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朋友了》熊三鹌鹑

39、偶遇

　　“这是什么？”

　　牧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穿着的铜钱饰品。

　　“这么多天一直打扰你睡觉，给你的赔礼，昨天早上一直听见你在念叨铜钱，就出去找了找。”

　　睡觉倒是没怎么打扰，牧青这几天都能一觉睡到自然醒，丝毫没被打扰过。不过铜钱？牧青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季风把陈衔两个字给听错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但是这礼物送的也不太对劲吧。

　　“你知道趁人睡觉的时候给人带这种东西很变态吗？”

　　手上的红绳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缠绕在了一起，牧青扯了半天，硬是没有松动的迹象，反倒是把手腕勒出了几条陷入了皮肤的勒痕。

　　季风靠坐在一旁的矮柜上，一边看着牧青，一边举着手机，像是在拍摄着什么一样。

　　“最后一天了，带着呗，回去了用剪刀一剪就好了。”

　　这玩意儿取不取下来另说，但这也太诡异了一些吧，牧青有些愤恨地瞪了季风一眼，谁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摸到自己身边来给自己带上的。

　　不过带这个的动静，自己居然没醒？牧青很确定，自己睡觉的时候双手从来不会离开被窝的。如果要给自己带上这玩意儿，起码得掀开被子，或者是撑起自己的手。

　　“你昨天带这玩意儿的时候我都没反应吗？”

　　季风背着身子，收拾着行李，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回答牧青的问题。

　　“没有，你睡得很好，所以很听话。”

　　说实话这几天的旅行下来，虽然季风一直跟着自己，但牧青对他的观感其实还不错。可是这到最后一天了，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起来了呢。

　　听话这个词儿，怎么也不能这么用吧。

　　牧青的窗外是大太阳，陈衔的窗外却已经下起了雪，醒来一打开窗帘，就看见大片大片的雪纷纷扬扬地往下落着。

　　今天是注定会见到牧青的一天，陈衔看着宋沫拉的同学会的群聊里牧青的头像，心里翻涌起一些事情，连带着将整个人都往下拉扯着一般。

　　他并没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即便是在陈楚易的建议下读了这么久的书本，却还是没能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和牧青之间的问题。

　　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就是很容易横在俩人中间，陈衔现在也不确定自己这次看到牧青，是会和上次一样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不会再有起伏，还是什么别的。

　　‘下午要一起去吗？’

　　翻看最后一条语音聊天的消息，陈衔才意识到他和牧青已经两周没有说话了。但很奇怪，也许是因为没有见面的缘故，这回并没有上次难熬，就好像要憋什么大招一样，等到陈衔放松警惕后再冲出来，打破他的屏障。

　　发出消息到准备出门，大概过了三个小时，陈衔没有等到牧青的消息。这种情况并不常见，牧青虽然不爱与人相处，但哪怕是他最讨厌的人，他也会礼貌地回复一句话的。

　　等于这次自己冷静还把人给冷静丢了是吗？陈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索性把手机丢到了一边，不再去死等那条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现身的消息。

　　不过陈衔没想到的是，许久没见的牧青，会和别的人一起出现在小区楼下。

　　“都回来了，不用再跟着我了吧。”

　　牧青接过司机师傅帮忙拿下来的行李，对同样下了车候在一边的季风表露了自己的不解。

　　在海南的时候，季风那点小借口他还能勉强接受，这怎么回来了还像是要缠着自己不放的样子。

　　“我送送你啊，大家都一起走，就你一个人不太好吧。”

　　“你现在离我远点，就是对我好了。”

　　季风拿着牧青的行李，没有归还的意思，眼睛却越过牧青看向了别处。

　　“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啊。”

　　牧青几乎是在季风话音落下的一刹那心慌了起来，他不害怕遇到家长或者什么认识的人，他唯一怕遇见的，只有陈衔一个人。

　　至少在真要见面之前，他没做好这个准备。

　　回过头的时候，牧青没敢抬眼，只逼着自己直视前方，避免着与那人的对视。但是余光已经完全告诉了他，那个倚在小区门口，皱着眉头的人就是陈衔。

　　这样的见面很微妙，身边总有朋友的陈衔孤身一人，而一向没有太多人际交往的牧青身边却有了新人，还拖着行李箱。

　　陈衔曾在姜自的朋友圈里见过季风，也知道姜自他们这几天去了海南，现在看来，牧青也去了，只是没有告诉自己而已。

　　“你真的可以走了。”

　　牧青抢过季风手上的行李，语气已经有些愠怒，这回季风倒算是识相，顺从地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一步。

　　在俩人距离不过五步的时候，陈衔看见季风举着手，往他的方向招了招，手腕上还带了一根串着铜钱的红绳，看向陈衔的表情也是非常欠揍，就像是要故意挑衅一下一般。

　　“你为了这个人还可以不回我消息是吗？”

　　滚轮的声音停了下来，陈衔与牧青也终于对上了眼。

　　“刚在坐飞机，手机昨晚没充电。”

　　陈衔知道牧青没有说谎，但他这会儿却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

　　他想问问和他一起回来的人是谁，为什么自己不在的时候，牧青就像是立马找了一个代替品一样，还能接受和这个人一起出去旅游。

　　只是陈衔还没有这个立场。

　　“我先走了，记得早点来。”

　　陈衔帮牧青把行李提过门槛后便把手揣回了兜里，刻意地没再回头地走掉了。

　　你等等我，我很快，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这句话堵在牧青的喉头，到他转身发现陈衔已经上车了都没有说出口。有些无奈又有些难过的牧青只能垂着头，一路走到自己家门口，用钥匙打开了门。

　　家里没有人，陈列和自己离开前还保持着一致，可能只是出门了而已。牧青将行李箱推回房间，有些心累地倒在沙发上，给自己手机充上了电。

　　电视旁的相框里原本装着的两个小男生，已经被替换成了牧青的父母和一个婴儿，牧青望着它，就像望着一个黑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