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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上班,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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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过去从未想过我要跟鄢川自立门户,在郦地与自家集团对立。而我同样没想到我又踏上郦地,会来接手自家集团在郦地的分总公司。
在我推开会议室的门时,我就可以理解各位股东对我的心怀不满。和鄢川一起打拼的那些年里,我没少与他们互相使绊子。现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董事长,难免觉得心理不好受。
“或许我们都认识过了,”我撑着门把冲他们耸了耸肩,“不认识也没关系。我是万俟琮,万俟卓派来接手的执行总裁。顺带一提,我爸把他的股份全都转让给我了。”
我抽出肘间夹着的文件夹,在他们的注视中走到最里面的主位。
“我们需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我往后扯了一下转椅,坐在沙发椅里,“希望我们的磨合期不会太久。”
最左边第四位男士哼的笑了声。
“小琮总之前在郦企那么威风,到我们这里还真是抱歉呐。”
眼睛不好,对眼周过敏。尽管我近视,但我并没有戴美瞳的习惯。而绝大多数眼镜框都很丑。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里的视野都是模糊的。我虚起眼睛仔细看向说话的人,想了半晌,才从记忆里提出一个眼熟的形象。
好像我截过他的单。我暗自颔首,我应该跟他有过节。
然而他似乎误会了什么。忽然他如临大敌地看着我,整个人正坐在沙发椅里,背紧绷得笔挺。
“毕竟这是我家的公司,”我想起临行前我爸的反复叮咛,说话时带上了情绪,“我过来看看也没错。”
来之前我爸跟我反复提过:驻郦的大齐集团分部总公司,也就是简称为驻郦分总,仗着天高皇帝远,暗自没少做过小把戏。这才让大齐在郦地一直没能施展拳脚,市场发展不开。他们做的手脚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我早就对他们的小手段了然于心。
念及这里,我不免暗自咋舌,寻思着都多大的人了,还在这里跟我玩小孩把戏。
“呵,小琮总到底是年轻。依我看,小琮总可以放手了。如果小琮总真想历练一下自己,那可以把大事的处决权交给我们,而你去处理能力范围内的事。这样的分配才对大齐更好。”
说这话的人在我右手第二个座位。相比起刚才,我更能看清他的模样。他是一个穿着红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平头大耳,没留胡子。他人看起来憨厚,可一见到他,我复杂万千。
我说他怎么这么针对我,原来是我们有大仇。
这是比截了单子更致命的大过节。我直接断了他垄断行业链的奢想。
左手枕着椅扶手,我不自觉地用手撑着下巴颏。我虚着眼环顾四周,在心里暗自打量在座还有多少我年少轻狂的受害者。
“还有呢?”我说,“有意见先说,可以提。但我不一定会听。”
“毕竟大齐真正的执行人是我。驻郦分总为什么在郦地没能发展起来,其中的原因你们比我更清楚。你们觉得你们能瞒过谁?我只是来帮你们收个尾,我不希望在这个期间,我们的合作中有任何误会。”
我冲他们微笑:“但是我希望能够一切顺利,节外生枝对我们都不好。”
我叹了口气,悠然说:“还是彼此留个体面吧。”
“来之前我对大齐驻郦分总已经有一定的了解。”
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凝在我身上。我清了清嗓子,话依然说得理直气壮。
“而且我早就探究过大齐驻郦分总的弱点。换句话说,我可能是在座中最清楚我们应该改动哪里的人。”
“那是当然。”
右手边第二位冷笑:“大齐为什么没在郦地拓展市场,小琮总应该比我还清楚。”
对于这种明显公报私仇的话,我向来是充耳不闻。白手打拼的那会儿听惯了这些,我至少做得到明面上不显。
“那您也应该反思一下,”我向他提出了个小建议,“当年郦地市场还很混乱。为什么我们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而我却能反垄断您呢?”
