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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生死轮回命运碰触,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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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生死轮回命运碰触,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这里是哪里?
白玉堂迷迷糊糊向前方走着,周围被一团团迷雾包围着,看不清方向,也看不见半个人影。
“你来了。”
一个苍老缥缈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飘过来,环绕着白玉堂。
“谁?谁在说话!”白玉堂心猛一惊,随即转身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用找了,孩子,我就在你眼前。”话语间,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逐渐出现在白玉堂眼前的迷雾里。
“你是谁?”白玉堂警戒的打量着凭空现身的老人,胡子花白,身形偻褛,笑容和祥,眉目间却透露着点点精光。
白胡子老人拄着拐杖,笑眯眯的看着浑身竖起刺的小白鼠,和蔼的语气中流露着慈爱:“孩子,我是你的父亲。”
“放——”白玉堂迎上那张慈善的笑容,硬生生把后面那个极为不雅的字咽下去,冷笑道:“我爹早去世多年,况且他的容貌我至今都还记得,你这老头竟敢冒充我爹?耍白爷我么?”
老人笑而不答。“他真是你爹。”另一个声音,从老人的身后走出来。
“是你!”白玉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诧异的话都说不好了:“你,你不是,已经,”
“五爷,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死在铜网阵中的白影!此时她正一脸笑嘻嘻的对白玉堂挤眉弄眼:“没错,我是已经死了,怎样,你怕不怕哦?”说完还故意作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白玉堂收起惊讶,恢复那招牌傲气笑容:“笑话!你白爷爷我见过的死人比你吃的米都多!再说,活着时候你且愿为救我而牺牲自己,何况死了呢?还能害我不成?”
“我若真是来害你的呢?别忘了,我可是因你而死哦,刚死完我就后悔了呢?”白影不死心的继续逗他,难得能和她的主子这般玩兴大发的斗嘴呢!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的是傻瓜!
“那你就把我这条命拿去就是了!”白玉堂满不在乎的把头一扬,象是自己的命可以随随便便送人似的,“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五爷我从来就不喜欢欠人情,还你。”
一点都不好玩……白影撇撇嘴,随即又兴奋起来,她不就是爱主子这狂放不羁豪爽洒脱的个性么!
“你有在这跟我耍嘴皮子的功夫,还不如和我一起回去,”白玉堂面色忽然面的凝重起来,“你知不知道,展阙还以为你死了,他快要疯了。”
白影原本雀跃的笑容瞬间暗淡下来,眼睛蒙上一层无尽的哀伤,声音变得好轻好轻:“我……回不去了。”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的看着她喜怒变幻无常的脸色。
白影抬头看着他,眼神中的悲伤与凄然令白玉堂心颤起来:“因为我是真的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缕亡魂,我,再也回不去了……”
白玉堂眼睛蓦然睁大,嘴巴吃惊的无法合上,他伸手上前想去抓住白影的胳膊问清楚,却扑了个空。
眼看着自己的手从白影的胳膊中穿过,白玉堂伤痛的盯着白影,喃喃问道:“怎么会这样……你真的死了?我居然见到了你的魂,那我是不是也是死了?……”
“不!”白影连连摇头,急忙大声解释道:“你是我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保护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让你死呢?你若死了,那我的命不是白扔了?五爷,你还没死!你之所以来到这里,见到我们,是因为要告诉你一些事。等交待你完后,你就要回去了……”
“什么事?”白玉堂看着面前的那缕亡魂,心突然又一阵阵的隐痛,好像自己的亲近的人就要离开自己似的,其实他对白影,打心底来说也是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不似朋友像朋友,不是亲人似亲人,他与他应该也算有缘的吧?
白影像是感受到白玉堂心中复杂的情绪,轻轻一笑,开始娓娓诉说起她也是死后才知道的故事:“开始,我和展阙都以为你们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书中的世界,写这本书的人,也就是创造你和展昭,七侠五义等人的人,石玉昆是老先生,是瞎编乱造这些故事的。所以我才为什么说他是你的父亲,你们都是他创造的。在原著中,你的结局是惨死在冲霄楼的铜网阵中,然而,这本书写出来后的几百年来,很多书迷们,尤其是鼠迷猫迷们不愿接受这个结局。我和展阙就是其中两人。命运的安排下,我和展阙相遇相知,后来又遇见了原本死去百年的石老先生。在这种机缘下,我和展阙放弃了我们世界的所有,准备跳入你们的世界,来改变这悲惨的结局。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对你们所发生的事前因后果都知道得那么清楚了。”
白影看着已经听呆了的白玉堂,稍微停顿,又继续说道:“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代你死在冲霄楼。你不要愧疚,也不要自责,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因为在我死后,又遇见了石老先生,我才知道,原来我存在的使命就是为了完成这次救主任务。”白影忽然笑了,笑得好开心:“你知道么?原来,我居然就是画影的灵魂!难怪我会打一见到你这个名字起就被你深深吸引,拼死拼活也要改变你的命运!”
