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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傅霁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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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单的眼尾微微上挑，对视时会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压迫感，然而此时却满是兴味地盯着屏幕，似乎连带着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都消散不少。
傅霁淮……
唇齿间轻轻滚过这个名字，付钱离开。
身后还有不少在讨论着他的声音。
原来粉丝这么多。
午饭之后的娄单刚刚打算休息一会儿，那催命似的座机突然响起，一通还没结束，旁边另一通紧接着又来。
这空旷的办公室内仅有她一人，左右手各一只，拿起听筒。
“任务来了。”
“嗯。”没出乎她的意料。
毕竟除了任务也没其他事情会打这座机了，何况还是连着的两通。
“上面已经决定先派几个人辅助工作，具体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时间也还没确定，现在仍然只能请你出手。”
“嗯。”
“任务详情刚刚发到了你手机上，祝你好运。”
“好。”
“……”
这是这段时间里的日常情况，乱七八糟的任务几乎隔那么两三天就要来几件，好在没遇上什么奇葩，都挺好处理。
这边的确没什么人手，目前就娄单一个，但那边负责交接的人手却很多，办事的速度也足够快，时间没被浪费。
平常任务结束后娄单还能去固定晚上九点收摊的摊上吃顿饭。
和近些日子一样，今天的任务又是负责把没什么威胁的小鬼赶回黄泉。
交接的鬼差正低头登记，娄单抬眼望向那看不到尽头的漫漫长路，堆满白骨，腐朽不堪，整片广阔土地上竟没有一株植物，死气沉沉。
她张口问了句：“蒋言秋那天带回来的人怎么样了。”
白衣鬼差连忙停笔，俯首弯腰，苍白开裂的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来：“您这这这问小的也没用啊，小的只是个负责记录来者的，蒋大人的事儿小的更不敢打听啊。”
“知道了。”
鬼差如蒙大赦般不住点头，随后犹犹豫豫道：“娄大人，小的听说蒋大人近来心情都不是太好，也不知和您说的那位是否有关。”
“怎么说？”
鬼差继续装模作样地吞吞吐吐，手中的笔已经彻底停了。
“前些日子小的听说蒋大人亲自出了黄泉，不过能让蒋大人出手的应当就是娄大人您了吧，之后的确是带回来一个人，但小的也只敢远远瞧上一眼，之后小的在黄泉中也再没见着那人了，至于其他的小的真真是不知道了。”
“去吧。”
“是是，娄大人您慢走。”
犹如没说。
说的是没丁点儿用的。
只是那日不愿离开的少年的模样让娄单思虑了片刻。
到最后也没去询问蒋言秋。
……
或许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运气这个东西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娄单今天接到的第三通任务单是让她去a市演艺中心，说是有个不长眼的东西跑到那里去闹事了。
娄单来之前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傅霁淮。
更没想到推开休息室的门对上的就是男人冷冷扫过来的眼神。
她往前走的脚步一顿，刚刚好站在了门框内。
看着男人，也看着跳到窗户上想要逃走的鬼魂，说道：“傅先生，真巧，又见面了。”
傅霁淮今日与那天一样。
那日的他镇定又冷淡，哪怕是面对着似乎精神有问题的娄单也神色自若，自始自终没有败退半分。
现在的他呢？
仍然如此。
那双好看到让人甚至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才配得上的眉眼微微蹙起，自薄唇中吐出一句话：“出去。”
驱赶之意溢于言表。
当然，他已经毫不吝啬开口地直接说出来了。
娄单往后退开半步，退出了休息室的范围。
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抬着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很抱歉，虽然冒犯到了你，但你身后的东西我不能不管。”
说着，娄单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右手，在冰冷的空气中晃了晃：“要不，您给个机会让我进去把它抓出来？”
傅霁淮神色如常。
就在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领着两个挂着工牌的工作人员步履急促地朝这里快速走来。
“快点快点，耽误了进度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负不起责任！”
娄单侧身往后看，还没待她张口，三人已经挤着从她身前进去了。
一阵忙碌，之后又来了几个工作人员，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而那胖胖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了娄单，略带警惕：“你是新来的？”
