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漂亮原配》不悔加倍

18、第 18 章

　　崔禾田这会儿正在白杨柳村找人。

　　崔关关告诉他这白杨柳村有一户人家正好缺个媳妇，而且男方家世不差，希望崔苇苇能嫁过去。

　　他相信崔关关的话，就来了这。

　　这会儿，正在白杨柳村的巷子里瞎转悠，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崔关关说的两棵大柳树。

　　齐路年的娘这两天高兴坏了，因为她儿子来信，马上就要回来探亲了。

　　这儿子，说起来一走就是五年。五年前，还是街头耍横，十头牛都拽不回来的犟脾气。

　　谁曾想，这离开家，去从了军，竟然还能将身上那股野气收敛了起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难掩的书卷气。

　　说实话，她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高兴。

　　她不止一次怕齐路年不如他爹，那样她百年之后，可没脸去见他。

　　齐路年的爹，是那么一个光明磊落，无私奉献的人，她不求儿子像他爹一样，只求他别丢他爹的人就好。

　　“齐嫂子，你又在那偷乐呵了。”

　　“哪有！我这是一想起路年他就要回来了，就忍不住的想笑，你说这都五年没见了，他现在长啥样子呢。”齐大娘回忆着，脑海中还是齐路年光着脚，踩在田间地头收麦子的画面。

　　“要我说，路年指定随他爹，长成了一个英武不凡的有志青年。”

　　“那我就烧高香，求菩萨拜祖宗了。”

　　两人谈笑着，一旁那女人抬头，看到崔禾田在前面巷子口转悠，皱眉：“嫂子，你看那人是谁。”

　　齐大娘听着对方的话音，往前面望去，只看了一眼，便摇头道：“不认识。”

　　“兴许是路过的吧。”

　　“嫂子，他往咱这边走过来了。”女人好奇。

　　齐大娘这会儿才正视看了一眼崔禾田，只觉得这人畏畏缩缩，不像是个做派正风的。

　　“嫂子，二柱在家吗？”

　　齐白菊：“在呢，我让他在家把鹅喂了。”

　　“嫂子，要不让二柱去问问这人是谁，咱们两个都是女人家，也不好上前去问。”

　　齐白菊摇了摇头：“你可别乱出主意，就二柱那样，他能问出个什么？”不被人拐走就是好的了。

　　这么多年了，二柱的智商连个七岁的孩子都不如，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嫂子，那人来了。”

　　女人话落，崔禾田已经走到了齐白菊跟前，看着齐白菊身后的两棵柳树，皱眉：“这是齐家？”

　　齐白菊放下了手中要洗的衣裳，抬头：“同志，你有事？”

　　崔禾田瞥了一眼齐白菊，这女人身上的衣服洗的泛白，头发利利索索的梳在耳后，不像别的结了几十年婚，开始变得邋邋遢遢的女人。

　　他问：“有人说，你们家要娶媳妇？”

　　齐白菊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要娶媳妇的是她二弟家的二柱，也就是被她安排娶院里头喂鹅的齐铁牛。

　　崔禾田眨巴了一下嘴：“你让我见见你家孩子。”

　　齐白菊见对方也不见做个自我介绍，就这么吩咐式的和她一来一回，心里头像有根刺一样。

　　不过，她面上不显，嘴上道：“那好，你跟我来。”

　　说着，带着崔禾田进了自己家，将还在喂鹅的齐铁牛带到了院子里。

　　齐铁牛长相人如其名，壮实的像是一头牛，一顿饭要吃四个玉米窝窝，还要再喝两碗糊糊，一般家庭根本经不住他这个吃法。

　　但是齐家不同，齐白菊自己会折腾，加上早年间齐路年的爹还在时，留下了不少能够维持日子的好东西。

　　这么一大家子，这么些年，虽不算富贵，但绝对算不上贫穷，也就这么过来了。

　　齐白菊小声嘱咐齐铁牛要怎么和人交流。

　　崔禾田见齐铁牛那么大个人，瓮里翁气的，不禁对崔关关的提议有些犯嘀咕。

　　这么个人，怕是配不上他们家苇苇吧？

　　崔禾田一直绷着脸没说话，他还在纠结。这齐铁牛，看着岁数也不小了，但是就这么大个人，现在还没讨到一个媳妇，指定是有什么毛病在的。

　　崔苇苇可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的。

　　他犹豫着：“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和齐白菊打招呼，便转身离开了齐家，离开了白杨柳村。

　　在他身后，齐白菊催促齐铁牛去后院，再把羊给喂了。

　　一直在门外便看戏的女人，笑了：“齐嫂子，这人怕不是看出了咱们铁牛不正常吧？”

　　齐白菊白了对方一眼：“秋雅，二柱平时没少帮你的忙吧？你就不盼着点他好？”

　　那女人抿唇笑：“我就是为了二柱好，才不想他和刚才那人成亲家，你不知道刚才那人那眼睛的算计，深着呢！”

　　齐白菊往崔禾田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意道：“这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

　　崔苇苇回去时，身后跟了一个跟屁虫。

　　姜垂柳在她后面解释了一路。

　　“苇苇，等法院开庭那天，你和我一块去好不好？”

　　“你难道不想看到坏人得到惩罚，亲眼看着她得到报应？”

　　“你受过的苦，大多都来自她...”

