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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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开始了，裴祁安这样爱出风头的人，早就耐不住性子自己第一个下场了。
每队三人，跟着裴祁安下场的还有刚刚沈檀遇到的两个同窗，其中一个是梅家老四，梅芯的哥哥梅仁冰，另一个是中书侍郎韩瑞的嫡次子韩少筑。二人跟裴祁安关系还算不错，马球打得在上京城里也算叫得上名号。
“哎芯芯！是你家四哥！听说他马球打得挺好的，裴祁安这小子倒是找了个好帮手！”马球比赛开始，容音为了方便观看便命人撤去了此前遮挡的帷帘。
梅芯跟她四哥关系一般，算不得多亲近。
梅家虽是武将世家，却也是极讲究礼仪尊卑嫡庶之分的。梅芯是正妻所出的嫡女，住在整座都护府最好的正房大间，梅仁冰是侧室生养的，按规矩只能住在西边靠后院的厢房。正房和厢房之间离得远，他们平日往来也不多，只在每日请安或者年节时候才会聚一会儿。
不到半个时辰，胜负已分，裴祁安乐得骑着马挥舞着马球杆一脸的春风得意。
今天来的虽然不乏马球高手，但比来比去场上也没有什么新鲜看头，容音有些无聊了，托着下巴往看台那边扫去。
正是春意阑珊的时节，微风和煦，轻轻翻起沈檀竹青长衫的衣角，她垂手整理，再次抬眸的瞬间与容音的目光交汇。
两人皆是微微一怔，沈檀先反应过来，颔首以示问候，谦逊有礼，挑不出一点毛病。
容音虽然出宫次数少，可这上京城高门勋爵家的子弟也不多，她在各种宴会上也都见过，可刚才这位倒瞅着有些面生，难不成是哪位大人家鲜少露面的庶子？容音又瞄了沈檀一眼，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测——虽然离得远，但那人身上的气度神韵明眼人一看便知。
萧宛和梅芯看出了容音的出神，顺着目光看去，便心下了然。
“那人是晋安侯沈棣，前几年便袭了侯位，但算起来比我们大不了一岁呢。”萧宛开口道。
“晋安侯......沈棣......”容音一听这名字，突然觉得有点耳熟。
梅芯也朝沈檀望去，“你不知道她不奇怪，她很少参加宴会，人也低调孤清，虽有个侯位但手里没实权，与我家四哥是书院同窗，听他说过几次我才知道的。”
“你四哥怎么说他的？”容音来了兴趣。
“说他......”梅芯欲开口，又觉不妥，瞧见容音急切的目光，斟酌了一下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又继续道，“说......说他课业在书院是最拔尖的，夫子最器重他，而且这次太子殿下的侍读恐怕也将落入他的囊中。”
萧宛笑着拢了拢垂落的衣角，顺着梅芯的话头说出了她本想说的话，“说起这位小侯爷，上京城里议论更多的怕是她的‘菩萨面吧。’”
“‘菩萨面’？”容音没听说过。
“就是‘男生女相’啊。你瞧，世上哪有如此般这般清贵纤弱颜色的男儿呢？”
容音又将目光投向看席上的沈檀，身影纤长柔韧，似雨后新抽出的青竹。
......
而在树影掩映的高台之上，刚刚沈檀与容音的点头问候轻易便可被尽收眼底。
......
裴昭面前摆的依旧是白露银毫。
烛时站在一边如芒刺背，太子殿下刚吩咐了不让沈檀和容音见面，结果扭头两人就相互问候了。
“殿下......”
“算了，此时不见日后也会相见。”裴昭淡淡开口道。
烛时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近些日子殿下的心情不错......
这边的沈檀在和容音点头问候之后似乎也忆起了幼时的一些经历，看向容音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些柔和。
......
裴祁安下场意气风发，牵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油亮的毛发在春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
“哎沈郁之，本世子表现如何——”裴祁安骄傲地仰着头，殷红的发带随风摇摆，当真是好看极了。
沈檀从看台上下来，“世子的马球骑射的确是整个上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郁之佩服。”
裴祁安对沈檀的恭维很是受用，却也没忘了谦虚，“那是自然，不过要是说起整个上京骑射佼佼者之最，那倒的确还是我太子堂兄，他的骑射可是那年草原使节进京亲自教的，次年围猎，我太子堂兄便猎得一只四个人都抬不动的黑熊，那年他才十五，我也还上马不足两年。”
沈檀闻言是有些吃惊的，凭这几日的接触和从前的印象，她原以为太子稳重平和，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想到他也曾一身骑服立马拉弓。沈檀又蓦地想起来那日留宿东宫，光线昏暗的坐榻处，裴昭小山一般沉沉的暗影将她静静笼罩，轻微的压迫感似乎又朝她袭来。
“你不舒服？”裴祁安见沈檀不说话，“脸怎么有些红了......也是，今天日头是比前几天厉害，惨淡了一整个冬日，你是该多出来走动走动了。”
“......”沈檀轻咳了一下，掩去面上红云，“出来许久，我也该回去了。”
“这就要走？行吧，对了，再过几天就是春日宴，今年是在湖心岛上举办，听说还要在宴上公布入选东宫的名单，我早点去，给你和顾兄占个好位置。”裴祁安笑嘻嘻开口道。
往常像这样的宴席沈檀从来都是推掉的，但她想了想，今后站在人前的时刻势必越来越多，此时多露露面也未尝不可。
沈檀点点头，再次辞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