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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今天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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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霁淮的工作量很大,粉丝数也众多,以至于次次活动结束后都会因为粉丝的不舍而消耗许久时间。
娄单安稳地做好了助理该做的事,且很大程度的替原本的助理小祥分担了任务,次次结束后总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达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感激之情。
虽然之前也招了不少助理,但由于种种原因都不合格,不是吃不了苦的就是太疯狂的粉丝,其他的情况也存在,最终留下来的只有小祥,这才是让他整天忙的脚不着地。
这不,瘦瘦黑黑的小祥此时笑的一脸灿烂,盛情邀请:“娄姐,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我妈做饭超级好吃的。”
娄单放下手中的杯子,想了一下:“行,那就打扰了。”
肖哥进来后刚刚好听到的就是这两句,当即脸上一惊,迅速去看傅霁淮的脸色。
见他似乎都没听见才松了口气。
谁料,娄单接下来张口问了句:“傅霁淮,我这边下班就走,行吧。”
过了好几秒也没听到回应。
肖哥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忙道:“傅少可能是没……”没听见。
“嗯。”傅霁淮回应了。
“……”
所有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小祥欢欢喜喜地摘了工牌,跟在娄单身后走,一边走一边说,两人的交谈十分愉快。
“我妈最喜欢我带朋友回家吃饭了,上学的时候就是,可是我现在工作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带朋友回家吃饭了。”
“那阿姨很好客啊。”
“是啊是啊,对了娄姐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打电话跟我妈说,提前准备。”
“都行,我不挑食。”
“好,那我就让我妈随意发挥啦,娄姐你说……”
前面两人的对话还没有消声。
肖哥磕磕绊绊大半天也没想到怎么补救,他觉得自己眼前这位的心情可能非常糟糕,怕是下一秒就会发生更糟糕的事来。
“傅少……娄单可能只是比较喜欢交朋友,我看她平时都是这样的哈哈,肯定……”
“与我无关。”丢下这句话后傅霁淮径直离开。
徒留肖哥一人在这偌大的场地欲哭无泪。
虽说娄单过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出头,但在场面上混了这么多年的肖哥能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古怪吗?
更何况娄单还是个极其特殊的个例,之前的那些个助理都是肖哥负责招聘的。
娄单却不同,她是被被傅霁淮亲自给带过来的。
而离开的两人此时已经到了小祥家里。
倒挺意外,不是住的地方,而是一家坐落在繁华地段背面小巷子里的店面。
挂着一块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的门牌,上面写着“张记饭馆”,亮着灯,从店里出来了个打电话的客人,正顺着小道往前走。
听小祥介绍说这是他父母开的店,从他刚上小学的时候就开了,已经二十多年了。
迎上来接两人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女人,个头不高,和小祥一样瘦,面容也有几分相似,这应该就是小祥的母亲了。
“这位就是娄小姐吧?快点坐,一直听小祥这孩子提起你,说怎么怎么好看,怎么怎么优秀,今天看到果真是啊。”
娄单面带微笑:“谢谢阿姨,喊我娄单就好。”
“哎哎好,那我先去做饭,你们坐着聊天,聊天吧。”
店面虽然不大,但干净亮堂。
小祥是个颇为健谈的人,平时话就比较多,今天仍然是。
娄单一只耳朵听他说话,应和完之后似随意问了句:“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小祥脸上笑意一僵,但娄单仿若并未发觉,还在静静等他开口。
之后大概过了那么半分钟,小祥小声说:“嗯。”
“娄姐,你休息的时候有喜欢做的吗?”
年轻人以为自己的话题转移的干脆利落,却不知破绽百出。
娄单并没有拆穿,端起张母刚才热情端上来的茶抿了口,之后继续闲聊。
张父张母都是很和蔼的人,店里来客人时会念叨着张父好好给人家做饭,而张母则陪着小祥和娄单聊天。
张母的厨艺也的确如小祥所说非常不错。
期间娄单手机接连响了三次,调成静音之后面带歉意道:“抱歉,朋友找我,我出去回个电话。”
张母笑的满脸褶皱,连连点头,让她小心点,说是地有些滑,别摔着了。
虽说相谈甚欢,但第二天还有工作,也已经很晚了,总是该回去的。
娄单没让任何人送,自己从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便离开了。
母子两人在店门口望了很久,直到那辆汇入车流的车子连车尾也看不到了才终于回去。
娄单看向窗外。
下班晚高峰早已过去但此时路上的车流仍不见减少,路灯与一排排车灯照亮着整个大都市,热闹也喧嚣。
似是娄单的不言不语让半夜还没有收车的司机师傅感同身受,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望着这拥堵了有十来分钟的道路,问道。
“小姑娘心情不好?是工作上的问题还是家庭上的问题?看你年纪应该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她前天回来说是在公司受了委屈,哭的那叫一个惨哟。”
司机是个中年女人,留着一头刚刚好能用皮筋扎起来的短发,干净利落,此时正微笑着。
娄单礼貌性勾了一下唇角:“心情还行,算是工作上的问题。”
随后,她自然地将话题挑到了另一端,“师傅你女儿工作上是什么问题。”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她那个领导比较喜欢找事,这不我女儿刚离职换的新工作,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堆到了我女儿这里,说也不能说反抗也不能反抗,只能回家哭。”
娄单说:“那也挺麻烦的。”
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总算开始缓慢朝前移动,司机师傅踩着油门,边说道:“可不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只能白心疼,想着多努努力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是的。”
“我家那口子跟我一样到现在还在跑车呢,你上车之前我给他打电话,他硬是不肯回去,说要再跑几趟。”
“……”
两人的对话是被狭小车厢内嗡嗡震动起的手机打断的。
是娄单的手机。
滑动至接听按键。
“嗯。”
“好。”
“我知道了。”
“他今天就到?”
