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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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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商业街坐拥着凡城最大的购物中心,这里的消费高得惊人,每年为凡城带来的财富不计其数。
浮玉是一点儿没客气,某贵公子手里提满了购物袋,跟着她在各式各样的店铺里进进出出。
她好像永远不知疲惫,对什么都感兴趣,琳琅满目的商品她每一个都要看一眼。而完全享受不到购物乐趣的傅京泽每每只能和同样为人形置物架的男士们坐在软凳上等待。
我为什么坐在这里,男人不禁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件好看吗,京泽?”
女人在他身前转了个圈,裁剪得体的裙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婀娜的曲线,赏心悦目,她飞扬的神采是如此耀目,无人不为她驻足。
“好看。”青年点头。
如果等待的是如此风景,似乎又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喜欢你的诚实。”
她眉欢眼笑,转身又进了更衣室,傅京泽无奈,转而取了张卡递给导购:
“她试过的都包起来,寄到人甫路一号。”
大单说来就来,把导购高兴坏了。
“先生,你对女朋友可真好。”
“不是女朋友。”
导购一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听傅京泽淡然地纠正道:
“现在还不是。”
手里的购物袋越来越多,虽然对傅京泽来说并不重,但着实累赘,趁着女人在看包,他去一边打了个电话,让司机来拿东西。
回来时,却不见那道倩影。
男人立马拨通她手机,铃声却从他手中的女士包里响起,他焦急地抓住一个导购,“刚才在这里的女士呢?”
“有人找她,她们往那边走了。”
那个方向……他追了过去。
消防通道里积累着厚重灰尘,寻常无人涉足。
浮玉打量着眼前的老熟人,道:“你找我,是想说什么?”
“你混得可真好啊。”
女人这样说着,满目艳羡,她同样穿得漂亮,但那料子完全没法跟浮玉的比,这让她如何不嫉妒:“你飞黄腾达了,就忘了老朋友吗?”
她发现傅先生很久没来星期五,问了一圈,才知道这个最大的金主结婚了,昨天看到报纸,图中那个挽着傅先生笑得如此幸福的女人,竟然是浮玉!
浮玉!凭什么!明明她们都是最低贱的舞女!凭什么浮玉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她却只能在臭水沟里待着!
“春晓,我不欠你什么,再者,我们也算不上朋友吧?”
浮玉当然没有忘记眼前的人,她还在星期五工作的时候,春晓是她们的领舞。因为每次都在岗位上呆不长,也无意去融入同事们的圈子,所以工作了小一年,和同事的关系一直很淡。
春晓忽而诡异地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她警觉后退,却看见往日一起工作的几个舞女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手里拿着玻璃瓶。
是浓硫酸!浮玉转身就跑,却被春晓死命拖住,她的笑声像是在尖叫,癫狂又恐怖:
“毁了你这张脸,傅先生就会回到星期五了!”
“浮玉,是你非要挡我财路!”
浮玉用尽力气,才躲开扑面而来的腐蚀性液体,刺激性的气味挥发开来,她一边去掰春晓的手,一边说:
“你们疯了吗,这是在犯法!傅白回去又怎样,你们还能在监狱享受吗?!”
这句话显然令姑娘们理智了些,有人退缩了,但仍有人扬起里的玻璃瓶大喊:
“只要能毁了你,坐牢我也甘愿!”
如此极端的嫉妒心不可理喻,眼见着瓶口对准了她,浮玉抬腿一踢,硫酸在空中划落,扑了个空。
不幸沾染的衣摆瞬间焦黑,空气越来越刺鼻,她顾不上屏息,努力挣脱。
春晓常年练舞,力气很大,她死死扣住浮玉的手,怎么都挣不开。
眼见着硫酸再次泼过来,忽然,门嘭的一声震开,十几个购物袋全飞了过来,挡下扑面而来的硫酸。
“京泽!”
“屏息。”
青年三两下就撂倒所有人,玻璃瓶碎了一地,他拉着她逃离,视线将女人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
“有没有受伤。”
“我好着呢。”她往后看去,神态萎靡:“可惜了,今天的战利品。”
“命都要没了,还在乎这个?”
浮·爱财如命·玉理直气壮:
“这么多钱,都够买十个我了。”
青年挑了挑眉:“那我出万倍,可以买一个你吗?”