他被噎得呛了口气。我满意地想大概在一段时间里能少了个人来反驳我的决定。
“事实上,我们必须承认,大齐驻郦分总从一开始就是有缺点的,甚至可以称之为缺陷。大齐驻郦分总在一个很好的时间点到了郦地,那时候郦地的市场还很混乱,最适合开拓领域、发展创新。哪怕保守经营,到现在也应该有不错的起色,然而眼下却是滞留原地的状态,显然跟一开始没能及时察觉缺口,填补漏洞有关。”
“小琮总,我必须打断你一下。”
这次是我左手边的人。他戴着副黑框眼镜,很年轻,却看起来格外古板。
但是他好看。我点了点头:“你说。”
“大齐驻郦分总在郦地没发展起来,是有您的一大部分原因。”
“即便不是我针对大齐,也会有别人。缺点就摆在那里,不去填补反而任它成为不得不重视的漏洞,这件事确实是最主要的原因。而且我当时不只是针对大齐,我主要的目标是和鄢川发展企业市场。甚至于我和鄢川是白手起家,却能在短时间做出远超大齐驻郦分总的成绩。这件事不该成为对我的讨伐,而是省察我们的当下。”
这是大实话。当年我根本就是无心针对大齐驻郦分总,毕竟那可是我家公司。奈何驻郦分总不能细查,一经仔细钻研我就发现不占自家便宜就是白瞎。
而且我已经够意思了。当年郦地老大头可比驻郦分总的现状凄惨多了。那才是被我和鄢川盯上的结果。
“我的想法是,既然我有了经验,目前先由我做关于大齐驻郦分总发展方向的主要决断。而在座的各位,可以提一些有建设性的建议。我会酌情采用。”
左边第三位低声说:“你自己都成教科书上的反面教材了,还敢在这里放大话。”
“教科书可没有说我是反面案例,甚至有夸赞我的成绩。我是觉得,”我笑眯了眼睛,“既然我们都算是知根知底,那为什么不可以承认我的实力?毕竟我对于郦地发展的策略也深有研究。”
他没再说话了。
全因为在座的人基本都清楚我的手腕。
手表来了个消息,上面是王清的来电显示,很快就灭了。我不自觉皱眉,双手摁着桌边,就此站起身。
“就先这样。详细的我之后跟你们说。散会吧。”
继而我立刻拿着文件夹走出会议室,同时拿出手机播出王清的电话号码。
电话即刻就被接通了。
“怎么回事,”我打开扬声器,顺便倒车出库,“你现在在哪里。”
“请问——”
对面并不是我熟悉的声音。接通电话的人是个嗓音沙哑的男生,我仿佛能透过听筒看见他吐出的烟雾。
“你是谁啊?”
“现在王清怎么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们在哪里?”
“哦,刚刚我们玩儿了场游戏,王清输了。本来惩罚是让他跟早上见的第一个人告白,结果他刚拨通电话就怂了,喝了一整瓶麦芽啤。”
我顿了顿,想到王清或许不是不敢,而是在乎我的感受。
“他现在呢?”
“现在他喝醉了。我们也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
男生沉默了一小会儿。那边并没有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而是管弦乐拉长了音的合奏。
“我们在慕斯酒吧的卡座,你一进门就能看见。”
“好,”我想都没想,“我去接他。”
临走前王清说学校有事,我本以为是像年级大会那样的通知。没想到他仅是要去参加部门聚会。他所在的部门都是郦地的年轻人。
年轻人放得开。而郦地人从小就是喝酒长大。对于他们来说,聚会不喝酒就失了乐趣。这和大齐的风俗截然不同。
先前听我爸提了一嘴。都是认识人,他就顺带着跟我说王清酒量不行,连饮果酒都能醉。
慕斯酒吧。我认识那里。换句话说,我闭着眼开车也能直达慕斯酒吧。那里是没有界限的地方,什么人都可以作客。以前我没少去那里,甚至我还有好几张金牌会员卡。
但慕斯酒吧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慕斯酒吧地址偏僻,除非常客,或有人带领,否则很难找到。
而且慕斯酒吧气氛不错。基本上有生意场上的,也有寻欢作乐的。每个人目的都不一样,而坐在位上却是一样的酒客。
门上挂着熟悉的紫罗兰风铃。我抬手推开门,风铃碰响清脆的音。站在门边的侍从扫了眼我身上的卫衣,没有动作,甚至懒得跟我礼貌寒暄。
于是我低头看了眼长过手掌的袖口,以及牛仔裤和帆布鞋,纳闷当下青年怎么这样不懂得舒适的时尚。不过我没有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
果然很显眼,我一眼就看见了王清。他本身就外型好看,在人群中比较突出。何况他是还唯一一个在慕斯酒吧里穿着摇粒绒长裤的人。
多费口舌不好。而我看见他正因起哄,端起了一杯威士忌。
不自觉伸出了手,从王清的肩膀上拿过了酒。我看着对面半笑不笑的青年人,垂下眼睑,抬手就将酒一饮而尽。接着我往下倒扣了酒杯,继而向着桌面甩出一张慕斯酒吧的会员金卡。
“卡里没设密码。这次算我请客,”我抬手架起王清,“你们继续。我带着王清走了。”
有个人在背后叫住我:“诶?你是王清的什么人啊。”
我偏过头,朝那个人笑了。
“紧急联系人。”
我想都不想,便这么说了。
而很没有面子的,我出了门就急切地把言辰叫了出来。因为郦地不支持酒驾,我还不想重考一遍驾照。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言辰是我在郦地最好的朋友。我们没有秘密,是可以放心交托后背的知己。
然而我没有想到他来时居然还带着盒胃炎宁。
“我其实也没喝多少,”因为之前住过院,我很讨厌冲剂药的味道,“我就喝了一杯酒,不用喝这个吧。”
言辰完全没有理我。他扭开搅拌杯的动作极其流畅,自然地倒进药粉再摇晃杯身,让冲剂溶解进温水里。
“你跟我说你喝了什么。”他问。
“酒。”
“什么酒。”
我理亏,回得难免心虚:“威士忌。”
“喝了,”他把杯子塞进我怀里,“这人我帮你架进车。”
而我茫然地看他拉开车门,把王清扔进了后车座里。王清醉意熏熏,早没了意识,就埋头在座椅里打了个酒嗝。
“嘿,他可是王清啊。”
我不满地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所以呢?”
