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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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悠仁，我之前都没发现，原来能让你感兴趣的是个男的。”钉崎野蔷薇帮他扶着扭伤手部位的冰袋，低头调侃道。
虎杖悠仁手下用力按了按鼻子上用布包着的冰袋，白布完全被鲜血浸湿，再加上冰袋表层凝结的水珠，血水交融，不时滴答两三滴下来，看着又可怜又好笑。
知道钉崎野蔷薇在拿刚刚的事打趣他，在冰袋下闷闷的回，“最后不也没怎样吗……”
当时换手后，刚握上手就看到了手背上的鼻血，还未等对方握紧，虎杖悠仁用力抽回手，讪笑道，“先生，请去那边报个到，这边我自己来就可以了，谢谢。”
男人自然地收回手，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十分绅士，虎杖悠仁想。
“快得了吧，你那是意识到不妥了吗？你那分明是害羞了。”
钉崎野蔷薇的话打断了虎杖悠仁的回忆。
虎杖悠仁刚想反驳，嘴一张正好一滴血水滴进嘴里，转头啐了一口。
“哦等等，那家伙胸前的血渍是你的鼻血吗？”
闻言虎杖悠仁朝男人那边看去，白色衬衫上红色的血迹过于明显，许是刚才在小洋房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快，扑倒男人时对方的扣子只系了几颗，所以肌肤上也被蹭上了血迹。
担心自己的偷看会被察觉，虎杖悠仁赶忙收回视线，注意到伏黑惠在那边处理完事情，正朝他们这儿走来。
为了阻止钉崎野蔷薇继续的调侃，招呼伏黑惠，问了句，“什么情况？”
伏黑惠走过来，递给他一袋新的冰袋，“你想知道那男人的情况不妨去自己问问他？”
钉崎野蔷薇故意用别人能听到的声音窃笑了一声。
“……你们放过我吧，不要再瞎说了，”虎杖悠仁有些自暴自弃地拿下手里的布袋，换掉其中已经彻底融化了的冰袋，再次按到鼻梁上，“惠，你知道我问的什么。”
伏黑惠没有立刻回答，钉崎野蔷薇拿开扭伤处的冰袋，抽出纸巾擦掉上面的水迹，帮伏黑惠抹上跌打肿痛的药膏。
伏黑惠刚一下手，虎杖悠仁便倒吸一口气，类似这样的普通扭伤、淤青，平时的训练上都很常见，当他们懒得去队里的医务室时便互相帮忙揉一揉活血化瘀，三个人里属伏黑惠的下手最重，也属他推完的效果最好，但是过程是真的很折磨。
“那女人是我在锁着的书房发现的，当时她断粮断水几天，已经在里面晕倒了。”
钉崎野蔷薇问道：“和她一起进去探险的其他人呢？”
“被房子吃了。”
其余两个人表情平静，没有什么意外神色，刚刚小洋房异像早已证明它正式此处的变异物，吃人简直见怪不怪。
“那她还挺幸运的。”
“不过奇怪的问题就在这里，她说是那栋房子救了她。”
这句话倒是有些令人意外了。
“变异物救她？”
“她说他们一行人是在一个同好群认识的，群主组织了这次活动，队里一共有十一个人，加上她只有两个女生，不过因为平时在群里头聊得很愉快，她们俩最终还是放下了戒备，打算一起进行探险了。结果当他们从各个城市来到这里后，另一个女人说突然有点事无法参加了，中途便离开了探险队。这边离她的城市相距太远，其他人也劝她来都来了，于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和其他人进到小洋房里探险。”伏黑惠手下的动作一挺，虎杖悠仁才反应过来自己听故事听的过于认真，连揉扭伤部位的疼痛的忘了反应。
和钉崎野蔷薇要了张纸，擦掉手上残留的药膏，继续道：“但当他们一队人进入洋房后，她发现这一切都是其余人设计好的陷阱，他们想要对她行不轨之事，甚至离开的那女人也有所参与。就在那些人把她拖上二楼时，房子就活了过来，把其他人都吞进了墙里，然后把她关进了书房，期间给她定时送他们带来的干粮，断粮的时间和上头加强对这儿看管的时间一样，可能是为了不被发现。”
“直到我们来到这里。”
故事讲完了，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从变异物突然出现，到至今为止，有很多无辜的人丧命，其中不乏有他们的同事，他们选择进入这一行，不是因为家人曾死于变异物虐杀之下，就是曾目睹过类似的地狱，于是在进入特遣队时，每个人的心念无非就是报仇，将见到的变异物都控制起来，保卫人类的家园。
然而当他们与变异物战斗后，恨意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于是造成了队员内部，见到变异物都如同见到死敌一般。
不过这样的风气在某些特遣队来说又有些不同，比如“红右手”、“律法左手”、“三角洲”等，这些小队正是因为拥有独特的能力显得特别，而这些特殊能力却是从变异物身上演变过来的。他们比那些常与变异物打交道的队员更容易堕成变异物，但却又依赖着对方。
他们对于变异物的感情更加复杂，同事被变异物杀害，他们又用变异物的力量保护同事。于是他们能更加客观理性的去看待一个变异物，比如在某些不适时的情况下，察觉到变异物的“奇妙善意”。
虎杖悠仁抬眼看向配套开来的救护车，同他们一起进入洋房的阿西莫夫执法队队员，全员一个不少都在那边等待检查，之前被吞入墙壁的那些队员，不久前就被从外墙吐了出来。
“它会被送进研究所里吧。”
“嗯……悠仁，别越界。”钉崎野蔷薇小声提醒。
虎杖悠仁没有搭话，平时给人感觉活力无限，嘴角总是噙着笑，让人很容易亲近，但当他真的沉默下来时，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凌厉比别人更加浓烈。
