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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问渠那得清如许(2) ...

  •   重阳狩猎将近,陆蔽婴又因着这身伤总是反复无常,太子无奈之下只好留她在东宫中休养,反倒是秦非玉在重阳狩猎上大出风头,拔得头筹。
      秦非玉虽不是第一次参加重阳狩猎,可圣上拿中秋宴上平亲王献的那把重弓为头赏,卢镇青这可就来了兴致,秦非玉一见连卢镇青也这样卖力,更是拿出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一箭双雁,引得太子连连侧目。
      太子勒马,招映礼来耳语几句,映礼也一身骑装,在马上坐得稳当。这边太子才策马离去,映礼清澈的声音格外吸引人:“沈先生,这位红衣姐姐是哪位郡主吗?”
      沈憬途也骑着马,倒是不怎么精于射箭,只是随着圣上和这几位年纪小的公主皇子逛着,沈憬途略一沉吟,道:“有此气概胆识者,应当是秦老将军那位宝贝千金,秦非玉小姐。”
      映礼笑道:“原来是秦家姐姐,去年秦家姐姐在篝火前舞过《剑器行》对吧?”
      秦非玉此时忽然勒马而来,爽朗笑道:“只可惜我学艺不精,附庸风雅,一剑挑了后面一个营帐。”
      映礼笑道:“姐姐巾帼不让须眉,是当朝女子之楷模,映礼十分佩服!”
      “公主若想学,我可以教你。”秦非玉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儿形状,颇有些可爱。圣上也注意到秦非玉,道:“秦家女儿竟也出落的这样标致,不知可许了人家?”
      秦非玉有些羞赧,行一礼后,只摇摇头:“非玉只想嫁给这世间的英雄!”
      圣上笑道:“朕的皇儿个个都是英雄,秦家女儿倒是一个也没有兴趣?”
      秦非玉道:“非玉不愿嫁给皇家。”
      这一句虽掷地有声,可在场的人一时都寂静,只听见偶尔传来两声虫响,无人开口。
      映礼嘟起嘴道:“皇爷爷……映礼饿了。”
      圣上命令随行的人去开席,也无人再接这句话。
      此时秦非玉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时有些懊悔,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圣上设圆桌,一桌人说话聊天倒也亲近了许多,忽然圣上问道:“那位陆侍画为何不见人影?”
      太子有些尴尬,笑道:“说来也是不巧,那日秦小姐在街上策马,结果撞到蔽婴,这不,在家养伤了半月有余,就是不见好。”
      秦非玉一脸不好意思,卢镇青却转了话题,赞道:“姑娘实在女中豪杰,在下这狩猎是比不过她了。”秦非玉嘿嘿一笑,气氛更是融洽,侍卫点了几人狩猎的数量,那一把弓也就赐给了秦非玉。
      这边按下不表,陆蔽婴虽留在东宫之中,因着她一身伤势,又是重阳佳节,监视她的人也松懈不少。
      她在园子里溜达,忽然见一位鹅黄裙装的女子立在前面,看身量倒像是决明。
      陆蔽婴掩住心中疑惑,走近笑道:“决明姑娘没有和殿下……”
      话音未落,那女子回眸笑道:“陆姑娘可还认识我?”
      女子与决明生得九分相似,可周身气质却是决然不同的。只这么一打量便也知道——这是梁王身边的浅明姑娘。
      “蔽婴怎么会忘记,若非那日多亏姑娘,蔽婴未必能活着走出襄城。”陆蔽婴行一礼,脑中划过无数想法,最终随着浅明一声轻笑消弭。
      “我若记得不错,那日沈先生从襄城带走的姑娘分明是陆绣茵,而非陆蔽婴。”浅明跛足向前,扶起她,“陆姑娘那日,真的想走出襄城吗?”
