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狮子园区 ...
-
洗漱好后，秦轩跟着江凌尘走出住宿地，却惊讶地发现昨晚在休息区里游荡的黑衣“走尸”，如今蒸发似的不见了踪影，仿佛昨晚看见的都只是虚无的幻象
没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白天的动物园显得十分宁静，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动物园员工有条不紊地从住地走出，随后便前往自己的岗位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别愣着，走了。”江凌尘提醒道。
秦轩恍恍惚惚地点头，他还没完全从昨晚的梦境中缓过来。那个梦过于真实，以至于秦轩总是会不自觉地怀疑这个梦境与自己所见的现实二者之间，究竟哪个才更具有真实性了。
休息区距离白狮子园区并不算远，他们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园区的员工通道。“把游览手册的最后一页划虚线处撕下来握在手里，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江凌尘又一次向他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秦轩半信半疑地打开游览手册。最后一页是动物园的附赠地图，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他往前翻了翻，但前面的动物园园规比刚才江凌尘告诉他的更加奇怪。什么“兔子不会发出笑声”啊什么“本园没有海洋馆”啊，尽是些他读不懂的东西。莫非这些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某种暗号或者黑话？秦轩的想象力当场超出天际，脑补了一堆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江凌尘反复告诫他要熟记这些规定并且千万不要违反。可现在这上面的情形他一个没见到，谈什么违反……他心下腹诽道。照这样下去，他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根本没有记这些园规的必要。
白狮子园区的员工通道并不显眼，甚至连通道标识都没有，它隐藏在白狮子园区后方的假山之间，用作路基的水泥早已龟裂，周围还隐隐飘着类似动物粪便的气味。秦轩捂住鼻子，有些嫌恶，“你们这边的饲养员的工作环境都是这样吗？没有人清理排泄物？”
“白狮子园区比较特殊，尤其是这条员工通道。”江凌尘淡淡说道，“除了饲养员以外，平时不会有人走这里。至于清理……估计是饲养员不愿意？”
不愿意？秦轩瞪大眼睛，忍不住吐槽一句，“这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他们喜欢？”
“谁知道呢。”江凌尘懒得跟他嘴贫，拉开虚掩着的铁栅栏门，率先走了进去。
“诶，等一下！”秦轩见他真的走进去，有点发慌，“这里面可是狮子啊……”
“放心好了，这些狮子很友好。”江凌尘回头瞥他一眼，“它们一直被训练亲近人类。”
秦轩还是有点怕。这动物园的兔子都猛得和狮子一样，狮子那不得成了霸王龙了，到时候万一发起狂来，自己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儿的。但江凌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狭窄通道的拐角处，连等都不等他，秦轩思考良久，还是一狠心跟了进去。
他紧赶慢赶地追上江凌尘，“为什么出去前还要来狮子园区？难道动物园真正的出口在狮子园区里面？”
“你这样的出去前必须要来狮子园区，”江凌尘答道，“接着你很快就可以看见出口。”
这时候，对讲机突然响了，江凌尘接通，“喂？”
里面传来惊慌的声音，“江队长，早班的保安小方缺岗，休息区里的住房也被退了。”
江凌尘沉默片刻，“知道了，马上找人去保安室替岗，顺便报告园长。我过会儿就到。”
“你们这儿总共有多少个保安啊？”秦轩问道。
“……早班在编的还有十几个，夜班的只有我和何叔。”江凌尘知道秦轩问这些的心思，故作轻松地答道，“夜班工作量总体不大，所以两个人就够了，园长也不打算多招。”
……并不是很相信……
没走多远，前方就豁然开朗，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入了狮子园区的栅栏内。待适应了外面的环境后，秦轩的第一感觉就是……
不对劲！这里肯定不对劲！
栅栏内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除了动物的粪便气味之外，还有一种让秦轩感觉分明的味道，一种明显用过消毒水掩盖但又没能完全掩盖掉的味道。
血腥味……
秦轩恐惧地往回缩了缩，“江凌尘……你真的没有骗我？”
“我没空骗你。”江凌尘此时显得有些不耐烦，“一切照我说的做。”
“看见左边的一座假山了吗？现在去那里躲起来。”
“现在？”
“现在。”江凌尘冷漠地说道，“白狮子很快就会注意到我们，它们会帮助我们的。”
秦轩听不懂了。这是什么童话故事？人类去寻求动物的帮助？心里这么想，但他没有提出质疑，快步躲到了一座假山后面。
出于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好奇心，他想从假山之间的缝隙观察江凌尘，却被青年一句话骂了回去，“缩回去！除非你听见白狮子的吼叫，否则不准出来！”
容不得秦轩犹豫，因为他已经听见园区另一端有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但是这种声音听上去完全不像是猫科动物的足垫踩在草地上的声音——太厚重了。
他真的不敢再探头，因为他怕继超大只吃生肉的兔子后，又看到不符合他现实认知的白狮子。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由得为还站在原地的江凌尘捏了把汗。
江凌尘听见脚步声后，反而迈步朝正前方的假山走去。
事出匆忙，又急着想送他走，所以没时间去便利店取兔子血……他挽起袖口，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又发生那种情况，就只能这么办了……
那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打量这个贸然闯入它们领地的人类目的为何。江凌尘深呼吸，也停下脚步，低头闭眼，静静等待。
片刻之后，他重新睁眼，待看清了眼前之物时，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眼前，几只通体白色的修长生物用四肢爬行，缓缓地靠近，苍白的脸庞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观察着它们面前的江凌尘。
江凌尘也在观察着它们，默默地记住了眼前白狮子的数量。
一共有五只白狮子。
突然，江凌尘举起挽起袖口的右臂，接着狠狠地在旁边的树杈上摩擦。尖利的树枝在白皙的臂膊上划开数道伤口，鲜血淋漓。
白狮子的神情瞬间转变，修长曼妙的身躯紧紧绷住，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曾经有张旅客的纸条被人捡到，上面记录了那位旅客在失踪前留给他人的告诫。
其他的大致能被人读懂，唯有一句显得有些矛盾又生涩。
白狮子咬有救的人，白狮子咬没救的人。
尖利的吼叫几乎要把整个园区上空给震破，近旁的灌木和树林也被吓得沙沙作响，微微地颤抖着。
秦轩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被震破了。他本能地捂住双耳，但尖利的嘶叫依旧源源不断地往他耳朵里钻，仿佛没有止境。他不知道江凌尘在干什么，会不会有危险，但白狮子的吼叫已经让他受不了了。这些声音跟有生命似的在他脑海里碰来撞去，，更为诡异的是，这些噪音似乎开始让他有些头晕目眩，并伴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
他总有种感觉，再这样下去，他可能会失去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如此悲伤，如此真实……
他不顾江凌尘的警告，从假山后冲了出去。
吼叫声戛然而止。
秦轩喘着粗气，勉勉强强站稳。他的目光还是模糊的，只是隐隐看到视野里，几只修长的白色生物低低地哀鸣着，缓步退开。在它们之间，隐约能看到人影，和一片腥红。
他用尽全力向人影走去，那些白色生物见状又围了上来，不停地在他周围嗅来嗅去，但一旦其中一只离得秦轩近了又会迅速躲开，像是避瘟神似的。
秦轩被它们弄得不耐烦，瞪着眼睛环视一圈，白色生物纷纷尖叫着缩回到灌木丛的深处不见了踪影。它们的叫声在秦轩耳中扭曲盘旋，到最后竟有了一丝人声的味道。
“它不是兔子！”
“它不是猿猴！”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狮子园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