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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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池義的局特别多。
不过都是跟那些朋友相聚，高兴就好，没往死里喝。
江誉之也跟着去了两次。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落在他身上或是惊艳或者猥琐的眼神。
但是如果他不来，池義回家的时候，身上一定会带着别人的味道。
这是圈子里的潜规则，池義没有办法洁身自好。
江誉之捏着鼻子，安安静静的陪在池義身边，像个听话的小情儿。
池義倒也护着他，没让他喝酒，全被他自己挡下了。
听他们谈论着，江誉之才知道池義是为了城北的项目，想让赵一鸣或者是叶呈他们牵线搭桥，加快进度。
赵一鸣虽然作风纨绔，但好在的确有点手腕和人脉。
他是真把池義当朋友，也对他的事很上心。不过几日就给他牵上了线。
这几顿酒没白喝。
与此同时，江誉之跟陶听云又约见了几次，详细商讨合作事宜。
大体定下之后，就需要双方公司书面的文件和合同。
一切顺利。
跟娄炎他们的聚会定在京大附近的一家小菜馆。
当年寝室其他三个人倒是经常来吃，江誉之却没有来过。
今天这个聚会，是四个人头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时隔那么多年的寝室聚餐，算是聊补遗憾。
尽管当时跟江誉之关系不好，但昔日的大学室友总是特别的。仿佛那些隔阂不曾存在，坐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只剩下意气风发。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变了许多。
卫涛以前是他们系出了名的帅哥，但如今的发际线高的令人心惊，不愧身在著名的996互联网大厂。
娄炎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追星。
等他们胡天海地的聊到娱乐圈八卦的时候，娄炎一下子暴露了追星男孩的本质。
江誉之：我觉得你跟齐东东应该很有话聊。
卫涛和娄炎也觉得江誉之变了很多。
以前高贵冷艳，都很少正眼看他们。现在温和有礼，总之是变得正常多了。
卫涛明天还要上班，走的比较早。另外三人一直到十一点才散场。
江誉之到家的时候，池義还没有回来。
他发了条微信过去询问，十几分钟后才收到回复，说还在喝酒，晚一点回去。
接下来连着两天，池義都有酒局。
今天的地点在夜色，那儿一向很乱。江誉之实在放心不下，便出门去找他。
他刚走进包厢便看到池義靠在金敏毓的肩上，一副喝多了的样子。
今晚在场的除了几个生面孔，大部分是认识的老总。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他俩的关系，江誉之只说池总喊他来救场。
池義有点难受的动了动，看上去就像是在蹭金敏毓的脖子。
有几个老总发出暧昧的笑声，显然是以为两人有一腿。
江誉之神色不变的开口吩咐：“小金，带池总去醒醒酒。”
然后他泰然自若的拿起酒杯，冲熟识的郑总道：“郑总，不厚道啊。怎么就逮着我们池总一个人灌。你们这是胜之不武！”
郑总大笑：“池总把你请来了才是作弊！江总一个人就能喝我们全场！”
几个不认识的老总一听来了兴致。
这么能喝？
桌子上酒瓶不少，明显已经喝过几轮了。江誉之不怕他们，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金敏毓把人扶了进来，看着清醒了很多。
江誉之把几个老总都喝高兴了，直到一点才散场。
第二天的时候，江誉之才知道池義是为了城北的项目。
那个项目池義盯上很久了。
先前是江誉之经手，后来转到了金敏毓手上。
虽然现在不归他管，但他也知道，现在是最要紧的时候，只差一份重要文件，其他流程已经走完了。
如果文件下来，那么拿下这个项目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江誉之忍不住想。
是因为金敏毓搞不定那份文件，池義出面给他撑腰吗？
其中，有几分是因为公事，又有几分出于私情呢？
如果是后者，那他岂不是坏了池義的好事？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低低笑起来。却不是那种开怀的笑，而是讽刺的阴郁的。
齐东东看的心里发毛，直道江小誉是不是被金狐狸精刺激到了，要开始黑化了。
他在担心江誉之的同时，又期待的搓搓手。
这种拳打渣男，脚踢小三的戏码，想想就很刺激好吗？
他贱兮兮的凑到江誉之身边，暗暗给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什么时候对那狐狸精动手？”
江誉之拒绝搞事。
他把齐东东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让他尽快把跟金投的合作书，还有法务部那边的合同交上来。
然后他开始收拾东西，明显是等不及下班要先走了。
“哎，你要翘班？”齐东东难得见到江誉之早退。
“嗯，约了人。”
齐东东眨巴眨巴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嘴角流露出揶揄的笑意：“帅哥吗？”
江誉之翻了个白眼：“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齐东东一听就泄劲了。
得，肯定是哪位老总。没意思。
看到齐东东蔫蔫的样，江誉之心头的阴郁反而散去一点，心情好了不少。
跟江誉之约的确实是个快六十的人，但不是什么老头子。
是个帅大叔。
他穿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羊绒大衣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他端坐于茶盘前，温杯、高冲、低泡、分茶。
动作行云流水，处处透露出一种闲适和儒雅来。