      这两句话的意思,陆蔽婴一时不敢深究,更是疑心浅明到底是梁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
      若是后者,梁王身边的局设得未免太大,更不会只为试她是否忠心。可若是前者,想必是要从她这里策反……
      但她句句直至要害,陆蔽婴不可能一辈子都是陆蔽婴。
      陆蔽婴略一思忖,道:“陆绣茵永远都是陆绣茵,可未必要借助浅明姑娘。”
      浅明也没有旁的话,只是说:“姑娘可以有很多条路选择,浅明只是告诉姑娘其中一个可能,也是绝不会输的赌局。”
      “哦?”陆蔽婴有些兴趣,浅明却不再细说,只道:“陆姑娘布衣中来,自然知道什么是布衣之人想要的。而梁王殿下一心所求,与姑娘无二。”
      “我想听听那位殿下的筹码……和条件。”陆蔽婴轻声说着,这样一句话都摇摇欲坠,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可浅明听得分明,笑道:“殿下会让姑娘用陆家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着,也会给姑娘需要的一切荣耀。”
      “姑娘只需要让东宫尽可能地信任自己,尽可能地信任自己的一切。”浅明声音细细柔柔,如同一片羽绒落在耳畔。
      陆蔽婴又问道:“该如何联系你?”
      浅明摇摇头:“姑娘无需联系我,东宫也会把对你的信任昭告天下。”
      这句话多么讽刺……陆蔽婴纵然笑不出声,也拼命扯扯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陆蔽婴几乎是失神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直到婢女再来为她换药,才堪堪回神。
      太子他们要到明日才从草场回来,这边篝火亮起,颇为热闹,陆蔽婴却是一夜无眠。
      这一夜梦魇,陆蔽婴的伤却没有再恶化。高烧似乎也不再反复,天不亮她便起床捻针。婢女有些惊异,陆蔽婴笑意清浅:“往后天气转凉,我想赶紧为郢允映礼多缝几件冬衣。”
      东宫的轿辇行至门前时,陆蔽婴已经领着侍从们在门口候着了。侍画虽是虚职,却也是太子身边亲自伺候的人,陆蔽婴一入东宫,要么水土不服,要么一身伤痕,面儿上没人说道,可到底食官家禄,该做官家事。
      “蔽婴恭迎殿下回宫。见过诸位公子。”行礼后,一边命令人把东西搬回,一边引诸位前去厅堂暂歇。为首的沈憬途见陆蔽婴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讶异道:“梧华……”卢镇青拉拉他衣袖,低声道:“殿下还在。”
      二人也无话,一同入厅堂随东宫用午饭。
      太子见陆蔽婴如此风华,朗声道:“决明你就好好歇着,这里有蔽婴。”
      决明仍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听见这话,便欠身离开。
      陆蔽婴薄施粉黛,衬着杏黄色秋装,更见几分秋霜琨玉之色,沈憬途眉心微蹙,见她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的人,担忧更甚。
      他从未注意到梧华这般明眸善睐,这样的风华的确吸引人……不过短短几日,她为何……?
      映礼看在眼里,却是嫌恶不已。终于露了些狐狸尾巴,她必然知道这女人进了东宫,就不是什么清风霁月的画皮。低头嘱咐郢允离她远些,郢允有些困惑:“为什么啊?陆侍画博览群书,郢允还需多多请教呢。”
      映礼听了更是作呕,冷笑涟涟:“你还小,容易上了坏人的当!”
      席间没有什么觥筹交错,都是些解腻的素食小菜,倒是颇为用心。卢镇青说吃不惯这些精致小点,借口去园中散步,太子也就允了。
      陆蔽婴又去小厨房招呼着菜肴,却迎面撞见卢镇青。
      “卢将军可有什么事?”这里并不是什么赏景的地方,陆蔽婴猜的出他的来意,也没有打算逃避,只挥手让身边的人继续做事,静静听他说着。
      “我倒是想知道陆姑娘这是何意?”卢镇青平静注视着她,她一笑:“正如将军所见,想必也是将军所愿。”
      卢镇青希望她乖乖听太子的话,这不假,可不是至沈憬途于这样进退维谷的境地。
      卢镇青和沈憬途本打算,陆蔽婴若是消极对待也就罢了,太子失了兴致,自然会放她离开东宫,那样他们二人都会得偿所愿。可最怕陆蔽婴真正担起了“侍画”一职,一味想要取代决明,像以前那些拼命想要挤掉霍夫人的人一样,爱慕虚荣,又不自量力。
      这一切,陆蔽婴是知道的,沈憬途也和她说过无数次,可是为什么……?
      陆蔽婴只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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