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遇》沈叶舒

8、比赛

　　放学后，江沁按照贺斯说的地点去坐车，恍惚间竟然看见了校园论坛上一直霸占榜单的余望。他怎么在这里？江沁看了一眼，正好公交车到站，江沁收回目光上了车。
　　车上人很多，大多都是刚下班的上班族和学生。江沁往里面走了走，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抓住的扶手，公交车摇摇晃晃，不晕车都快被摇晕了。
　　江沁一坐公交车就会有种失重感，好像从小就是，江沁强撑着，忽然觉得身后站了一个比自己高很多的人。江沁警惕性一下提高，站得笔直。也不知第几站了。
　　朦胧中有股沁香，类似于薄荷味，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江沁觉得这个味道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还没想过来，味道就消失了，身后的人也好像走了。
　　终于熬到下车，江沁顺着贺斯说的来到一个小巷子，进入巷子，里面是一块不大的空地，右边有水泥梯，江沁站在空地上，看见坐在梯子上的一个女生，手里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画着画，许是太入迷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来了。
　　江沁看清女生的第一眼就被惊艳到，如果说江沁自己是呆系美女，而这位女生便是和她母亲一挂的清冷系。
　　江沁走上台阶，坐在女生的旁边，看到她画的画更为震惊，平平无奇的景色却被笔墨渲染成一幅梦幻黄昏图。
　　女生停下笔，看了一眼江沁，只是一眼，江沁就觉得她的眼神带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像是一种迷香，让人陶醉。
　　江沁回了回神，露出微笑，“你好，我叫江沁，三中的。”
　　女生也微微一笑，放下画笔，“你好，许静渺。”
　　江沁刚听贺斯说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女生应该很安静，确实，人如其名。
　　“我知道呀，一中的学霸姐姐。”
　　许静渺笑笑，“有什么事吗？”
　　江沁可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姐姐的甜妹。
　　“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我觉得你长得好漂亮呀。”江沁实话实说，脸上红红的。
　　许静渺取下画纸，送给江沁，“可以。”
　　后来江沁和许静渺走在街上，江沁执意要送许静渺回家，边走边说，可能到北道这么久，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姐姐，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在这里画画？”
　　许静渺嗯了一声，眼底有一丝的悲伤，但转瞬即逝。
　　“那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吗？”江沁本意只是帮贺斯要到她的电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
　　“可以。”
　　送许静渺到家后，江沁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了，匆忙记下电话。回家的途中，江沁讲电话发给贺斯。
　　看着天边的黄昏，又摸了摸背包里的画。

　　——
　　“斯爷，你和江沁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呀。”曲琛还是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
　　贺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他转过头看曲琛跟看傻子一样，“你说呢。”
　　曲琛一脸懂了的样子，江沁今天起来的比较晚，来的时候刚好掐准点到班，坐下后翻来英语书记单词，完全忘了要跟贺斯汇报了什么了。
　　“诶，沁，听说学校马上举行一次跟一中的篮球比赛，还有拉拉队，现在正在招人，你去不去。”安束曦趁老何还没进来转过来问江沁。
　　不出意外，江沁不去，但这次不一样，安束曦干脆转过身子，“沁，你听我讲，这次性质不一样，毕竟是跟一中，一中也有拉拉队，万一人家的拉拉队成员比过我们，我们岂不是丢了脸面。再说级花校花都去。”
　　江沁淡淡的看着安束曦，“可是跟我没关系诶。我没时间，马上要竞赛了。没空去。”
　　安束曦还准备洗脑江沁，“安束曦上课铃都响了，往后面说什么呢。转过来！”老何悄无声息地站在窗口。
　　安束曦只好撇撇嘴，等中午再继续洗脑。
　　早自习下课后，第一节课是老何的，他一进来，讲保温杯交给第一排的学生去接水。咳嗽了几声。“说一件事，马上学校讲举行校与校之间的篮球比赛，体育委员重视起来，每个班选三名去训练，我们班必须保证有两个人留下来。拉拉队的事由文艺委员胡雪来负责。同样选三名。”
　　一说完，班里开始沸腾，“我去，听说是一中，咱不得把他们打趴下。”
　　“放心，我们班有斯爷。”
　　“雪雪，我要参加，美过她们。”
　　“……”
　　老何喝了一口水，拍拍桌子，“闹什么闹，物理书拿出来。”

