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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春山西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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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村口空地前。
林深一早就被许如芳带走，开始进行祭祀舞蹈的教学内容。
舞蹈还是比较简单的，没有什么高难度动作，也不需要炫技，只要记住一些步伐和手部动作就行，配合着身上洁白的服饰，倒也是像模像样。
只是林深通过和这些村民交流，发现他们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变得迟钝了许多。
上午来叫自己出门时许如芳还是正常的，到了现在，刚刚临近傍晚，许如芳就好像一个电量即将耗尽的机器人，变得呆呼呼的，林深询问她为什么变成这样，可是她好像察觉不到自己的异常一样。
包括那日让自己浸水的妇女，她来到现场看林深练舞时，说出的话语也仿佛卡壳的机器人。
“你……跳的，跳的不错，神明，一定会，喜欢……”看完舞蹈，妇女准备转身离开，正常人转身一般是头和身体同步转，或者先回头再把身体转回去，可是妇女转身时先转身体，身体已经转了一大半，她的头还留在原地看着林深。
林深感觉她的脖子都快要被拧掉了，妇女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直到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实在拧不动了，她的头才慢慢转回。
放眼望去，几乎所有出现在林深视野范围内的村民都变成了这样。
时间太短了。
林深暗暗思索着。
从来到这里被确定为祭品，距离最终祭祀的时间就只剩下三天，而自己才刚刚觉醒异能，将卡面技能全部解锁就耗费了自己一整天还要多的时间，而如今……明早就要祭祀了，村民却突然异变。
甩甩头让自己不要想太多其他事情，林深准备打起精神，晚上再探一探村庄。
根据许如芳前两日的讲述，村民们是从一本典籍上找到了请神和留神的办法，应该是个重要线索，这么重要的东西，按理说，要么在村长家，要么还在拿出这本典籍的人家。
虽然现在技能一是处于可用状态，林深却不着急，准备在晚上夜探村庄时再使用。
夜里。
从许如芳口中获取了两处地址后，林深决定先去村长家。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只用去一个地方就能找到。
如今村民的异化倒是为林深提供了许多便利，他们变得太过迟钝了，好像五感也随之退化了，林深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摸到了村长家。
村长屋内亮着灯，林深从窗外往里看去，能看到村长就坐在大堂桌子前，不知道在做什么，迟迟不去睡觉。
村子里的建筑没有书房，想要藏东西要么是放在大堂，要么就放在卧室，只是大堂正对门，村长就这么坐着，林深实在是不好偷偷潜入。
时间不等人……本来想把自己的技能用在关键时刻的，但是现在……
林深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一个健步就冲到了村长面前，立刻使用技能，打照面的瞬间，村长脸上刚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被温顺取代了。
——蛊惑大成功，服从度百分之七十，在不违逆其核心意识的前提下，服从度保持不变。
林深呼出了一口气，今天的运气好像真的不错，典籍就在村长这里，于是在付出了服从度下降百分之二十的代价后，成功取得了典籍。
看得出来，典籍被他们保护的很好，只是年代久远了，难免有些泛黄。
林深翻开典籍，前半部分都是正常的请神内容，翻着翻着，突然风格一变，大大的留神二字直接映入眼帘，隐隐透露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留神仪式
“需得新鲜猪牛羊头各一，应季水果若干，容器一个……按照下图法阵绘制，不得有误，容器鲜血染阵，血干则阵成……容器在，则神明意识永困容器……”
看来许如芳讲述中那个叫小明的孩童就是神明容器，只是按照这法阵说明，容器的躯体仍在，神明就会受困于此，为何需要一年一次的祭祀。
还有，神明容器，到底是已经倒下不动了呢，还是一具会走动的尸体。
想到这里，林深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格外出色的脸，银发白睫……这个人，当时看到他的时候就感觉不像是普通人，毕竟这里的人都是纯正种花人，黄皮肤黑眼睛是标配，他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妥妥的鹤立鸡群。
趁着时间还早，林深收起古籍，准备再去祭坛探探那个疑似神明容器的人。
