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一身》月魍

10、章节9

　　曾家那个超大的窗台，自从安允来了之后，几乎已经成了安允的专利，曾书予被那个电话叫走之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外面来往的车辆人群，看太阳西落，月亮东升。
　　“你一直呆在这里，家里人不会担心吗？”曾渊背着手，站在窗台边。没开灯的房间，安允忽然觉得这个女孩，也许未必像她平常那样糊涂。
　　“我叫你兔子，还是伯母呢？”安允避开她的问题，不能顺着她的话讲，谁知道这个女人还能蹦出什么东西来？
　　“额，你还是叫我兔子吧，小予都这么叫。”曾渊扶住额头，靠在窗棂上。她又没有很老，叫什么伯母？关键问题是，她是要问这个来着吗？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门打开，曾书予啪的一声点亮日光灯，原本想回来给他们俩做饭，却因为凌正浩而晚回来，只能从外面买了点粥和糕点回来。曾渊一听见声音就蹦到门口，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想要说什么。
　　安允坐在原地，眼见着曾书予换了拖鞋，对他笑了一下，然后热了饭菜端到桌上，又折到窗台，搀着安允回到饭桌前。这个时候，兔子已经吃的满嘴都是了。
　　“快吃吧，吃完了去擦擦身体，帮你换个药。”曾书予递了个窝窝头给安允。饭桌上，能吃的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曾渊面前。
　　放好洗澡水，曾书予扶了安允进来，两人对视一眼，安允就将曾书予推了出去。在另外一个男人面前脱光了洗澡真的很奇怪，之前自己动不了就算了，现在已经能自己活动了，打死他，他都不会让曾书予再帮他洗澡了。
　　“你跟他又不熟，对他这么好，不怕遇见狼啊？”喉咙里塞满了食物，曾渊还能说话，这是曾书予佩服她的一个地方。曾书予坐到沙发上，拿了个苹果，他能大概猜出来安允的身份，现在如果说安允是狼，还不如说他自己是，正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对安允有愧。
　　“兔子，我做什么事情，都有我的理由，你相信我吗？”曾书予啃苹果。曾渊点点头，接着吃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没有让她操过心，不知道生个儿子是天才，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她不知道。
　　浴室里，雾气升腾，安允站在温暖潮湿的空气中，沾着水擦拭着没有受伤的地方，不过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任务，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几块好皮肤，一会儿就好，穿衣出门。
　　“洗好啦？来，我们去睡觉吧。”曾书予靠在浴室门外。安允刚打开门就被他搀着往卧室走。
　　“我自己上药吧，你去洗洗吧。”安允接过药，那两个杀手很过分，身上伤口遍布，虽然每天和曾书予睡在同一个房间，但是他还真不好意思老是在别人面前脱光了任人家上药的，更加何况还是个男人。
　　“呵呵，还是我来吧，你身上伤太多了。”曾书予说话从他手里拿回药。安允腿脚还不利索，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他现在也确实还没能力自己上药。
　　比较小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仔细检查了一下，曾书予开始下药。长这么大，他还第一次给别人上药，如果不是有目的，也许他不会对一个外人这么好，他是一个生性淡漠的人，老实说，现在除了曾渊的事情，其他人还真的很难让他拿出热情。
　　“谢谢。”曾书予的手指接触到地方，一种怪异的舒服感让安允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点什么，自己就快要融化了。
　　“好了，快睡吧。”曾书予帮安允穿好衣服，盖上被子。安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
　　“你最近又回市局了？”曾渊和几个女人成立了一个公司，凡是赚钱的活她们都做，几年下来，倒是赚了不少钱，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越来越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书予已经不是那个黏在她身边的小屁孩，变化来得太快，她还没来得及适应。
　　“恩，答应朋友一点事情，这次之后，我就不会去了。”曾书予收拾着桌子。曾渊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这辈子她欠别人太多，现在她唯一能保护和抓住的就只有这个站在面前的儿子，她做的事情不希望曾书予知道，因为太危险。
　　天不亮，曾渊就出去了，这次她留了张字条给曾书予，生意做大，她这个灵魂人物，也不能总这么胡混了。
　　长期生活的环境，让安允充满的警觉性，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清醒过来，外面月亮还没下山，清风淡月，房间里安静的连心跳声都听得见，曾书予铺了折叠床睡在他身边，闪动的眼睫毛，睡得很不踏实。
　　安允翻身看着曾书予的睡颜，他不求别的，只想留在这个人的身边，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以前没体验过，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他决定就这样，顺其自然，等到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
　　“……”手机响起，曾书予受到骚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喂，找谁？”安允看了一眼手表。难道这些人都是疯的吗？凌晨四点打电话来催命？
