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一身》月魍

9、章节8

　　“兔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每天早上，安允都可以在曾家听见这样的怒吼。有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两个人到底谁是母亲谁是孩子。
　　客厅里，曾渊抱着布偶，一步三蹦蹿到安允房间，将刚走到门口的安允撞了回去。
　　“你还好吧？”曾书予扶住安允，一个卫生球抛给曾渊。后者抱着布偶挑衅中。
　　“你给我站着！把饭吃了！”放下安允，曾书予手臂一撑，帅气翻身挡住曾渊的退路。曾渊抱着布偶缩在墙角，整个人都躲在布偶之后，看不清表情。
　　“她不想吃，你逼她也不是办法吧？”拄着拐杖，安允勉强靠门框站立着，对于曾家每天上演的逼食记他已经见怪不怪，却还忍不住帮那个看起来可怜的女孩说句话。
　　老实说，第一次看见这两个人，安允一度以为他们俩是姐弟。
　　“每天不吃饭，你想成仙吗？！”曾书予叉腰指着曾渊，修长手指已经戳上了被曾渊当成挡箭牌的布偶。
　　“每天都吃饭多无聊啊！我要吃炸鸡！”曾渊伸出半个脑袋，和曾书予同样水汪汪的眼睛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安允第一次发现，曾书予如果也用这样表情对他的话，他可能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胃不好，不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放低姿态，曾书予蹲在地上，小小声。曾渊不为所动。
　　“……”悠扬的琵琶独奏响起。
　　曾渊像是听见冲锋号一般，窜起差点把曾书予掀了个跟头。
　　“可儿啊？恩恩，好的！真的啊？哇！发财啦！等我等我！”汲着拖鞋，曾渊摔了曾书予的手机，拔腿冲出门外。被安允扶起来的曾书予，拉都来不及，眼见曾渊摔门出去。
　　“这家伙……”苦笑，将安允扶到客厅，曾书予好久没去学校了，家里这两个祖宗，少服侍一天，俩都得掉几两肉。
　　“她不想吃饭，你逼她也没用吧？”有人照顾，安允虽没有全好，至少已经能下地，身上原本凶险的伤痕，也都结了疤。安允随时可以离开回家，可他却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一点离开的打算都没有，甚至觉得自己的伤好得太快。
　　“我……”话说一半，电话又响起，曾书予将饭放到茶几上，接起手机。安允歪着头，盯着地上的手机，他很奇怪，这家人看起来不像是连个手机都买不起的，可曾书予和曾渊都公用这一个手机，且每天像垃圾一样，随意丢弃。
　　“小勇？哦，我知道了，我今天回去报到，恩，恩，你等着我。”手机照例扔在地上，柔软的毛地毯承受了手机的重量，曾书予又进厨房拿了个苹果出来，放在安允手边，“我要出去一下，你把饭吃完，苹果过一个小时再吃，我回来做晚饭。”
　　作为客人，这样的照顾，安允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点头表示了解，目送曾书予离开。
　　这一家子，也不知道是单纯还是思想简单，安允觉得如果是自己救了一个人，绝对不会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就放他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当然，也正因为这样，安允反而更加喜欢这个地方。
　　房间里，灰暗的色调，因为这两个主人的存在，而显得鲜亮。安允咀嚼着饭菜，家的香味，让他彻底放弃了回家的打算。
　　“奇，我是安允，我没事了，你们不要找我，过段时间，我就回去。”打过电话，安允坐在沙发上，认真吃着饭。外面阳光耀眼，将这个房间照亮一片。
　　大街上，车来车往，曾书予手搭凉棚，深吸一口气，不小心被浑浊的空气，呛得咳嗽起来。
　　一般情况下，他一点都不想想起自己另外一个身份，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他确实是市局里编外的一名警员，好吧！就算是行政部门的，也是警察。