不知手机那边说了什么,娄单安静听了许久,之后静静回应:“清楚了。”
娄单住的小区是老城区,离市中心很远,住户也多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只有节假日时才能看到赶回来的年轻子女们。
但好在绿化设施不错,尤其是每次下过雨之后,整个小区园内的空气里都附着着一股清新的绿草味。
已经是晚上将近十二点,小区里已经见不到什么人了,路灯一路通明,将那只孤独的影子拉的很长。
走着走着,刚刚转过路口,地上的影子突然多出一只,要更长些,距离极近,从地面上看去是并肩而立。
事实上也差不多。
娄单停下脚步:“来了。”
“等你很久了。”
“还挺不好意思的,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接着很自然地询问道,“今天晚上是有什么安排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寂静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哦,也没有。”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进吧。”娄单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左侧的男人,语气清清淡淡。
和影子一样,他的确比娄单要高上不少,长相温文尔雅,看上去是一个非常贴切许多书中所描写的绅士。
着一身极其正式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也一丝不苟地将纽扣扣到了第一颗,硬生生添出几分严肃。
来人正是白临清,黄泉中出了名的难打交道,连阎王都头疼的角色。
此番听说他主动申请要协助娄单,黄泉中不知多少人在心里默默点了根蜡烛。
最不好相处的如今又遇到最难打交道的,甚至还要做上百年时间的搭档,怕是要不了多久人间都会被他们给炸了吧。
猜不透申请怎么会被审批,但看戏的大有人在。
娄单住在三楼,虽说这老城区前几年就已经加装了电梯,但她还是习惯于走楼梯,更快也更方便,于是白临清便跟在她身后走进了消防通道。
插进钥匙,门锁打开,随手按了玄关上方的开关,冷色调的灯光瞬间洒满整个客厅。
她蹲身换鞋,往里走时说了一句:“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穿鞋进来吧。”
白临清依言,和娄单极其相似的那双浅褐色眼眸微微眯了眯,视线一寸寸扫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最近怎么样。”他开口,似是闲聊。
“就那样。”
“工作怎么样。”
“报告都已经递回黄泉了,你不知道?”
“语气太冲。”
娄单这次没说话了。
拿起桌上的瓷杯,走到饮水机前弯腰给自己接了杯水,坐回沙发上后喝了一口。
两人间突然就没了声,谁都没有开口,不知是不是在赌气,又或者是根本懒得张口。
娄单这时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也不知是在浏览什么。
白临清问了。
娄单头也没抬,空着的左手重新端起杯子递到嘴边:“蒋言秋在给我派任务,你稍后也能收到。”
“有必要将对我的无视进行到底吗?娄单。”
这一句,语气显而易见的加重了。
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威胁来的贴切。
“吧嗒——”
瓷制杯具与玻璃桌面撞击的声音在空气中短暂而尖锐地响起一秒。
娄单抬眼看他:“难道你非要蹭着看我的工作内容?蒋言秋会蒙骗你不成?”
她就是在扭曲白临清的意思,不遮不掩。
“娄单!”
娄单丝毫不惧,坐正了身子看他。
没有开口,但与他对视的那双眼里写的尽是无畏。
一秒,两秒,突然就再度安静了。
而数秒之前那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在这一刻尽数恢复。
“你不太冷静,我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娄单紧绷的脊背稍稍松懈,两三秒之后往后仰躺着靠在沙发上,屋顶的灯照进眼里,却是一片空荡荡的。
之后起身去卫生间洗漱,扔在沙发上没管的手机亮起了,跳出一条信息。
发送人是蒋言秋,只能看到前半句。
“事情我控制不住,他和那个东西我也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