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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处处险阻 ...

  •   洛阳公主抬头,冷漠而严峻的目光直透陈甫阁眼底,陈甫阁倒是正义凛然,刚正不屈。
      “国朝有陈舍人,倒是庙堂之福咯。”洛阳公主冷笑一声。
      “臣不敢当公主谬赞。”陈甫阁神色一动,话语中依然是好不退让。
      洛阳公主眸中精光一闪,道:“原来陈舍人还知道自己是臣,太孙都还未曾开口呢。”
      “你……”
      一旁的商宗横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赶忙开口打圆场:“姑姑,陈舍人也是好心,看在侄儿的薄面,此事就此揭过,不知姑姑来东宫找我是有何要事?”
      “你说我为何而来?你有你的计划我不管,但拿我的名声做文章,胆子不小啊。”洛阳公主眉头挑起,饶有兴味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商宗横脸上笑意一噎,挥手示意东宫属官尽数退了出去,对于洛阳公主的兴师问罪他早有准备,立刻换上一副赔笑的神情道:“这不是那谢春颐不长眼一直烦着姑姑吗,我这也是在帮姑姑啊。”
      “少贫嘴,我刚从陛下那里回来,午后消息就会传到宁国公耳朵里,你想好怎么了事了?”洛阳公主道。
      商宗横给自己也添了一杯茶:“他闹便闹,陛下没有发落姑姑不也是为了让他继续闹大吗,朝前朝后都在祖父手里,他把人越牵扯得多,祖父就越满意。”
      洛阳公主点头,“文武百官盘根错节,你就不怕他牵扯出你东宫的人?”
      “能牵扯到东宫,必然也能牵扯到林老爷子,不知道时候姑姑又会怎么办?”商宗横反问道。
      “你当我外祖是蠢人么?”洛阳公主斜眉瞥他,“此事一起,朝堂上的聪明人都对宁国公避之不及,除却个别别有用心者,谁还会在背后为宁国公做推手?”
      商宗横也道:“所以,此事要闹大,闹得越大,揪出来的人越多。”
      洛阳公主神色清明,忽然一笑,问道:“你那小师弟呢?”
      商宗横脸上一僵,讪讪笑道:“先委屈她了,京兆府我知会过了,必不会为难她。”
      洛阳公主微微蹙眉,眼中的反感一闪而逝,淡淡道:“你若心中还想着人家,就少委屈人家。”
      “姑姑说的是。”商宗横一脸诚恳。
      洛阳公主轻轻颔首,接着道:“那陈甫阁倒是个有趣的人。”
      “他一向耿直,望姑姑莫要为难他。”
      洛阳公主眉头一挑,一双凤目瞥他,淡淡道:“你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说罢,起身而去,出了殿门。
      望着洛阳公主刚刚用过的那个紫砂茶杯,商宗横神色突然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想拉拢一个魏国公可真难啊。”
      东宫外,洛阳公主只是出了宫门,便停下了脚步,夏日炎炎,头顶的日头发出灼目的光,院中的花草蔫耷耷地垂着头,她站在阴凉的廊下,身边只跟着一个安承遇。
      不多时,一袭绯袍环顾左右,并未发现有人注意后,匆匆来到了洛阳公主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臣见过殿下。”
      “你倒是演的挺像。”洛阳公主红唇轻启,出口的话并无于东宫那般锋芒,倒是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
      面貌藏在阴影中的绯袍惶恐摆手,道:“形势所迫,臣对殿下不敬,请殿下恕罪。”
      洛阳公主摇头,“叔叔是祖父最看中的人,洛阳可不敢怪罪,若是有什么事,还望叔叔关照。”
      “臣万死不辞。”绯袍不敢受洛阳公主的恭维,诚惶诚恐地躬身拜倒。
      洛阳公主不再多说,领着安承遇越过了他扬长而去。
      人走后那绯袍才抬头,便见公主的内侍安承遇去而复返,将一张纸条与半块玉珏交给了他,笑眯眯地道:“陈公,这就是殿下的意思。”
      绯袍接过纸条端详之后,郑重道:“臣明白了,有劳安五哥了。”
      安承遇老脸笑出了花,摆了摆手,“诶!别啊,折煞奴婢了,不过为殿下分忧罢了。陈公公务繁忙,奴婢就告退了。”
      宫门口的禁卫三个时辰轮一班,洛阳公主掀帘看向换防的禁卫,目光微露一抹坚决,朱色的高墙森严庄重,连接着头顶的天穹,这一座宫城既是庇护所,亦是囚笼,不是她的家。
      “殿下,事妥了,外边儿热,殿下回府吧,奴婢已让人取了冰鉴,冰了酸梅汤。”安承遇摸着额角的大汗,自宫门里一路小跑出来,到洛阳公主面前,捏着嗓子禀报道。
      洛阳公主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先饮一碗吧,再下去歇息歇息,让今寓伺候就行了。”
      安承遇脸上堆笑,忙应道:“奴婢谢殿□□恤,奴婢就在殿下面前伺候,旁人奴婢不放心。”
      见他坚持,洛阳公主回想到这个内侍跟了自己竟也有十三载了,都说净了身的人无儿无女,也就无牵无挂,所以安承遇就将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她身上,对她的关怀从来无微不至,一念至此,她忍不住轻叹:“依你吧,派个人去京兆府,送一碗酸梅汤给牢里的洛仙长,告诉韦思明,若是洛仙长受了什么委屈,我拿他是问。”
      “殿下,这……洛仙长还是戴罪之身,这样做只怕有些越矩。”安承遇略作思索,“洛仙长是太孙殿下的师弟,太孙殿下想必已经关照过了。”
      “他?”洛阳公主冷然道:“他与他祖父是一样的人,你只管照我的话办就是。”
      安承遇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头应诺:“是。”
      京兆府的大牢,进来的不过是些小偷小摸的人。京城脚下,首善之地,少有大奸大恶,一些作奸犯科的小人也就成了衙役们做政绩的头号目标,进来的人无不喊冤,可又有谁是毫无过错的圣人呢?
      洛意尘盘膝而坐,双手合抱太极阴阳图,呼吸绵长,似乎已经入定。即使是身陷囹圄,她一身的玄袍依旧保持着整洁,透过小窗的阳光落在地面化作一块白得刺目的光斑,成了这间牢房里唯一的光源。
      隔壁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自稻草中爬起来,看了一眼洛意尘,面黄肌瘦的脸上浮露出一丝不屑,他进来的早,见过不少一开始关进来还假清高的人,一个个到最后不都是蓬头垢面,哀嚎不止,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他倒想看看,这个白白净净的女道士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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