“你在想peach。”
浮玉推开他,慢条斯理整了整衣着,拿起包道:“我去补个妆,乖乖在这里等着哦。”
转过身时,那张脸面无表情,若有所思。
她本以为梦境预兆着火和燃烧,还特地随身携带了灭火器,没想到原来是浓硫酸。
大意了。
注视着女人远去时袅袅娉娉的背影,傅京泽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保安队就把还昏迷在安全通道的罪犯们抓了起来。
十分钟后,待浮玉出洗手间,准备处理刚才的意外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经厉了这么一遭,浮玉已经没了购物的心思。
两人回到傅家已经是下午六点,意外的是,傅白竟然在家。
浮玉的印象里,这个男人总是晚上八点才回来,所以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时,着实有些惊讶。
“玩得开心吗?”傅白温声道,完全无视了另一个存在。
女人亲昵地靠在男人肩膀上,说:“开心,不过还是看到你更开心。”
温柔小意的模样令傅京泽冷嗤一声,他坐到两人对面,大咧咧地翘起个二郎腿彰显存在感。
“京泽,你的礼仪呢。”傅白凝眉道。
“礼仪?”他怪腔怪调地重复这个词,嘲讽而鄙夷:“我可比不上某些人克己守礼,可惜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身后暮色渐沉,男人轻抚着浮玉的长发,青丝绸缎般在指缝间滑落,柔软的馨香飘散。
“五年,我以为至少会有点长进,你让我很失望。”
“你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这对父子俨然存在着尖锐的矛盾,以女人的第六感,浮玉猜测,这个矛盾的中心,可能离不开一位重要的女性——傅白的前妻,傅京泽的亲生母亲,柳玉蓉。
十五年前,傅京泽九岁,柳玉蓉惨遭车祸,当场死亡,这件事在当时的凡城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都争相报道。车祸的原因众说纷纭,普遍认为是傅白的情妇买凶杀人。
浮玉倒是觉得,这里头恐怕没这么简单,不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啊,从不多管闲事。
翌日,清晨。
和往常一样,浮玉醒来的时候,傅白已经去上班了。
钟表指向八点,女人换了身运动服,走进健身房。傍大款不是轻松的事情,她在身体上向来舍得下功夫,天生的美玉同样需要精心雕琢。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健身房里,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说陌生似乎也不太恰当,浮玉见过他一次,那个绕花园跑步贼快的神秘保镖。
见她进来,对方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夫人。”
毫无疑问,这是个魁岸的男人,肌肉虬结,肤色古铜,强壮的身躯如希腊的英雄雕塑,汗湿的沟壑更添狂野的性感。
混血的面容,挺鼻丰唇,剑眉星目,那双幽冷的茶眸注视着你时,有种被猎人锁定危机感。
经历过战场的浮玉一瞬间便察觉到,这位混血男士有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锐气。
“怎么称呼?”
“丹尼尔。”
“早上好,丹尼尔。”
她暗暗吐槽他给的假名烂大街,不再多言,开始小跑热身。
少顷,傅京泽找过来,言简意赅:“走。”
他显然是对丹尼尔说的,后者应了一声,捞起毛巾进淋浴房。
美景在前,女人忍不住瞟了眼保镖紧实的腰臀,这个小动作没能逃过傅京泽的眼睛。
“看来某人脑袋上要有绿帽了。”
揶揄的语气实打实的幸灾乐祸,浮玉自知理亏,故作咳嗽,随口问:
“你这保镖什么来头?”
“会点功夫的退伍兵,哪有什么来头。”青年挑眉道:“怎么着,看上了?”
她停下动作,歪了歪头:“你这语气,听着还挺期待嘛。”
“哪能啊。”
傅白一笑,一步步欺身将她压在跑步机上。
“但我们可以玩点刺激的……夫人。”压低的沙嗓缠绵悱恻,冒犯的试探邪佞且妄为。
上扬的两个字羽毛般骚动心脏,勾起人心最隐秘的禁忌,女人眼睫微颤,不可否认,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可下一秒,她却将他推到安全距离,正色道:
“不好意思,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她神色坚定,青年但笑不语。
浴室门被推开,丹尼尔走出来,已经换上了朴素的卫衣和牛仔。
临走前,傅京泽道:“我的提议是认真的。”
他唇角微勾,眼底却是冷的。
是威胁,女人眸色渐沉。
“我的回应也是认真的。”
目送他们离开,浮玉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
室内一片死寂,她垂眸注视着掌心的指印,久久无言。明明还未开始锻炼,眉间却已浮上疲惫。
傅京泽想拉她“卧底”,而她选择了傅白,就意味着站在了傅京泽的对立面。
不,其实不论选谁,于她而言都是死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战火,迟早会将她焚烧。
现在,只能指望傅白多二十年的饭没白吃,别让她输得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