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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陛下中秋可要尝一尝我做的月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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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然将往事都在梦里梦过一遍再艰难地醒过来的时候,太医已经在他床边了,“是徐太医啊。”还是从前经常见面的熟悉面孔。徐太医还是那幅不苟言笑的样子,一边将小枕往回放,只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公子感觉如何?”
倒不是徐太医本身就不苟言笑,说起来也是这些年遇到他这样冥顽不灵的病人给磨得,平时可是多会说笑的一个老头。“我觉得我好多了,徐太医”俞然已然习惯徐太医“兴师问罪”的态度,还能展现出笑意来回答。。
徐太医早就看穿了,像是对待不听话的病患一样“与你说是没什么用的,待陛下到了我看你要不要好好遵照医嘱好好喝药。”
徐太医的话刚说完,外面的院子便传来一阵骚动,春冬匆匆进来禀告陛下来了。许霁大步流星地踏进了屋子,徐太医也起身去给许霁行礼,两人站在离床榻不太远的地方说着话,说了一会,许霁的眼光还特地看向还躺在床上的俞然,俞然不知道徐太医说的啥,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又被许霁这么一看,他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拉起身上的被子。
“怎么,这是心虚了?”许霁已经走了过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只露出半个眼睛的俞然。俞然尽量“真诚”的表情“陛下说笑了,这会儿陛下怎么有空过来?”
许霁收了笑意,他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身上那种威严便展现出来了,俞然虽不至于畏惧,但还是有些不惯,他又从被子里瞅了许霁一眼,“陛下?”见人没有回答,接着挣扎着要坐起来。许霁见了还是伸手扶着他起来又给他背后垫好枕头,动作近乎温柔,终究还是开口道“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养好身子过几日中秋街会才能出去游玩不是?”俞然在被子底下的手有意识地紧了紧,自从昨夜又想起许多往事之后,他总是越发注意道许霁的一举一动。但想起来也是,他也许多年未曾去过街会了。
往年宫里的晚宴都是延后一天开设的,一来是因为中秋这天刚好是开国皇帝驾崩之日,是忌惮的日子,二来坊间这天是开放了夜市的,朝廷近些年是鼓励京城百姓进行贸易的往来,所以这天晚上京城许多街道最是繁华。
“陛下中秋可要尝一尝我做的月饼?”俞然突然道,想到中秋他便想到他们白府已经许多年未曾过中秋了,每年过节时白家的孩子每个人都要亲手做几道菜,而中秋节亲自做月饼也是是白府的传统了。从前他父亲母亲还在的时候,许霁也会收到白府赠送出去的月饼,有时候还会顺便蹭一顿晚饭。
许霁也流露出怀念的神色,眼里也有了笑意“那今年中秋便回白府,朕想老安国公也是许多年未曾过中秋了。”
俞然一口答应,于是他觉得原本闷堵的心口舒畅了不少,脑中已经在思索要准备多少种月饼馅了。正想着,许霁的脸已经靠他越来越近,俞然脑中忽地一片空白,身体好像又动不了似的,许霁只是起身靠近他用手背碰他的额头,“应该是退烧了,待会药好了喝下便好。”
在许霁要低头看向他的脸色的时候,俞然假装打了哈欠微垂下头,掩盖了眸中的复杂。其实他应当是知晓许霁只是要看看他退烧没有,他待自己向来亲近却不失分寸,这些他是早就知道的。可是自从那一夜他叫了“重光哥哥”,许多有关于许霁的往事似乎都奔涌出来了,这让他有些不自然与许霁的相处,因为他发现,许霁对自己的偏爱真的只是因为他大哥和白家而愧疚而已吗?
春夏端了熬好的药过来就看见自家公子坐在床上,神情呆呆的,陛下不是已经走了吗?春夏不解“公子可以喝药了。”俞然回过神来,接过那碗药,已经不烫了,他心不在意地搅拌着,捏着鼻子喝下,春夏赶紧拿了蜜饯,俞然一吃就吃出不同,这不是府里带来的吧。
俞然想也知道,宫里的蜜饯向来都是最好,而且因为果子的缘故做得并不多,从前他也只有在先帝身边才能吃到。若不是许霁的吩咐他这宁园怎么会有。
“春夏,你觉得陛下如何?”春夏正准备收了东西出去,只听自家从刚才就呆呆的公子问了这么一句,虽然春夏也明白私下议论皇帝是大忌,但这会屋子只有她和公子两个人,加上他也是夸陛下的,所以也不怕,只凑近了俞然小声实话实话了“回公子,别的奴婢也不知道,但除了将军夫人我从来没见过比陛下对公子更好的了,陛下对公子比大公子对公子还要好呢。”春夏见俞然还是呆楞着没有反应,忍不住多说了一些“从前公子发病时我和春冬姐姐只要往宫里递话,陛下有时候来得比太医都快,虽然陛下不是太医,但只要陛下一来我们便知道公子定会没事的。”
外面的风声大了些,似乎有点淅淅沥沥的小雨,门并没有关紧,俞然看见门边吹进来几片枯叶,这雨一下便要真正的冷了。俞然突然想起后院种的几棵梧桐幼苗,树干已经吐出嫩绿的新芽,终究是边疆的品种,就算是恶劣的土壤,接下来还要面对恶劣的天气它们还是会一如既往地长大。
“春夏,去吩咐小厨房准备一些往年我们府里包月饼的馅料食材吧”他想他也许久未做了,未免生疏总要准备妥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