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灵气胡乱复苏的那些事儿》药到病除

6、春山西5

　　春山西的祭祀延续了四十多年，一步步的演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在祭祀仪式开始前，被选中的孩子会受到村民们全力的供养，享受着最好的待遇，足足三天，这三天，孩子不管有什么出格的要求——只要不威胁到祭祀的举行，他的要求都会被答应。

　　之所以对林深的态度格外严格，也是因为林深是外乡人。

　　在春山西村民的心中，不全力信奉他们神明的人类，都是不合格的祭品，他们的思想，血液，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肮脏的无可救药！
　　也正是因为这种思想，后来的春山西才会越来越封闭，即使国家为他们开辟了一条通往外界的经商之路，他们却宁愿固步自封祈求神明，也不愿通过自己的双手劳动去收获报酬。

　　林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回去。
　　他只能根据自己的直觉，一步步的探查春山西和神明的秘密。

　　夜里，林深努力的克服了自己的睡意，爬出温暖的被窝，稚嫩的脸庞因为困意一片通红，看起来柔嫩好捏的很。
　　他通过了技能判定，虽然许如芳的服从度又下降了十点，但是他也成功的在许如芳的帮助下溜了出来。

　　覆盖着祭坛的巨大建筑在漆黑的夜空下，宛如一个张开了深渊巨口的怪兽，带着深深的恐怖气息。
　　这是四十多年间，春山西村民们一步步加固的结果。

　　意外的是，祭坛入口并没有多少人把手，可能是因为春山西向来与世隔绝，而这里所有的村民又都炽热信奉着自己的神明，所以倒没有在守卫上下功夫。

　　上演了一出声东击西后，林深顺利的支开守卫，混入了建筑内部。

　　内部的走廊意外的长，走廊两边燃烧着一排排的蜡烛，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边上的墙壁上刻画着一些神秘的图腾，林深细细看了下，好像是村内日历，记载了神出现以及之后每一次赐福的过程。
　　看着这些严重歪曲了事实的记录，林深屏住呼吸，握住手中找来防身的水果刀，小心翼翼的往尽头走去。

　　路的尽头竟然有个人！按照许如芳的说法，在非祭典期间，春山西村民是绝对不会进入祭坛的，这个人会是谁？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反正躲也躲不掉了，林深牙一咬，心一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选择先下手为强！

　　“你是谁！这么晚了怎么会在神明祭坛出现！”

　　男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发现一个小朋友正着急的跑过来，还有着些许婴儿肥的脸上满是严肃，圆圆的杏眼里也写满了控诉。
　　不等他回答，对面的小朋友又自说自话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也是神明的信徒，不想放弃和神相处的机会，所以晚上偷偷来看望神明吧！”

　　已经开始扮演“神之祭品”的林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靠近了站在巨大祭坛前的男人。

　　他这才发现，那是一个有着银白长发的男子，披散的长发直达小腿，流转着月亮般的光辉，大概二十来岁，身材修长，皮肤雪白，他的脸美得妖异，却不知为何闭着双眼，眼睫皆白，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漠然气息。
　　总而言之，浑身散发着一种‘我不是普通人’的既视感。

　　林深首先走到巨大的祭坛边拜了拜——春山西的村民因为自私留下了神明，将祂禁锢在祭坛中央，甚至修建了高大的建筑隔绝了神明喜爱的山风，暖阳，一切雨雾朝露，也不为他们的神修建任何一座庙宇，供奉哪怕一点香火。

　　可他们偏又是真心信奉神明的，他们的真心从每个村民提及神明时的炽热语气和眼神中都可见一二。

　　真心信仰，却依旧自私禁锢，该说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吗……

　　“神明大人，今日有幸被选中做您的祭品，我真的很高兴！能为神明大人奉献自己是我的荣幸，教导我的婶婶说祭品是唯一可以直视神明的人，真期待能见到神明大人的那一天呀。”
　　说到这里，祈祷中的孩子露出了一个有些羞涩的微笑，看来能够面见神明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很光荣的事情。

　　“我会为此而努力学习的！只是，今天只是第一天，我就因为思念而偷偷的跑来见您，希望您不要介意，这只是我一点小小的情不自禁……”
　　说到这里，孩子又微微的鼓了下脸颊，似乎真的因为自己连一天都等不了就想见到神明大人而感到丧气。

　　孩童稚嫩却直白大胆的话语在耳边徘徊，银发男子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见面前那个认真祈祷的孩子说完了自己的一大串碎碎念，来到了自己身前。

　　小孩刚刚祈祷完的小脸红扑扑的，让他想到了许久没有吃过的红苹果。

　　“你好呀，我叫林深，你可以叫我小深，你叫什么？”
　　男子看到伸到自己身前的小手，半晌，才带着像是很久没说话一般的凝滞感，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我，叫……明。”

　　明的声音听起来清冽纯粹，让人心旷神怡，林深主动的握住了那只过分好看的手，他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像玉石一般，触感也像玉石一般，有些微凉。
　　“明，你是和我一样来祈祷的吗？”