“你,你说什么?”白玉堂终于有了点反映,“你说你是画影的……灵魂?!”
“是的,主子!”白影朝惊得不轻的白玉堂眨眨眼,笑道:“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解释为什么我会如此执著的想要守护你了。你原本就是我的主子嘛!”
“这……这太荒谬了吧!”他的画影,一把剑居然也有灵魂?!
“这全是你爹说的!”白影连忙撇清关系,把责任推到身旁白胡子老头身上。
白玉堂质疑的看向身边一直含笑沉默的老人。
“孩子,没错,她说的都是真的。白影真的就是画影的灵魂,你就是她要守护的主人。”石玉昆轻点下颌,肯定了白影所说的故事,“她的任务已完成,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我之所以让你们见上一面,不只因为满足这孩子思主之心,还想告诉你不必内疚自责,时间剩下的不多了,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说吧。或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面对相谈的机会了……”
“主子,”白影的眼睛湿润了,声音有些哽咽:“画影从此以后不能再在你身边提点你守护你了,你自己要保重,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千万不能再冒无为的险了……”
白玉堂喉咙一紧,悲喜交加,喜的是他随身携带多年珍之视之的宝剑居然面对面的跟他谈话,悲的是人剑刚刚相聚相认却要分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影勉强笑了笑,恳求道:“主子,白影以后不能再陪你谈心了,可你一定要认清自己的心,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了,你本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受世间所束缚之人,所以只要你活的快乐,就算对得起自己,也了却画影我的一桩心愿。主子,答应我,你一定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答应我?”
白影的每句话字字锥心,敲打着白玉堂的心绪,他自然明白白影所指何事。嘴角一挑,给白影一个肯定的笑容:“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幸福快乐的活下去,决不亏待自己!”其实早在他在冲霄楼房顶看见杀入敌群的那抹蓝的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这次,再也不放手了!
`“谢谢五爷!”白影表情顿时放松,却又随即愁云重回眉梢,“主子,影还想拜托你一件事……请你转告展阙,就说,我要她好好活下去,如果我的离去让她如此难受,那么,就忘记我这个朋友吧……”
“我不认为这句话对他来说有什么说服力,”白玉堂不认可的摇头,在白影死在冲霄楼的时候,他和猫儿就已经这样劝过展阙了,可一点效果都没有,最后还不是打得精疲力尽后被他们俩人驾走的?
白影沉默片刻,声音低沉:“那么,就请告诉她,就说如果她无法完成我们的心愿,就算对不起我,那我死也不会瞑目!”
“什么心愿?”
“主子只管原话转告,展阙自会明白,”知道白玉堂生性多疑,在目前的情况下又不好跟他直说,只好敷衍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给她点压力,让她坚强的活下去……”
白玉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白影打断:“主子……你该走了……”
“啊……”白玉堂心一凉,感到一阵不舍,陪着他度过岁岁年年日日月月的画影,就要永远的离开他了,这种感觉,好堵心。
“孩子,走吧——”扮上黑脸的石玉昆虽不忍破坏他们的相聚,然后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他们的时间已经划到了尽头。即便有万般不舍,却不能因私相留,终究,要离别的……
发现影像开始模糊的白影和石玉昆,白玉堂忽然象是想起什么,大声喊道:“画影,我们还有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有缘——再见——”保重了……“主子,记住你答应我的!”声音消散在这浓雾中,清晰却又遥远。
直到白玉堂完全消失在迷雾中,石玉昆回头看着眼神依旧痴望着远方的白影:“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件事?”
“我怕五爷会不小心让展阙知道。”
“如果展阙知道的话,说不定她会来陪你,你们就又可以见面了,不是么?”
“我不要她陪我,”白影坚定的摇了摇头,又低下头,喃喃道:“这是我的命,我心甘情愿的认了。可她还有机会……而我,不能绊着她。”
看着眼眶已经溢满晶莹的白影,石玉昆叹息一声:“人的眼泪是执著,鬼的眼泪是解脱。孩子,你解脱了么?”
一滴眼泪由白影眼眶,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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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玉堂——”一声声热切的呼唤,熟悉又温暖。
白玉堂缓缓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神情焦急的面孔注视着自己。见他醒了,那表情瞬间闪过一丝欣喜,眉头却依旧紧皱:“玉堂,你醒了!”