　　维护正义，为民除害，那是殷勇的理想，不是他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曾书予是不会出现在市局的。就这个编外警员还是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不小心搞出来的。
　　想到这件事情，曾书予就头疼。
　　“曾书予！！”啪一个巨手拍在曾书予肩头，殷勇一口白牙在阳光下笑得极为刺眼，军装上的帽徽也闪着光芒。
　　殷勇，市局重案组组员，平生以正义为己任，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伪善堂，可惜直到现在他连伪善堂的边都没摸到，平时为人热情，尤其对曾书予很好。
　　今天就是他给曾书予通风报信，每次凌正浩回来，都要点人数，就算是编外的人也要在场。
　　“你轻点。”殷勇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曾书予歪过肩，卸掉了一半的力气，还被拍得差点内伤，“凌局今天又想干什么？”
　　凌正浩经常出差，很忙碌的样子，但是他每次一回来，总会召集所有人训话，这是曾书予非常不齿的一件事情，却是殷勇最喜欢的事情，因为凌正浩那从警以来从未出过错的破案率，是他的偶像。
　　“好像我们这里有blue的踪迹，凌局今天从飞机下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交易什么，可惜没抓到。”殷勇扼腕叹息。曾书予抬手挡了下太阳，在阳光下照射太久了，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兄弟们，我们就是正义的代表，我们要做的就是消灭所有黑暗！”凌正浩在讲台上，振臂，极尽煽情之能事。殷勇带着曾书予猫着腰，在一群掌声中，归位。
　　“他每次都是这么一句，我都会背了！”曾书予扶着脑袋。这个凌正浩虽然破案很厉害，但是他演讲实在是很垃圾，他来了这几年，凌正浩这几句就讲了几年。
　　“不要亵渎我的偶像。”殷勇瞪人。正义为之人心，殷勇当年就是因为佩服凌正浩才当的警察，现在曾书予这样说话，简直就踩到他的地雷了！
　　“好，废话我也不说了，等下，殷勇和曾书予到我办公室等我，我有事情跟你们俩说。”
　　凌正浩的办公室只是比平常的要明亮一点，却很干净整洁。正是曾书予喜欢的地方。
　　“为什么找我们俩？”曾书予抓了抓头发。他好像和这个局长没有什么交集吧？
　　“凌局要见我？”殷勇两眼冒红心，一点都没听见曾书予的声音。大家都在一个警局里工作，但是凌正浩因为威名在外，不经常在市局，殷勇还从来没机会单独和凌正浩见过面，这种情况下，殷勇还能说话，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报告！”敲了敲门，殷勇对着门来了一个标准军礼。曾书予在边上“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请进。”凌正浩坐在办公桌后面，已经有点花白的头发在曾书予的眼前闪过，凌正浩已经不再年轻，脸上已经有了少许皱纹，风霜过早掩盖了年华，可见这是一个操劳的人，“你们俩来了？来来，坐坐。”
　　“局长找我们有什么事情？”曾书予拉着他坐到凌正浩对面，开口问道。殷勇愣在一边看着凌正浩的脸傻笑。
　　“果然不愧是鹰，你到市局来，我希望你能以维护正义为己任，而仅仅是为了个人利益。”凌正浩揉着太阳穴，两个眼睛盯紧了曾书予。
　　“局长，小予……”殷勇终于有了反应，挡在两人中间。凌正浩和他一对视，嘴角勾勒出一个醉人的微笑。在这个时候，曾书予居然有心情发现凌正浩还是一个帅哥。
　　“鹰只是国际上某些人随便乱叫出来的，我本人可没有这个意思，当然，我也没有维护正义的自觉，如果局长觉得我在这里是想窃取情报的话，我可以立刻离开市局。”曾书予说的不卑不亢，毕竟这鹰的绰号，也只是别人给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而他来市局也确实为了点私人的目的，现在如果凌正浩是真的想赶他走，他毫无怨言。