　　“小……？恩？我打错电话了吗？”电话那头，一阵嘈杂，像是打电话的人和身边的人确认。
　　“你等着。”安允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习惯，他可不希望天亮的时候，曾书予责怪他，将他推醒，递了手机过去。
　　“恩？”曾书予还没清醒，本能的回应着。
　　“曾书予！你赶紧给我起床！我在局里等你！”殷勇叫嚣着。他似乎是没有休息的时间，任何时候只要他存在，就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
　　曾书予看着挂断的手机，愣是用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曾书予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凌正浩。
　　“你现在要出去吗？”曾书予半天没动静，安允实在找不到话说，却意外让曾书予觉得他是在担心自己走后，他的温饱问题。
　　“没事，厨房里还有点剩饭，你要是不喜欢吃，打电话叫给外卖吧，钱在床头柜里。”认命的起床穿衣，有人天生就是劳碌命啊！曾书予感叹着，整理床铺。
　　“恩，我知道了。”安允点头。他在这里已经很麻烦人家了，别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曾书予能做到这样，他已经已经很感谢了。
　　天雾蒙蒙的，水汽很重，有点凉，曾书予下意识裹紧衣服，能见度有点低，从楼下看上去，他家窗口明黄的灯光透过雾气，淡淡温暖的感觉。
　　路上行人稀少，除了一群群早起的学生，连车辆都是呼的一声飞驰而过。
　　“你怎么才来啊？！”市局门口，曾书予还没来及反应，就别殷勇当头揪了进去。
　　“干嘛？干嘛？”曾书予翻身闪过殷勇的魔爪。后者讪讪地收手，他看得出来，曾书予是生气了，不论谁这么早被人叫起来，脾气都好不到哪里去的。
　　“收到线报，这家经常有人进进出出。”蓝虹影丢了一打照片在桌子上。曾书予随手挑了两张，照片照得是一个普通民宅，看不出任何特别。
　　蓝虹影是市局的鉴识官，和殷勇是好友，也是被凌晨挖起来的其中一人。不过他似乎比曾书予脾气要好，至少他一来就开始研究殷勇的证据。
　　“这个房子比我家要好点。”揉揉眼睛，曾书予将照片丢回桌子上。他发誓，如果殷勇只是让他看这个东西，他肯定杀人！
　　“仔细看看。”殷勇挑了几张照片，放到他们中间，指着照片上的人让他们看。
　　照相的人没调好焦距，照片显得有些模糊，这些照片里重复出现一个瘦小的男生，一叠照片里，几乎每张里，都有他拿着一个塑料袋，模糊看来，像是一个药用小瓶。
　　“这个瓶子是什么？”曾书予点着照片，歪过脑袋，正好看见蓝虹影用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殷勇。殷勇伸了脑袋看向照片，忽略掉蓝虹影。
　　“blue。”从抽屉里拎出袋子，丢在桌上。他之所以敢肯定，也是因为抓到了那个照片里的男孩，从他手上搜到了blue，不然他也不敢这么大清早的揪一个有起床气的人啊！他也想多活两天！
　　带着满脑袋疑问，曾书予和蓝虹影拆开了袋子，瓶子里已经空了，隔着瓶子能看出来这里以前装过一种淡蓝色的液体。
　　“不能打开！”从外面看不出这瓶子有什么特别，曾书予和蓝虹影条件反射，都想打开来看看，还没动手，就被殷勇制止。
　　“怎么了？”这种难得弄到的样本，让这两个研究狂人不动，确实有点难度。blue是最近才出现在市面上的，对它的资料，只是知道这是一种强力的毒品，一旦上瘾绝无戒掉的可能，至死方休。
　　“blue是一种高气态毒品，通过皮肤就可以直达脑神经，达到麻痹神经的目的，当然，只有长期使用才能导致上瘾，不过我不能保证对人体一定没有伤害，这里面的东西被那个男孩吞了。那孩子现在还在昏迷。”殷勇说话总让人感到有点幸灾乐祸的冷静。曾书予接过瓶子，他不明白既然人都抓了，还要找他们来干什么？
　　“就算让我们分析，也要给一点样本吧？”蓝虹影和曾书予感觉一样，瓶子传到蓝虹影手上，上下翻看。瓶子里什么都没剩下，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吞的，这么干净。
　　“我想去那个房子。”殷勇看着曾书予，后者若有所思地接过瓶子，他知道为什么了。凌正浩那话说的真是时候。
　　咬牙切齿，曾书予站在那房子门口，唯一的感觉就是阴冷，这是一所老宅，斑驳的墙壁说明这房子的年龄绝对比曾书予家的房子要老。
　　房子虚掩着，殷勇对两人使了个眼色，推门而入。
　　老旧的门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后，轰然倒地，溅起一片灰尘。
　　“咳咳，你肯定你那些照片是在这里照到的？”捂着鼻子，曾书予上下挥动手臂，妄图得到一些新鲜空气。蓝虹影还在屋外，端着枪断后。
　　殷勇不说话，只是小心贴着墙壁，这房子采光不好，能见度仅在十步之内。不知道为什么，这房子总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仿佛稍不留意，就会被黑暗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扑到，撕裂。
　　“我看这里也没有人。”掏出手电，蓝虹影快速往殷勇身边靠拢，丢了另外手电给曾书予。后者接住，点亮。
　　手电微黄的灯光并没有给这个房间带来多少的温度，黑暗吞噬了手电的光线，那些照不到亮度的地方，却显得更加恐怖。
　　“不可能。”殷勇断然。这里是凌正浩提供的线索，蹲守是他亲自蹲的，抓人也是从这里跟踪的，如果说这里是一个空屋，他还能接受点。可这房子明显给人一种长久无人居住的萧条感。
　　“收队。”殷勇还想往里进。曾书予和蓝虹影一人一边拉住。天渐渐亮了，就着亮光，他们俩都看出这房间已经有年头没人住过了。
　　但是，殷勇却在这里照到了那些照片，很明显是有人想要引他或者引某些关注这里的人进圈套。既然这局已经被看破了，他们俩是不可能看着殷勇涉险的。一左一右拖了人出去。
　　“小勇，这里邪的很，你不可以一个人来，等我和曾书予收拾收拾，那天我们三个人再来。”眼见殷勇还要往里冲，蓝虹影一把拉住，抛了个眼色给曾书予，拖着殷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