因为对于他的能力属于全天候实时监测，所以较其他人来讲，他去研究所定期检查的次数多了几倍不止，他对研究所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在那工作了十年有余的员工。于是他也见到了不少关于变异物的研究，那些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的研究，尤其当对象为人形变异物的时候。有些场面，纵使他见过很多堪称惨烈的变异物战斗现场，都会忍不住翻上恶心。
见他沉默，一旁的钉崎野蔷薇连忙朝伏黑惠使眼色。用口型无声的说，“你招惹的事，你来解决。”
伏黑惠：“……”最后实在是被磨的没办法，轻咳一声，生硬的掰开话题，“我记得你爷爷的骨灰就寄放在A城这边，回去的行动报告我帮你写了一起交吧，省的你回去然后再跑回来了。”
“……”钉崎野蔷薇脸上一片木然神色，是她错了，她不应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这转话题转的也没谁了。
“嗯？哦，对哦。”虎杖悠仁很配合的转开了话题，“正好这边走还不用转车，那就麻烦你啦。”
“奔跑者，评估组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执法小队一名二等兵跑过来通知，扔下一句话后又急急忙忙跑了回去。
虎杖悠仁扔掉冰袋包，从引擎盖上跳下，有些不解，“评估组找我能有什么事。”
“过去看看。”
两个闲的没事的人也跟了过去。
此时评估小组的人正拿着大大小小不同的仪器，在他们从洋房带出来的两人身上扫描，另一台的电脑更新着仪器扫出来的数据。
评估组的小组长此时正坐在电脑后面监视着数据，属于他们特有的地中海发型和长时间坐着而堆积出来的小肚子。
小组长见到来人，挂出一脸的热情，嘴角堆笑，稍显肥胖的脸上竟被挤出了褶子。
三人心中一阵恶寒，从来都是看这些技术人员的脸色，毕竟自己的污染数值就掌握在这些人的手中，什么时候见过如此谄媚的笑容。
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小组长拉住虎杖悠仁的手，亲切的问：“知道临时身份审判者吗？”
审判者是近几年才出现的临时身份，此身份主要的工作就是来评估曾近距离或长时间接触变异物的普通人，观察对方体内的变异值是否在危险边缘，普通人的污染度有一个标准值，超过标准值就会朝着变异物或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才转变，审判者就是见证普通人在接触变异物后是否会受到影响而产生异变的人。
观察一个人的异变情况要花费多长时间，并不能确定，准确的说审判者的出现对于整个基金会来讲，都是费时费力收效又极低的差事，毕竟想要保持人性又得到能力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大部分的人都被感染成了变异物。不能为基金会所用不说，还有损失一名审判者的危险。
从各方面来看将这些人关在一个地方，同时检测便能节省很多问题，事实上基金会先前便是这么做的，然而在保密的非人项目被曝光后，社会各界的舆论给基金会造成了严重的损失，本来就是普通人却被关起来观察的事情更是在此添了一把火。
于是采用审判者的方式无法被替代，也必须执行下去。
可成为审判者的人一般都是评估组来做的，毕竟也算是专业对口，可这个小组长跟他提起来这个干什么？不会是……
“从现在起，你就成为这位五条先生的，”小组长指向一旁参加仪器检测的男人，“审判者了。”
“不是，等下。”虎杖悠仁礼貌地摆脱对方的胖手，“这种工作不在我们特遣队的范围内啊。”
“是这样，我们这边实在是人手不足，所以向特遣队打了申请，你们的领导也已经答应了。”
伏黑惠不满，事实上此时他和钉崎野蔷薇都面露愤怒的神色，“我们那个领导？夜蛾正道吗？”
小组长神秘一笑用手指了指天，说：“不是，更上面，上面……”
不给他们继续追问的机会，转头又抓上虎杖悠仁的手，“如果是担心安全问题的话，大可放心，”他侧过身将电脑显示屏展现出来，继续道，“这位先生的污染度比危险值低了很多，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
虎杖悠仁顺着角度看过去，屏幕上的数字甚至比普通人的污染度还低，一旁的女人数据都比其高出去了三倍有余。
他愣了下，眼神上移，不知何时那位姓五条的男人走了过来，正站在显示屏后。
此时太阳早已西落，男人背对着光，晚霞的暖调在他周身镀出一层光晕，平时显得十分张扬的银发也变得温柔许多。
“悠仁已经请假得到了批准，你们找别人吧。”钉崎野蔷薇语气不好地说道。
“没事，正好这种检测的活也挺悠闲的。”
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其余人也就不好在说什么，交接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小组长领着男人去做最后的登记，特遣队的工作也处理完毕，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准备搭乘阿西莫夫执法队的转车回去。
临走时伏黑惠压低声音说：“我们回去查一下刚才小组长说的领导是谁的。”
虎杖悠仁点点头，目送着特遣队的专车驶离。
肩膀上落下一个阴影，那位五条先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旁。
他低头眼神含笑望着虎杖悠仁，主动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五条悟。”
虎杖悠仁握回去，说：“虎杖悠仁，你的审判者。”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