　　——
　　下课后，贺斯继续睡觉，江沁一直被安束曦洗脑，“我真不行。”
　　“没事，又不要很难的动作去吧，沁沁就当帮我。”
　　“安束曦，你再说一句把你扔出去。”贺斯开了口。“吵死了。”
　　江沁其实竞赛与拉拉队的事根本不冲突，但是她从搬家后就没再参加过这种活动了。
　　“沁妹儿，5班的情书。”蒋峰丛拿了一堆情书给江沁。江沁皱眉。“？”
　　“我的？”
　　“对啊，哦，他们说一定要看。”江沁打开情书，一段油腻文字。“谢谢。”
　　“有人给你送情书你跟他说谢谢？”贺斯坐起来，看着她手里的一堆情书，笑得妖媚，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江沁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不然说啥？”
　　“傻。”
　　贺斯拿着球去篮球场了。后面，江沁还是被安束曦填了报名表。
　　物理竞赛在渝市举行，贺斯和江沁三天都不在学校，比完之后回来，俩人都在不知情下进入了训练班。
　　拉拉队一共11人，江沁回来，拉拉队已经开始在选C位了，队长是1班的唐灿。
　　安束曦每天都来陪江沁，最后江沁被选为C位。
　　班上的“金童玉女”绯闻已经开始传遍整个学校了。原因是每天贺斯训练完后的都等江沁一起回去，还给她带吃的之类的。
　　当事人根本不知道传得这么火热，还是有一次排练完，江沁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水，回去的路上听见有人说，“这不是火箭班的玉女吗？两瓶水应该是给斯爷的吧，他俩也太配了，成绩也好。甜疯了。”
　　那天回去路上，贺斯送她到楼下，江沁让贺斯等等，塞给他了一幅画。

　　——
　　篮球赛如约举行。
　　还没有开场时，贺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不经意地笑了出来。笑容似照进篮球馆的阳光般，迷人刺眼。
　　江沁换好服装，不好意思地坐到固定的位置。曲琛一群人，直接尖叫起来。“沁妹妹！！！为你爆灯！！！”
　　“斯爷快看，沁妹妹这装扮，化了妆更好看了！！”蒋峰丛突然发现贺斯的眼神根本没在这里，或者说心思都不在。
　　9点半，拉拉队开始表演。
　　江沁站在C位，看着全场的观众，有些紧张，但是当音乐响起，江沁立马进行表情管理，那笑容直接迷倒在场的“男粉丝”。
　　”沁姐！！我女神”
　　“腰好细我去。”
　　“老婆，好漂亮！”安束曦直接叫了出来。
　　坐在角落里戴着帽子的人，在表演结束后离开场地。
　　江沁回更衣室换下服装，随口问了一句，“贺斯第几场？”
　　“好像是第二场吧。”
　　“嗯。”
　　江沁出去透透气，她太紧张了，不过挺开心的。脸上的汗滑落下来，她看到熟悉的身影靠在角落的栏杆处。
　　“余望？”
　　那人看了过来，“嗯。”
　　江沁对他实在太好奇了。
　　“你不进去吗？”
　　“没兴趣。”
　　江沁走了过去。帽子下面那双眼睛看着江沁，“你不怕我？”
　　江沁笑笑，“为什么要怕？”
　　余望扯嘴笑了笑，“挺好。”
　　俩人站在这里，都没有说话，直到第二场篮球赛开始，江沁准备进去，走之前终于看清了帽子下他的脸，有一道不深的疤，应该是最近划的。
　　“你脸怎么了。”
　　余望顿了顿，“他比赛开始了。”
　　“嗯。”
　　“你不去吗？”
　　江沁没回答，走了。
　　余望眼里情绪有一丝的变化，随后冷笑一声，双手搭在栏杆上。
　　没一会，江沁又上了天台，余望依旧站在那里。天台上有几把破旧的椅子，不过勉强可以坐。
　　“余望。”
　　余望看到江沁的那一刻，愣住了，眼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你坐下吧，你太高了。”江沁往椅子上放上一张报纸。示意余望坐。
　　余望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乖乖地坐下了。
　　江沁拿出刚去医务室找老师要的碘酒和创口贴。
　　“你过来点，我够不到。”江沁很认真地在弄碘酒。
　　余望竟真的过去了点，当棉签触碰到他脸的那一刻，余望望着江沁，她眼睛里太纯净了，太干净了。
　　江沁把创口贴给他贴上后，余望才缓过来。馆里正好响起第二场结束。
　　“你。没看到。”
　　江沁把包装装进口袋里，“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