只是林深作为一个没用过蜡烛照明的人，下意识的把蜡烛当做了灯，忘记了纸质书本要远离明火，收书的时候，古籍在烛光面前一擦而过。
林深吓了一跳，连忙把书拿回来看看烧坏了没有，居然发现留神那一页被火燎到的地方，原本的文字变淡了稍许，反而是凭空出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图案和字样。
控制着蜡烛小心的燎着这页纸，慢慢的，原来的文字消失，林深默默看着新出现的文字……
“留神四十九年而不送，则神心转暗，神格堕落，异怪成也。”
文字下方则附着送神的法阵，其余一应布置皆和留神阵相同，不过不需要另外准备容器，将神明容器放在阵法前就可，神明意识自会脱离，回到原本的身体。
遭了！
想想今日开始村民的异状，林深回头，看着肤色已经有些泛青的村长，“今年是第几次举行祭典？”
林深狂奔在路上，临走前交代村长明日使用新的送神法阵，按理说新的内容村长也看到了，该明白其中利害关系了才是，可是如今的村长变得更加迟钝了，仿佛脑子还转不过来弯，没能理解一样，依旧固执己见。
走不通直接说服的路子，林深只能直接下达命令，服从度眼瞅着就快掉到底了，好歹是留了百分之十，堪堪吊住。
可惜，想指望村长干活是不行了，他走起路来慢腾腾的，速度还没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快，林深只能自己抓紧时间努力干，先去祭坛绘制法阵，再找到神明原身放好，只等明早太阳一出来就可以直接送神。
等再次混入祭坛内部，林深果不其然的看到了那个自称为明的银发男人，现在想想，这个明字或许是神明的明呢
所以说，只要试探出来这人究竟是不是困于容器的神明意识，这就相当于坦白局了吧，神明肯定也不想自己变成异怪。
况且绘制法阵，自己可能不是专业的，但是一个神总得会点这些东西。
“你来了。”明转过身看着进来的小少年，微不可查的露出了一点笑意。
刚刚跑来还在喘着粗气的林深闻言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嗯嗯，明，你一直都在这里吗？你在这里做守卫多少年啦？”林深试图旁侧敲击的打听出明的来历，没想到明连一丝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我在这里已经四十九年了。”
四十九年，对上了，所以这具身体果然就是神明容器，只是不知道，他的意识究竟是那个献祭的孩童，还是受困的神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明伸出手，那本被林深背着手藏在身后的典籍就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上，“我会配合你的。”然后那只修长莹润的手准确无误的翻到了送神那一页。
那被灼烧而显现的文字还没有消失，明面向林深的方向，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准确的指向法阵的位置：“是要绘制这个吗？”
*
很顺利。
可是依旧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是因为……顺利的过了头吗？
可是顺利是好事，况且，林深又重新捋了一遍事件过程，发展到现在的所有事件都十分的顺理成章，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快想想，快想想！
到底是哪里不对！
明屈膝半跪在地上，银白的长发因为没有束起，从肩头滑落了几缕，在地上蜿蜒盘踞，看起来像是冰冷的爬行动物，令人不寒而栗。
感觉明，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丝灵光在脑海中闪过，可林深现在混沌的脑海并不能捕捉到它。
明看到了正在发呆的林深，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明已经画完了法阵，马上就要到白天了，现在只差村民到齐，就可以开始送神仪式了。
一种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安逸感袭来，林深不由得深深陷了进去，正在这时，脑海中发出一缕刺耳的尖鸣。
【主人！醒醒！】
【快醒醒！】
……
醒什么醒，我现在又没有睡觉……林深抬起手揉了揉耳朵，被吵到的精神稍微振奋了那么一点。
小数为什么要突然喊我啊……
哦，对了，好像是我让他在黎明来临之前喊我……
是我让他喊的。
这抹清晰的认知突兀的出现在林深的脑海，之前那种闷闷的，仿佛脑子锈掉一般的沉滞感消失不见，林深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明，笑了太多次了。
之前自己就因为对方明明长了一张妖异的脸，可是浑身疏离淡漠的气质奇怪不已，仿佛身体和灵魂是两个人一般。
可是现在的明……
仿佛感应到了林深的心声，明回过头来，这次那张脸上没有了淡漠的神性，仿佛灵魂和身体终于匹配了一般，露出了一种和他艳丽到可以当做武器伤人的美貌相衬的邪异微笑来。
“你看，天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