　　银发男子，也就是明微愣了一下，“我是这里的……守卫。”

　　“原来是这样呀！那你每天都会在这里吗？”
　　“是的，我每天都在这里。”明重复了一遍林深的话，这一次，他语气中的凝滞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么明！既然我们已经交换了名字，从现在起我们就是朋友啦！我明天再来看你哦～”

　　林深说完不等明回答，就自顾自的跑了出去，留在原地的明看着林深渐渐远去的身影，银白的眼睫轻轻的颤了颤。

　　祭坛内部又重新变得沉默压抑起来，半晌之后，明转过身，拾起了林深献给神明的花朵。

　　那是一朵再寻常不过的黄色小花，在这个季节的春山西，它们漫山遍野都是，小小的身躯散发着勃勃的生机，林深从草里跑过来，裤子上不小心沾到了这个小家伙，在祈祷时突然看到了，感觉还挺好看，于是顺理成章的献给了神明。

　　“献给神明……”

　　明低头注视着手中的小花，仿佛看到了孩童纯真的脸庞。

　　“献给……”

　　留在原地的神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眼瞳内，一抹暗沉飞快的划过，仿若错觉。

　　“我的……祭品。”

　　神明喃喃着，那一向无悲无喜的俊美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执着和占有的情绪。

　　另一边，终于跑回了床铺的林深把自己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这才仔细看起了刚刚出现在脑海中的信息。

　　【卡牌身份获得神明认可，扮演完成度100%，技能全部解锁】

　　这个信息出现后，林深脑海中的卡牌技能二字下方，又洋洋洒洒的增添了许多描述，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

　　【掌控技：蛊惑】
　　技能描述：作为最合格的祭品，你即为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神明之下，唯你而已。
　　技能效果：面对神明信徒，增强威慑力200%，有几率蛊惑神明信徒为你服务，服从度按照蛊惑效果确定，注意，蛊惑一旦生效，时限为永远。
　　注*获得神明认可，冷却降低50％
　　冷却时间：成功冷却12h，失败冷却24h

　　【迷惑技：执心】
　　技能描述：你是神明的祭品！亦是神明的信徒！与普通信徒不同，你是唯一被神承认的存在！神明是你唯一的信仰，反过来……你何尝又不是神明拥有的，唯一的信徒呢？
　　注*获得神明认可，对神明信徒施放百分百成功
　　技能效果：放大随机执念
　　冷却时间：随机（目前冷却48min/120hour）

　　这个技能效果……写的让人很看不懂啊。
　　春寒料峭，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一些冷，林深在被窝里把自己裹成了毛毛虫，在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看新技能。

　　随机放大执念，就连冷却时间都是随机的……这技能为什么要叫执心，就该改名叫随机啊！

　　还有！自己不过是对着那个叫明的可疑人物试探性的放了一下，怎么就需要冷却五天呀！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执念啊……还不知道效果怎么样，要是效果不行的话真的是亏大了啊！

　　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会后，林深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机器人管家，于是尝试的呼叫了小数。

　　【主人，我在】
　　小数温润的声音几乎是挨着林深呼叫小数的念头传来。

　　“小数，你可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技能吗？有些看不懂。”

　　【好的，主人】
　　小数应答之后顿了一下，这才继续。

　　【迷惑技执心，对目标发动后，使目标当前表露最多的执念放大；冷却时间随技能施放度变化，施放度越高，目标与执念总和越强，冷却时间越长】

　　“这样啊……”林深懂了，于是举了个例子给小数，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理解的到底正不正确。

　　“也就是说，一个人，假设是一个春山西普通村民吧，他本身最大的执念是暴富！是有钱！可是我对他施放技能时，他很口渴，他迫切的想喝水，于是我的技能效果就是让他想喝水的念头更强烈对吗？”

　　【没错，主人】

　　“那么，继续沿用上述设定，因为我放大的是他想要喝水的执念，这只是一件小事，也很容易达成，所以冷却时长就会很短很短，对吧，但是如果这个人被我放大的情绪是毁灭世界，那么因为这个念头本身就比较强大，因此冷却时长也会长到不可思议对吗？”

　　【是的，主人，你很聪明】
　　【不过值得注意的是，该技能受神明影响产生异变，具体异变方向目前不可知】

　　“这样啊……”林深闭上了眼睛思索，神明已经使该技能面对信徒成功度百分百了，还会有什么别的影响呢……

　　半晌没有声音传来，小数长久得不到指令，这才发现主人已经睡着了。

　　毕竟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啊，能坚持到现在真是辛苦了。
　　小数默默的使用能量为林深掖了掖被角，之后悄无声息的将自己传输回到了卡牌屋。

　　智能化管家只是一段数据，自然不用休息，于是小数就这么长长久久的注视着自己的主人，直到晨光熹微，直到林深用小肉手揉着眼睛醒来，下意识的呼唤了一声“小数”。

　　【主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