“猫儿……”白玉堂挣扎着想要翻身,立刻被床边的展昭扶住。
“玉堂,不要乱动,你背上的伤势很严重,伤口还没愈合,不能仰卧。”说着就又把他按了下去,只是力度动作出奇的温柔。
白玉堂刚想使出他那倔强好强的性子,却憋见身旁的展昭青须渣面,眼睛通红,神色疲惫,一看就知道定是几夜未眠劳累所致。
“猫儿……”白玉堂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听话的趴下,头却扭看着展昭,心疼道:“为了照顾我,你几夜没休息了?”
“玉堂,你快趴好,别扯裂的伤口,”展昭似不愿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担心他的伤势。
“臭猫,怎么又不喊我白兄了?”白玉堂又露出那玩世不恭的笑脸,根本不把背上的箭伤当回事,他现在所在意的,只是从那只猫口中说出的“玉堂”二字。
明显感到扶着自己的手略微一顿,白玉堂很惊喜地发现展昭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的微赧。
“你好生休息,我去看看展姑娘醒来没有。”象是在逃避白玉堂探索的目光,展昭转身就要出去。
展姑娘?“等等猫儿!”白玉堂皱着眉,问道:“哪个展姑娘?”什么时候冒出个女的,他怎么不知道。
看见白玉堂明显不悦的表情,看来这只小白鼠还被蒙在鼓里呢,展昭微微一笑,解释道:“就是我们都认识的展姑娘。你先休息,我去去就来。”就让他先烦一会儿吧,谁叫他刚才竟敢戏弄自己。
展昭已经走出门,可白玉堂的眉宇间的凝重更深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和他们在一起的,除了展阙就没别人了。难道,展阙是个女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梦。梦中的白影,石玉昆,是那样深刻的刻在他脑海里,那样的真实,那样的令他不由不相信。
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展阙知不知道白影其实就是画影的灵魂?她们本来就是一伙来的,白影是画影的灵魂,那展阙又是谁呢?白玉堂冥思苦想,眉头愈骤愈紧,忽然脑海一个灵光,难道……展阙会是巨阙的灵魂么?展昭送给丁月华定亲的剑不就是他曾经的贴身佩剑巨阙么!
“不会吧……那这整件事也太荒谬了吧!”白玉堂使劲甩着头,想把那荒唐的想法抛出脑海。
“玉堂,你头怎么了?”展昭一进门,便看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这只小白鼠,猜到了展阙是女的了吧?这有什么好荒谬的?走到床边,伸手摸摸他的头,打趣道:“莫不是那晚伤到脑袋,头中风了吧?”
“死猫——你才脑袋抽筋了呢!”白玉堂一把拉下抚在额头上的手,“猫儿,展阙,呃,展姑娘还好么?”
“还没醒,大夫说她伤势过重,再加上精神上好像受了刺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展昭沉重地叹了口气。
“猫儿,你对那个展姑娘,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情?”白玉堂紧张兮兮的追问着,浑然不觉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展昭的手。
以为白玉堂吃味了,展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其实在玉堂昏睡这两天两夜,他想了很多。他无法想象如果那晚掉下去的是玉堂,他会不会也向展阙那样瞬间崩溃。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他潜入襄阳王府的时候,看见冲霄楼爆炸,众多官兵冲入内院时,自己当时的心情,担忧慌乱恐惧害怕全都因白玉堂而一并迸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玉堂!当他看到那抹白飞落在他身边和他并肩而战时,心中的激动和惊喜令他丝毫不惧狂风般的枪林箭雨!当他牢牢接住由冲霄楼内屋被甩出来的人影时,他已经决心再也不要放手了,这种得而复失的感觉他再也不愿尝!当……当……当那只小白鼠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觉和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他要白玉堂活着,开心快乐的活着!
“玉堂,展阙是我们的恩人,若不是她和白影,或许……”展昭憋在口中,下面的话竟再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他们,或许死的就是我了。”白玉堂接下他的话,平静的说道。
“所以玉堂,展某对她们只是感激,没有其他感情。”展昭说的诚恳,象是在给白玉堂一个承诺。
瞬间的狂喜令白玉堂倏然起身,“猫儿!”却忘记背上的伤口还未长愈,“哎呦!”
展昭连忙扶着白玉堂重新趴回床上,责怪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说不叫你乱动的么!”