　　“呵呵，孩子，不要这么敌视我，我和殷勇一样，对你没有敌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坏孩子，我现在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凌正浩从一堆文件里抽出一本。他从警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来都是问心无愧，如果那件事能真的被他找出真相，他死都甘愿了，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只能靠这个看起来，压根对正义没有兴趣的孩子，“这是我很多年前探查的案子，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中了别人的圈套，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我希望你帮我。”
　　凌正浩将文件递给曾书予，故意避开了殷勇，后者撇开脑袋，避免自己的嫌疑。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局长不将这件事情交给自己做，但是，既然局长这样安排，他也只有服从。
　　“为什么不交给小勇？就算我是警员，我也只是编外的文职警员。”曾书予递还了文件。凌正浩不接，他既然会这样做，当然已经调查清楚了，虽逼不得已，但也不能太伧俗。
　　“曾书予，从小拜名师门下，修炼上乘武术，现在寻常十个大汉是近不了你身的；当年，黑客攻击国际刑警组织的信息网络，就是你，化名鹰，为他们破解。这份身手，这份才智，你还觉得我是仓促行事吗？”凌正浩简略地概括着曾书予的几个比较大的经历，笑着看殷勇脸上表情由诧异变为凶狠。鹰的身份是保密的，虽然救了国际刑警的信息网络，但是，这样一个随时可以攻破自己信息网络的人，国际刑警组织是不会允许他存在的，而以曾书予的个性，是不可能去国际刑警的，剩下唯一一条路就是被人软禁，殷勇会这么紧张也正是这个原因。
　　“果然不愧是局长，您现在想让我做什么呢？”推不掉，曾书予开始考虑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如果不耽误他照顾家里那两个活宝的话，他也许可以考虑做一下。
　　“这个文件给你，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在适当的时候，希望你拿着这些文件，给我做个证明。”这些年，凌正浩一直处在自责当中，可他找不到合适的时候，现在他已经有了危机感，只能先将它交给别人了。
　　“局长……”殷勇一直冷眼旁观，现在开口只是因为他终于反应过来凌正浩那句“年少无知”的意思，他不能相信，这个破案神也会有错误的时候。
　　“哦，你不说话，我都把你给忘记了。”凌正浩摸着胡子，笑得格外开心，“殷勇啊，你现在做的很好，我看过你最近几年的案件记录，做的不错。”
　　说着话，凌正浩随便抽了一张白纸，提笔在上面写了“市局里有内奸”，递到殷勇的眼皮底下。
　　“啊……”大惊之下，殷勇张嘴就想叫，曾书予下一秒按住了他的嘴巴，瞪着凌正浩。后者微笑越来越大。
　　“王大庆做了很久的组长了，我看了他和你的记录，找个时间提拔提拔你们俩。”手下，凌正浩另外又写了一句“不能肯定，但是除了你们俩，其他人都排除不了嫌疑”递给殷勇。
　　“那还真的要谢谢凌局咯！”殷勇拿过纸头，顺着凌正浩的话往下说，手下写到“那你想我们做什么”。
　　“凌局还真照顾小勇。”曾书予拿过另外一张纸，挑了只钢笔，写到“王大庆有什么问题”。
　　王大庆是重案组组长，在曾书予的印象里，那是一个只知道拍马屁，奉承，捞钱，对破案一窍不通的中年男人，凌正浩居然说要提拔他，曾书予看来如果不是凌正浩疯了，就是他疯了。
　　“呵呵，好警员，我当然要提拔啦！”凌正浩和曾书予拌着嘴，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敏的孩子，手下写着“就因为他表现的太明显，任何人都知道明哲保身，他的贪欲让人觉得好像是假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嘶”曾书予搓着下巴，经凌正浩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好了，就不要恭维了，局长您找我们来到底有什么事情？”之前凌正浩话讲的那么明，现在又在这里装，曾书予总觉得自己被他耍了一般。
　　“呵呵，果然是鹰，收到线报，blue已经在本市显身，我想让你们俩帮忙查。”凌正浩笑得奸诈如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