他看到江誉之到来，原本如老僧入定般的神情露出一点笑意：“誉誉来了啊。”
“池叔叔，”江誉之快步走上前，将茶具接过，“这种事怎么敢劳烦您，我来就好。”
“时间还早，先陪老头子喝杯茶，再去吃饭。”
江誉之自然无不应承。
池非凡端起茶杯，先闻了闻茶香，才慢慢品了口茶，最后缓缓下结论。
“这君山银针虽然顶级，但到底比不上你送我的都白毛尖。”
江誉之低头给他续茶。
“您是海市人，自然更喜好绿茶。等明年的雨后龙井上了，怕是我那毛尖不过尔尔。”
池非凡叹了一口气：“要是那浑小子有你百分之一的孝顺就好了。”
江誉之倒茶的手一顿：“您跟他联系了？”
池非凡哼哼：“连电话都没接。”
江誉之沉默不语。
池非凡思忖片刻，终于有点犹豫的开口：“誉誉，你能劝劝他吗？”
江誉之放下手里的杯子，似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勉强组织好语音才说：“您也不是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我并说不上什么话。如果帮您劝他，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扫地出门吧……”
他语气平静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对自己的遭遇并没有任何悲天悯人的惆怅，只是可惜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池非凡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是我的错。”
他看着江誉之略微消瘦的面庞，有些疼惜的说：“苦了你了。”
“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江誉之垂下眼眸，敛去眼中的悔恨与自责，“是我对不起你们。”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可这孩子还是走不出来。
池非凡虽然看在眼里，但是他自己也身在事中，并不能客观的说什么。
加上现在两个孩子又纠缠颇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去理这混乱的关系。
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池非凡站起身拍了拍江誉之的肩膀：“别多想，都过去了。走，陪叔叔吃饭去。”
吃完饭，池非凡坚持把江誉之送回家。
到了熟悉的楼下，池非凡皱眉不悦：“你们还住在这里？”
江誉之讷讷：“啊，是——”
池非凡勃然大怒：“没用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还让你跟他一起吃苦！”
“叔叔，”江誉之哭笑不得，“您还是快些去机场吧。”
池非凡本来还想出口教训，但又没什么立场，只好气呼呼的作罢。
“池叔叔，再见。下次我来沪市看您。”江誉之目送池非凡的车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誉之拿起一看，是齐东东。
“喂——”齐东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江小誉，你那边结束了吗？”
“嗯。怎么了？”
齐东东神神秘秘的说：“我下班啦。但是池总还没走。我看他晚上没吃饭。”
“所以？”
“哎呀，你温柔人妻的人设都去哪了？就没想到来送夜宵吗？”齐东东跺了跺脚，“不说了，我男朋友到啦——拜拜。”
对面很快挂了电话。
江誉之思考片刻，一边叫车，一边打电话订餐。
他没有给池義送过夜宵。
因为大部分情况下，不管是加班还是正常下班，他们都是同时离开的。
有时候不一起下班，池義回家后，如果饿的话，他就煮点面条或者饺子。
像今天这样专程送夜宵去公司，的确是第一次。
路上突然下起了雨，不大，却纷纷扬扬，带着冬日特有的凄凉和萧瑟。
江誉之到公司的时候，订的餐还没到。
十二月已经非常寒冷，大晚上的尤其冻人。
他在楼下等着，因为穿的少，下车之后热气很快就散了。
他冻的有点发抖，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好在不到十分钟，餐就送到了。
江誉之拎着袋子上楼。
他设想过池義看到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能会觉得很没有必要，可能是惊喜，但更多的应该是无所谓。
像他这么多年对江誉之的靠近不置可否。
亲近或者是远离，都无所谓。
可是他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确是人家根本不需要他出现。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池義和金敏毓相对而坐，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不知道金敏毓说了什么，池義笑了起来。
手不自觉地攥紧，袋子的提手处都被他捏的变形。
江誉之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在池義身边，都很多余。
一直都是他的强求而已。
可能是灯光过于明亮，照的他的狼狈无所遁形。
明明是那样亮的光，为什么落在身上却那么冷呢？
江誉之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金敏毓察觉到他的视线，向他看了过来。
在他转头的一刹那，江誉之如梦初醒，堪称狼狈的转过身，大步离开。
金敏毓只看到他匆匆转过去的侧脸，还有慌乱的背影，挑着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怎么了？”池義也沿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但没看到什么人。
金敏毓皱了皱眉：“我好像看到江副总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