　　...

　　姜垂柳说的可不是可有可无的废话，他这人明着暗着都把矛头指向崔关关，而且一直在提示崔苇苇要报仇。

　　这人心思深着呢。

　　崔苇苇回到了自己家，姜垂柳就一路跟到了崔家，直到走到门口，崔苇苇当着他的面，将大门哐当一声给落了锁，这人才消停。

　　另外一个房间，崔耕生正在收拾东西，孔月桂嘱咐他去照看一个人，谁都不能声张。

　　他收拾了一件换洗的棉袄，又将黄芝兰新给他做的鞋子放在了最下面。

　　崔苇苇路过崔耕生窗户前，往里面瞥了一眼，见“崔苇苇”的哥哥在收拾东西。

　　她好奇：这崔耕生要去哪？

　　说实话，这崔耕生很是平庸，是被黄芝兰宠大的，平日里也不和崔苇苇亲近。就这人，还早早地就辍学了，中学都没读完，就喊着要去下地干农活，挣工分。

　　崔苇苇：“你这是？”

　　崔耕生猛地抬头，他恍惚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妹妹，于是：“没什么，我出去住两天。”

　　崔苇苇：“妈知道吗？”

　　崔耕生摇头：“她不知道，是我自己要去的。”

　　没经过黄芝兰那一关，这崔耕生就准备收拾包裹出去住，落在崔苇苇眼里，她觉得崔耕生有事情在瞒着她。

　　“那个，我一会儿就走了，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去一个朋友家住了。”崔耕生说完，拎起包裹就往外走。

　　崔苇苇横在门口，仰头看他：“那可不行，我凭什么帮你。”

　　崔耕生这么久第一次正眼看崔苇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的崔苇苇有些不一样，就连说话、换气都和以往有差别。

　　希望是他多心了吧。

　　崔耕生：“这件事我没办法告诉你。”

　　他只是听孔月桂的话，去照看一个人，那人到底是谁，孔月桂也没有告诉他，他没办法告诉她。

　　崔苇苇随意道：“我和你一块去。”

　　崔耕生：“你要是不怕挨骂，就跟过来。”

　　五个小时后，崔苇苇停在了距离砖寨村近三十五公里之外的螺盒村，这个庄子散布在整片山坡上，稀稀拉拉的，很少有连片的房屋。

　　崔耕生按照孔月桂说的，找到了一家低矮的茅草屋，一进去便被里面的味道给熏了出来。

　　他皱着眉头嘱咐：“你不要进去，就在这等我。”

　　说完，他矮着身子钻进了茅草屋，将里面的人给背了出来。

　　里面是喝的烂醉如泥，还在发着高烧的中年男子，一脸蜡黄，腿脚看起来也不利索。

　　崔苇苇翻找着两世的记忆，发现无论是原身，还是书中，都没有对这人的描写。也许这人，只是个不重要的路人吧。

　　崔耕生将那人背在背上，往村子外头走着，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有些冷。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崔苇苇两人到了一个赤脚医生那，那医生瞥了一眼喝的烂醉如泥，还在发热的人，随意道：“将他放在床上，注意鞋子别弄脏我的床单。”

　　昏黄的小灯下面，那赤脚医生低头写着东西。崔苇苇见那医生似乎对那醉酒发热的男人很是熟悉，问道：“您知道他是谁吗？”

　　那医生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崔苇苇，托了托架在鼻子上的眼镜：“你们带他到我这来，你却我问他是谁？”

　　崔苇苇：“我们是受人所托，才找到他的，并不清楚他的底细。”

　　那医生：“他姓孔，一个老光棍，没什么本事，男人的坏毛病染了一身。”

　　那医生细数着：“爱喝酒，偏偏还没钱，都是偷别人的喝，别人抓到就是给人打上一通。”

　　“爱吃，还是因为没钱，只能去偷。”

　　“爱女人，就那副吊死鬼的样子，哪个女人能瞧的上他？”

　　崔苇苇：“他的腿不好。”

　　医生：“那是早年间，偷吃了一个女知青，被人发现给打瘸的。”

　　崔苇苇：“你说的都是真的？”

　　昏黄的煤油灯下，那赤脚医生耷拉着眼皮，打了一个哈欠：“我骗你做什么？那穷鬼死在荒山野岭，正好偿命。”

　　崔苇苇将这人的姓氏和行迹在脑海中联系起来，又把他和孔月桂连了起来，最后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