娄单越过他看向傅霁淮，嘴角几不可查地扬了扬，撤回视线，轻声说：“嗯，傅先生找我过来给他当助理的，前些日子商量好的，他没有说过吗？”
肖哥听后先是一惊，随后快速踱步到傅霁淮面前，小声确认。
娄单丝毫没有谎言下一秒就会被揭穿的恐惧，反而悠闲地微笑着打量周遭环境。
“嗯。”
肖哥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几分钟之前还满是防备的脸上瞬间扬满笑容，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缝。
“这位小姐是傅少的朋友吗？请问怎么称呼。”
“娄单。”
“好的，那娄小姐你在旁边休息就好，工作人员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
面对着肖哥的180度态度大转变娄单也只淡淡道：“我是来应聘助理的，这边的东西需要我搬吗？”
说着，娄单已经走上前去将刚才随手一指的化妆台移正。
力气大到把身宽体胖的肖哥吓得连连“哎”了好几声。
“娄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工作人员这么多，这些小事怎么能用得着……”
“是我该做的。”
“让她做。”
两句异口同声的话掐断了肖哥还没说完的言语。
肖哥微张的嘴巴抖了好几下，有些不太能弄明白情况了。
但既然傅霁淮已经下了命令，那也只能服从。
娄单做事的效率真叫一个快，比这些个人加起来都还更快，尤其是那徒手就能将化妆台扶正的力气，让人目瞪口呆。
闲聊间才知道这休息室之所以这么乱是因为前段时间刚刚翻修过，而这场演唱会又刚好赶到一块儿了，负责人没有管控到位，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负责人已经调了很多工作人员来处理，对此也十分抱歉。
距离上台还有不到一个小时，一切也终于都准备就绪。
任由工作人员忙碌，那哪怕是坐着也让人忽视不了的男人突然说：“全都出去。”
肖哥见娄单没有要走的意思，心下了然，出去后非常有眼色地将门带上。
娄单拉开一旁空着的椅子坐下。
反坐着，胳膊撑在靠背上，托起下巴，笑了声：“打扰到你了，很不好意思，在这里再次跟你道歉，但是之后或许还会在你眼前晃悠，具体原因你应该也清楚，并不是故意的，因此还希望你可以谅解。”
饶是娄单什么都没说，但也已经全说了。
虽说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为什么总往傅霁淮身边围，可能是因为他好看，可能是因为他唱歌好听。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任务可能真得跟他时刻挂钩了。
四目相对，视力极好的娄单能从他的眸中看到自己微笑的模样。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心思不纯的大尾巴狼，此时此刻正在哄骗着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演唱会即将开始，他也将要登台。
没有舞台上常见的那种过分妆容，甚至不见精致着装。
和一个多月前见到他时一样，是一身沉默至极的黑色，衬得他的肤色更白，但不显丝毫死气。
反而冷静自持、更如九天谪仙。
这算是娄单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傅霁淮。
然而平日里极为能说会道的娄单此时此刻竟像是脑子短路了似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才配得上。
好看，就是好看，从那双黑到不见丝毫杂质的眼眸，再到骨节分明的手，每一处都好看极了。
他的存在便是造物主偏心的最好证据。
那鬼魂最终还是没能逃走，被娄单束在锦囊袋里放进了口袋，打算等演唱会结束后送回黄泉。
这场演唱会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不仅仅是现场的粉丝欢呼雀跃着，同步播放的网络上也早已炸开来。
与中午时餐厅里看见的那支mv极为相似，灯光薄弱，只余一束打在他身上，空气中的灰尘慢慢漂浮，竟像是特意安排的气泡一样安静、精致。
舞台两侧的显示器能非常直观地看到观众的反应，娄单坐在长脚凳子上昂头观看。
演唱会散场时整个演艺中心的灯光全部亮起，银色的应援灯牌却仍然能与其争辉。
傅霁淮放正了立麦，墨色发丝微长，如冬季寒冰般清冷的声音传出。
“注意安全。”
没有华丽的谢场词藻，一句简单的话过后走向后台，全场的氛围在这时到又一个高.潮，热烈的声音从每一个角落响起。
娄单视线落在其上两秒，随后将冰凉的手再度揣回口袋，慢悠悠地也一同往后台走去。
现场的工作人员很多，有不少满脸紧张又期待地上前来排着队要签名。
黑色马克笔被那只又长又细的手握住，流畅地在海报上留下签名痕迹。
娄单被人群隔开来，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最后肖哥提起说要送娄单回去，问了地址，说看看选哪条路线。
娄单静静回道：“地铁还没停，刚好能直达，就不麻烦肖哥了。”
今天的时间结束的很快，仿佛比过去每一天都要更快些。
再次遇到傅霁淮是没想到的，抽风似的以助理身份介绍自己更是意料之外的。
不过，结果是想要的，似乎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