白玉堂呲牙咧嘴的苦笑道:“我,我太激动了……”反手又抓住展昭的手,“猫儿,你,你这算是……”
“嗯。”展昭不等他说完,便点头应下,“我给你倒杯茶。”转身掩饰去自己微红的脸颊。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玉堂背痛得想撇嘴,偏偏嘴又乐得发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象是想到了什么,白玉堂接过展昭递来的水杯,又问道:“猫儿,我的意思是,你对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呃,我的意思就是,你们有没有种似曾相识,或者是很熟悉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展昭沉思起来,“可我和她们在丁家庄之前,未曾见过。展某肯定不认识这二人。”
这就怪了,为什么我会对白影,噢,不,是画影会有那种特殊的感觉呢?如果展阙真是巨阙的灵魂,那么按理来说猫儿对她也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才对。“猫儿,那你觉得那个展阙,有没有什么怪怪的?”
怪异的举止?展昭沉吟起来:“说到怪异,她们还真是两个奇怪的人。”
白玉堂眼睛一亮:“怎个怪法?”
“我总觉得她们两个人来历不明,身份特殊,她们好像藏着许多秘密,而且知道很多我们无法预测的事。”展昭开始回忆他与展阙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还有,有时候我总觉得她的神情在某些方面,和我有些相似……”
“那就是了,”白玉堂垂下头,:“现在只要再确定一下白影的那句话是否真有其事,就可以判断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了……”
“玉堂,你说什么?”展昭不似明白的看着床上自言自语的白玉堂。
没有回答他,在没有完全肯定前,白玉堂不打算让展昭知道那个荒谬的梦,毕竟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没什么,我总觉得她们二人跟我们好像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先试探一下展昭地反应再决定要怎样告诉他。
展昭下颌轻轻一抬,显然没有理解白玉堂的意思。
“没错,我们的确不是这里的人。”微弱的声音由门口传来。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随着声音来源看去。
“展姑娘,你醒了。”展昭起身走向依在门框的人。
在展昭的搀扶下,展阙走进屋内,坐下。如果要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幸福的找不到南北了,可现在的她,已经被白影惨死的模样团团包裹住,语还未出泪先流。
白玉堂和展昭也都不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泪流满面地展阙,悲凉的气氛侵染了整个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展阙终于调整好呼吸,可以说话了。
“其实我和白影来自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个未来世界,所以你们所发生的事,我们早就知道了大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展阙看着眼前两张俊逸的面孔,眼中的感情变得更为复杂:“我和白影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们很喜欢你们两个人,不希望看到白五爷惨死在冲霄楼,故前来想事先提醒你们,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我早就知道我们这趟来定有风险,也做好了做坏的打算,可是……当不幸真的来临时,我竟……我竟……”声音哽咽道再也说不下去。
“对不起——”一向心高气傲的白玉堂也难过得闭上眼,他知道这次全是因为他,他铸成了大错,若不是他的任意妄为,仗着艺高人胆大轻视对手,也不至于……
“对不起——”展昭握紧了手中的剑,一脸歉然,他知道,若不是为了他,玉堂也不会冒着生死危险去盗盟书,这本应是他做的事……
“不要!”展阙激动地站起身,又捂着胸口坐了下去,“咳,咳,你们千万不要说对不起!这些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就连白影……”展阙目光飘向窗外,“我想她也是无怨无悔,我们这种感情,你们是不会懂的……”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懂,她们对他们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以至于宁愿放弃一切也死而无怨。“都怪我,若不是在关键时候我太激动,若不是我在最危急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我们也不至于浪费了半天时间还没救出白影……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
我知道!白玉堂刚想张开嘴,却又闭上了。他该说么?他若是把在梦中发生的事说出来,他们会信么?若是不相信,展阙想必永远都会深陷自责当中,无法原谅自己;若是相信,那展阙会不会自我了断去找白影?看着她们俩的感情,他无法保证这一点会不会被他说中。所以他不敢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展阙。
“展姑娘,你要节哀,”展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正处于极度自责中的展阙,尽管展阙已经回答了他的疑惑,可面对这么玄乎的事情,他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白姑娘她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要振作起来。”
展阙目光飘回房间,视线落在桌子上的那柄熟悉的剑上,轻问道:“这,可是她的剑?”
“嗯,”展昭点点头,“这柄剑就是白姑娘临死前抛出来的剑,好像画影。”
“它本来就是画影。”展阙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开口道。
一说完,白玉堂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怎么这么快嘴!差点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展昭却不以为意,他以为白玉堂错把白影的剑当作自己的画影了,毕竟这两把剑一模一样,连他都分不出来。
可展阙却知道白影的剑,就是白玉堂手中的画影,虽然她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两把画影两把巨阙,可她可以确定的是,白影的剑,就是画影!