言辰偏过头,打开前车灯,继而拧开发动机:“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说,再让我怎么做?”
“至少态度好一点儿吧。”
“我觉得我的态度够好了,”言辰瞟了眼我,“喂,给我把药喝了。”
我悄悄拉下车窗。
“把药倒了我就直接带你进医院。”
于是我把手松开,车窗倏地一下子弹到顶部。
因为知根知底,我没办法瞒过言辰。索性在他余光里把药喝干净。我将搅拌杯扔到了驾驶台上,杯子滚停在底部车窗。
言辰透过后车镜看了眼王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清和部门的人去聚会。王家人酒量一向很差劲,”我耸耸肩,“我帮他解决了一下应酬。”
“王家人?”
“别跟我说你不认识。”
“我认识,当然知道。不过王家人那么多,他又是谁?”
“王绍才叔叔的侄子。王家和青家共同宝贝的小少爷。我到常安以前,青风叔和王绍才叔就让我多关照他。”
“你这么照顾他?我不记得你听过你家里人的话。”
我被呛了一声,偏头看了眼王清。
“显而易见嘛……他可是王清啊。”
言辰点了点头:“能理解,这小子确实长得不错。”
“诶!”
言辰瞧了眼我:“我还不知道你?”
其实我偏爱长得好看的人。或许是因为家庭熏陶,我周围就没有长相很差的人。不是我自夸,每天早上我对镜洗漱的时候,就已经适应了和漂亮的人共同生活。王清就算是一个,他很特殊。他并没有让我想保护,更不存在专属,只是让我觉得他这样也好。
王清不善于应酬也好。王清酒量很差也好。他就是花园里的薄荷。
就好像这世界繁杂,难配他明月清风。
“不说这个了,”言辰说,“你的药准备好了吗?”
“我带了医嘱,实在不行在这里开盒奥氮平。”
“其他的呢?最近过得怎么样?”
“呦,”我奇怪地瞅了眼他,“怎么有心思关心我。”
“我是说你情绪上的。你的偏执——过度偏执好些了吗?”
“说实话?”
言辰不可置否地挑眉。
“我减药了。”
“好事啊。”
“是因为我要吃护肝片了,”我抻了个懒腰,“这次回来,我打算看看肝功能。大齐和郦地厂商不同,医生怕以我的药量突然换药反而更加损伤身体,就干脆逐步让我减药了。”
“情绪上怎么控制。”
“还能怎么控制?”我叹了口气,“心理疏导为主,让我约心理咨询师。毕竟心结应该自己解决。”
言辰笑了声:“说得挺简单。”
那可不。说得简单。要真是跟说话一样洒洒水就能解决,我也不用去住院三个月。
尽管我对亲友足够坦诚。但是对于住院的事情,我不愿和他们谈起。主要还是过程太多唬人的原因。
当时我是救护车车送过去的,先去隔壁综合院的急救室。据说当时医护人员差点给我上ECMO。在综合院呆了小半个月,又在精神研究所里半个月被迫卧床静养。
主要是被来来回回绑在床上这件事太丢人了。尤其有一段时间里,我是靠营养液供给活下来的。所以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跟家人说,知道详情的只有言辰这帮朋友们。
而言辰突然说:“你猜猜,我接到你电话时正在干什么?”
我愣了:“不知道。”
“我正准备给我妈过生日,”言辰虽然这么说,语气里有掩盖不了的烦躁,“我跟她冷战了一个月,刚准备找个台阶和解。”
“喔,”我往车座里缩了缩,“真是很抱歉。”
言辰是单亲家庭。而在言叔叔举办葬礼时,言辰还很小。言夫人就接手了家里的所有产业,独自拉扯言辰长大。不过言辰和家里人关系一向不好,他跟言夫人到后来都成了客套三分就无话可说。
可我知道他们还是互相关心着的。毕竟血浓于水。
所以听到言辰这么说,我久违地感觉到良心不安,道歉也真情实感。
“算了。本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言辰看向我,“有什么打算?”
“我要回家,送一下我们。”
“真就不客气。”
“跟你还用客气?”
