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审判者》鹿荼

4、第四章

　　第四章

　　评估组的小领导差人送来两盒精致的礼品盒，里面躺着一对配套的手环，方便审判者能实时监控食败者，也就是被审判者体内变异值的变化。

　　手环的颜色可在主人收到后自行调节，也能按照喜好调整大小，总体上就像是一个小配饰一样，十分美观。

　　平时能当做手表和变异物探测器使用，某些时候也能当做武器，比如说将手环当成指虎使用，因为食败者如果变异了，也不知道是朝什么方向发展，届时手环又能变成坐标发射器，可让人掌握实时位置，因此为了不让手环在变异时损坏，在制作方面可谓是下足了血本，它的结实程度用来当做武器再合适不过。

　　虎杖悠仁把手环扣到手腕上，环带自动调节成刚好的长度。

　　“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嗯……”五条悟想了想，“不记得了，应该没有。”

　　接收信息的时候，倒是提到过，五条悟正属于半失忆状态，至于失忆原因，怀疑是后脑曾遭受过重击，不过更详细的问题还是去医院具体检查下才好。

　　正好他也要去医院办理一些手续，说起来，审判阶段是可以接触外界和普通人的吧？以前自己完全没接触过审判者的工作啊，还真不知道具体的工作细节有什么。

　　虎杖悠仁挠挠后脑勺，说：“那我们就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看向五条悟想要征求对方的意见，视线晃了下，瞥见了胸前明晃晃的血迹，于是改口道，“呃……先换个衣服。”

　　评估小组还需要在这边进行收尾工作，二人借了一辆车准备驶向市区。

　　路上找到一家商场，二人决定现在这里解决衣服和食物的问题。

　　虎杖悠仁从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基地进行培养训练，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更不要说出来逛街了。第一次逛商场，还挺让他兴奋的。

　　二人找到一家休闲男装，进店后导购小姐十分热情的，最后欧虎杖悠仁帮二人挑了两件就拉着人进试衣区了，实在是招架不了，过于热情。

　　五条悟脱下旧衣服，兜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了出来，金属撞击发出的声响在安静的试衣间还算明显，手下的动作微顿看向声音的发声处。

　　一个钥匙挂件大小的金属配饰，是一栋小洋房的模样，那样子简直就是刚刚吞噬洋房的比例缩小版。

　　吞噬洋房就是前不久的小洋房变异物，这是评估组给它起的名字，至于它的编号还需要后续的申请步骤。

　　五条悟看清掉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就明显失去了兴趣，换好衣服准备推门，却感到裤子被拽了下，低头就看到小洋房挂件不知道从哪儿深处两只爪子扒住了自己的裤腿。

　　“喂，松抓，别把我衣服弄坏了。”

　　小洋房挂件乖乖的缩回爪，叮的一声掉到地上，往前跳了两步挨到五条悟的脚边。

　　五条悟蹲下，用手指头拨开它，“干嘛？你想赖上我啊？嗯……还是说你之前认识我？”

　　小洋房搓搓爪子，体积胀了一下，吐出一根不知道属于什么生物的骨头。

　　“好脏，以后还是不要认识了。”

　　小洋房抖了下，又把骨头塞了进去。

　　五条悟没再说话，对小洋房使出一记死亡凝视。小洋房在这样的视线下继续抖，抖得自身与大理石撞击的当当响。

　　随后它就听到头顶人轻哼一声，捏着它的屋顶把它扔进了屁兜里。

　　“既然跟着就藏好了不要被发现哦，要是暴露了，你应该知道吧，毕竟看样子挺熟悉我的。还有，不要在我兜里吐骨头。”

　　走出试衣间，店员拿着袋子等在外面，五条悟摆摆手，说：“我自己来包吧，谢谢。”说着接过袋子将带血的衣服放了进去。

　　虎杖悠仁穿套头卫衣时手腕上的手环威震了下，赶忙将衣服穿好去看，上面显示五条悟的数据没有变动，而是对于身边变异物的探测有了反应。

　　不过反应不大，是一个能忽略的变异值。

　　他对这个一闪而过的变异值波段进行了标记，随后看向五条悟稳定的数据，有些疑惑，真的有这么平稳的数据吗？看起来就像是假的一样。

　　走出试衣间就撞见了五条悟等在门口，这件休闲服被男人穿出了完美模特效果，不禁想，人和人究竟是差哪儿了？

　　每个城市都配有一个为基金会内部成员提供住宿的招待所，说是招待所，但其实内部设施和五星级酒店一样豪华，平常人看不出来，也很少接待普通客户，地下几层都可谓是小型军事基地了。

　　在前台出示证件后，前台小姐就给他们开了顶层的标间，那里是专门为审判者和他的监视对象准备的。

　　房间内是三面环绕的落地窗，窗外是交错在一起的灯影流光，在他们的脚下编织成光网，对于这座城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启。

　　虎杖悠仁挑了靠门的床躺下，柔软的床铺很好的将他裹了进去，让他不由舒服得呼出口气，怪不得队里那些出差久的家伙，回去后都在抱怨床板太硬。

　　五条悟走在后面带好房门，拉上最外边的一层纱帘，照进屋内的月光变得朦胧。

　　虎杖悠仁见他做完这些又把屋内的壁灯打开，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有一种被人照顾的既视感。于是艰难的将自己从床上撕下来。

