‘你不在高专了？’
　　回复：‘不在。’
　　（臭弟弟）‘伤未好还到处跑？’
　　回复：‘回校。’
　　（臭弟弟）‘要不先请假一段时间吧？你连入睡都...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才能补回来。’
　　回复：‘忙。’
　　回复：‘你还是先多照顾自己，瘦弱的弟弟。’
　　（臭弟弟）‘现在你才是虚弱的弟弟！’
　　回复：‘弟弟。’
　　（臭弟弟）‘你弟弟！’

　　我不再回话以便结束这个没营养的辩驳。

　　现在定位器已经处理完毕，我可以安心的去往该去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摆放在盒子里，已经失去威胁的礼物，穿上后离开这所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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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
　　训练结束的悠仁哼哼自得的拿出精巧而小型定位显示屏：“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在说谎。感谢五条老师的友情赞助~”
　　“嚯！”悠仁对比着地图，一脸抓到对方在说谎的确凿证据而激动：“这根本没在校园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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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所给的地址指向一个郊外的山谷处。
　　我闭眼感受了一下这里的气息，毫无破绽，无论怎么细致去感知，这都仿佛是一个普通的山谷。
　　然而当我踏进这个山谷的背阴处，终于感受到穿过结界的触感。
　　天元显现在结界内：“我会为你打开通道。”手一挥，似乎撤去了一层结界，眼前出现了一间简陋的古屋后，天元的身形散去。
　　结界这种东西，果然挺玄乎。
　　也难怪羂索放心让我打听那副身躯的消息，因为就算我打探到消息，没有相应的结界术也进不来。但他自然没想到我会那么顺利，直接和天元达成了交易。

　　从古屋内的阶梯一路往下，人工开凿的通道转变为天然的石道，钟乳石悬挂于顶，滴落着水滴。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灰岩溶洞。
　　溶洞的中心处，一个即身佛被安置在一块平整的石灰岩上。
　　干枯如蜡的身躯被摆成禅定坐，被穿上佛门的袈裟和苦行僧象征的阵斗笠。
　　天元再次显现：“我不知道你会用它来制造什么，我亦知道你杀戮的本性，但我相信那个孩子对你来说的重要性，所以才决定把它交给你。”
　　“是你将这副身体做成即身佛的？”我问道。
　　“即使抛弃了这副身体，你的生命还未抵达死亡，杀戮的因果还在你的身上，或许塑成即身佛的苦行可以作为一些抵消。”
　　“呵呵呵，区区死去的躯体，修佛不是讲究修心？”我鄙夷道：“而且那些所谓修成即身佛，曾经被视为成功成佛的神圣修行，放到如今只是陋习，是无稽之谈，只是愚徒的自我折磨。即使在当年，我也得嘲笑他们的愚行，花费数年的时间将自己活生生的折磨成木乃伊。”
　　“所以这副‘木乃伊’也是在那个时代做的，不过也得益于此才能保留至今。”天元再次消散：“别造太多杀戮。”

　　这个求死的家伙居然还在意苍生，真是奇怪的存在。
　　但我想了想，或许正因为这样的性情天元才会成立咒术高专。
　　果然是无法理解。
　　我回收这副保留千年的诅咒之躯，对天元这个不死之身的矛盾思想无法理解。
　　想要为自己带来灭亡，就该把灭亡带往周遭的一切。当有了毁灭一切的力量后，毁灭自身自然也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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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区外，一栋华贵的私人建筑内静谧无声，其内空无一人，
　　而顺着阶梯通往建筑的地下空间，浓稠的诅咒之力使呼吸空气也变得压抑。
　　一个广阔的浴池坐落在这里，浴池里蓄着仅到脚踝的浅水，而这些‘浅水’，漆黑如墨，如浓稠的恶意被压缩成液态，比血狱更为罪恶的堕落气息被紧锁在这液态的诅咒稠水内。

　　里梅恭迎我的到来，当看到我所带来之物，立刻跪下垂首：“里梅没能按照大人的吩咐保管好大人的前身.....请大人降罪！”
　　“你是说那时候啊...”我回忆了一下那时候说过的话：“只是预防意外的暂时保管罢了，要是咒物出了差错，说不定可以试着回归身体，最后成功了也自然无需在意这副躯壳。”我摸下巴看着这副千年前的身体：“只是没想到被遗留至今。” 我当时想，就算时光才过迁几十年，这副躯壳也化为泥土了。
　　“咳咳....”
　　里梅抬首，看到我抹血的动作，才发现我脸色也是异常苍白：“大人，您......受伤了，”里梅凝重起来：“里梅斗胆提问，这是...何人所为？”竟能伤到如今的宿傩大人。
　　我烧去染血的手帕：“一些尝试的反噬而已，无碍。核心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暂歇，明天就进行下一场捕猎。”
　　“是。”

　　里梅随我回到大学附近的租所。

　　我坐在庭院的廊道上闭目养神，旁边垒着几本已翻阅完毕的医学书籍。

　　“大人，请用膳。”里梅用托盘走了好几转地盛来前所未有丰盛的午餐，其中肉类的占比很大。
　　不愧是里梅，食膳方面一直深得我心。
　　里梅在一旁为我斟酒。
　　而我刚用筷把一块肉放进嘴里就感觉味道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肉？”
　　里梅把盛好酒水的酒杯放在我手边：“一个逾矩之人”
　　“咳！”我差点喷了，我艰难的咽下后放下了筷子：“里梅啊...这个时代...吃米肉不卫生。”
　　【我】讥讽着这是什么莫无须有的理由：但味道很怀念，不是吗。
　　【我】可惜着两半的灵魂只能共享视觉和思维，味觉并不能共享。
　　“不卫生？”里梅不明白：“大人请放心，这是甄选过的，没有疾病，处理得也干净，无论是身前身后事也处理得干净，不会被查到。”

　　但被悠仁发现我就完蛋了啊！

　　我艰难的找着合理的理由：“现在的工业产物污染，大多数被吸收沉淀在人类的体内，说是最脏的肉也不过如此，那已经不是千年前那样自然供养下的优质肉类。你以后不要再做了。”
　　里梅.....感到有理：“劣肉不配入大人之口，”
　　【我】......为这份‘合理’感到荒谬！但合理依旧是无可反驳的合理，于是【我】在生得领域陷入了沉思，最终感到区区工业污染算什么，好吃就行。
　　里梅将料理一一收起：“还请大人见谅再多等候片刻，新的膳食尽快奉上。”迅速撤走。
　　“唉——”我叹气，另一个【我】要吃我管不着，但已经适应新时代的我是坚决不吃了，要是被悠仁发现那是最为可怕的发展，所以防范于未然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