“还是那个地址。”
我瞅了眼言辰:“你想问什么。”
“为什么不把那房子也卖了。”
“凭什么啊?那房子可是我付的定金,相当于我买下来的。连房产证都是写的万俟琮。再说了,我总要在郦地有一个家。”
言辰用余光扫了眼我:“真放下了?”
我沉默了许久,静得仿佛只有呼吸声。
“我和鄢川之间牵扯了太多,不是一句放不放下能解决的。但我不能一辈子活在那些事情里,”我换了个姿势,抱臂倚靠。着车门,“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了。而且面对的事情也不一样了。我觉得,我也没必要纠结于这些。”
“放不放下,那都是发生过的事,”我说得很轻松,“不过我依然很生气。即便哪场官司我胜诉了,但是被鄢川忽悠了那么久真的很烦诶。”
言辰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笑什么笑啊。”
我嘟囔着,不自觉蜷缩起身体。
“诶?我就乐了一下,你怎么老多想呢。”
言辰没有注意到我。眼看公寓在眼前,我调整呼吸,尽量躬身护住胃部。
刚看见家门,我立刻说:“开门。”
言辰感到奇怪:“身体不舒服了?”
“把门打开,”我的额头碰在车窗玻璃上,“我晕车了。我不想让我的爱车受伤,我这才刚见他一天。”
言辰心领神会,立刻摁开副驾驶处的车门。抢在事态不可控以前,我及时跳下车,撑着墙壁吐得浑天黑暗。
“还好吗?”言辰在我旁边问。
尽管虚弱,我仍然回他:“你觉得我像是还好的样子吗。”
接着我把钥匙扔给他:“我这次回来带了药。帮个忙。”
言辰接过钥匙,什么都没说,转身扶着王清进了公寓大门。
“你家还有只猫?”
本来仰躺在沙发上。听到言辰的问话,我一撩盖在眼皮上的热毛巾,偏过头看向言辰。而言辰在我家待久了,反客为主地拉开椅子,探手抱住了王清的那只小猫。
用了仅剩的理智去思考,我继而偏开目光,继续盖着湿毛巾在眼睛上。
“那是王清的猫。”我说。
言辰拉长了尾音,像是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言辰告诉我:“它看起来很饿。”
“可能是王清回来的晚了,没有给它喂吃的,”我朝着橱柜的方向虚指,“猫粮罐头在那里。你打开一罐来喂它吧。”
“这就是你求人的语气?”
“请,”我加重了话音,“帮我喂一下小猫,谢谢。”
橱柜被拉开,发出一串撕扯的声响。接而是罐子被撬开的砰声。无需睁眼,我闻到了猫粮罐子的鱼腥味。
言辰轻快地回:“不客气。”
王家人酒量不行,但是酒品好。王辰倒头就睡,也没有借着酒劲大发酒疯。我还是没有抬眼,又嗅到凑近面前的汤药味道。
我揭开了眼前的热毛巾。
言辰给我端了一小杯胃肠安冲剂。
“喝了它,”言辰倚着沙发背对我说,“至少对你的肠胃好。”
我接过杯子:“你觉得对我有用吗?”
“总比没喝过要好,”言辰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而去看着小猫,“你总不想在医院见到鄢川吧。”
想了想他说的那个场面,一时间我居然觉得毛骨悚然,故而干脆地一口把药闷了。
接着我又想不通。
“为什么我在医院会联系到鄢川啊?”
言辰嗤笑:“这还用说么。你记得你的首位联系人是谁吗?”
“诶?好问题。”
其实我是忘了的。在言辰的怂恿下,我诡异地想要顺着他而摁下首要联系人。而却在最后转了个弯,把王清的联系方式做了新标记,归位第一联系人。
言辰哑然失语。我晃了晃手机,不免骄傲地对他说:“这下子就没办法拨错了。”
“王清被你安置到哪儿了。”
我仰头问言辰。而言辰走过来,抱着吃好了的小猫,抬手一拍我的前额。
“客卧。这不是你告诉我的么。”
“哦,”我摸了摸我的脑门,“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喝酒了。现在我的酒量不行,不比当初。”
“就你还当初。当初能把自己喝进急救室的人也没有几个吧。”
“还能好好说话么。怎么你也爱有事儿没事儿刺我两句啊。”
“这是事实。这个你总要承认,你在这方面可不能抵赖。”
“我也没想抵赖。行,行,行,”我摆了摆手,“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言辰好奇地倚了过来:“不过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居然肯拿自己的会员卡给他们结账。你这算是直接把卡送给他们了。要知道慕斯的会员可不好搞到手哦。”
“再不好搞也有门路,”我抬手把毛巾递给他,“而且慕斯的会员放在我手里也没有用了。我不缺拿一张。”
我自豪地扬起了鼻子:“我有很多很多张会员卡。”
言辰哑然失笑。
“是,是,是。”
他就跟在哄我一样地连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