手轻轻拿起桌上的画影,抱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与白影相遇相识相知的画面一幅幅从脑海中闪过,那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那抱着宝剑心满意足的表情,那替她垫钱时张扬的神态,那躲在桥底故意逗她时灿烂的笑脸……
和她手拉手,相视而笑跳入书中的场景仿佛就像是发生在昨天,“影,不是说要完成任务后一起回去的么?不是说要还要做一辈子朋友,携手管尽天下不平事么?不是说要和各自的主子们留下美好的回忆么?……你为什么食言?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展姑娘。”展昭眼眶有些湿润。
“展姑娘。”白玉堂左右为难。
“影,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是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展阙依旧摸着怀中的剑,眼中一片迷茫,:“你叫我一个人回去么?来的时候是两个人,走的时候是我一个?你以为我能忘记这一切么?你以为我回去后能回到以前那种平静的日子么?那个世界你的踪迹已经完全消失了,那我呢?我还要回去么?”
越听越不对劲,白玉堂心中打了个凸,他仔细观察着展阙的神情,愈看愈惊心:“展姑娘,你有什么打算?别想不开啊?”
展昭也感觉到展阙的不对劲,温声道:“展姑娘,白姑娘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不过你放心,展某一定会把姑娘安顿好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展某一定尽力帮姑娘做到!”
“我想见白影……”任务完成,展昭和白玉堂都平安无事,她现在唯一的想的就是,白影。
展昭和白玉堂大惊,对视一眼,看展阙茫然失措的样子,该怎么打消她那可怕的念头?脑中突然跳出梦中白影的那句话,“不可!”白玉堂大喝,“你还未完成你们的心愿!你怎么有脸现在去见白姑娘?”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眼见展阙猛然惊醒的样子,白玉堂更加肯定自己梦中所遇见的事都是真的了,尽管,令人很不可思议。
“我们的心愿……心愿……”展阙重复着白玉堂的话。
阙,我们这次不但要完成救我家主子的任务,还要了却我们促成猫鼠姻缘的心愿哦!白影雀跃的笑容调皮的语气仿佛又在展阙耳边响起,真实而清晰。
猛然抬头,盯着白玉堂:“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心愿的?”
“我……”白玉堂愣住了,没想到展阙会这么问,不过他白五爷是何许人,脑筋转弯的速度极快,“那次白姑娘把我从酒楼扶回丁家庄时说了一路什么你们这次来有什么心愿什么的,所以我就猜你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了心愿?”
这只冒牌小白鼠嘴巴就是不严,一见到真白老鼠就激动地什么都忘了,展阙想象着白影一面扶着醉酒的白玉堂一面嘟囔的场景,嘴角不由得微微弯了起来。
一看展阙的表情,白玉堂便知道自己说中重点了。他朝旁边的展昭猛眨眼,收到暗示后,展昭也开口了:“展姑娘,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心愿?何不说出来?展某和玉堂定当竭尽全力为你达成。”
“不……不……”展阙缓缓地摇着头,脸色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灰白:“这个心愿,我一定要亲手完成,不然我怎么还有脸去见那只脾气暴躁的冒牌老鼠……”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暗松一口气,有了意志,就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啊,展姑娘你可要保重自己,不然白姑娘到时候埋怨你,我们可不帮你。”白玉堂趁热打铁。
“我会的,影,你等我的好消息,等我一了却我们的心愿,就去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展阙对着怀中的画影说,又像是告诉自己。
她太沉浸在白影离去的伤痛中了,以至于思绪混乱,忽略了很多很多重要的后续。
见展阙打起了点精神,展昭稍微宽心道:“展姑娘,玉堂,你们好好休息,等你们的伤势好得差不多能动了,我们就启程回丁家庄。”有很多事,他要回丁家庄交待,还有,他的决定。
展阙点点头,恋恋不舍的放下怀中的剑。
“展姑娘,你若是思念白姑娘,画影白某就送你了。”尽管白玉堂心中也很不舍,但他知道展阙此刻比他更需要这把剑。他五爷岂非不明事理不通人情之人?况且,他们与她们的渊源,实在是一言难尽。
“不,不,”展阙将剑放在桌上,“画影本就属于五爷你,画影能陪着你,就如白影自己一般守护着你,我想她也一定很开心吧……五爷,好生照顾画影。”说完便走了出去,一滴眼泪洒在被她带关的门上。
“玉堂,你自己的画影呢?”展昭没有去追展阙,因为他知道此刻她需要自己静一静。
“嘿嘿……”白老鼠开始傻笑,“盗盟书的时候,掉进铜网阵了……”
展昭猫眼圆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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