　　“你对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印象吗？”

　　五条悟整理旧衣服的手一顿，“只有几个短暂的片段，没头没尾的。”他抽出袋子里最低侧的带血衬衫，找出一个金属盆，将衬衫扔到里面，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洗衣液倒了进去。

　　“其他能想起来的片段都不重要，我唯一在意的事，隐约记得，要等一个本属于我的东西。”

　　他回头，看到虎杖悠仁一脸不解，头发因在床上滚过的原因，有些炸毛。五条悟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嘴角扬了扬。

　　“对于是什么东西有印象吗？”

　　五条悟坐到自己的床上，想了想，确定道：“想不起来了。”

　　虎杖悠仁有些无奈，不过想想这种失忆的事确实也是个不可抗力，于是提议道：“明天和我去一趟医院吧，顺便看看你的情况，反正也需要休息好一段时间，也许可以找找你的记忆。”

　　“好。你要先洗澡吗？”

　　“啊，哦……嗯好。”

　　直到站在喷头下，虎杖悠仁都还在为刚才犯蠢的自己感到尴尬，这种时候应该谦让一下才对吧？他那么快答应，就好像很想逃离同处一间的样子一样。他长时间生活在熟悉稳定的环境中，其实甚少与陌生人接触，现在突然让他与一个陌生人较为“亲密”的长时间接触，其实一直让他感觉十分紧张。

　　说实话，可比战斗紧张多了。

　　还没整理好尴尬的情绪，主要是因为常年养成的习惯，不管怎么拖时间，洗澡的速度最长就就那样了，除非洗个十几遍。

　　算了吧，他还不想退层皮。

　　见他出来，五条悟便拿着换洗衣服，礼貌地点点头，与他错身走过。

　　虎杖悠仁擦头发的手一顿，回头看向在眼前闭合的洗浴间门，手不由得下滑至自己的耳垂，轻轻捏了捏。

　　刚刚错身的时候距离太近，五条悟呼出的一股热气正好扑在他的耳朵上，他好像还隐约听到一句，“别紧张，小可爱。”

　　错觉吧？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啊。

　　这么想着，正好路过五条悟泡衬衫的金属盆，脚步一顿。

　　就见水面上贴着盆壁飘着淡粉色泡泡，新飘上来的小泡泡将最外层的挤炸，而这些小泡泡都是从白衬衫衣襟前的血污里分解出来的，随着泡泡的增多，上面的血迹淡了下去，奇怪的是盆内的液体还十分清澈，一点没有溶解血迹后的浑浊。

　　做到这一切的是之前五条悟倒入的“洗衣液”。虎杖悠仁找到之前五条悟使用的那瓶，上面写着“中和剂”。

　　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个中和剂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他们体内携带着变异物，血液对于普通人来说也会变成污染源，因此在特遣队中拥有能力的人，在受伤流血后，都有专门的后勤进行血迹清除。基金会为了不想引起大范围的恐慌或有人动起收集这些血液的歪心思，关于血液的影响没有进行详尽公布，也就是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各个服务场所常备的“中和剂”是这样的功效。

　　虎杖悠仁将瓶子收回柜子里，现在还不知道五条悟是错把中和剂当成了洗衣液，还是本就知道中和剂的作用，目前先以不变应万变的好。

　　五条悟出来后就看见在床上睡着正香的某人，轻笑了一声，抬手便将屋内的灯关掉了，拉开纱窗，让被挡在外面的清冷月光再次洒进来。

　　就着微弱的光线，收拾起东西。此时泡在中和剂中的衣服血迹也已经全部稀释完毕，盆内的溶液也终于有了浑浊的迹象。

　　他将衣服捞出来，用剪刀把整件衣服都剪成了布条，之后拧干扔进了垃圾桶里。五条悟做完这些又洗好手总共也就花了不到十分钟，虎杖悠仁很想悄悄睁开眼偷看一下，睫毛轻颤两下，最终还是忍住了。

　　身边的床褥陷了下去，有人坐到了他床上。

　　也许是到了月中的时候，月亮折射下来的光线十分充足，从落地窗外斜斜地打了进来，即使住在最里边的床铺，此时月光也已经将整张床铺满了。

　　虎杖悠仁平躺在床上，朦胧银光越发映出那股被刻意隐藏着的少年感，那长年与血为伴的气息被压下去，剩下的仿佛有一股青竹淡淡的幽香。

　　五条悟不远不近地坐着，半阖着眼，逆着窗外射进来的光线，叫人看不清表情。

　　半晌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虎杖悠仁装睡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平稳的互信隐隐有紊乱的倾向。正当他想要不装作被冻醒的样子动一下时，敏锐地察觉到周身的气流有了变动，有微弱的气流翻滚。

　　五条悟抬起手，半悬在空中缓缓移到虎杖悠仁的心口处，在即将接触到时终于停了下来，不过也仅剩几毫米的距离了。

　　不知是不是虎杖悠仁的错觉，心口逐渐有热度上涌，说难受也不算难受，但有股心悸扰出了些许冷汗。

　　手腕一转，帮虎杖悠仁拉了拉被子。紧接着身边一轻，窗帘被拉上，房间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在这般漆黑如墨的环境中，虎杖悠仁缓缓睁眼。

　　五条悟，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